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在塔吊頂上橋墩時,兩個大鐵頂差點兒戳到正在下麵撐柱子的人,就有人罵咧起來了。


    薇薇安,“這玩藝打哪兒來了啊!真是多事兒。”


    阿光,“這女人就是頭發長見識短,沒瞧見人家早就在下麵等著了。”


    兩人剛才沒打出輸贏就來撐柱子,又故意挑了同一根,一左一右對著頂,這會兒一邊頂柱子一邊對罵,倒是熱鬧得緊。


    後來突然發現根本不用他倆頂了,一鬆手又打了起來。且愈演愈烈,讓做曲光術的人很是惱火,就怕兩人打出了曲光的範圍暴露身份。


    正所謂科學也有欺騙人的時候,何況當下這樣複雜緊迫的環境,便有一不小心露了餡兒的。


    不巧,這一露餡兒就被人發現了。


    北靖突然對陳易洋說,“事實上,我覺得我們不需要你的幫忙,也能解決目前的問題。”


    陳易洋收回眼底的驚訝,直直對上北靖傲慢的眼神,“哼,別自以為是。你們再強,這也是人類的世界,很多事情還得由我們人類自己解決,才夠上‘低調’。”


    北靖笑著點了點頭,“很好,我喜歡跟明事理的人合作。”


    陳易洋看著主動伸來的手,倒也不客氣,握上去,“彼此,彼此!”


    語環看著這兩男人就當著她的麵打起啞迷來了,完後,同時對她一笑,接下來的話就讓她驚了一跳。


    陳易洋說,“嫂子,你放心,我這幾兄弟嘴巴絕對緊實。也許你不知道,之前在調查你和東子那場婚禮的內幕時,我們已經接觸到不少關於獸人的資料。”


    回頭就衝北靖哼了一聲,“既然要合作,也沒必要再在我們麵前遮遮掩掩吧,有那功夫,不如處理一下那些過路人。”


    北靖招來阿光,立即吩咐下去。


    語環看著眼前情形,呐呐道,“阿洋,你早就知道了?”


    陳易洋終是一陣苦笑,“嫂子,你真是貴人多忘事兒。可可的事,我怎麽可能完全放得下。你們走後,我可廢了好大番功夫啊!”


    男人眼中的苦澀,若非時機特殊,大概也不會輕易顯於人前了。


    語環微歎,心中豁然開朗,既然人類暫時無法完全接受獸人,但也不乏像陳易洋這樣已經能夠理解他們的人類啊!未來,依然可期。


    “得,不說那些了。咱們現在,應該可以幹活了吧?”


    語環點頭。


    隨即,楊湛和王紹銘雙雙趕到。


    楊湛將調查到的媒體方麵的消息,告訴了語環。陳易洋的人立即表示,他們已經攔下了跑來的記者,但那些人不願意走,仍在想辦法窺探大橋這邊的情況。


    語環說,“這麽攔著,更是欲蓋彌彰,掩耳盜鈴。不如幹脆就讓他們看一眼,也好回去跟他們的主子交差。隻不過,吊車這東西,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辦法掩飾一下?”


    陳易洋立即和北靖交換了一個眼神,雙雙表示絕沒問題,便交給專業人員去cao作了。


    那時,會曲光術的獸人突然出現在軍大叔麵前,兩方大眼瞪小眼兒幾秒,立即展開了配合,幾輪下來,成功將那些記者騙走了,革命友情也悄悄滋生。


    語環由方臣陪同,前去接應王紹銘,拿到了總工們重新設計出的施工圖,以及關鍵的注意事項。


    “語環,我立馬調工人來。我也已經跟總書記聯係過了,這裏的事就交給施工部,你還是先回去主持大局,不用事事親為。唉,瞧你這樣子,不會真爬到橋墩兒上去頂住子吧?”


    這隻是王紹銘的一句玩笑話,他自己也沒想到完全就說中了。


    “紹銘哥,你隻要幫我準備一下這些材料,施工工人我已經拖朋友幫我找到了,另外……”


    語環卻沒有管那麽多,直接把和陳易洋的工兵師傅們商量好的方案,按項分派給王紹銘解決。


    人類負責外圍準備工作,以及完工後的部分清理。


    至於獸人們……


    在萬家沉眠的午夜三點,最後一輛火車從大橋上駛過。


    那時,大橋下的國道,距離大橋百米外的公路上,一輛polo車裏的,遠遠地剛好將整座大橋納入眼中,燈光依舊,天色昏黯,大橋看起來依然如故,即沒塌也沒閃,更沒什麽所謂的塔吊車支撐架。


    記者憤憤地彈掉指頭的煙點兒,“線報絕對不會有錯,怎麽可能一點兒動靜兒都沒有。”


    攝像師哼哼,“怎麽沒動靜兒。剛才那火車開過去,動靜也不小。”


    記者一腔的不甘,“你明明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剛才咱們還被人莫名其妙攔著,分明就是有鬼。”


    攝像師是被人突然挖來,不甘,又煩躁,“剛才人家不也說了是警察抓逃逸犯臨檢,咱沒問題,也讓咱們過了啊!再不成,咱再開過去瞧瞧。”


    記者皺眉嘀咕,“你就真一點兒不覺得奇怪嗎?那塔吊車既然不是去搶險的,幹嘛在那兒停著。”


    攝像師哧笑,“你這問的不是傻話嘛!好多房地產商為套人錢,都喜歡在地基坑裏擺上那麽一吊車,用來唬弄買家說這樓馬上就要修好了,叫你趕緊買單。這些吊車八成也是在附近樓般裏做秀的。得,這事兒還是你們去挖來的,說吊車放一天就三百塊,這錢不賺白不賺啊!”


    記者仍是不甘,可就在這時,吊車們陸續開走了。


    polo又去橋下轉了一圈兒,仍是一無所得,接著蹲點到天亮時,才不得不離開了。


    大橋上的真實情形是什麽樣的呢?


    曲光術之內,外麵看起來依舊完好的大橋,已經被拆成了一截又一截。大橋上上下下,一片燈火通明,人影飛竄,物料升降間,宛如孩童玩耍的積木玩具,一個起落,就完成了一個宏大的蓋築動作。


    這一刻,放在普通人類的眼中,用歎為觀止也不足以形容其震驚的程度。


    而其中最有趣兒的一幕,便是意外加入的蜥蜴女小茜(音同倩),成了專司送食物水果的,大尾巴上吊著一個大大的籃子裏,在工地上跳來蹦去,給幹活的獸人和人類們送吃食,補充他們大工作量需要的能量。


    當一段橋麵被塔吊師傅和獸人們合力,一起架上標準位置,成功完成以接後,現場不意地響起了一片歡呼聲。


    在此同時,站在一根完好的橋墩下的語環,後腦勺上伸出了一根銀白色的骨刺,她雙眼紅光爍爍,直凝在橋麵與橋墩的連接處,千絲萬縷的力量滲入石基中,迅速催化凝聚建材的粘和性,頃刻之間完成了需要至少個把月才能完成的晾曬熱膨脹等過程,其牢固性、穩定性、抗氣候變異性,達到最佳標準。


    足足有近一個小時,她的力量都用在調整分子結構上了,等到完成這一處時,她累得渾身脫力,滿身汗濕,倒了下去。


    這一刻,同時幾條人影想要去接,但都晚了一步。


    語環睜開眼時,嘴裏被塞進了一根吸管,身體聞到食物的氣息,下意識地往肚子裏吸,已經不知道這是第幾次累得倒地。


    抱著她的男人臉色也越來越糟糕,她真怕他一個不高興,就直接把她打包帶走,丟下眼前的一切。


    喉嚨的幹澀感一解除,她急忙說,“北靖,我沒事兒。就是容易餓了點兒,更改無機分子的能量需要更多的力量去推動,不像有機生物有先天動物電能那麽輕鬆。不過,我現在已經越來越……”


    “閉嘴!你再囉嗦,我就吻你了!你該知道,我從來都不介意你是否已婚。”


    囧啊~


    語環隻能抱著牛奶,默默地,吸吸吸,唯恐再惹怒男人。


    “衛難道就沒人了,非要你一個女人在這裏頂大梁!”


    “那……呃……”


    “別跟我說這都是你自己決定要幹的,早知如此,我當初根本就不該手軟。”


    “北靖……”


    “你給我閉嘴!我真受不了這股子聖母性子,有時候善良過頭了就是自殺,你到底懂不懂?”


    “……”


    沉默,沉默是金啊!


    這一刻,語環是深深體會到了男人歇斯底裏起來,那絕對比女人強悍無上限啊!麵對情緒化的男人,其實跟麵對爭吵中的女人一樣,不能太理性,要讓他發泄發泄個夠。


    於是,北靖劈哩啪啦地嘮叨了一堆,語環則默默用力地幹掉小茜送來的牛排和熱狗,喝光了三大瓶六百毫升的花生奶香蕉奶酸奶。


    直到前方又亮起了綠色的大燈,語環一把揮開囉嗦男人,骨刺再次從腦袋中伸出,開始了又一輪元子改造工作。


    這座百米多長的大橋,共有橋墩子六根需要重策,五段橋麵需要吊起後再重新鋪上去,重要的接頭處都需要語環進行元子改選。


    在獸人們的神速施工進度下,每一個小時鋪好一段橋麵,她就進行改造一次,六根墩子至少需要六次改造,中場她頂多隻有一刻鍾的時間喘氣休息補充能量。


    直到天蒙蒙亮時,中間最主要的承重柱子已經順利通過了元子改造。


    而語環用力過度而昏迷過去,北靖為了讓她休息夠,沒有再叫醒她。等她醒來時,橋麵早已經被鋪設完好,還剩下兩根沒有進行改造,讓剛剛醒來的她好了好大一頓起床氣兒,就蹦到墩子下開始幹活。


    那時候,累得快斷氣的獸人們全攤在了橋麵上,他們趕在八點前,總算是把鐵軌給重新鋪好了。


    餘下的建材垃圾也已經裝在了公路旁的重卡上,由陳易洋的兄弟運走了。


    北靖帶著幾個人,還在做最後的檢察和掩飾工作。


    陳易洋跟兄弟打完招呼後,回頭看看已經撤去了曲光術的大橋,隻覺得臨晚發生的一切都像是在做夢,或者說他親臨了一場好萊塢大片現場,簡直不可思議。


    然而他很清楚,這一切都不是做夢,更不是科幻片,現在還能看到北靖帶著的獸人們,在山坡樹叢中,飛來跳去,收拾之前施工的殘駭。這位獸王做事的嚴謹認真,一絲不苟,指揮全場的氣度風采,應對急務的機智,給人類的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同時,還站在橋墩子下的那抹嬌小的身影,也讓人畢生難忘。


    丫想想啊,今晚的工程要是靠人類,至少一個月的活計,換到獸人竟然一晚上就搞定了,這叫什麽效率?!


    跟這兒比起來,人類簡直就弱爆了。要是哪天兩族之間真的爆發了如同巴以一樣的爭端,他直覺人類前途汲汲可危啊!


    “夠了!休息一會兒再繼續。”


    “不用,之前我已經睡夠了,再堅持一下把最後這根解決掉。”


    “喬語環!”


    北靖氣得大吼,無耐這女人似乎早有所防,一下就閃沒了影兒,還叫方臣來護架,兩主各踞一個橋墩兒,大眼瞪小眼兒。


    隻可惜,那雙大眼瞪的方向跟這邊的火眼金睛方向不太一樣。


    如此,在衛父給出的時間內,整座大橋可謂原璧歸趙,再無瑕疵地在準八點時,投入運行。


    那時候在幾個火車站裏,因為火車晚點三個小時,惹來一片對鐵道部的罵聲,但誰也想不到造成此一結果的是一整座大橋的安全問題。


    “呼,終於完成了。”


    語環在反複檢察完了整座大橋之後,再支撐不住,累得昏了過去。


    方臣急忙將人抱回陳易洋的車,北靖安排了懂醫術的人過看語環的情況,同時又提醒方臣讓王紹銘派人來做最後的檢察和掃尾工作,回頭深深看了語環一眼,帶著一群獸人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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