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買米不過是付錢、拿貨這麽簡單,沒想到,東哥兒去問了好幾家米糧店,都說漲價了,原本一擔米不過四五兩銀子,現在卻要十金,要麽幹脆就說無糧可賣。


    阿語聽了氣極,這些無良商人,見內戰起,想要囤積米糧,坐地起價,十金一擔,轉眼翻了二十幾倍,簡直比土匪貪官還狠。


    氣歸氣,罵歸罵,人家不肯賣,又能有什麽辦法?按現在的價格,阿語帶出來的銀子,還不夠買一擔米的。


    “小姐,這可如何是好?”東哥兒沒了主意。


    “他們也太狠了,這樣一來,誰還買得起米?都餓死算了。”蔣靜很是氣憤。


    “也是咱們失算,早該想到打仗了,米糧要漲價的。”東哥兒唉聲歎氣的自責著。


    三人無計可施,隻好放空車回家。


    元香打著算盤,越打心越涼,照這樣算,夫人手裏的幾千兩銀子瞬間縮水,而且是嚴重縮水,別說接濟佃農,自己這一大家子人過日子都艱難了。


    “該死的反賊,真是害人不淺,也不知這仗要打到什麽時候去。”元香憤憤的嘟噥著。


    “我看朝廷一時半會兒的平息不了這場內亂,聽說北方的突厥人又來進犯了,這內憂外患的,苦的還不是咱們老百姓?”李嬸今天出去買菜聽大家都在議論這事。


    “這幾日連菜價也漲了,不過還好,咱們地裏的菜就要成熟了,改明兒我再去抓幾隻小雞仔,養著,要不然,再過幾日連肉都要吃不上了。”李嬸鬱鬱道。


    俞氏重重歎了一氣:“也不知,咱們這裏能有幾日太平。”


    “阿語……”俞氏喚道。


    阿語正出神的想事情,空間裏要金子有金子,要米糧有米糧,可怎麽才能光明正大的拿出來用?


    “阿語……”俞氏見阿語怔怔的,心不在焉,又叫了一聲。


    “啊……娘,您叫我?”阿語遲鈍的反應過來。


    “在想什麽呢?這麽出神?”俞氏柔聲道。


    “沒什麽?隻是擔心佃農們,現在沒人能幫他們了。”阿語沮喪著,兩眼望天,諾諾道:“要是天上能掉銀子下來就好了。”


    元香笑道:“小姐,現在銀子不頂用了,您得祈求老天掉金子才是。”


    李嬸戳了下元香的額頭,嗔怪道:“你別跟著瞎參合。”


    元香撇了撇嘴:“我是順著小姐的話說的。”


    俞氏莞爾道:“大家也別著急,官府總不能看著老百姓餓死的。”


    阿語心底冷笑:官府?官府什麽時候管過老百姓的疾苦?指望官府,還不如指望老天爺呢!


    東哥兒和鐵牛不死心,又跑去更偏遠的地方去買米糧,李叔去田裏忙活,蔣靜則去了酒坊,猴子這幾日基本都呆在安陽縣城,以便打探消息,趙大哥麽總是神出鬼沒,經常不在家。阿語想練功,可就是靜不下心來,索性到後院去散散心。


    東哥兒買的這處宅院,是兩進帶一個小花園的院子,花園不大,也就五六十個平方的樣子,也沒種什麽奇花異草,隻一井,一小池塘,一方石桌而已,很簡陋,不過打理的幹淨整齊,阿語閑來無事就喜歡坐在池邊的石凳上發呆。


    池塘裏還剩幾支殘荷,葉已枯,花已謝,隻餘那枯枝似鐵,傲然風中,腦海裏突然浮出一句“留得殘荷聽雨聲”,人生也大抵如此吧!麵對繁華過後的淒清,又有多少人能真正做到“閑看庭前花開花落,淡望天上雲卷雲舒。”盛極一時的阮家,如今落到這樣淒涼的境地,不知身在獄中的伯祖母,各位叔叔伯伯們會作何感想……


    一陣風過,園中的一株梧桐落葉紛紛,飄搖著落在阿語的衣襟上,一葉落而知秋,現在已經是落葉滿地了,阿語撿起枯黃的梧桐葉輕輕拋向小池,落葉打著轉飄在水麵上,漾開一層細微的漣漪。


    驟然,腦中靈光乍現,阿語謔的站了起來,朝池塘裏望,因為水麵上鋪滿荷葉,根本看不見水底。阿語壓抑住心中的激動,四下裏張望,確定沒有人,才接下錢袋,取出之前白離給她準備的黃金,一錠一錠的,繞著池子小心翼翼的放入水中,盡量不發出一點聲響。


    丟了差不多有六七百兩黃金,阿語聽見李嬸在叫她。


    “小姐,開飯了……”


    阿語忙收好錢袋,拍了拍手,望著小池塘,笑眯了眼,誰說天上不會掉黃金?這便掉一個給你們瞧瞧。


    “來了……”阿語應聲跑到前院。


    晚上,東哥兒和鐵牛灰溜溜的回來了,到處都漲了,買不到糧。


    這是意料之中的事,俞氏雖然心裏也著急,可又無可奈何,讓東哥兒和鐵牛趕緊吃飯去。


    沒多久,蔣靜也回來了,阿語惦記著酒坊的事,就過去找蔣靜,走到廚房間,聽見李嬸在跟東哥兒他們說:“現在糧食這麽緊,咱們手頭上的存糧也不多,從明個兒個起,就隻給夫人和小姐做米飯,咱們就喝粥。”


    蔣靜道:“是該如此,十金一擔啊!真是吃不起了,能有白粥喝都不錯了。”


    鐵牛道:“阮家莊的佃農們,好些都準備去逃難了。”


    “何止,我今天出去,看到一些有錢人家也都到外地投奔親戚去了,說是,咱們這邊肯定不太平。”東哥兒吃著飯,含糊的說。


    “真的會打過來?”李嬸擔心道。


    “難說,若是平南王勝,那北邊就要亂了,若是朝廷厲害,那咱們南邊就要遭殃了。”東哥兒說道。


    “哎!這可如何是好?”李嬸歎道。


    阿語聽到這就不好意思再走進去,轉身離開,思忖著,真的會打過來嗎?安文這一帶又不是什麽交通要塞,兵家必爭之地?不過,凡是難以預料,如果真的要逃難又該去哪裏?


    阿語沒去找蔣靜,蔣靜卻是來找阿語了。


    “招弟,你先出去,我和東哥兒嫂子談點事。”阿語把招弟打發出去。


    “那事兒怎麽樣了?”阿語問。


    蔣靜道:“我問過了,原本有了買主,可是戰事一起,那買主又不要了,所以,現在還沒脫手,酒坊的掌櫃也很著急,自己把價格壓了又壓,現在隻要六百兩銀子,還包括酒坊周圍的幾畝地和一片山林,大約有百來畝,如果隻是酒坊,三百兩銀子就夠了。”


    阿語聽得心動,問:“那片山可曾開發?”


    “開了一部分,種了些桃子和李子,不過很久沒人打理了,”


    阿語暗暗歡喜,這正是她要的,到時候就把整片山林都利用起來,種上各種果樹。


    “那就這個價吧!明天你再辛苦一趟,幫我跟那酒坊的掌櫃定下來,他說什麽時候交錢就什麽時候交。”阿語下定決心要把這個酒坊買下來。


    “小姐,您真的要買?可是現在大家都準備逃難去了,都趕著把田地產業賣掉,咱們怎麽反倒買進呢?”蔣靜提醒道。


    阿語鄭重的點點頭:“要買,不但要買下酒坊,而且,你和東哥兒留意下,哪戶人家要出賣田地,轉讓鋪麵,隻要價錢合適,咱都給買下來。”這些人急於脫手,出的價肯定不會高,乘機買進,也算發一筆戰爭財。


    蔣靜愕然:“小姐,這又是為何?萬一這邊打仗了怎麽辦?咱們要逃難的話,還需要很多銀子呢!”


    “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按我說的沒錯。”阿語自信滿滿的說。


    蔣靜很是猶豫:“六百兩可不是小數目,要不,咱們還是先稟明夫人,看看夫人的意思?”


    “不行不行,告訴我娘的話,我娘一定不同意的,你也知道我娘這個人保守的很,手裏有一分錢就做一分錢的事,可是要發財總是要冒點風險的,我手頭上還有些銀子,不動娘手裏的錢。”阿語急道。


    阿語小姐當初走的時候就留了一千兩銀子下來,後來小姐說那些銀子是五殿下給的,難道阿語小姐手上還有好些銀子?蔣靜疑惑著。


    “好嫂子,你就聽我一回,錯不了的,戰事總會有結束的一天,就算咱們出去逃難了,也總是要回來的,現在緊巴些,但等將來太平了,咱們就發達了。”阿語鼓動著。


    蔣靜想想,也是個理,既然這是小姐的私房錢,小姐愛怎麽用都是小姐的事,她已經提醒過了,也算盡了心。於是,蔣氏點頭道:“好,那我明天再去趟酒坊,把這事定下來,至於價錢……我想應該可以再壓一壓。”


    “不用了,這個價錢已經夠便宜了,等於白撿,人家也要過日子的,要不是真的沒辦法,哪裏舍得賤賣,就這個價錢好了。”阿語憑良心說,反正她有錢,沒必要再趁火打劫。


    蔣靜無奈的笑了笑:“小姐,您呀!就是心地太好了。”


    第二天一早,蔣靜就出門去替阿語辦事,阿語按著原來的計劃,來到後院,拔下頭上的簪子,“咚”的扔進了水裏。


    “哎呀,不好了,我的簪子掉池子裏了……”阿語著急慌忙的跑出去。


    東哥正在前院劈柴火,聽見阿語的叫聲,丟下斧子就趕了過來,招弟和元香也跑了來。


    “小姐……出什麽事了?”東哥兒問道。


    阿語哭喪著臉,指著池子說:“我的簪子掉進去了,剛才我看見池子裏有條魚,想去撈,才一探頭,簪子就掉了。”


    元香問道:“是哪根簪子?”


    阿語弱弱的說:“就是我娘給我的那根碧玉簪。”


    元香一聽,急了:“小姐,您怎麽這麽不小心呢?那可是您外祖母留下的……”


    東哥兒卷起褲腳,捋起袖子走到池子邊,探了探頭:“在哪裏掉下去的?”


    “這裏……”阿語指著一處,這裏的金子放的最多,東哥兒一下水保準摸到。


    東哥兒二話不說,跳進水池,腳底被什麽東西各應了一下,腳心一痛,頓時重心不穩,整個人摔進了池子裏。


    元香和招弟都驚呼起來:“東哥兒,你沒事吧?”


    東哥兒撲騰了幾下,才扶著池岸站了起來,其實水深不過到東哥兒的大腿,東哥兒抹了把臉上的水喃喃道:“這池子底下是什麽東西,這麽各應人。”說著,他彎下腰在水底摸了摸,撿起一塊東西來。


    “這是什麽……”東哥兒不經意的這麽一看,頓時傻了眼:“金元寶……”


    “快拿來我瞧瞧。”元香伸手接過元寶,用帕子擦幹了,黃澄澄,金燦燦,不是金元寶是什麽?元香放到嘴邊,用牙齒一咬,軟的,立時驚喜的歡呼起來:“果真是金元寶,東哥兒,是金元寶。”


    東哥兒說:“好像底下還有。”


    “快,快摸上來,招弟,你快去告訴夫人,說池子裏摸出金元寶了。”元香興奮道。


    看元香樂的合不攏嘴,阿語不由心笑,這才見到一個金元寶就把你樂成這樣了,待會兒若是看到一大堆金元寶,估計你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阿語故意皺著眉頭道:“東哥兒仔細找找我的簪子。”


    “哦!”東哥兒應聲,又在水底下摸。


    一摸一個金元寶,一摸又一個,元香的眼睛都發直了。


    俞氏帶著李嬸和李叔趕來時,地上已經堆了十幾個金元寶。


    “這……這事怎麽回事?這池子裏怎麽會有金子?”俞氏不可思議道。


    李叔道:“清理這個園子的時候,唯獨沒動這個池子,說不定是原來的屋主留下的。”


    李嬸馬上反駁道:“怎麽可能?原來的屋主把這房子賣了,還特意留下這麽一大堆金子?”


    阿語道:“我看這宅子也有些年頭了,也不知是哪一任屋主把金子藏在池子裏,後來因為什麽緣故,沒能把金子取走,而後來的屋主又不知道這個秘密,所以就留到現在了。”


    大家都覺得阿語說的很有道理。


    元香興高采烈的說:“我前兒個剛說要是天上掉金子就好了,沒成想,今兒個果真就應驗了,小姐,多虧您的簪子掉了,要不然,咱們還不知道這池子藏著金子。”


    李嬸笑道:“你這張嘴真這麽靈驗,以後咱們也不用幹活了,天天讓你念叨金子得了。”


    “夫人,池子裏好像還有很多金子。”東哥兒一邊摸索一邊道。


    “我也來。”李叔袖子一挽,也下水去撈。


    父子兩在水底摸了個遍,找到了阿語掉的簪子,又摸了好一陣,直到確定池底再沒有金元寶了,這才爬上岸。


    招弟去拿了幹帕子,元香去搬了個大箱子,和李嬸三個人一起把金元寶一錠一錠擦幹,整齊的擺放在箱子裏。


    俞氏清點了一下,居然有七百六十餘兩。


    阿語催促李叔和東哥兒趕緊去換衣裳,免得寒氣入體,尤其是李叔,年紀大了,可經不起病,兩人依言回房去換衣裳。


    俞氏看著一箱金元寶發愁,自語著:“這麽多金子,咱們是不是該還給原主?”


    “夫人,咱們上哪去找原主啊?誰知道這些金子是誰的?”元香嘟了嘴道


    “就是,這些金子應該是無主的了。”李嬸附和著。


    “依我看,是老夫人在天顯靈,知道咱們現在有難處,要不然好端端的,小姐的簪子怎麽就掉池裏去了呢?這些金子合該是夫人的。”李嬸又道。


    “正是正是,肯定是老夫人顯靈。”元香連連點頭。


    阿語插了一句:“我也覺得是這樣,我戴這簪子從來沒有掉過,今兒個掉的實在是蹊蹺,我覺得冥冥之中是外祖母在給我引路。”其實她把簪子扔下水的時候可沒想到這個理由,結果被李嬸聯想到了,李嬸真是人才啊!


    三人一唱一和的,俞氏不禁莞爾:“待會兒讓東哥和李叔來把金子抬到我屋子裏去吧!”


    阿語大大鬆了一口氣,總算是把金子用出去了。


    一下子多了這麽多金子,每個人的心情都振奮了起來,俞氏取了一百金,讓東哥兒先去把米糧買回來,囑咐他不要在一個米糧店買,多跑幾個米糧店,省的一下拿出這麽多金子,讓人生疑,招來麻煩。


    雖說一氣拿出一百金,大家都有點心疼,可這是非常時期,總是填飽肚子要緊。


    蔣靜回來後,聽說了此事,心裏也是萬分高興,原先她還在為小姐的六百兩銀子心疼,這會兒就一點也不覺得了。


    第二天,東哥兒順利的買到了米糧,準備和鐵牛一起把糧食運到阮家莊去。阿語就跟娘說,跟去幫個忙。


    俞氏先前不太同意,怕阿語回阮家莊會被人認出來。


    阿語道:“娘,您就放心好了,我戴上麵具,然後隻管記賬,不開口說話,這樣就不會有人認得我了。”


    蔣靜也幫忙說道:“夫人,我會看著小姐的,保證不會出事。”


    阿語挽了娘的臂膀撒嬌:“娘,讓我去嘛!很久沒見鄉親們了,我想見見他們嘛!”


    俞氏拗不過阿語,隻好道:“那你保證不開口,東哥媳婦兒,你一定得看住小姐。”


    蔣靜笑道:“我會的,夫人。”


    招弟在一旁聽說小姐要回阮家莊,她也想娘和弟妹們了,可是又不敢說。


    阿語見招弟欲言又止的,明白她的心思,便道:“我把招弟也帶上,不過招弟,你到了那也不準說話,見到你娘也不許認。”


    招弟欣喜的連連點頭:“我不說話,也不認,我隻要看看娘就好了。”


    三人高高興興的出了門。


    快到阮家莊,阿語又再叮嚀招弟,告訴她要是漏了陷會有什麽嚴重的後果,把招弟唬的一愣一愣的,然後把招弟拜托給東哥兒,東哥兒已經聽蔣靜說過小姐要去買酒坊的事,其實他是覺得小姐的想法很對,要想發財,規規矩矩老老實實是不行的,還得像小姐這樣,有膽量,有氣魄的才行。


    阿語和蔣靜直奔酒坊而去,酒坊的掌櫃已經等候多時了,見到買主竟然是個孩子,酒坊的掌櫃直心裏打鼓,早知道對方是個孩子,就要價高一點了,六百兩銀子,現在根本不頂用啊!


    “掌櫃的,我們來簽合約了,您都準備好了嗎?”蔣靜問道。


    掌櫃的看看阿語,麵有難色,說:“實在是對不住啊!昨天你走以後,又有一人找上門來,出價八百兩銀子,按理說,我既然答應了你們,就不該反悔,可是,你也知道,現在米糧都得十金一擔,銀子不不值錢了,而且,我買了這酒坊就要帶著全家去荊州,這一路都是要用錢的,所以……”


    阿語心知肚明,這掌櫃的看她年紀小,想敲一杠子去,哪有這麽巧的事,現在大家都巴不得把手中的固定財產換成錢物,隻有她這個銀子實在多的沒地方去的人,才會想要買田買地買酒坊。


    “這怎麽行呢?咱們都說好了的。”蔣靜急了。


    掌櫃的垮著臉道:“我也是很為難,實在是急需銀子,要不這樣,你們若是也肯出八百兩銀子,這酒坊和山林就歸你們了。”


    阿語也知道他有難處,但是做生意講的就是誠信,既然你都說好了價錢,臨了加價,言而無信,讓她心裏很不舒服,阿語冷冷道:“既然有人出更高的價錢,而且我們也沒有付定金什麽的,掌櫃的要反悔,我們也沒辦法,其實呢?我們也不是非要買這酒坊不可,反正現在想要出售田地的人多的是,價錢比你的便宜的也有,我們就先告辭了,蔣靜姐,咱們走。”說著阿語拉了蔣靜的手就往外走。


    蔣靜以為小姐真生氣了,哎!能不生氣嗎?價錢都談好了,又大老遠得趕來,結果又不成了,蔣靜想想都鬱悶。


    掌櫃的沒想到阿語說走就走,根本不跟他討價還價,眼看著頭也不回的她出了酒坊。


    “東哥兒嫂子,千萬別回頭,大步走。”阿語小聲說道。


    蔣靜一愣,方會過意來,小姐這是在詐唬掌櫃的,便做出毫不猶豫的樣子。


    掌櫃的看阿語去意堅決,心中懊悔,錯過這個買家,不知道又得等到什麽時候才能出手了,局勢越來越亂,再拖下去,隻怕連六百兩銀子也賣不掉了。掌櫃的歎了一氣,拔腿追了上去。


    “蔣氏,你等等……”


    蔣靜停住腳步,回頭冷冷的說:“掌櫃的還有什麽事?”


    掌櫃的不好意思道:“我仔細想過了,做人還是得講個信用,我與你們談好價錢在先,就該依諾行事,要不然,我心裏也不安實,還是六百兩銀子,賣給你們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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