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育室裏的燈光忽閃忽閃,我在充滿各種實驗標本和*怪物的容器中穿梭,耳邊回蕩著怪物的嘶吼和拍打著容器的“咣咣”聲,要不是我本身就長得奇特,恐怕我不敢在這其中行走半步。


    這裏的玻璃罩非常結實,我曾經試圖破開一個,費了一番工夫。裏麵的怪物們又是那麽得狂躁,體型碩大,麵孔猙獰,我終於明白那些成熟體為啥沒來這裏覓食了,因為費勁。


    我在一個櫃子裏發現了幾支高能壓縮營養液,遺憾的是隻有一支喝了後漲了一丟丟點數。因為電源供應不充足的關係,溫度的變化讓其他的都變質了,失去了能量,也不知道我會不會因此拉肚子。


    培育室裏有一個小套間,我決定進去搜刮一下。要不是房子裏住著怪物,這感覺還真像rpg遊戲,其實我最喜歡的就是挨個去村民的房間裏搜一遍了。


    房間中央的地上有一件染著大姨媽黑的白大褂,穿在一個長滿了蛆的人身上,他的身子被咬的破破爛爛,遍布抓痕,這是我第一次親眼見到人類的屍體。


    我想起小時候一次去姥姥家,那裏的廁所在戶外,由幾塊石板圍城,是需要人工來掏糞的那種。讓人印象深刻的不是糞坑周圍的便便,不是角落裏堆滿的大姨媽和黃色衛生紙,更不是蒼蠅飛到你屁股上的癢癢感。而是無論有多臭多惡心你卻隻能捂住自己的鼻子,耳朵卻被迫聽著坑裏密密麻麻的蠕動聲。


    屍體旁邊半蹲著一隻怪物,就在我翻箱倒櫃地破壞這個房間它也沒有動彈分毫,如同一個石膏像般。


    算是我見過的最瘦弱的結合體了,六七歲的孩童般大,有著類似人類形態的身體。近距離下我瞥了它一眼,它的頭很奇特,腦門很大,突出的嘴巴很寬,牙齒尖細,讓人想起某種水生動物。渾身膿包,尤其是頭與脖子的連接處長了一圈大疙瘩。它現在雙腿下蹲,雙手正抱著一個人類頭顱。還好我近視,自帶馬賽克功能,讓我看不清那人頭的表情。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剛才聽到的“咚咚”敲擊聲就是它發出來的,我看著地上那個腦袋開花的可憐屍體,它不會是在吃腦仁吧!


    這位“食腦魔”從我一出現就非常警惕,一直盯著我,但是我並沒有把它列為食物對象和威脅,它的生命力太微弱了,這非洲難民的身板也引不起我的興趣,我絲毫不擔心它能把我怎麽樣。


    掃了一眼隻剩下一張還算完整的床的房間,我轉身離開。以後的無數次我回憶起這一幕,都在想我的腦子當時是不是讓門給夾了,它這麽弱咬死不就完了?要是我知道後來它會給我帶來這麽大的麻煩,我是不會給它成長的機會的。


    走到門口我才想起來那水生動物是什麽了,海豚!這隻是一個小插曲,我沒太在意。


    從培養室出來我繼續探索,途中收獲了數枚內髒。我一腳踩碎了一隻不長眼的怪物腦袋,然後鬼使神差地瞅了瞅它的腦花,都沒有一顆核桃大。


    這麽走走停停,我都快吃撐了的時候,係統的天籟之音終於傳來:【宿主現在擁有積分306點,請問是否進入天賦商店兌換天賦?】


    “是的。”其實我挺想要那種能捕捉高速移動物體動態的眼睛,可是那個點數讓我望而卻步。更重要的是我這自身攜帶的視覺功能,麵彌補了很多人類視力的缺點。


    【宿主已兌換成功,請問現在是否進化。】


    “當然啦。”我有點迫不及待。


    【倒計時開啟,請宿主做好準備。】


    “做什麽準備?”還沒等我說完,渾身傳來抽筋般的疼痛感,尤其是臉部,因為麵部抽經嘴不不能閉合,唾液止不住分泌,順著縫隙留下。每一秒都如此漫長,尼瑪啊,這感覺就是進化麽?


    疼痛越來越劇烈,我渾身止不住顫抖,我不得不用前麵兩隻腳不停地刨地來轉移注意力。地板被爪子劃得“咳啦咳啦”作響,磨出了血,如果我能看到的話,必定會驚訝於這綠色的血液,可是現在我無暇顧及,隻覺得無盡的疼痛。


    我告訴自己下一秒、下一秒就好了,竭力抑製大腦多想,想的就會覺得時間越長。盡管不斷地在腦海裏重複這幾個字,可是總感覺自己快挺不住了。係統一直在對我說著什麽,可是我不想聽,隻想這疼痛快點結束。


    我在地上揣著粗氣,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隻能默默地忍受著痛苦。漸漸地,我覺得疼痛有所緩解,雖然隻是一點點,卻讓我好受許多。疼痛在慢慢的減弱,我在這疲勞中漸漸昏睡過去。倒下去的瞬間,我還在想一個問題:尼瑪啊,下次要找個安全的地方,要是有個怪物衝過來,我就玩完了。


    我做了一個長長的夢,無盡的洞穴裏隻有我一人。我一直在跑,我要是做什麽呢?哦,對了,我感應到前麵有個生命體在移動,於是我決定追上它。空氣裏回蕩著“噠噠噠噠”的腳步聲。


    終於我看清了它的長相,一隻肚子龐大的結合體。突然我猛地撲過去,就要到手之際,它的麵容發然發生變化,長出一個人臉。那人臉漸漸地從那身體中脫離出來,幻化出手腳,可是那隻結合體不讓他脫離自己,一直往肚子裏塞。我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他突然向我伸出一隻手,我看到他那大大的眼睛裏寫滿了祈求,可我隻是站在那裏,沒有任何動作。他漸漸被吞噬,像是終於明白什麽般,從懷裏掏出一樣東西。我看到,一個黑洞洞的搶眼對著我。


    “嘭”的一聲,我猛地醒來。


    睜開眼,眼前是色彩斑斕的世界。我眨了眨眼睛,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我已經擁有了一雙人類視力的眼睛了。這讓我有點欣喜,可是看到周圍陌生的環境,我又開始警惕起來。


    我記得自己是在培育室裏,可是現在這個放置著很多橢圓形的巨大“忘不了”的房間是怎麽個情況?而且頭頂上被不知名粘液粘起了一大串這樣的“蛋”,像葡萄般掛滿了天花板,密密麻麻的讓我瘮的慌。


    我看著右手邊離得最近的那一個“蛋”?透明的外殼裏包裹著橘黃色的晶瑩液體,我的第一反應居然是咬了一口。入口是一種小學手工課上使用的即將幹了的膠體的感覺,憑我這鋒利的牙齒,居然沒能咬開它。“噗嗤”一聲,原來是這個外殼底部有個破洞,被我一擠,裏麵的液體順著那個洞,流出來更多,粘了我滿腳。


    【你好,係統0081為你服務,你不用反抗也不用尖叫,本係統就在你腦海裏。】


    係統突然響起的聲音終於讓我找回了熟悉感,“係統,你在發生麽瘋?”


    【宿主,是你麽?是你麽?你終於醒了,本係統等的你好苦啊。】qaq


    “這是哪?我怎麽會在這裏?”剛問完我就忍不住吐槽自己,這熟悉的台詞,擦,我又不是穿越到古代社會。


    【剛才宿主進化完成後醒來就跟瘋了一樣,本係統沒法與之交流。本係統推測,這具身體是個精神分裂患者,有兩種蟲格,而宿主你正陷入沉睡。還好宿主醒來了,不然本係統就沒機會發光發熱了。】


    “……”(#‵′)凸


    【其中一個蟲格,踏實、本分,不為外界的誘惑所改變,隻聽從於女蝗的命令。而另一個蟲格叛逆,敢於與階級做鬥爭,尋求進化的終極奧義,就是現在的宿主您!】


    “快停止你的想象,你隻是一個係統好麽,請用科學依據說話。”


    【本係統休眠時還會做夢呢,我們是智能的,有自己的思維與性格,宿主難道不信麽?】


    “……”


    我基本上能想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另一個意識應該是這個複製體的原主,我的到來並沒有讓這個意識抹消掉。這是一個安全隱患,如果下次它在不該醒過來的時候屬性,而我正處於戰鬥中,會有影響吧。我真是一點也沒有外來者的自覺呢。


    想著以後也沒法隱瞞,我決定把自己曾經是人類的事情告訴係統,但是怎麽跟係統說呢?


    誰知係統聽後很沉默,這個反應讓我有點忐忑,“怎麽了,係統?”


    【本係統早就知道了,宿主在胃內食物以及腸道糞便完全消耗完畢時的重量為70000克,那0.0003的人類成分重量是21克,正好是人類的靈魂重量,當然這些數據隻有90%的準確性,另外10%的判斷來源於宿主一直堅持不懈的追求人類視覺,本係統說對了麽?】:)


    “好了讓我們暫且把問題放在一邊,先說說現在的處境吧。”:)


    【宿主被女蝗叫回來打掃衛生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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