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取得資料後,金木研就讓他們兩個帶著狛枝去逛逛順便科普些計劃內容,而月山先生則被他打發走了,顯而易見的表示現在不怎麽想看到他。


    淺月香介兩手環著後腦走在前麵,一麵給狛枝凪鬥科普詛咒之子的內部消息,一麵嘲笑般的說道月山先生對金木研的種種‘紳士’行為。


    “在我們看來,月山先生的小心思一直很明顯,不過我們都不看好他,”淺月香介豎起食指,煞有介事的說道:“能說出改變世界這種豪言的金木研怎麽可能會對付不了月山那個變態。”


    “大家對金木君都很有信心的樣子,”狛枝凪鬥在正常的時候確實善解人意,加上軟軟的仿佛棉花糖一樣的白發和柔和的青灰色眸子,在他笑起來的時候特別純良無害。


    乍然碰到和金木研類型一樣但差別奇大的人,竹內理緒十分不適應,她一直在躲著狛枝的視線,自顧自走在前麵。


    淺月香介仿佛在掩飾她的不安,一直嬉笑隨意的和狛枝聊天聊地就是不說重要的內容。


    狛枝凪鬥理解他們的警惕但卻不知道他有哪裏值得注意的,竟然會被金木君的同伴點名,看起來也像是專門調查過他的樣子。


    “我這樣蟲子一樣的人生,垃圾似的性格,竟然也會有人注意到,這誰幸運嗎?那緊隨其後的不行難道是被金木君厭棄?那可真是大大的不幸,被希望拋棄的我可和成為墊腳石不一樣,所以哪怕再拋棄之前再幸運一次吧,讓我成為金木君的墊腳石,那樣就算是死都會感覺無比幸福。”狛枝君在內心中瘋狂的設想著,就連他看似正常的外表都泄露出一絲不祥的扭曲。


    淺月香介抽抽眉毛,他算是了解消息中特意加大的心形符號是怎麽回事了,對她來說這種類型確實是會覺得有趣到需要專門蹲點搜集資料的程度。


    那個超級跟蹤狂,淺月想起詛咒之子中也算的上奇葩的哪位,明明是個十八歲少女卻整天流裏流氣,還美名其曰的說是雅痞,調戲妹子也就算了,隻要是美人遇到就會死纏爛打的拍上一組照片,其中最偏愛性格偏執的少年,少女熱愛的則是三無係。


    狛枝凪鬥的遭遇是從他的不幸顯露,父母均被天降隕石砸死那時就被呆在附近的她盯上了,這麽些年來,估計狛枝都不知道有這麽一個無時無刻不在關注他的人。


    說起來既然是超高校級·死神,那丫頭怎麽還沒死?難道她已經逆天到死神都弄不死她了嗎?


    淺月香介想起那個人不由的搖搖頭,神威詛咒之子情報部首領,結果成天就是個跟蹤美人的癡漢,所有智商都用去追美人拍照片了,這實在是……家醜不可外揚。


    “果然和我這樣的人相處就算是性格友好的淺月君也會感覺不適吧?但是為了金木君的期待請再忍耐片刻,等到金木君的目的達成就算要我切腹自殺我也會滿懷幸福的去死的。”狛枝凪鬥按著心口,虔誠的說道:“成為希望的踏腳石就是我存在的最大意義,為此要讓淺月君忍耐也隻能心懷不安的去做了。”


    “……喂喂,你這家夥是不是有毛病啊?”淺月香介頭疼的扶著額,他算是知道了,這也是一個問題兒童,“別說什麽踏腳石,金木君對於我們確實是希望,但也從沒想過要把我們當踏腳石,”說到這裏淺月香介像是想到什麽般撇撇嘴,然後嚴肅的說道:“我相信他在邀請你的時候也沒有這麽想。”


    “怎麽……會呢,我這種家夥,沒有能力,沒有意誌,果然是我沒有資格吧,也是自顧自說著成為踏腳石什麽的實在是太恬不知恥了,希望怎麽能被我這種人玷汙,”狛枝凪鬥不安的低頭看來看去,左手還下意識握著右手,勉強說道:“但是很抱歉,我實在是……這是我一生的願望,所以哪怕要讓金木君和大家不滿,我恐怕也會進行下去,到時候是打我也好,還是自殺謝罪也無所謂,我是一定會……”


    “閉嘴!”灰發黑眼的少女氣勢洶洶的抬起頭,不高的個子卻散發出壓倒一米八五的狛枝凪鬥淩厲,她冷漠的說道:“你是在諷刺我們嗎?”


    狛枝凪鬥一愣,隨後慌忙反應過來的不停搖頭,“沒、沒有,我怎麽可能會諷刺金木君的同伴,我這種垃圾一樣的人……”


    “那就不要說你這種人這樣的話,”竹內理緒抱緊小熊像是在隱忍心口的疼痛般說道:“你會來到這裏不就是因為金木君認同了你的絕望嗎?你現在這樣是想幹什麽?”


    “我們一直生活在絕望中,同伴們……明明是同樣命運的同伴們也會互相殘殺,我們是被社會拋棄的殘渣,但是……這樣的我們,金木君也說想拯救,他想幫我們塑造一個可以接納我們的世界,你不也是被世界排斥的不得了,十分痛苦下才握住金木君的手嗎!”


    少女情不自禁大起來的聲音回響在空曠的走廊內,冰冷的牆壁反射著燈的冷光,但竹內理緒的眼淚卻是熱的。


    “就算是你這種人金木君也想拯救,他想給我們的不隻是希望還是未來,踏腳石什麽的,他不會認同的,你不能毀了他!”


    狛枝凪鬥下意識退後一步,避開竹內理緒淚水洗禮後倍顯犀利的目光。


    “超高校級·幸運,或者說不幸,既然你來到這裏,我們就有義務了解你然後防止你對金木君產生危害,”安靜了一陣,淺月香介推推眼鏡淡淡開口,“雖然不想說,但是你的那些事我的一個同伴都知道,本性也好,偽裝也罷,我們都不在意,但請你不要對金木君出手。”


    “什麽……”狛枝凪鬥僵硬的咧開嘴,低聲說道:“什麽意思?”


    “金木君是真的想給你一個未來,”淺月香介摸摸站在他身邊的少女頭發,低緩的聲音仿佛能撫平人心嘈雜,“不要用你的意誌試圖扭曲金木君,雖然你不會成功但你會讓他傷心。”


    “在對外上是研君在保護身為人類的我們,但在人性上我們會拚盡全力保護他,”少女清亮的聲音接上淺月香介的話尾,竹內理緒抬起頭,毫不示弱的直視狛枝凪鬥蒙上陰霾的雙眼,“研君他最溫柔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遍體鱗傷,我不能再讓他被拯救的人傷害。”


    狛枝凪鬥試圖勾起嘴角,像是往常一樣掩飾過去,或是說些自虐的話讓其他人懶的和他對話,但是現在他的嗓子卻如同被哽住,咽入一根魚刺的不幸使他口不能言。


    “我……不會傷害金木君,”氣氛凝滯了好長一段時間,狛枝才仿佛找回聲音的說道:“我不可能會傷害他。”這句話真的是發自內心的,他怎麽可能傷害希望呢?就算是殺了他他也做不到啊!


    “我煩惱的不是這點,而是你這個人在無自覺的傷害想對你好的人啊!”淺月香介聽到他這麽說立刻像是牙疼一樣倒抽口氣,恨恨說道:“我就該把那丫頭叫回來看著你!”


    沒等狛枝凪鬥問哪個人是誰,淺月香介的手機突如其來的響了起來。


    “摩西摩西?是淺月哪個三八嗎?”


    “閉嘴,偷窺狂!”淺月香介那麽好脾氣的人也在聽到對麵哪個人的聲音是破功了。


    “嗨嗨,我隻是喜歡美人而已,不要叫人家偷窺狂這麽喪失的詞兒,你們給我發來的人我查到消息了,身份是西西裏一個小家族內中等成員的孩子,屬於知道不多,但也知道點東西的那種,本來據說是在五年前失蹤,卻沒想到是被送去做人體實驗了啊?嘖嘖,鴛鴦眼挺好看的嘛,能不能讓我回去拍組照片?”


    淺月香介自動無視其中廢話,把手機放低一些方便竹內理緒說話。


    理緒眨眨眼,收斂起外露的情緒,笑的十分可愛的喊道:“小秋,那那個組織的消息呢?”


    對麵的聲音咕噥了一會兒像是含上了棒棒糖,“放心吧,人體實驗本身就是禁止的,雖然誰背後都有點東西但暴漏出來的卻是少數,哪怕是為了自己的位置穩固,那個幕後組織也不會明目張膽找金木研麻煩,而且我也找到了一些有意思的東西,那天回來會和你們分享的。”女音俏皮的說道。


    “呼,有小秋你這麽說我就放心了,”竹內理緒拍拍胸脯,鬆了口氣,然後看著狛枝凪鬥不懷好意的說道:“小秋啊,最近你可以回來了,狛枝凪鬥在這兒喲,是被金木君新拉來的同伴。”


    “砰!”電話對麵傳來有人摔下椅子的聲音隨後零零碎碎的霹靂乓啷聲響了一陣,手機才正常傳來人的聲音。


    “真的嗎?”被喚作小秋的女性激動的喊道:“啊啊啊啊!!!這次淺月你怎麽攔我我都要回來,我的美人,我的病嬌美人!!!這次絕對不能再隻滿足拍一組照片了,我要拍……嘟嘟嘟……”


    淺月香介麵無表情的掛斷電話,衝著狛枝君點點頭。


    不知為何,狛枝凪鬥從哪個點頭裏看出節哀的意思。


    “……所以說……”淺月香介仰頭故作無奈,“狛枝君要好好呆在組織裏,然後……”


    “嗡嗚嗡嗚嗡嗚……”


    今天的事兒似乎格外多,狛枝凪鬥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好,研究院的警報聲就響了起來。


    淺月香介看了狛枝凪鬥一眼,怎麽說呢,狛枝凪鬥有種自己的幸運又開始作怪的預感。


    等到三人奔到案發那處,屬於研究中心人物的詛咒之子市川七葵抓著蓬鬆柔軟的栗色短發走了出來,六百度近視讓他戴著厚厚的鏡片,並且淩亂的頭發更是擋住了大半張臉孔。


    對著明明十八歲卻像是中年大叔的同伴,竹內理緒和淺月香介一起奔了上去,把狛枝凪鬥完全遺忘,抓衣擺的抓衣擺,搖肩膀的要肩膀,反正齊齊暴走。


    “七葵你這人又私自研究了什麽?為什麽會引動研究院內的警報!”x2。


    被兩人的吼聲震的耳鳴的家夥咧咧嘴不甘願的說道:“咳咳,不管怎麽說這也是我的第一個實驗室,以後還會有擴大的可能,目測能成為世界第一,這樣重要的存在不開發點讓人目瞪口呆的東西豈不是太浪費了,所以我就說第一次怎麽也要是艱難的可以笑傲所有諾貝爾獎得主的那種超困難課題……”


    從以上來看,市川七葵絕對也是個問題兒童,他解釋解釋就逐漸演變成了自言自語,毫不在乎自己的肩膀和衣服正在兩個凶氣四溢的想要把他就地處決的人手上。


    淺月香介和他相處有一段時間了,索性也了解他的性子,按住額角蹦起的青筋,他忍耐的說道:“那你到底研究了什麽?”


    “當然是時空穿梭時間回溯!”說道研究課題市川七葵的眼睛亮亮的,“這可是世界上不知道多少人夢寐以求想要解開的神秘美人,甚至在時間上還出現了外祖母悖論這樣的人類思考上的無解難題,對於天才的我來說,當然要是這種程度上的…………能把眼鏡還給我嗎?”


    被摘下眼鏡的市川瘋狂科學家其實是個容貌精致的美少年,隻不過他那雙淡綠色的眼鏡正緊緊眯在一起,視覺效果正處於恍惚狀態。


    淺月香介:“能告訴我你剛剛到底做了什麽?”


    “不過是另外開發了一個磁場但鑒於空間突然產生不穩定波動然後導致磁場外擴與原本時間磁場形成扭曲空洞,初步判斷會形成類似時間蟲洞那樣的存在。”


    “不好了!金木君消失了!”又一個詛咒之子的尖叫聲從監視室裏傳來。


    這回在場三個人都把目光定格在他身上,市川七葵掙脫開淺月香介的雙手,整理好揉皺的衣領,繼續眯著眼睛說道:“看樣子是成功了,金木君會掉在那個時代?真好奇,要是給他按上定位器就好了。”


    “我說……”淺月香介頭一次露出如此尖銳的冷笑,“你知道金木君消失了會造成多嚴重的後果嗎?”


    市川七葵聳聳肩,“本來根據我的計算這個時間點是不會出現那麽密集的時空褶皺,說起來實驗能不能成功都是另說,除非出現介乎於概念之上類似幸運與不幸那樣的意識態力量影響,不然蟲洞是不會超出我的計算的。”


    幸運……不幸……


    一時間淺月香介和竹內理緒看向狛枝凪鬥,恨不得拍死這隻‘幸運’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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