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珩在楊家的處境,自然不理想。


    受他牽連影響,衛雪欣在楊家小住的日子,當然也不是很痛快。


    首先


    楊夫人麵對私生子的老婆,必然是個惡婆婆形象。


    從衛雪欣到楊家待產的第一天開始,這明爭暗鬥就沒斷過。


    進門時看到楊夫人的晚娘臉,衛雪欣就察覺到了敵意,敬媳婦茶時,楊夫人拿著手帕的手,故意冷冷一別,轉身不接茶,就是要給衛雪欣一個下馬威。


    哪料到,楊夫人這手剛剛擦過杯子,衛雪欣手上的茶就打翻了,正正濺在了衛雪欣身上,茶子打破,手一撐上去就是個血紅紅的掌印兒,登時氣得高珩不管不顧地維護喝斥楊夫人故意欺負妻子。


    衛雪欣哭著說是自己心裏有些害怕不得婆婆喜歡,手抖了,才打翻了茶杯,但剛才的情形,由於角度問題,多數人都看到是楊夫人拂了衛雪欣的敬意。


    衛雪欣一逕枉自菲薄,可憐哭求,以德報怨,加之又是有孕在身,哭得幾近昏倒時,楊老太爺心疼那未出世的孫兒,立即出麵調停,無形中就給了衛雪欣一麵免死金牌。


    接著


    衛雪欣在楊家用餐的第一天,隻吃了一口飯菜,就吐了個稀裏嘩啦,還吊了鹽水,嚇了楊家人一跳。


    事後調查事故原因,竟是楊夫人所出的小女兒楊穎所為,楊穎開始表示是意外,不知道孕婦這麽嬌貴。衛雪欣一直哭,哭得楊老爺子狠狠訓斥楊穎不懂事,並拿楊穎和衛雪欣一樣的年紀,卻沒做出什麽大事跡,人家衛雪欣都已經在國際上獲得了鋼琴演奏大獎等等話,氣得楊穎住到了朋友家,隔三岔五地才回來一次。


    然後


    楊夫人的寶貝女兒被氣走了,自然吃不好睡不夠,跟父親也鬧起別扭來,說父親胳膊肘往外拐,氣得又泛了胸疼的毛病,晚上也開始失眠。她幾年前做過ru腺增生手術,本就有些內分泌失調,當下就有些舊病複發了。


    楊夫人隻能利用白天補眠,哪料到衛雪欣在午餐醒來後,就在琴房裏練琴。


    按理說這琴房修在樓下,楊夫人的房間本來就在樓上,又偏僻,離得遠應該聽不到,大概是心病已經種下,她翻來覆去的就是能聽到鋼琴聲,且衛雪欣選的曲子還是她父親楊老太爺喜歡的紅色歌曲,戰鬥氣息濃重,節奏忽快忽慢,聲音時高時低,更讓她忍無可忍。


    氣不過下樓去理論吧,父親大人就說她無理取鬧。還說衛雪欣彈鋼琴,一來自娛,二來娛人,三來更是為了做好胎教。


    不巧,衛雪欣這胎已經查出是個男娃娃。


    楊老太爺雖然可憐那不是楊家的種,可是到底衛雪欣嘴甜會膩人,跟外孫女楊穎的叛逆截然相反,且又體貼老人,還給他按摩,那出自豪門世家的端莊氣質,正稱了楊老爺的喜好。


    最重要的一點,楊家現在也沒有新生兒,老大楊湛雖已年過三十,卻連個女朋友也不交,整天撲在公事上,老二楊穎更是整天宣稱獨身主義,故而已經年逾古稀的楊老太爺很渴望能在有生之年抱到自家的從四代孫子――衛雪欣的兒子雀屏中選,成為老太爺一個重要的心理期待。


    “麗媛,家和萬事興,你就別跟這些小輩子計較了。我這個快入棺的老頭子都能理解現在年輕人的喜好和價值觀,你這個做母親也要看開一些。實在覺得吵,你就搬到你和茂海的獨幢小別墅去,培養下你們夫妻感情,這兩口子哪能分開住,我早就說過你……”


    楊夫人得不到父親的支持,心裏更想不通。


    她早在新婚後兩年,就在自己的那張華麗大婚床上,親手逮著與女人偷情的高茂海,便搬回父親的主宅,再也不想踏足那幢自己曾經無限憧憬著幸福,卻被徹底汙染肮髒到令她看了就覺得惡心的二人世界了。


    現在要她搬回去,根本不可能。


    想想當初她被高珩母親的存在,趕出那幢別墅,現在又被高珩娶的老婆趕出大宅,就越想越不甘,越想越難過,連自己帖心的小綿襖女兒也不回家住了,一怒之下就要離家出走去。


    這晚,家家戶戶已經燈火通明了,楊家卻又陷入一片吵吵嚷嚷、哭天搶地的糾結中。


    大廳裏,拉著行禮箱要走的楊夫人,被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衛雪欣攔住,拉拉扯扯,驚險萬分。


    衛雪欣麵上哭得楚楚可憐,卻無人知道她溫柔麵具下是何麵目。


    正吵得不可開交時,屋外汽車引擎聲響起。


    楊湛,嵐陽集團現任執行總裁,楊夫人的長子回來了。


    事實上,楊湛從幾年前就已經不住在老宅了,今日會突然回來,也是楊夫人讓人告訴長子的秘書,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賭一把。


    “小湛,你回來了!”


    楊夫人久未見著兒子,到底母子連心,當下委屈得落下淚來。


    楊湛眉眸冷肅,揮退了一幫仆人,看了高珩一眼,高珩立即抱著衛雪欣離開了。楊湛又寬慰了外公幾句讓人送回屋,這方扶著母親要上樓。


    楊夫人當然不想再待在這屋裏,含著淚說想要到兒子的住處住幾日,散散心。


    楊湛擰起眉頭,沒有立即答應。


    楊夫人小心翼翼看著兒子的模樣,心裏卻是一片悔不當初。心想,要是當初自己沒有破壞兒子的姻緣,趕走那個家世普通的女孩,他們母子之情就不會變成今天這樣了。


    也許真是現實報吧!當初那個女孩被她以卑劣的手段趕走,她用性命留下了兒子,卻從此讓這個本來就不怎麽幸福的家,變得更千創百孔。


    “小湛,媽媽就住幾天,也不行麽?”


    沒人知道楊夫人強硬霸道了幾十年,這卻是第一次在人前失態落淚,還如此可憐巴巴地求著自己的親生兒子。


    楊湛目光一閃,輕輕歎息,說了聲“好”,便吩咐阿姨備齊了母親的常用物品,扶著母親離開了大宅。


    那時,衛雪欣站在自己屋子的窗後,看到離開的人,唇角高高翹起,眼底都是得意的勝利之色。


    送語環上班後,衛東侯便回了家。


    剛好衛太後和衛老爺子都出去玩去了,屋裏隻剩下母親一人。


    想以自己這段時間的荒唐和固執,衛東侯忙到母親身邊盡孝討好之,因為回家後發現多數人都不在,他給衛太後打了電話,衛老爺子特別囑咐他要給衛母做思想工作,也是為了語環好。


    “媽,對不起,讓你cao心難過了。”


    衛母由著兒子按摩,歎息,“唉,媽早就認了,反正,兒大不由娘。”


    衛東侯知道母親這是在說氣話,忙巴結,“媽,兒子還有很多事不懂,今天特來請教。”


    “哼,你們男人就會哄我,從來不給我說正經事兒。你和你爸一個德性,啥事兒都喜歡憋肚子裏。急死個人!”


    衛東侯心下一歎,說老爸要不是因為你有心髒病,cao不得心,受不得氣,擔不起憂,哪會事事都抹得平平的不敢跟你說。


    衛母見兒子不說話,以為兒子不高興,忙問,“東子,你老實告訴媽媽,你是不是現在還生氣,當年硬把你送到峨嵋山學武,狠心不接你回來?”


    此事,的確是衛東侯年少時的心結,不過自從他真的當兵後,這種小糾結早就隨著男子漢的曆練和成熟,煙消雲散了。現在,他是打從心裏感謝父母當年的決定,也知道這事是爺爺一手拍板,其實母親也隻是迫不得矣。而且大家都是為他好,這次中病毒,也都是爺爺在為他cao持奔波,他對家人更多的都是愧疚和感激。


    “媽,都過這麽多年,我都長大了,哪會在意那種事兒。”


    “你還說不在意,要真不在意,你幹嘛當初死拗著要接衛雪欣回家當童養媳養著?你不是跟媽媽賭氣是什麽。”


    “媽,我都說了那是因為雪兒當時救了我,她又是孤兒,我和她拉好了溝溝說好以後要照顧她一輩子,做夫妻。要沒雪兒,大概現在已經沒你兒子我了。爸爸都說過,男子漢大丈夫,不能言而無信。隻不過,現在大家都長大了,人各有誌。”


    衛東侯一邊說著,一邊為母親大人送上茶水點心,殷情得不得了。


    “哼,你還說沒賭氣兒。你從小就喜歡跟我對著幹,那會娶不了雪兒,這回頭又找個小孤女來折騰。整個蓉城上下,甚至京城裏麵,多少門當戶對的名媛淑女,等著你衛大少挑,你幹嘛非要弄個……”


    “媽,現在都什麽時代了,你還那麽老八股。那語環以後進了門兒,你不會真學腦殘的泰劇,做個豪門惡婆婆吧?”


    “去你的,盡瞎說。”


    衛母被兒子的話逗樂了,但一想到語環身上發生的一串事兒,心裏就有疙瘩,“我說兒子呀,你之前的傲氣都跑哪兒去了,幹嘛非要拿自己熱臉帖別人的冷屁股。你奶奶不都說了,咱們老衛家的雖然不好麵子,可是你也別把咱的麵子不當回事兒,摔著玩兒啊!要是這回你再在婚禮上被女人甩,我看你和我爸以後都不用出席任何宴會了,一出門兒準被人家笑死。”


    “媽,在真愛麵前是不會計較那些的。你瞧,當初咱爸冒著所有人看好戲的眼光,娶您進門兒,還被別人說成恐怕拜堂到半路,婚堂改靈堂,後半截就得抱著靈位拜天地。得,他們不也摔了眼鏡兒嘛!為啥?還不是因為咱爸就認定媽媽你是命中注定的唯一。”


    “哼,你怎麽能拿你爸來比。”


    “媽,我的意思是,我愛語環的心就像當初爸愛你非你不娶是一樣的。”


    衛母聞言,心下一陣沉吟,沒有再吭聲。


    衛東侯立即行了個莊嚴的軍禮,“遵命,母親大人。那您現在,可是同意我帶語環回家來過中秋?”


    衛母心裏雖不滿意,可是到底是心疼兒子在外當兵,這當兵的人早就把自己的生命和時間都交給了國家和人民,身不由己,兒子又是個心高氣傲的,若不是自己喜歡的恐怕拖到三十好幾也不會結婚,那他們一群老家夥什麽時候才能抱到孫兒啊。


    最終,在衛東侯的軟磨硬泡,各種保證下,衛母總算勉強同意了。


    衛東侯解決完母親的問題,便關在自己房裏,跟梁安宸聯係上了。


    這邊,梁安宸早得到郎帥發的消息,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話一接通就狠損了衛東侯一頓,衛東侯這會兒卻是心情俱嘉,也沒跟梁安宸一般計較,將之前在羊城和港城碰到的事兒及拍到的資料圖片,都傳了過去。


    隨即,袁飛虎的視頻彈了出來。


    “東子,港城的事件已經引起上麵的重視,馬上要組織一個異型人反恐小組。”


    衛東侯說,“異型人反恐,這是讓咱們的戰士都成異型人,然後去反恐,還是咱們的普通人類戰士,去跟那些異型人鬥?”


    袁飛虎突然啞然,隨即重哼一聲,“大校衛東侯,組織上有命令,你必須盡快歸隊。”


    衛東侯涼涼地說,“大王,我的情況你還沒報給上麵的大頭對吧?能不能讓我去帶隊,根本還是未知數兒。等我把老婆搞定,才能心無旁鶩地反恐。”


    袁飛虎說,“東子,那個北靖。joe的身份有待進一步確定。喬語環又跟這個人有不清不楚的瓜葛,你最好不要感情用事,破壞國法。”


    衛東侯不以為然地別別嘴,“大王,如果我沒忘的話,北靖的事還是我報告給組織上做監察的。組織也不能過河拆橋,回頭就翻臉不認人這麽無情吧!好歹,看在這回公休,我做為人民解放軍也救了幾位同胞,不計功,至少也多給我幾天假期,以示鼓勵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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