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浴室,邱予寧隻在腰間圍了一條白浴巾,幾乎拿出對敵時的速度,先是極為矯健的給他們的雙人床換了新床單和薄被巾,然後才叫抱著膀子淡定的看著他忙活的老趙同誌躺上去休息。


    趙承駿四仰八叉的躺好。邱予寧精神振奮的趴過去,雙眸炯炯的親了他兩口,再殷勤的給他蓋上幹淨的薄被巾,然後翻手取出水杯,裏麵是備用的可以直接飲用的溫水,極為小題大做的給他喂了一顆內傷丹藥。趙承駿把雙臂枕到腦後,差點沒忍住笑把嘴裏那顆甜滋滋的丹藥噴出口去。


    邱予寧想了想,又取出自己精心配置的療效超強的高級傷藥膏。趙承駿皺眉,他可沒必要抹藥。但邱予寧沒打算在這一點也慣著他,直接掀起薄被巾,將他赤-裸的翻過身,把他緊緊的按在床上,然後扒開他的屁股,細致的給他塗抹後方:“老趙你安生點兒,我看看,唔,有點腫……”


    趙承駿試著掙紮一下,結果“啪”的一聲被打了下屁股,還被嗬斥:“別動,聽話啊。”趙承駿呆了一下,險些爆笑,再忍住,悶頭趴在床上由著他伺候,心道狼崽子養大了,也該使喚使喚。


    “老趙,有不舒服嗎?”邱予寧認真的問,手指輕輕的來來去去的給他那裏抹藥。


    “唔,沒。”趙承駿皺眉,聲音略顯異樣。


    “老趙,剛才我夠努力吧?嘿,老趙你以後什麽時候想要,盡管說,我會更努力的。”


    “下次?下次該你哥在上邊兒了吧?”趙承駿大有深意。


    “別啊老趙,咱們這樣不挺契合的嗎?你要是在上邊兒,嘿,那你想我怎麽綁你?想想都不可能吧。而且顯而易見啊,我是個苦力,你是個老董,咱們倆就適合這種‘我辛苦,你享受’的模式。老趙你看你剛才爽的,我稍稍一撞,你就渾身肌肉都興奮直顫的扭啊扭,還叫得那麽……”


    “閉嘴!”趙承駿老臉臊得厲害,立即轉頭,淡定深沉的盯著他,肅穆低聲的喝止。


    “嘿。”邱予寧也挺臊得慌,麵紅耳赤的止住話頭,然後又忍不住輕輕拍了下趙承駿結實挺翹的屁股,還用力捏了兩把。趙承駿沒動,趴著由他摸。邱予寧收好藥膏,擦了擦手,“抹完了,老趙我抱你休息。”他邊說邊把趙承駿掰成側躺的姿勢,然後自己也側躺著,從背後擁抱住趙承駿,一隻手霸占著摸住趙承駿的胸肌,另一隻手自然的握住趙承駿的命根。


    趙承駿微微動了動,舒舒服服的倚著他閉上眼睛休息。


    邱予寧隱約有點興奮未盡,在趙承駿身上磨磨蹭蹭的摸了半天,才慢慢睡著了。


    趙承駿始終沒睡,聽著後頸處均勻的呼吸,半晌後,嘴角微微一動,無聲的淡淡的笑了下。


    ……


    兩人臨近中午才起床。


    趙承駿一直沒有睡著。以他的實力,哪怕先被邱予寧懲罰著漫天亂飛,又被邱予寧壓在床上狂衝猛撞,他也可以在運行幾周天的異能後恢複到精神飽滿。至於他後方的不適,有他自己運行異能舒筋活血,再加上邱予寧給他內服外用的兩種高明傷藥,那點根本不算傷的不適早就沒了。


    邱予寧在確認自家老趙恢複如常之後,才允許他也跟著起床,然後一起熱乎乎的吃飯。


    基地中所有人都知道他們是情侶,他們來到之後也從來沒掩飾過。


    聽著基地中人議論勞忠山的瘋獸今天怎麽沒有襲擊,邱予寧沉思片刻,低聲道:“老趙,咱們過幾天就要離開這裏了曖昧高手。臨走之前,咱們把勞忠山的隱患給悄悄解決了吧。不然我總有點不安。”


    趙承駿微微點了點頭。他往日裏都是以馬小軍身份曆練,但勞忠山是個例外,他必須用真身登山,才能成功動用寶物滅殺掉那個仇視人類的狂暴女。而且,早上事情變化太多,他還沒來得及在山上試著尋找當年那個醜醜的小家夥留下的痕跡,他勢必要再登山一次。


    “待會兒哥要去勞忠城尋找異能傳真機接受文件。你去不去?”


    “當然去。”邱予寧握住他的手,笑得明朗朗的,認真道,“老趙,以後不管你去哪兒,我都會一直陪著你。”


    趙承駿嘴角一勾,還是那樣淡定的點頭。心裏熱燙燙的,暗道,果然值!


    ……


    中柏市,鼎世商行。


    張昭魁在自己的辦公室裏哪兒也沒去,心緒不寧的熬過了一個上午。他總覺得有什麽至關重要的事情被他忽略了,但他偏偏怎麽想都想不起來。他越想越煩躁,最後索性什麽都不想,暗暗發狠,事已至此,怕有何用,早死早超生!不過,這不是還沒死嗎?趕緊行功打坐揉肩療傷吧。


    但還沒等他傷愈,突然他辦公室漂亮的門被人毫無憐惜的推開。


    張昭魁勃然大怒,他正好急欲遷怒於人呢,倒是來了個現成的!


    但是張昭魁剛剛雙眉一豎,就看到了沈西威那張平凡的、淡然的、認真的臉。張昭魁迅速把雙眉平複,胸中想要燎原燒死所有人的怒火也嗖的消失。沈西威的拳頭可比嶽孤臣的重得多,尤其沈西威打人時,習慣用腿抽,用腳踹……真會死人的。再說他傷勢還沒痊愈,不能傷上加傷。


    張昭魁瞬間處理好自己極為複雜繚亂的心緒,長長舒了口氣,勉強客氣著:“找我有事?”


    沈西威皺眉:“以後少說點廢話。”


    張昭魁一噎。


    沈西威直接問他:“早上怎麽向家主稟報的?”


    張昭魁有心不說,但還真不敢不理他,於是連聲音都是木木的,言簡意賅的敘述了一遍。


    沈西威點頭:“的確不能直說,免得予寧小弟不小心聽到。”又問,“文件傳給家主了嗎?”


    張昭魁閉著嘴,愛理不理的緩緩搖搖頭。沈西威容忍他的無禮,隻道:“文件你怎麽排序的?拿給我看看。”張昭魁沉默著將一遝疊放整齊的、印滿了彩色圖形以及黑色字跡的紙張遞給他。


    那一遝紙,上半遝是趙承駿的異能血脈dna詳細分析結果,下半遝是邱予寧的異能血脈dna詳細分析結果。隻有最後三頁紙是兩者的詳盡對照,看去針鋒相對、一目了然。


    沈西威接過,隻看一眼就大皺眉頭,略略一翻,抬頭看他,告誡道:“智商太低,容易早夭。”


    張昭魁氣樂了,僵著臉笑:“嗬,未成年死的才叫早夭。我要是死了,頂多叫英年早逝。”


    沈西威平靜的瞥他一眼,覺得同事一場,關鍵時候有義務多說幾句話提點提點。於是沈西威耐心的道:“雖然心理書籍適合智商中上的人士閱讀,但你智商不足的話,經常研究研究也能受到熏陶,從中獲益。”說完,沈西威也沒在意張昭魁那張布滿嫉恨的臉,輕輕將那一遝紙的上半遝拿起來,在張昭魁麵前晃了晃,示意他看清楚,然後放到下麵半遝的底部,“看明白了嗎?”


    張昭魁狠狠閉了閉眼,然後溫和的道:“西威老兄,小弟的精神意誌已經被將要到來的狂暴龍卷風提前震得支離破碎了,實在經不起太多的‘刺激’純情校醫。您說話能溫和一點,清楚一點嗎?”


    沈西威沉默了下,皺皺眉,勉為其難的教導道:“家主如果第一眼看到自己的異能血脈dna分析報告,必然知道是咱們找到了他的小兒子。尋找七年,終於找到了,家主心中必定十分驚喜,然而家主再往下看,卻突然看到予寧小弟的異能血脈dna分析報告……你這在‘捧殺’家主。”


    張昭魁被他說得一愣一愣的,仔細想想,冷汗涔涔。沈西威又淡淡的道:“你覺得家主知道予寧小弟的真實身份後,會是什麽態度?你認為家主會不會跟予寧小弟直接說明白?”


    張昭魁更加仔細的想了想,覺得以家主的雷厲風行、斷然傲氣,似乎很可能會。再想想家主對待其子趙陽時,那種盡管肅穆和藹,但是該教育時就教育,磨煉起來堪稱狠摔狠打的威嚴姿態……絕對會啊。張昭魁得出結果,家主怎麽可能會容忍自己跟親兒子談戀愛甚至上床做-愛?


    沈西威早知道以張昭魁的智商隻怕難以想正確,便詳細解釋道:“我淩晨離開後,光顧了城內各處書店,暗中查閱了不少相關書籍。早上拿回予寧小弟那根――”“省略!”張昭魁連忙舉手。


    沈西威眸光一厲:“磨嘰什麽!”忍耐著沉聲道,“我回去後,繼續歸納某些事關道德倫常的案例……說太複雜你必然無法理解,你隻需知道:人與人,哪怕是至親之間,相處日久也會產生隱性的情-愛。隻不過這種情-愛絕大多數都被道德倫常、血脈親情壓製得極為淡薄而無法察覺。而家主原本患有性冷淡綜合征,遇到予寧小弟之後,家主不知予寧小弟身份,多年禁欲突然崩塌……”


    張昭魁聽得感覺自己也崩塌了,低頭舉手,慚愧道:“對不住,智商不夠,您直接說結果吧。”


    沈西威止住話音,皺了皺眉,冷厲的看他。


    張昭魁狠狠揉揉太陽穴,木呆呆的作自慚形穢狀。


    沈西威輕輕搖了下頭,對牛彈琴了,於是淡淡的直說結果:“到目前為止,我總結出十一種可能。三種可能是家主肅容理性,當斷則斷,直接說開,這是家主豁達霸道的心理;八種可能則是家主情根深種,顧慮重重,要照顧到予寧小弟的情感接受力,家主極可能不會跟予寧小弟直接說開,這是家主由冰山型性冷淡綜合征,轉變為火山型熱戀期男人綜合症後,不可忽略的深情心理。”


    張昭魁頓時想起,之前通訊時,他隔著通訊器都幾乎能感受到家主岩漿般熾烈的氣場。


    沈西威頓了頓,感覺自己的心理素質最近又增強了不少,居然能一直容忍張昭魁四肢勤勞、頭腦懶惰的低智商,於是淡淡的又教訓了句:“你是家主的助理,理應為家主著想。即使你想不明白這些複雜的心理學問,也要給家主預備出不被別人察覺情緒、獨自安靜處理絕密事務的空間。”


    沈西威說完,最後瞥了眼張昭魁那副腦神經殘缺半塊的表情,他感覺自己的容忍快到極限,實在懶得再與張昭魁說話,便徑直走到桌前,拿過兩頁空白的紙張,在第一頁紙張上恭敬的寫著:


    “啟稟家主,這份文件絕密,請您暫時離開予寧小弟,靜室單獨閱覽。”


    第二頁紙張上寫著:


    “事關予寧小弟,請您務必做好心理準備。”


    寫完之後,將兩頁紙依次放到那一遝異能血脈dna分析結果的最上方,然後轉身大步離開。


    張昭魁愣愣的目送他離去。然後莫名的突然想起自己忽略了什麽――他早晨向家主通訊時,家主那種冷酷隱怒的語氣,好像、似乎、仿佛是好事當頭卻被粗暴打斷的恨怒模樣……


    張昭魁不安的揉揉傷勢未愈的肩頭,激靈靈的打了個寒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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