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大一片?”


    “大嗎?這宅基地起的比咱大宅要小很多了,不過我覺得你平日搞設計的喜靜,就讓他們多上個兩層,頂上那層你可以設計成玻璃房,在星空和豔陽下創作。相信很快咱老婆就是全國聞名的大設計師……”


    衛東侯攬著語環,侃侃而談,語環聽著衛東侯的構想,腦子裏也不由開始幻想如何設計他們的小家園了。


    “東侯,這地基,幾月開始打的?”


    男人大約說了一個時間,也沒特別在意。可是語環心裏卻深深一動,這地基正是在北靖的屋子裝修好後,他們一起去羊城挑選家具之前開始的。難怪那時候,男人在家具城裏敢大言不慚,誇張又暴發似地炫耀說要讓她將所有的設計風格都用在“他們的小家”裏。


    原來,從那個時候,他就開始為他們倆從的未來做打算了。


    想到這裏,之前因為他說要她另嫁他人時的惶惶不安,終於徹底散去。


    “東侯,謝謝你。”


    她高興地倚進男人懷裏,緊緊摟著他的腰。他低頭一笑,吻了吻她的鼻尖兒,將人兒抱緊,看著那片燈火下的宅基地,一起聊著未來的幸福藍圖。


    夜風徐徐,一切靜好。


    回來的路上,語環不經意地發現路邊植的綠化灌木,道,“東侯,咱媽喜歡知知花麽,我看這裏的綠化帶裏種的全是這種花。嗬嗬,夏天的時候,滿院飄香,真這香味兒聞了可舒爽了。”


    衛東侯被問到,沒敢說這是自己幼時給思念家園親人的衛雪欣特意種來,因為他認為的小天使是衛雪欣,小天使當年為了安慰受傷的他,給他嗅的就是這種花香,安神靜心的。隻可惜,後來衛雪欣似乎對這些花兒並沒特別感冒。


    故而,衛東侯隨意唬弄了一句,說就是母親喜歡,才給父親植上的,又說父親大人有多寵愛自家母親,簡直是毫無下限的寵法兒,直教小時候的他吃盡了醋。


    語環聽得咯咯直笑,直說衛東侯這愛吃醋的性子,原來都是公公大人給傳染的。


    這一路往回走,語環不自覺地哼起了小調兒。


    衛東侯聽著聽著,突然抓著她的手腕,急聲喝問,“環環,這歌兒你打哪兒聽來的?”


    語環被嚇了一跳,說,“這個,我也不記得了,好像是小時候母親為哄我睡覺和不開心的時候教的。怎麽了?”


    衛東侯急忙收回自己震驚的表情,笑說,“沒什麽,就是我很久以前也聽過,很懷念,你教我哼哼,以後要是咱倆再冷戰了,我就哼給你聽,讓你消氣兒。”


    “得了吧,人家又不是小孩子還需要人哄。”


    “老婆,這你就不懂了,俗話說,越活越小,看咱爺爺奶奶就知道了。你就是再老,也是我的寶貝。來,給爺再哼一遍。”


    語環覺得衛東侯很可笑,也沒想其他,兩人一路哼回了屋子。


    在大門前,衛東侯故意拉開屋朝裏瞟了一眼,深覺滿意,沒人亂搞後,回頭又關上了門兒。


    語環奇怪,“老公,你幹什麽,這不是你的屋嗎?咱們不進去?”


    衛東侯神秘兮兮地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說,“老婆,閉上眼,爺帶你進去。”


    語環嘀咕著又要搞什麽色,被衛東侯蒙著雙眼,一步一步地走進了屋。


    當那雙眼前的溫熱大掌放開時,耳邊響起男人慎重的“當當當當”開幕聲,覺得奇怪又好笑,等她睜開眼時,屋裏暖融融的一片黃光,將那片橄欖綠,並大紅喜字同時投入眼中,以難以想像的力量,狠狠撞擊了她的心。


    “東侯,這些東西都是我搬家的時候……”


    她一下回頭看著他,他的目光有些晃動,突然執起她的右手,單膝落了地。


    “語環,對不起,雖然你已經原諒了過去六年裏傷你至深的衛東侯,但現在我還是希望你是心甘情願嫁給我做老婆的。環環,本來之前我布置這間屋子,就為了中秋那天帶你來這裏,跟你求婚的。對不起,我還欠你一個求婚儀式,現在我可以重新來過,跟你求一次婚嗎?”


    她驚訝得捂著嘴,點了點頭。


    他慎重其事地問,“喬語環,我,衛東侯,很清楚自己並不是什麽完美的好男人,我的大少爺脾氣重,有時做事衝動,對你從來不夠細心體貼,還老是讓你傷心流淚,沙豬主義嚴重,也不會做飯菜,家務事很差勁兒。但我仍然渴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們在婚姻的神聖誓言的指引下,一步步完善自己。讓我變成一個滿分好男人,好老公,老爸爸,好兒子,好孫子……嗬,抱歉,好像我要求高了點兒。”


    她抹過眼角的濕意,想要攥他起來,他說話還沒說完,絕不能半途而廢了。


    看著執拗地跪在腳下的男人,她突然明白,光陰和歲月,都是那麽的公平,過往的那些委屈和不甘,在這一刻,都由男人的字字真言,妥帖安放,舒心達氣。


    “親愛的語環,你願意嫁給我衛東侯為妻麽?”


    她點著頭,撲進了他張開的懷抱,終於說出那三個早就在心底默讀過無數遍的字。


    “我願意!”


    這一刻,雖然是在一個小小的房間,四周沒有親朋,沒有鮮花,沒有浪漫音樂,甚至連燈光都是淡淡的,淺淺的,可是兩顆相擁的心,卻比任何時候都更激烈地跳動著。


    他們彼此相凝的眼睛裏,同時看到了一個期待已久的幸福圓滿。


    衛東侯拉著語環坐上大床,這是整間屋子裏唯一被改動過的地方,鋪上了大紅的被套,放著兩個鴛鴦枕,一個大紅喜字帖在床頭上,而床頭上就立著一張兩人閃婚當日,在聖壇前被抓拍下來的婚紗照。


    一年照片裏,男的一臉橫氣,女的一臉委屈,兩人不約而同地笑了。


    衛東侯刮了小女人個鼻頭,問,“小樣兒,現在還叫不嫁麽?”


    小女人軟軟地倚進他懷裏,“大樣兒,你明明就知道女人家都喜歡口是心非的嘛!”


    衛東侯抱著小女人躺進了柔軟的大床上,看著旁邊亮著的那盞可愛的青蛙王子小壁燈,歎息,“環環,我有沒有告訴你,其實在icu裏跟你求婚時,我心裏從來沒有一刻覺得那麽舒心,仿佛這一切都是早就注定的,順理成章。”


    “真的嗎?人家那個時候,隻想到你是結婚不成找我墊背,存心欺負人呢!”她故意開玩笑地嘟起嘴說。


    他低頭,眼眸流過一抹淺淺的明光,輕啄了下女人的小嘴兒,“傻丫頭,有些事兒,真的是早就注定的,是咱們的怎麽也跑不掉。以前我不信,現在我真的信了。”


    語環不解。


    衛東侯也沒有多解釋,隻是說,“那晚雖然我在試婚禮服,但是我看著那些婚紗,突然就想起你,想起你要是穿上一定也很美,很可愛,很誘人。”


    他輕輕撫過她還有些濕紅的眼睛,一字一句,仿佛時隔千百時空,終於尋到了那靈魂相倚地另一半,認真地說,“環環,你那六年的付出,從來沒有白廢過,其實我都記在心裏了,在我看到你睡在icu裏的那一瞬間,我都想起來了,比任何時候都清楚,看到那張住院報告上寫著寶寶沒了,我比任何人都後悔,我真恨不能當場斃了我自己。我們同居那會兒,我常會想起我們在九一一的時候,你給我的實實在在,遠遠勝過過去那些我自以為是的幸福空想。環環,真的很抱歉,我到現在才終於發現,你才是我找了這麽多年的小天使。我真正的小天使!”


    他的聲音有些微的顫抖,捧著她小臉的手指都有此發冰,可是他映下的吻是那麽激動熱烈,仿佛傾盡了有生以來所有的愛意。


    語環不懂男人為什麽突然變得這麽激動,仿佛發生了什麽她不知道的事,這溫柔又激烈的熱吻讓她漸漸升起了另一絲小小的渴盼,渴望再為深愛的男人孕育一個小寶貝,將過去的那些傷害和不甘,都通通抹掉,全部忘記,渴望兩人再次擁有一個愛的結晶,做為兩人曆經這一番波折之後的重要紀念。


    可惜男人激烈地吻著吻著,本來起了性兒,突然又放開了她,歉意地看她一眼,就衝進了浴室。


    聽著嘩嘩的水響聲,語環坐在床上一直發呆,心說,自己是不是應該谘詢一下性保健醫生了。


    洞房這個問題,著實很糾結啊!


    算來兩人還餘下一周的蜜月期,索性就在蓉城附近郊線的衛星城市,帶著衛老太爺和衛奶奶玩了個盡興,爬小長城,走訪古鎮,走健康步道,吃農家綠色美食。


    這一圈兒人裏,也就數衛太後最放鬆,最沒有負擔了。


    “環環哪,你不知道,東子自打成年後,就沒好好陪過咱們長輩幾天。他幼時身體不好,家裏嬌慣壞了,不得不送他去峨嵋山學藝,這一去吧,就是整八年啊。隻有十二歲那年,他不知打哪兒找了個小媳婦兒回來,咳,這個雪兒的事兒,你現在別往心裏去了。打那後,他每年才會回來住上一陣子。”


    語環心下算了算,衛東侯十二歲接衛雪欣回衛家當童養媳,也正是自己滿八歲母親去逝那年的事兒,自己成了孤兒,衛雪欣卻覓得了一戶好人家。


    不得不說,命運弄人,造化無常啊!


    遂也有了一絲好奇,遂著老太太的話問了下去,老太太就把衛東侯的陳年舊事兒都挖了出來。


    “……東子在峨嵋山學藝足足八年,十六歲才結業下山。這時候,他已經很有自己的想法了。本來我和她母親念他在山上吃了這麽多年苦,想他好好在家複習兩年,給他找了不少好老師教授輔導功課,希望他能考上個好大學,重新開始新的人生。哪知道,他早就計劃好了,要當兵!”


    語環笑了,急忙安撫了一下老人,看得出老人說得如此激動,心裏還是有些耿耿於懷,畢竟誰不希望辛苦養大的孩子,長大後從事那麽危險的職業呢。


    “本來我們以為,收養了衛雪欣,東子他好歹念著家了。可惜,他還是毅然決然去當兵了。那時候,衛雪欣剛上小學,音樂天賦就展露出來,雖然懂事,但更多的功夫都花在她自己的鋼琴練習上了。”


    語環不由問了一句,“我聽東侯說過,爸他年輕時好像也當過兵吧?”


    提到兒子,衛太後也歎息,“可不是嘛,他爸當年本來已經做到中校,就要升大校了。可惜也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哪,為了東子他媽小芬的心髒病,脫下了一身軍裝。說實在的啊,環環,你可不知道咱家的男人們都有嚴重的軍人情節,平日老頭子沒事兒就喜歡跟他的那些老戰友們閑嗑什麽崢嶸歲月。他爸本來是由著他媽,不讓東子當兵,可到底拗不過東子的意願,還有他自己心裏當年的那個遺憾吧……”


    語環聽到這裏,也終於慢慢明白,男人那身上自信驕傲、不可一世的脾氣,都是由於承襲了父輩們的渴望,自己一步一步走出來,曆經歲月打磨出來的。


    這其中的困難和苦處,也絕不是旁人所說的一句紅三代、富二代的身份,可以簡單概括的。


    至少,她幼時雖是孤兒,但也一直留在外婆身邊,再辛苦也有外婆疼愛著。不像衛東侯那麽小就離開了父母,獨自在外學藝。才十六歲又早早地參軍了,都知道這軍營裏是最磨練一個男人毅誌的地方,那絕不像外人想像的那麽輕鬆。


    何況,衛東侯當的還是國內頂頂有名的全能型特種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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