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娘的房裏出來,阿語臉上的笑容慢慢凝固。既然阮思萱這麽有心,那她就幫幫她,稱稱她的心,如如她的意,還有嚴品如,她遲早會為她的一張臭嘴付出代價的。


    “你昨天怎的溜的這麽快?我還想找你摁手印呢!”天香樓的雅間裏,軒轅徹自個兒又執黑棋,又執白棋,自相殘殺,邊對阿語說道。


    阿語把那合約細細看了一遍,沒什麽問題,笑道:“你還真是迫不及待。”


    軒轅徹抬眼望過來:“那是,誰知道你一覺睡醒會不會變卦?”


    阿語指了指印泥,順喜就恭恭敬敬的遞了上來,打開了蓋子,送到阿語手邊,阿語伸出食指沾了一下,在合約的落款處,摁上了手印。


    “拿去你主子瞧,瞧清楚了好安心自相殘殺。”阿語把合約交給順喜。


    順喜嘿嘿一笑,給世子爺送了過去。


    軒轅徹抬手隔開順喜遞來的合約,薄責道:“你個沒眼力的,還真當你家主子是財迷啊?人家說個笑話,你倒當真。”


    順喜一癟嘴,心裏腹誹,也不知道是誰惦記著這事,昨晚一宿躺下又起來,起來又躺下,來來回回的折騰。


    軒轅徹斥責了順喜後,笑哈哈的對阿語說:“你這大方,我也不能沒有表示,我在帽兒胡同那還有一處五進的宅院,離鈞天坊不遠,離這裏也挺近,就送給你了。”


    這讓阿語有點意外:“你確定?”


    軒轅徹大方的一揮手:“自然是真的,我總不能白占你的便宜,算起來,還是我賺的多。”反正那房子空著也是空著,因為買的早也沒花幾個錢,送給阿語,一來算還個情,二來,要是五殿下數落起他,他就可以理直氣壯的說,他是拿宅子換的。經營天香樓一事,他是越來越有興趣了。


    阿語想了想,現在京城的房價可不低,就算地點偏僻的也是漫天要價,帽兒胡同在哪裏她是不清楚,但是五進的院子,絕對不會便宜,軒轅徹也算是大手筆了,不過,正如他所言,長遠的算來,還是他得的好處多一些。


    “既如此,我就不客氣了。”阿語欣然接受。


    “順喜,回頭你帶阿語小姐過去瞧瞧宅子。”軒轅徹吩咐道,轉身又去下棋。


    順喜連忙諾諾,收拾了印泥退了下去。


    “阿徹,你跟太子殿下很熟嗎?”阿語若有所思問道。


    軒轅徹訕然一笑:“還不是因為我爹的緣故,談不上熟不熟,主要是得罪不起。”


    阿語聽得明白,軒轅徹是在表明他跟太子殿下交往,那是交禮不交心。


    “那你要是約太子殿下出來,他能來嗎?”阿語試探著問。


    軒轅徹下棋的手停滯在半空,回過頭來,眼神裏帶著驚訝於疑問:“你要見太子?”


    “不是我要見,是有人想見,所以我就幫幫她咯。”阿語輕描淡寫道。


    “誰啊?你們阮家的人?”軒轅徹第一反應就是阮家想攀附太子,這要是讓五殿下知道了,隻怕阮家的事他會撩開手不管了。


    阿語抿嘴笑道:“這你就別管了,我自有我的道理,你隻需幫我一個小忙,把太子殿下帶到阮家香水鋪裏去,然後你就等著看戲就是。”


    軒轅徹眉頭擰的更緊了,阿語的葫蘆裏買的是什麽藥?


    阮家幾位老爺整日的東奔西跑,差點沒跑斷腿,不說一無所獲,隻是收羅到的原料,對於內務府開出的數目,不過是杯水車薪,根本解決不了問題。雖然沒有一個人嘴上說泄氣話,但大家的臉色都不太好看,心裏已經泄了氣了。


    長房那邊,天天把幾位夫人叫去商議,可是幾個婦道人家又能有什麽辦法,商議來商議去,無非是多歎幾口氣而已。這樣的議會,阿語去都懶得去,一到長房,她就直奔阮思真房裏,與姐妹們閑聊。


    “阿語,你真的沒有辦法嗎?”阮思真不死心,這一年相處下來,她總覺得阿語是無所不能的,不止是她有這樣的想法,連思韻和思卉也是這樣想的。


    阿語淡然一笑:“我能有什麽辦法?我又不是神仙,還能變出花來不成?”


    大家神色皆是一黯,屋子裏的氣氛有些沉悶。


    阮思韻感慨了一句:“若是咱們自家有花圃就不用這麽麻煩了。”


    “那是,求人不如求己,阮家若是沒有自己的花圃,這樣的難事以後怕是會經常遇上。”阿語閑閑的應和道。


    阮思真道:“自己要辦一個花圃也不是說辦就能辦的。”先分紅利後辦花圃這個決議是長房提出的,阮思真自然不能拆長房的台麵。


    阿語笑道:“大家也不用愁眉苦臉的,若是老天爺眷顧咱們阮家,事情肯定會有轉機的。”而且這個轉機怕是很快就到了,阮思萱,這回我讓你也在阮家好好露露臉。


    果然,很快就有了好消息,太子殿下再次光臨了阮氏香水鋪,而且第二天就幫阮家解決了原料問題,聽說是一個侍郎家的私家花圃,其夫人愛花,打理了一個規模不小的花圃,原隻用作自己觀賞,不過現在成了巴結太子的一份禮物。


    晚上,長房又舉行議會,這次,不出所料的,阮思萱赫然在場。


    “這次多虧了萱姐兒才解了阮家的燃眉之急。”許氏笑道。


    阮思萱赧顏道:“是多虧了祖宗保佑,太子殿下恰好這個時候來了香水鋪子,我就隨便提了提,沒想到太子殿下就上心了。”


    “太子殿下可真有心。”七夫人倪氏若有所指。


    阮思萱還沒會過意來,做害羞狀說道:“我也沒想到,我隻這麽隨口一說。”


    這樣的表情加上這樣的語氣,加之先前府裏的傳言,讓人想不誤會都不行。


    阿語心裏冷笑,阮思萱還真是一點也不謙虛,守株待兔這麽久,終於被她等到了肥兔子,怕是高興的忘乎所以了。


    八夫人吳氏玩笑道:“不管怎麽說還是四姐兒厲害,家裏幾位爺跑斷了腿,都沒辦成的事兒,四姐兒隨便一句話就辦成了。


    馮老太太始終麵帶笑容,看不出她內心的真實想法。


    “阿語……”馮老太太突然開口喚道。


    阿語忙起身垂首。


    “既然原料有了,接下來就隻能辛苦你了。”馮老太太和顏悅色道。


    阿語道:“等明個兒叔叔伯伯們把花運回來,阿語馬上就開始配置香水。”


    “阿語,時間可是不多了,你確定能趕製出來嗎?可別為了趕時間,忽略了香水的質量,要知道這可是要送進宮裏去的,你若是實在忙不過來,家中幾位姐妹都是有空的。”姚氏閑閑道。


    俞氏慢吞吞道:“她大伯母,阿語做事知道輕重,她既然答應了,就一定會做好。”


    姚氏不快的掃了俞氏一眼。


    阿語心笑:大伯母真是無時無刻不惦記著配方。


    許氏心中亦是鄙夷,先前也不知是誰在背後嚼舌,說她惦記著阿語的配方,大伯母倒好,當麵就惦記上了。


    議會結束的時候,阿語走在阮四萱身後,阮思萱踏出門檻後,突然回頭,朝阿語笑了笑,那笑容帶著三分輕蔑,七分得意示威。阿語也回以一笑,隻是她的笑容淡若輕雲,不帶任何感情色彩。


    回荷香園的路上,俞氏還是沒忍住,問阿語:“阿語,你真的行嗎?要不要娘去幫你?”


    阿語昂頭看著娘,笑道:“娘剛才不是對阿語很有信心的嗎?”


    俞氏冷哼一聲:“娘就是看不慣他們老想打你的主意。”


    “娘就不怕得罪了大伯母?”阿語笑嘻嘻的問。


    俞氏寵溺的刮了下她的鼻尖:“不管是誰,想要欺負我的阿語,娘絕不答應。”


    阿語挽了娘的胳膊,把頭靠在娘手臂上,撒嬌道:“我真是越來越喜歡娘了。”


    俞氏嗔了一句:“難道你以前都不喜歡娘的?”


    “哪有?阿語最喜歡娘了。”阿語甜甜的笑著。


    馮老太太留下三老爺,兩人關起門來說話。


    “老三,這事我可越想越不對勁。”馮老太太當著自己兒子的麵也就不用戴麵具了,斂了笑,蹙眉沉吟道。


    阮文昌遲疑道:“老太太指的是?”


    馮老太太神情凝重道:“萱姐兒的心自小就大,打從那日在香水鋪子裏見過太子殿下後,萱姐兒風雨無阻的天天去香水鋪子,她那點心思瞞得了別人,卻是瞞不過我。”


    阮文昌神情一鬆,老太太原是為這事皺眉,笑道:“若是太子殿下有心,萱姐兒又有意,咱們樂見其成,不是很好嗎?”


    馮老太太肅然道:“你上回說的那話,我琢磨了許久,不妥,實在是不妥,倘若你大哥能官府原職,一切都好說,但若是就憑咱們白丁的身份,太子殿下就算看上萱姐兒也未必真心,更別提將萱姐兒納入府中,到時候吃虧的還不是萱姐兒?連帶著咱們阮家都要遭人非議,萱姐兒若是個庶出的倒也罷了,可她是咱們阮家長房嫡長女,這個虧咱們吃不起。”


    阮文昌暗自呐呐:阮家如今都是白丁了,萱姐兒能得到太子殿下的垂青,就是阮家祖墳冒青煙了,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等大哥官複原職,誰知道是猴年馬月的事情。不過這些話當著老太太的麵他是不敢說的,隻得連連稱是。


    馮老太太道:“回頭我給你大嫂提個醒,以後就別讓萱姐兒再去香水鋪了,你也看著點。”


    見阮文昌又點頭應諾,馮老太太這才稍稍安心,萱姐兒是她最疼愛的孫女,她自要為她謀一份好親事,這種前途未知,毫無把握的事情,她斷不能讓萱姐兒去冒險。(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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