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語出了家門,外麵黑漆漆,冷颼颼的,阿語抱著手臂索瑟了一下,她這麽氣出來,衣裳也沒多穿一件,算了,還是去空間吧!也有好些日子沒去了。


    阿語一消失,東哥兒和蔣靜就追了出來,一直跑出巷子都沒見到阿語的影子。


    “阿靜,你趕緊回去,叫我爹出來往西找,我往東去,這黑燈瞎火的,小姐應該走不遠,你就陪著夫人,別叫夫人吃了虧。”東哥兒急急叮囑了一聲,就往東邊的街道跑去。


    蔣靜著急的跺了一跺腳,轉身跑回阮家去叫公公。


    李叔叮囑自己的婆子:“你也趕緊去老太太房裏。”


    李嬸“哎”了一聲,遞上一隻燈籠,說:“找到小姐,好生相勸,有什麽事回來大家商議。”


    “知道了。”李叔接過燈籠忙出門去。


    等李嬸和蔣靜來到崔老太太房裏,崔老太太還在那哭鬧,幾位夫人聞聲都趕了過來,連馮老太太也從床上爬了起來,由紫菱攙扶著,微微顫顫的趕了來。


    “我知道她如今出息了,就不把我這個老太婆放在眼裏了,嫌我這個老太婆礙眼了,也不用她走,我這就帶了瑞哥兒離開……”崔老太太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訴,矯情的推開眾人,就去開箱子,收拾行李。


    “伯祖母,有話好好說,阿語還是個孩子,說的是孩子話,如果她有什麽不對的,叫她改了便是,您何必動氣呢?”許氏勸道,甚感頭痛,這才剛消停了一會兒怎麽又鬧上了。


    “老妯娌,你這又是何苦呢?都夜了,你要帶瑞哥兒走,能走到哪去?”馮老太太給倪氏使眼色,倪氏趕緊去奪了崔老太太手裏的衣裳放回櫃子裏去。


    崔老太太萬般委屈,抹著眼淚,唏噓道:“就算是去要飯也好過在這受氣。”


    馮老太太臉色一沉:“老妯娌又說氣話了,誰敢給你氣受,我第一個不饒她。”


    俞氏跪在地上默默的流淚,阿語已經氣走了,她顧著這頭,顧不了那頭,一麵擔心阿語跑出去有危險,一麵又擔心婆婆不肯息事寧人,她都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崔老太太又開始控訴:“老姐姐,您是沒聽見阿語剛才說的那話,我不過是數落了她娘幾句不是,她就衝了進來,對我紅眉毛綠眼睛的,說的話句句都像把刀子戳我的心啊!”


    原來阿語是在替她娘抱不平,馮老太太輕輕歎了口氣,吩咐許氏道:“你們都下去吧!讓我跟你伯祖母好好說幾句話。”


    許氏應聲,去攙俞氏起來,倪氏把瑞哥兒一並帶了出去,吳氏走在最後,反手把門輕輕帶上。


    許氏對俞氏道:“咱們上你屋裏說話吧!”


    俞氏點了點頭。


    倪氏道:“我先把瑞哥兒帶到勤哥屋裏去,今晚就讓瑞哥兒和勤哥兒擠一宿。”


    大家來到俞氏房裏,元香去叮囑招弟看著點思超和思越,順手把小耳房的門帶上,轉過身借口去沏茶也退了下去。


    許氏這才問道:“好端端的,怎麽又鬧出這麽大動靜?”


    俞氏拭著淚:“她三伯母,都是我的錯,婆婆要打要罵,我一個人受了便是。”


    許氏道:“你就是這脾氣,有什麽委屈都自己一個人受著,阿語那孩子我看的明白,不會無緣無故的頂撞長輩,是不是我們走了以後,伯祖母把氣都撒你身上了?”


    “婆婆今天心情不好,數落我幾句也沒什麽。”俞氏低低道。


    吳氏道:“她六嬸,以前你在家時的處境我們也不是不知,隻是礙於二伯祖母的麵子,再加上你也從來不曾在人前抱怨半句,大家都不好說話,隻能揣著明白裝糊塗,她六嬸,我們都是做媳婦兒的,孝順孝順,講究的就是一個順字,可這一個‘順’字,其中含了多少辛酸與委屈,你對二伯祖母的孝心,我們都看在眼裏,你也別難過了,等找回阿語,你也別太責備她。”


    許氏歎了一氣道:“伯祖母這脾氣,連我都怕,也難為六弟妹能受的住。”


    吳氏苦笑道:“還能如何?畢竟她是長輩,再受不住也得受啊!”


    吱呀……倪氏推門進來。


    “瑞哥兒安頓好了?”許氏問道。


    倪氏笑笑:“安頓好了,勤哥兒陪他說話呢!”


    倪氏自己端了一張杌子在吳氏邊上坐下來,說:“我問了瑞哥兒,事情的經過我已經知道了,我倒覺著阿語的話說的一點不錯,她六嬸,我真是羨慕你,生了這麽個好女兒,有膽子站出來為自己的娘說話。”


    吳氏問:“阿語都說什麽了?”


    倪氏把瑞哥兒告訴她的話又說了一遍。


    俞氏聽著,瑞哥兒這孩子心眼倒還實誠,沒有加油添醋,隻是瑞哥兒也未免太老實了,怎好把婆婆說許氏的話也給學了出來,這叫許氏聽見了,她心裏難免會有疙瘩,婆婆以後也不好做人啊!


    許氏聽了,一聲冷笑:“原是因為六弟妹把房契地契給了我,伯祖母心裏不痛快了,借題發揮,趁機找事呢!”


    “她三伯母,我婆婆也是有口無心。”俞氏忙為婆婆辯解。


    “好了好了,你也不用替你婆婆遮掩了,我也不是那麽小心眼的人,跟一個老人家去置氣,隻是,讓你夾在中間做難人,我心裏不安。”許氏道。


    俞氏搖頭:“我沒什麽的,婆婆說幾句氣也就消了。”


    “我說她六嬸,咱們都是做媳婦兒的,不好說長輩什麽,大伯祖母又礙於情麵,也不好說什麽,如今阿語這番話,倒是可以給她敲個醒。”倪氏道。


    “我看難,二伯祖母一向固執,你沒瞧見她氣成那樣子,心裏隻會想阿語怎麽忤逆了她,怎麽可能會去想阿語的話說的有沒有道理?”吳氏冷笑道。


    俞氏道:“算了算了,怎麽說她也是我婆婆,阿語的祖母,阿語頂撞了祖母就是不對,回頭我讓阿語給她去認個錯,希望婆婆可以消氣。”


    倪氏不以為然道:“阿語若是肯認錯,她也不會跑出去了,阿語也是個有主意的人,這孩子一輩裏,就數她最有想法,依我看,這事,咱們就這樣晾著,兩頭勸勸了事。”


    許氏想了想說:“過會兒我去討老太太的意思。”


    “嗯!還是聽聽老太太怎麽說。”吳氏讚成道。


    俞氏看著外麵黑頭了的天,心中擔憂,阿語跑出去都好一會兒了,怎麽還不回來,也不知東哥兒找到阿語沒有,還是找著了,阿語不肯回來?


    此時,阿語正怏怏的坐在暢意居院子裏的秋千上,悠悠的晃蕩,跟白離說了家中的事,白離半天也沒吭聲,倚在欄杆上吹簫。


    “白離,你倒是說句話,難道我真的做錯了嗎?”阿語耐不住了,她心煩意亂的,根本無心聽白離吹什麽簫。


    簫聲戛然而止,白離一雙星眸淡淡的望了過來:“你若覺得自己沒錯就沒錯,你若覺得自己錯了,那就回去給你祖母賠個不是。”


    阿語橫了他一眼:“你這話等於白說。”


    白離微哂,走過來抱著手臂倚著藤架:“阿語,你那番話換做對旁的人說,那就是絕對沒錯,但那人是你祖母,就算你說的再有理,也是忤逆了長輩,難免遭人詬病。”


    “那怎麽辦?難道就由著她一次次的欺負我娘?我娘那軟弱的性子,就算被她欺負死了,也不會反抗一句的,哎!我那個娘啊,對外頭倒是還有幾分精明,一對上我祖母,她就沒折了,我這個人,吃苦受累的都不怕,就是不能受氣,誰讓我不舒服,我就讓她更不舒服。”阿語悻悻道。


    白離失笑:“難怪古人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阿語送了個白眼給他:“這次我要是認錯,那她以後不是更加肆無忌憚了?說不定,她下回不痛快了,罵我娘一個還不過癮,還得把我也叫去數落,我可不幹。”


    “其實,像你婆婆這種人,她既然怎麽看你們都不順眼了,跟她講道理是沒有用的,隻有要讓她意識到,沒有你們她就不成,讓她忌憚你,怕你,這樣她才會權衡利弊,知道收斂。”白離閑閑道。


    “讓她忌憚我?怕我?”阿語困惑,難道她應該更凶狠?


    “要讓一個人忌憚你,其實並不用跟她起爭執。”白離笑的頗有深意,隻是阿語仍然不明白。


    “你這麽聰明,一定會有辦法的。”白離閑閑道:“對你來說,小事一樁,實在不必為此悶悶不樂。”


    阿語腹誹,說的輕巧,換你來試試,不過聽白離這麽一說,她的心情倒是好了許多,以後她絕不跟崔老太婆當著別人的麵起衝突,給人留話柄。阿語腳尖噌地,一發力,蕩起了秋千。


    白離見了笑道:“沒事了?”


    阿語撇著嘴道:“反正事情已經這樣了,我愁也沒用。”


    白離嗬嗬一笑:“也沒什麽好愁的,你這樣大半夜的跑出來,家裏人都該急了。”


    “讓她們急去。”阿語知道白離在提醒她好回去了,可現在還不是時候,就讓她們急,等她們急壞了,就沒人再有心思來責問她了,當然崔老太婆除外,崔老太婆是不會擔心她的。


    白離無奈的搖搖頭,又拿出他的簫,嗚嗚咽咽的吹奏起來。


    阿語計算著時間,她跑出來差不多該有一個時辰了,這才出空間。


    看著家門口懸掛著的兩盞燈籠,阿語深吸一口氣,定了定心神,朝家門口走去。


    李嬸不放心,不時的出來探望,驀地看見阿語回來了,驚喜的跑了出來,拉了阿語的手,生怕她跑了,迭聲道:“小姐,您上哪去了,東哥兒和李叔都找遍了整個安文縣也沒找找您,您看您手都凍冰了。”


    阿語心笑,哪裏是她的手冰,明明是李嬸自己的手冷的像冰塊。


    “夫人都急壞了,小姐,下回可再也不能跑出去,要是您覺得受了委屈,或是心裏有氣,您就來找李嬸,有李嬸在,誰也別想為難小姐。”李嬸心疼的搓著阿語的手,怕她凍壞了,早春的夜還是很冷啊!


    李嬸的話阿語心中暖暖的,阿語笑微微的看著李嬸:“李嬸,家裏怎樣了?”


    李嬸哼了一聲:“她還想怎樣?她有力氣鬧就讓她鬧去,做長輩的自己沒個樣,還想叫大家都順著她,沒這個道理,小姐,夫人若是要您去賠罪,您就不去,賠啥罪啊!該反省的人絕對不是我家小姐。”李嬸最是護短,也不說是護短,這事,小姐沒錯,崔老太太一大把年紀還這麽不省事,是該有人好好敲打敲打。


    阿語笑了笑:“我們回吧!”


    李嬸怕夫人要責備小姐,親自帶了小姐去夫人房裏。


    俞氏一直坐立不安,都快急瘋掉了。


    “小姐……”元香見李嬸帶著小姐進來,歡喜的喚道。


    俞氏見阿語回來,露出了驚喜的神情,想迎上去抱阿語,可是一想到她還得做規矩,就硬生生忍住了那份衝動,冷著臉:“你還知道回來?”


    “夫人,小姐好不容易回來了,您就少說幾句吧!小姐在外頭呆了這麽久,都凍壞了。”李嬸埋怨道,夫人也真是的,小姐沒回來,她急得要死,小姐回來了,她又擺臉色給小姐看,回頭若是再把小姐氣走了,她莫要後悔。


    阿語沒搭理俞氏,轉身對李嬸說:“李嬸你先回吧!”


    李嬸踟躕著不挪步。


    阿語推她出去:“去吧去吧!放心,我今晚不走了,外頭冷的要死,要走我也明日再走,帶上你一起走。”


    俞氏聽著這話,又是一陣心驚肉跳,算了算了,什麽規矩不規矩,阿語也是為了她才這樣的。俞氏這樣想著,便向阿語走過去,想拉她的手,可阿語卻是不露痕跡的錯開身子,對元香說:“元香,幫我把被子抱到耳房去,今晚我跟思越擠一擠。”說完就去推開了小耳房的門,走進去,嘭的又把門給關上了。


    俞氏怔在那裏,元香也愣住了,兩人都驚詫的盯著那扇門。


    “小姐這是在生氣?”元香訝然道。


    俞氏看著那道門,剛才那嘭的一聲,就好比一把錘子砸在了心上,被婆婆百般刁難,辱罵她都沒有這樣難過,阿語不理她了,阿語生她的氣了,是啊!她有什麽資格去訓斥阿語,她這樣懦弱,連阿語都看不起她了。俞氏強忍住眼淚,黯然轉身:“你把被子給小姐送過去吧!”


    這一夜,俞氏幾乎沒有合眼,黑暗中,一直盯著那道門。


    思越枕在阿語的手臂上睡的很香,可阿語睡不著,她明知道娘已經心軟了,可是她必須強硬起來,必須要讓娘知道,她不喜歡這樣懦弱的娘,這是她的態度,如果她妥協,那麽一切都不會改變,那她這一次頂撞崔老太婆就會變得毫無意義。


    第二天,招弟來伺候阿語梳洗,悄悄跟阿語說:“小姐,夫人已經去了老太太房裏,我看夫人,眼睛都是腫的。”


    阿語拿著熱毛巾捂在臉上,她的眼睛也是難受的緊,又澀又脹。


    “我三伯母她們說什麽了嗎?”阿語這才問這事。


    “昨晚三夫人、七夫人還有九夫人都在屋裏陪夫人說話,幾位夫人都說小姐沒錯,我還聽七夫人說,這事就晾著,不要管。”招弟昨晚耳朵一直貼著房門偷聽。


    “七姐,思越幫七姐。”思越從床上爬了起來,趴在阿語背上,小手摟著阿語的脖子。


    阿語笑道:“哦?你要怎麽幫我呢?”


    思越很認真的想了想:“二伯祖母要是罵七姐,罰七姐,思越陪七姐一起受罰。”


    思超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迷糊道:“誰要罰七姐……”


    阿語給他掖了掖被角,笑道:“沒人要罰七姐,你再睡會兒。”


    “哦……”思超閉上小眼睛又睡了。


    阿語拍拍思越摟著她的小手:“越哥兒,讓超哥兒再睡一會兒,你們就起來,別忘了今天還要跟你三伯母去見老先生的,可得給我精神點。”


    思越立即響聲道:“七姐放心,我都準備好了。”


    阿語笑了笑,拾掇整齊,準備出去吃飯。李嬸卻端了熱騰騰的粥來:“小姐,快吃早飯。”


    阿語道:“李嬸,你怎麽給我端屋裏來了?”


    李嬸猶豫道:“難道小姐要去外頭跟大夥一塊吃?”


    “是啊!”阿語笑看著李嬸,李嬸這是怕她出去跟大家一起吃飯不自在吧!有什麽好不自在的,她偏裝作什麽事也沒有。


    “這……”李嬸有些擔心。


    “走吧走吧,把粥給我端去飯堂,我馬上就來。”阿語笑嘻嘻的說。


    阿語走進飯堂,崔老太太和伯祖母都不在,其他人倒是整整齊齊的就坐。


    “小姐,粥給您放這。”李嬸把米粥放到小姐的位置上。


    唰的,大家的目光都朝她掃過來,阿語視若無睹,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端起米粥,拿了個饅頭,不緊不慢的吃著。


    飯堂裏,沒有一個人說話,安靜的很,連喝粥的聲音都沒有。


    阿語自顧自的吃,吃完了,掏出帕子擦了擦嘴,也不看俞氏,說:“阿語吃好了,諸位伯母嬸娘,姐姐妹妹,弟弟們慢吃,我這會兒要進城一趟。”


    俞氏叫住阿語:“阿語,你進城銀子帶了嗎?”


    阿語麵無表情,淡淡道:“帶了。”


    俞氏困惑著,她又沒給阿語銀子,阿語怎說帶了。


    阿語屈膝一禮,轉身出了飯堂,留下一群人,大眼瞪小眼。


    “六弟妹,阿語這是怎麽了?”許氏看出阿語的異樣,好像在跟俞氏生氣呢!


    俞氏苦笑道:“沒事,她就是心裏有些不舒服,過會兒就好了。”


    倪氏道:“你是不是昨晚又說她了?”


    俞氏搖搖頭,心中苦澀,阿語對她這樣冷淡,從來沒有嚐過這樣的滋味,真不好受。俞氏叫來元香,小聲囑咐她:“你快跟出去看看,讓東哥兒和蔣靜跟這小姐。”


    元香應聲而去。


    阮思萱小聲嘀咕道:“她可真拽,頂撞了長輩,不但不道歉,好像還是她有理似地。”


    許氏耳尖聽見了,凜了她一眼,低聲道:“快點吃,都涼了。”


    倪氏對思勤道:“勤哥兒,你吃好了,去叫你十五弟,十六弟起來,咱們約好了時間去見老先生可不能遲到的。”


    思勤放下碗筷,一抹嘴:“我吃好了,這就去叫十五弟和十六弟。”


    阮思萱回了房,就在房裏嘀咕起來:“大家這是怎麽了?為什麽都沒人派阿語的不是?換做別人這樣頂撞了長輩,早就被罰去跪祠堂了。”


    阮思卉弱弱道:“現在沒有祠堂了。”


    阮思萱朝她一瞪眼:“我說的跪祠堂隻是打個比方,真的要罰,跪院子裏也是一樣的。”


    “行了,你就別道不平了,咱們又不清楚事中曲折,不好妄下斷言。”阮思真道。


    阮思萱冷笑起來:“這還用說?頂撞長輩,忤逆長者就是錯,阮家的家規可不就是這麽寫著的?難道這家規還分對象,因人而異?”


    “這種事,自有大人們操心,咱們何必管這麽多?”阮思真拿起花繃子做起繡活來。


    “我就是不服氣,憑什麽我犯了錯,就要被禁足半年,她阿語犯了錯,卻沒人去說她一句不是,太不公平了。”阮思萱不平道。


    阮思卉跟阿語要好,自然不希望看見阿語受罰,可她又怕四姐,所以隻好什麽都不說,默默的撿了簍子裏的絲線,坐到三姐身邊去打絡子。


    “我看這阮家的家規索性廢了算了,以後這家沒大沒小也沒什麽關係了。”阮思萱兀自在那喋喋不休。


    “四姐兒,你說的是什麽話?”許氏進門來,剛好聽見這一句,低喝道。


    阮思萱怔了怔,見三伯母沉著臉,便又不服氣起來:“我說的是事實啊!憑什麽阿語頂撞了長輩,都不用受罰的。”


    許氏心中歎了一氣,這個四姐兒,就是小心眼,難成大器。


    “阿語的事,自有她娘來管,她娘都沒說什麽,你二伯祖母也沒說什麽,要你這麽多嘴?”許氏駁了她一句。(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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