一個月後···


    單老二旗下的“古蘭堡迪吧”,彩燈亂晃,人頭攢動,刺激勁爆的音樂聲震耳欲聾,這裏是貴山生意最好的夜場,也是單老二重點看護的地方。


    在角落的卡座裏,坐著一個滿臉胡茬的彪形大漢,此人正是麻幺。他自斟自飲地喝了半打啤酒後,閉上眼默默念叨了幾句,突然抬手掀掉了台麵上的所有東西,跳起來大聲地罵道:“mlgb,賣的全是假酒,喝得老子眼紅筋脹,還想不想做生意了?”他的眼睛看上去真的很紅。


    其實他說的不是冤枉話,古蘭堡裏確實賣的大部分都是假酒,這是娟娟事先告訴他的。


    眼見有醉漢發飆,旁邊的人趕緊散開,服務員站得遠遠的朝著他喊:“先生,有什麽事情好好說,請不要砸爛東西···”


    “嘩啦!”麻幺又掀掉了隔壁桌的酒水,“老子就砸了怎麽的?叫你們老板出來說話!”


    勁爆的音樂還在繼續,打碟的dj拿著麥喊道:“全場的帥哥靚妹們,不要因為一些無聊的人而影響了你們的心情e,跟著阿傑一起嗨起來,one、two、owothreego,如果說你要離開我,一起唱,請誠實點來告訴我···”


    “砰!”兩個音箱被麻幺推倒在地,高音頭發出的嘯叫刺得人耳膜發疼。


    “看場子的過來了,你說麻幺能吃得住不?”娟娟問阿洛,他倆坐在二樓的卡座裏關注著麻幺的表演。


    阿洛微微笑到:“沒事兒,耐心看著吧,好戲還在後頭。”


    幾個頭發染得五顏六色的混混走到麻幺跟前,“哥皮,喝多了就早點回家休息,要發酒瘋得先把罩子擦亮點!”(‘哥皮’意為大哥,‘罩子’既是眼睛)


    麻幺瞪著一雙紅眼怒喝到:“小雜種們,有多遠死多遠,叫你們當家的出來說話。”


    “艸你媽的,給你臉你還不要是吧?”為首的一人罵道,旁邊看熱鬧的人們開始起哄:“和他囉嗦什麽喲,幾火整睡起拖走完事,娘們似的吵什麽架啊···”


    “就是,幹死他···”


    “幹哪,幹死他···”


    “搞死搞傷搞出血···”


    嘈雜的場麵,點燃了混混們的“激情”,他們紛紛抽出腰間的西瓜刀,前後左右包抄了過去。


    混混們剛一靠近,隻見麻幺佝著背攥緊拳頭大喝了一聲,當當兩拳就打飛了正麵的一個,接著回身一腳,後麵的那個混混也鑽進了桌底,左右兩個同時發力,揮刀朝著麻幺的頭上砍來,“乓乓”,他倆手裏的西瓜刀竟然斷成了半截,還沒想明白是怎麽回事,麻幺早已抓起他們的頭發,一下扔出去幾米遠。


    “好!”圍觀的人們發出了一聲喝彩,他們倒戈的速度要比娟娟的心跳還快。


    “太神了吧,刀子都砍斷了!”娟娟驚歎道。


    阿洛解釋:“這招叫‘銅皮鐵骨’,也就是傳說中的‘神打’,我和麻幺整整研究實驗了一個月呢!”


    “能頂多久?”


    “他背上畫了金剛符印,在汗水模糊符印之前都是有效的!”


    娟娟擔心道:“失效之後呢?”


    阿洛胸有成竹地說:“神打失效之後,麻幺還有赤練功護體,那樣的小混混,對付七八個不成問題。”


    娟娟又問:“萬一不止七八個呢?單老二手下的弟兄加起來有好幾百呢!”


    阿洛笑笑:“短時間內來不了那麽多人,有句話你沒聽說過嗎,打得贏就打,打不贏就跑,場麵一旦無法控製,我立馬報警。”


    樓下,一個身材和麻幺同樣魁梧的漢子走了過來,冷冷地問道:“敢問這位哥皮混哪裏的,可不可以報上大名?”


    麻幺輕蔑地一笑:“老子混大牢的,今天剛出獄。你們他媽的居然用假酒來招呼我,我花的是假幣嗎?想知道我的名字,得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單挑,單挑,單挑,單挑···”圍觀者們再次騷動。


    壯漢脫掉了上衣,露出一身的肌肉和紋身,還有不少的刀疤,一看就是個狠角色。


    麻幺也想脫掉上衣,忽然又想到背上的符印,隻得改為挽起袖子。


    全場看客頓時鴉雀無聲,古蘭堡的舞池仿佛瞬間變成了羅馬鬥獸場,兩個赤手空拳的硬漢即將決一死戰,空氣都似乎凝固了。


    壯漢率先出招,一記長拳直擊麻幺麵門,麻幺抬手一擋,順手在對方胸口還了一掌,打得壯漢後退了好幾步,壯漢隨手操起一張椅子砸了過來,椅子卻在麻幺的手肘處碎成了一地木屑。


    壯漢有點急眼了,弓住身子撞向了麻幺的腰部,試圖將他頂翻,誰知麻幺的身體好像長在了水泥地上一般,不但紋絲不動,還鼓起肚子把壯漢彈了個四腳朝天。這招“千斤墜”是麻幺的保留節目,壯漢當然不會明白。


    壯漢爬起來,抓住兩個啤酒瓶敲掉了底部,對著麻幺的肚子殺了過去,但酒瓶剛一碰到麻幺的肚子就變成了碎片,玻璃渣子反倒將壯漢的手掌弄得鮮血淋漓。麻幺一把卡住他的腦袋,兩手輕輕一翻,壯漢空轉了兩圈,麻幺抬起右腳一記直射,壯漢就滑到舞池的邊緣,皮膚被蹭去了好大一塊,紋身都花了,其狀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看客們沸騰了,全場響起了刺耳的尖叫聲和口哨聲,還有人扔出了鈔票,好像真是在看一場表演似的。


    在他們打鬥期間,古蘭堡的門廳裏不時地湧進一波又一波前來支援的混混,每個人都拿著武器,還有一個混混提了把細柄子二錘,但他們都被麻幺的身手給驚呆了。


    壯漢再次從地上爬起來,他已經清楚自己根本不是麻幺的對手,趕緊惱羞成怒地衝弟兄們喊道:“一起上,搞死這個死雜種,我他媽就不信這世上有砍不死的人。”


    幾十個混混咋呼著衝上前去,但卻沒有一個敢真正靠近麻幺,他們圍著麻幺叫罵,還有幾個不厚道的,竟然把手裏的凶器扔了過去,試圖把砍刀當成飛鏢來用。


    見此情形,阿洛在二樓站起身來,誇張地伸了個懶腰,麻幺看到了,這是叫他撤退的意思。


    麻幺收起千斤墜,從地上撿起幾把西瓜刀攏在一起,“乓”地一聲折成了兩段,他用斷刀指著眾人說道:“老子今天剛出來,不想惹大麻煩,今天就先玩到這,有誰不服氣的就盡管來攔我···”


    麻幺說完就往外走去,混混們嘴上雖然依然在叫罵,但確實沒有一個人敢阻攔,都自覺地讓開了一條路,就在這時,後門處響起了一聲高呼:“哥子請留步···”


    阿洛一看,說話的人正是單老二,娟娟條件反射地縮進了沙發角,生怕被看到。


    麻幺停了下來,回身對單老二問道:“怎麽,你也想和我練練不成?”


    單老二抱了抱拳:“鄙人單老二,是這個場子的負責人,有什麽衝撞的地方,還望哥子海涵!”


    麻幺愣了一下,這就是單老二呀,怎麽這麽瘦呀!才打了一架就把你釣出來了,比原計劃快了一倍呀。


    他也鎮定地抱了抱拳:“單老二?在牢裏聽過···怎麽,這是你的場子?那隻能說聲不好意思了。”


    單老二和善地笑了笑:“沒什麽,小損失不值一提,哥子方不方便借一步說話,咱們好好聊聊?”


    麻幺不以為然道:“聊就聊唄,要殺要剮無所謂,老子反正賤命一條。”


    “言重了言重了,我是個好交朋友的人,隻是想和哥子認識認識···”單老二說完對手下命令道:“傻站著幹嘛?清場!”


    看客們眼看高潮已經過去,都自覺地開始離場,阿洛和娟娟混在人群裏走出了古蘭堡,來到對麵的咖啡館靜候麻幺的消息。


    單老二領著麻幺來到辦公室,屏退了手下,從抽屜裏拿出一個鐵盒子遞給麻幺:“抽一根?”


    麻幺裝模作樣地拿出一支叼在嘴上,單老二打著了火機伸了過來,麻幺本想直接湊過去點上,卻想起娟娟對他說過,大哥給你點煙,要用手把風攏住,視為尊敬的意思。無奈隻得雙手抱住單老二的手,點完後說了聲:“謝謝!”


    單老二笑笑,自己也點上了一支,“哥子剛從哪裏‘留學’回來?”(江湖人士戲稱坐牢是留學)


    “三江···”麻幺被煙嗆得直咳嗽,在來之前,娟娟已經培訓他一個星期了,除了抽煙和罵髒話,還有一些常用的江湖知識,而三江監獄關押的都是一些暴力犯,從那裏出來的人,不是十惡不赦的,就是身手非凡的。


    “三江?嗬嗬,難怪呢···哥子怎麽稱呼?”


    “吳勁鬆!”


    “那我叫你鬆哥嘍?”


    “不敢當,叫我小鬆就行。”


    “三江有我不少朋友···”單老二有點得意。


    “我知道,所以今晚我給你麵子,否則,我真的會把這個場子砸了,賣假酒···”


    單老二笑笑:“鬆哥有所不知,如今貴山的夜場有哪家是賣真酒的?人工場地都貴得要死,不賣點假酒根本賺不到錢,鬆哥以後要是再來消費,直接給我打個電話,不但全上真酒,而且分文不收,都算我的。”


    “無功不受祿,吃白食我怕回家反胃···再說了,這種地方也不是我們這種人經常來得起的,等找到事做了再說吧!”


    單老二故意吃驚地問道:“怎麽,鬆哥還沒找到落處?”


    麻幺自卑地說:“我一沒文憑二沒關係,誰要啊。不過好在我有力氣,好好玩兩天後再去買個背篼背東西去。”


    “哎喲我的鬆哥欸,那麽個人才怎麽能去做背篼呢···你要是瞧得起我單老二,以後咱哥倆一起蓬財?”


    麻幺按捺住喜悅的心情,明知故問道:“我能做什麽?給你當打手嗎?”


    單老二笑道:“說打手多俗氣呀,隻要你願意,就在這古蘭堡做大堂經理,工資一千五,喝酒玩小姐都免費,如何?”


    麻幺難為情地搓了搓手:“這···這怎麽好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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