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文抱著昏迷不醒的梁文虎躍上樹梢,覷準一株茂密的大樹,腳點樹葉橫越騰飛,比平常快上近倍的速度,像彩虹的弧度般淩空飄然來到大樹頂上,在蘑菇狀樹枝盤桓處剛剛放下固定好梁文虎――


    驀然間,見東北方剛剛發白的天際烏雲密聚,電光頻閃,眉頭皺了皺,暗想看來又會有一場大雨,先避過這場大雨是當務之急。倏地躥向樹頂,功聚雙目向遠處眺望,發現東南方向半山處影影忽忽有一農舍。琢磨片刻,抱起梁文虎疾速向農舍飄飛而去。


    很快敬文來到了幾十裏外的農舍旁,見農舍是一趟茅草屋足有六七間房舍,外麵四周很大一片是用樹枝圈圍的柵欄,四處草地上還有不少牲畜的糞便。聚功傾耳側聽,發現這裏竟空無一人,暗自琢磨片刻,恍然道:“原來這是農夫季節性放牧所用。”


    敬文巡視一番,見這地方寧靜得鬼氣森森,閃身進到了邊上的一間茅舍,見這裏雖是簡陋,卻不殘破,還算幹淨,地上有幹草鋪成的床鋪,抬頭看了看屋頂,感到還能避雨。於是隨手關上了門,把梁文虎放倒在幹草上。


    敬文起身走到後窗把窗戶打開,透進新鮮空氣,驅趕屋內駐留的腐敗悶氣。然後坐在梁文虎的身旁,慢慢扶起他,坐穩雙手抵在他的背上,凝神專誌,頓時發出了兩道真氣,兩束陽和的真氣,緩緩從不同方向注入他脊椎的督脈去。


    忽然感到真氣受堵,集聚在經脈半路不動,梁文虎渾身出現了泛青現象,猛然大吃一驚,倒吸一口涼氣,驚愕道:“啊?怎麽會中毒了呢?”急忙撤回真氣,仔細查看起來。


    梁文虎麵色在敬文撤回真氣後稍見好轉,仍然處於深度昏迷中。


    敬文眉頭緊鎖,暗想梁文虎早已暗中被下毒,中了慢性毒藥,戰時難提真氣,難怪偷襲成功。好險!我剛才猛然真氣幾乎加速了毒藥的揮發。


    琢磨了半晌,亦在他身後盤膝而坐,眼親鼻、鼻觀心,雙掌緊貼他的背心處。刹那間發出細細的兩絲真氣,遊走他的奇經八脈間,逐漸向上靠攏,慢慢把毒藥逼向了上方,霎時輕輕怕了一下梁文虎的後背。


    昏迷中的梁文虎不由一顫,“哇”地噴出了一口濃黑腥臭的血水。


    敬文瞧見效果,心情大振,又發出真氣,從經脈四處搜尋毒藥殘餘,良久把藏在經脈深處的毒藥殘餘挖了出來,集聚在某處。霎時又發出一股陰柔的真氣,把殘餘的毒藥包裹起來,順著脈道向上湧去。


    “哇”的一聲,梁文虎噴出了一口黑血中帶著鮮紅的血水。


    敬文此時滿頭大汗,顯然真氣消耗太大。慢慢鬆開手,抹了一把漢。暗想這毒藥算是被逼出了,可他的渾身經脈幾乎斷了七八,能否全部恢複經脈,那還要看他的造化了。


    驀地電光一閃,緊隨響起驚天的炸雷聲,冷風嗖嗖,豆大的雨點劈啦啪啦砸了下來,由疏而密,瞬成傾盆大雨。


    敬文見本應天色已是露出曙光的時辰,但因烏雲蓋天,反比夜晚更是暗沉。四顧片刻,對這茅舍竟沒有透雨的地方,感到還很滿意。


    敬文歇息了一會兒,又做到了梁文虎的身後,把他扶起,兩手抵住了他後背,這次發出了至陽和支應兩股真氣,控製真氣由督脈朝奇經八脈慢慢散射,意在修複被震斷的經脈。


    恰在此時,遠處雨點落地聲音中摻雜了腳步聲,由遠而近。


    敬文暗暗叫苦,竟在這要命時刻,卻發生了此事,同時梁文虎神軀顫抖起來。壓下心神的震蕩,因為此時若有人溜進屋來,要取他們的小命,可是易如反掌。否則隻有舍棄梁文虎了。


    來人似乎被雨澆得慌不擇路,快速躥進了隔壁房間內。


    敬文暗中探測見來人至少在三人以上,立馬屏住氣息,繼續為梁文虎療傷,他清楚此時一旦停止,那麽梁文虎再也沒有恢複的可能,雖然生命可保住,但會終身殘廢,生活不能自理,如同廢人一般。暗想此時隻能看運氣了。


    此時,電閃雷鳴,暴雨打在茅舍屋頂,牆壁發出層次豐富的各種聲響,陰寒的冷氣穿門窗而來。


    敬文暗自點頭,看來這倒是極好的掩護,隻要暴雨不停這些人就不會想到查看其他茅舍房間。


    不久,隔壁傳來說話聲,“齊左使,屬下實在不明白,我已經把毒下到了梁文虎的酒中,暗中打了他一重拳,後來又被幸敖小子打了一掌穿心掌,這樣怎麽還能溜走?”


    隨後傳來了齊左使低沉的聲音,“你那一拳他已經斷了奇經八脈,又中了穿心掌,我估計他命不久亦,隻是他功力深厚,當時護住了心脈,躲藏起來。幸敖他們會找到他的。”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我們現在誰也沒暴露,繼續回到自己的地方,等待時機。”齊左使低沉道。


    “啊?我們還得等多久?”


    “我們一點一點借他人之手拔出教主身邊的人,不能草率,否則前功盡棄。”


    頓了頓,道:“我們現在已經拔出了四個堂主,然後全部換上我們的人來掌管,你可以接替梁文虎。等到再把呼右使、木長老幹掉,那麽教主就成了光杆教主了,那時我們怎麽玩她都行。哈哈,哈哈。”齊左使說道。


    “屬下明白了,原來是這樣啊,可呼右使、木長老並不好對付,我們都不是他們的對手。”


    “這不用我們動手,想要他們命的人大有人在,我們隻需透露出他們的行蹤就萬事大吉了,你明白了?”齊左使說道。


    “好!高明。屬下誓死追隨齊左使。”


    “哈哈,等我做了教主,你就是我現在的位置。”齊左使哈哈笑道。


    “啊?屬下誓死追隨齊左使。”


    “好!等雨停了我們立即趕往杭州,執行我們下一步計劃,切記不要露出任何破綻,隻有打她個措手不及我們才能成功。”齊左使囑咐道。


    “齊左使,屬下認為那個小翠丫頭也是個隱患,不如早點把她除去為好。”


    “你也不想想,小翠是教主身邊紅人,一旦她出事,定會引起教主的猜疑。等到她們大勢已去,我就把她賞給你,你願怎麽玩她都可以。哈哈。”齊左使說道。


    “屬下感謝教主的恩賜。”此人興奮的即刻改口叫道。


    “現在可不能這麽叫,哈哈,哈哈。”看來齊左使聞聽很爽。


    敬文聞聽不由暗暗吃驚,原來這個齊左使早有野心,窺伺教主之位由來已久,陰謀可謂是天衣無縫,而且還很有耐心,可見此人功於心計,心毒手辣。本有心此時除去這幾人,又無奈地搖了搖頭,而且還無法確認幾人的長相,隻知道有個齊左使,心中悶氣。


    不久,暴雨來的快走得也快,驟然停止,天也在漸漸放晴。


    隔壁幾人見到雨停止了,魚貫式躥出茅舍,疾速向杭州方向掠去。


    敬文舒出口氣,暗想要是他們發現了,隻能舍去梁文虎的性命換取他們的性命來給梁文虎陪葬了,看來梁文虎的運氣還是不錯,於是凝神聚氣加緊了療傷。


    此時敬文的真氣漩經過了梁文虎頭頂天靈穴,再由上顎的天池穴過十二重樓,下任脈,上督脈,再走左陽脈到左掌心,再重新返回入梁文虎的體內去,每到一處都修複了被損的經脈,然後再反複疏通,直到徹底暢通為止。


    如此修複已經花費了幾個時辰,敬文已經筋疲力盡,現在隻剩下了最後一個斷脈,如果不把這個斷脈修複,梁文虎是站不起來的。


    敬文喘了口氣,凝神發出了最後強大的真氣衝向了梁文虎右腿內的陰脈回歸絳宮,再下左腳心湧泉穴,倏然上返貫通全身。


    梁文虎猛然渾身一震,舒出了一口長氣,霍然睜開了眼睛,已經轉醒過來,隻覺全身暖和融融,說不出的舒服,而且覺得功力突升,見到這個情景心下了然。慢慢轉身給敬文跪下說道:“我已經知道我沒救了,沒想到大俠奇功施為救了文虎一命,文虎的命今後就是大俠的了,請受文虎一拜。”說完,就給敬文磕了三個頭。


    “哈哈,梁堂主,我們已經是老相識了不必客氣。”敬文說完,站了起來伸伸腰,然後說道:“你現在剛剛恢複,躺下休息一段時間才可行走,否則會出現回返現象,對你不利。”


    梁文虎聞聽“老相識”不由一愣,瞪眼向敬文望去,這才看清是一位年輕公子不由驚訝的神色出現在臉上。愕然道:“公子,我們認識嗎?”


    敬文笑了笑,說道:“我們在洛陽就熟悉了。”


    “啊?您是劍魔大俠?”梁文虎由此聯想到洛陽劍魔救了他的事,要不是劍魔誰還會有如此之神功?


    敬文瀟然聳肩,搖頭道:“那隻是綽號而已,梁堂主不必掛在心上。”


    “哎呀!你真是劍魔大俠,在下真是三生有幸得見大俠真麵目。”梁文虎驚喜道。


    “撲通”又給敬文跪下磕起頭來,誠然道:“承蒙大俠兩次搭救文虎性命,文虎這輩子算報答不完了,下輩子接著報。”


    敬文上前扶起他,說道:“不必客氣,你還是坐下吧,我還有事問你。”


    梁堂主感動得熱淚盈眶,抹一把淚說道:“大俠請問吧。”


    “你知道偷襲你的人嗎?”敬文問道。


    梁文虎聞聲色變,恨恨道:“扒皮也認得骨頭,他就是我的兄弟副堂主廖文。”


    敬文聞聽放下心來,點頭道:“這就好辦了。你知道你早已中毒了嗎?”


    “啊?中毒?”梁文虎愕然道。


    敬文點了點頭,指著地上黑血道:“你中毒很深,但還沒有要你命的程度。”


    “他媽的這個毒辣的人,竟然暗中下毒與我,我說的嗎,力氣使不上。”梁文虎氣憤道。


    “看來要想下劇毒,又怕毒死你後被發現,所以采用了這個損招,借他人之手除掉你。”敬文分析道。


    “啊?他為什麽要這麽做,難道他是羿蛇幫的奸細?”梁文虎皺眉道。


    敬文搖頭道:“他是你們齊左使的人,齊左使早已有謀反之心,窺伺教主之位已經時來日久,這次要借著外人之力把你們這些追隨教主的人全部除掉,現在除了你以外已有三位堂主遇難了。”


    “啊?竟有此事?”梁文虎聞言大驚失色。


    敬文搖頭道:“你也不想一想,襲擊你們的那些人要不是得到了你們內部人的幫助,如何能得知你們的行蹤。”


    “啊?”梁文虎呆若木雞,這實在太可怕了,兄弟都能背叛,可見這些人什麽都能幹出來。


    梁文虎痛苦思索了一陣子,點頭道:“大俠說的對,我們內部已經到了紛亂的地步,我早就看不慣那個陰陽怪氣的齊左使,沒想到此人竟如此毒辣,全然不念同教兄弟之情。為了貪戀教主之位大開殺戒,殘害同教之人,實在是豬狗不如。”


    頓了頓,毅然道:“從今天起我梁文虎對天發誓,再也不是任何教派的人,追隨大俠左右,犬馬之勞,報答恩人的救命之恩。”


    敬文笑道:“這樣吧,我們先解除魔帝教的血光之災後,你再定奪如何?”


    梁文虎語調鏗鏘,字字有力,神態從容不迫的道:“我主意已定,請大俠不要推遲,否則文虎隻有一死來報答大俠了。”


    敬文聞聽一怔,知他意已決,點頭道:“好吧!我有你這樣的幫手求之不得呀。”


    讓他想象不到的是,梁文虎竟然“撲通”給他跪下,口中喊道:“主人在上,容小人一拜。”不等敬文有所反應,磕頭便拜。


    敬文瞧見吃了一驚,伸手發出真氣托住了梁文虎下拜的姿勢,慌忙道:“梁大哥,你這是幹什麽?今後我們在一起隻能兄弟相稱。”


    梁文虎固執道:“凡是都得有禮道,你今後就是我的主人了,就是嘴上不說,心裏也說。”


    敬文聞聽啞然失笑道:“哈哈,你這是什麽邏輯。”


    梁文虎聞聽也笑了起來,撓了撓頭,笑道:“一急就出來了這個詞語。”


    敬文笑著拍了拍他,說道:“我們這就趕往杭州,先解決燃眉之急把我們的人救出來再說。”


    梁文虎點頭道:“好!我今後全都聽你的。”


    敬文暗想這個梁文虎很夠義氣,太實在了,有時實在得像小孩一樣,難怪被假冒兄弟暗算。忽然心生警兆,伸手一把按住梁文虎,小聲說道:“有人往這裏來啦,而且武功很高。”絕代劍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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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一章療傷之間完,您可以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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