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結束後,餘長青找到了高淩峰,“高指導,你有小川的電話嗎?”


    高淩峰道:“哦,對了,你以前跟小川是一個宿舍的,你等等,我拿手機”。


    餘長青的家境很好,父親當官的,母親做生意,但他身上沒有絲毫紈絝子弟的影子,受父親的影響,從小就愛上了足球,10歲,他的父親就把他送進了國安俱樂部,要不是有些背景,以他的天資國安俱樂部也不會這麽輕易放他走。


    拿到王川的電話,餘長青有些激動的撥了出去,四年沒見了,那份友情是否還在,在荷蘭這麽些年,他並沒有交到很好的朋友,畢竟文化上存在差異,跟荷蘭人說不到一塊去,這導致餘長青份外珍惜國內的兄弟。


    電話響了很多聲,但是卻沒人接,餘長青心底很失落,他沒有再打,王川已經不是當初的王川了,當年一夥人,王川年紀最小,最受欺負,關上門看島國的愛情戰鬥都是他把風的,可人家現在成了大球星,全中國的驕傲,英國媒體的寵兒,有那麽點高高在上的感覺。


    餘長青珍惜以前的感情,但不代表,他要去巴結王川,你王川是窮是富,都當你是兄弟,但若自視甚高,餘長青也不會點頭哈腰的獻媚,他珍惜的是過去那份感情。


    “我叫王川,今年十二歲,請大家以後多多幫助”


    餘長青還記得初見王川白嫩的小臉紅撲撲的,很羞澀,很膽怯,但一旦有了足球,一切都變了。


    陳瀾的狀況已經好很多了,她想出院。


    王川與院方溝通過後,定在了後天出院,明天是初一,按照中國人的習俗是不宜出院的,就拖到了後天。


    小丫頭愛麗絲也在,自從報名英國偶像,再加上陳瀾生病住院需要人伺候,這小丫頭就沒好好上學了。也多虧了,愛麗絲孝順,不時守候在陳瀾床邊,這對一個隻有十四五歲一心隻想著玩的少女來說尤其不易。


    王川對這丫頭的印象也大大改觀,望著她的眼神也變的溫柔起來。


    從醫生辦公室出來,小丫頭就拉著王川的胳膊,把他扯到安全走廊那裏,見四下無人,小丫頭質問道:“你跟謝麗爾什麽關係,你們是不是勾搭上了”。


    王川道:“嗨,我說小丫頭,你說話怎麽這麽難聽,什麽叫勾搭上了”。


    愛麗絲冷著小臉道:“你就說是不是吧”。


    王川道:“他不是阿什利科爾的女朋友嗎?跟我有半毛錢關係”。


    愛麗絲將信將疑的道:“真的?”


    王川道:“你這都是聽誰說的”。


    愛麗絲心虛的躲開王川的眼神,外國人很注重**,更何況是偷看別人裸照這種事,她是打死了也不能承認自己看過,“猜的,沒勾搭上就好,我警告你,你別跟她勾搭不清哈,她不是什麽好鳥”。


    王川道:“我的事啥時候輪到你管了”。


    愛麗絲柳眉倒豎,瞪大了深藍的眼睛,道:“你是不是瀾的兒子,我是不是瀾的女兒,我怎麽不能管你了”。


    王川這會倒沒再跟她嗆聲,愛麗絲發自內心的能照顧陳瀾,他還是很感激的。


    愛麗絲見王川不吭聲了,頓時趾高氣昂起來,道:“你有沒有女朋友,你老實交代,我是幫瀾問的,新聞報道你有個香港女朋友是不是真的”。


    王川道:“是真的,但不是那個香港女孩”。


    愛麗絲臉色頓時蒙上一層寒霜,狠狠的掐了王川的手臂一下,“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說完氣呼呼的走了,在王川的手機裏,她還看到了一個性感惹火的妙齡女郎的裸照,容貌跟身材明顯不是華人。


    王川道:“你打擊麵太廣了吧”。


    ――


    程浩端著快餐盤來到了餘長青的對麵坐了下來。


    餘長青視若無睹低頭吃著東西,兩人的情分早在四年前就斷了,從他看到程浩伸出雙手推王川下樓的那刻,就已經斷了。


    程浩道:“這些年過的好嗎?”


    餘長青端起快餐盤就要離去,眼前這個人,看到就讓他倒胃口。


    程浩道:“別急著走,我就說兩句,說完我就走”。


    餘長青重新坐回了位子。


    程浩道:“這些年,我日子過的很痛苦,隻要閉上眼睛,就想起我伸出的雙手,我很後悔,真的很後悔……我說這些不是想你原諒我,我是想告訴你,我得到報應了”。


    餘長青冷聲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程浩粗狂的臉上擠出一絲苦笑。


    餘長青道:“為什麽,你究竟為了什麽要那樣做”。這個問題,餘長青一直想不通,程浩跟小川的關係不錯,從不曾有過矛盾。


    為什麽?程浩痛苦的閉上眼睛,似用盡了全身力氣道:“為了進這支球隊”。


    餘長青渙然醒悟,他不能置信的望著陳浩憨厚的麵孔,當年陳浩才幾歲,十五歲而已,一個十五歲的男孩竟然有這樣的心機,為了自己的前程去坑害隊友,餘長青頓感背脊傳來一陣冷意,“你太可怕了”。


    程浩道:“可怕?你知道什麽,你爸當官,你媽開公司,有錢有勢。我呢?全家六口人擠在四十平米的小房子裏,我爸下崗,我媽身體不好,我要不進國少,我有球踢嗎?”


    程浩的情緒變的激動,他放在桌上的雙手在顫抖,“家裏吃飯的錢都沒有,我爸還給我買營養品,我要不進國少,我對得起他嗎?”


    餘長青微微有些驚訝,想不到程浩家裏條件這麽差,以前也不覺的,隻覺的程浩生活節儉,訓練非常刻苦。


    餘長青道:“這些都是理由,都是借口,一次選不進,下次再努力,總會有機會的”。


    程浩道:“我不是不努力,我練的比你們任何一個人都苦,實在是天賦不如小川,國少來挑人,我偷看了高指導的推薦信,寫的是王川的名字”。


    餘長青冷哼一聲道:“現在你高興了,如願以償了”。


    程浩痛苦的搖頭,道:“我不高興,我一點也不高興,我經常夢到那場大火,我經常夢到摔斷腿的是我,就像魔咒,纏著我不放,我經常感到窒息,就像有人用手掐住了我的脖子,直到我快斷氣時,才肯鬆手,不停的折磨我”。


    ――


    綠茵場上身著國字號球服的國青隊員正在踢隊內賽。


    高淩峰站在訓練場邊,目光在場上隊員們身上流轉,這支國青主力跟替補之間的差距很小,甚至可以說沒有,每個球員都有自己的特點,特別是鋒線那幾個誰也不比誰強多少,到了正賽讓誰上,就看戰術需要了。


    王川悄無聲息的來到高淩峰的身邊。


    國青現在的訓練場地是切爾西俱樂部預備役的訓練場地之一,就在一線隊隔壁,王川來串門也方便的很。


    高淩峰被他嚇了一跳,道:“你是鬼啊,走路沒聲音”。


    王川道:“是您看的太專注了”。


    高淩峰這才注意到王川的身旁還有一個穿著切爾西運動服的胖子,老熟人,切爾西預備隊的主帥帕尼,他是來觀察國安的交換生程浩。


    帕尼打招呼道:“嗨,高先生”。


    高淩峰道:“嗨,帕尼”,他指著場上的程浩道:“就是他,19號”。


    程浩塊頭很高,一米九出頭,標準的高中鋒身材,頭球是他最大的特點,他的骨架子很大,爆發力也不差,就身體而言,同年齡段的後衛都很少扛得住。


    不過,他賴以生存的身體,在帕尼看來並不是很出眾,這樣的身體條件在英格蘭很常見。踢足球光有身體還不夠,還得有技術,有了技術還不夠,還得用腦子。


    以球探的角度,第一看一支球隊,都會找尋10號,7號,這樣比較核心的號碼,帕尼看了程浩一眼,便就沒怎麽關注了,交換生,說的好聽,實則就是為對方的俱樂部培養人才,切爾西會這麽傻嗎?他寧願去觀察這支國青有沒有其它有潛力的球員,買斷,才能保證利益。


    他的目光很快就落在了10號身上,國青的10號,是陳濤,入選過阿裏漢的國家隊,他在中國球員中技術非常出眾,以他這樣的年齡展示出這樣的天賦,足以讓國人感到驚喜,也足以打動缺乏技術天才的國家隊。


    陳濤的球感確實很出色,展示出國足少有的腳感,小技巧很豐富,腳下給人一種細膩的感覺。


    帕尼問道:“這10號叫什麽?”


    高淩峰道:“叫陳濤”。


    帕尼道:“他很有潛力,對抗能力稍顯不足,看的出來,他對自己的技術很有信心,有點粘球”。


    高淩峰點了點頭,歐洲教練觀察球員的思路跟國人有些不同,他們重視一個球員在場上起到的作用以及本職工作完成的程度。


    陳濤是主力一方在場上的組織者,扮演的角色至關重要,更容易出彩,也更容易演砸。


    帕尼問道:“那個20號,那個前鋒,他叫什麽?”


    高淩峰道:“他叫餘長青”。


    王川聽到餘長青的名字很是吃驚,他的目光立刻鎖定長青,嘴角露出了會心的笑容,真是他,四年多沒見,不注意還真不容易認出來。


    帕尼道:“他的意識很好,踢球很有歐洲風格”。


    高淩峰有些佩服帕尼的眼光,這都能看出來,“他在阿賈克斯效力”。


    帕尼道:“哇,我說呢,他的動作要比其他球員簡單有效的多,他的基本功很紮實”。


    王川此時的目光已經完全被餘長青吸引,時光如梭,一晃就四年時間,他很期待餘長青的球技長進了多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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