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張寬的疑問,徐迎春無法解答,若是連她都能知道唐一諾的手段,劉總早就把唐一諾收拾了。


    兩人開車先去了市第一中學,此時還未開學,隻能從學校裏找校長的聯係方式。事到如今,隻能一家學校一家學校地找,至於該校是否購買萬源的校服,那就看各業務員的本事了。


    就在張寬極度沮喪之際,何校長打來電話,稱已經從若若哪裏了解到事情原委,他也感到奇怪,昨天連續有三家服裝廠都來了教育局申報校服新樣式,這件事情本來隻是一個想法,沒想到昨天宋劍鋒局長剛好在,就直接拍板決定了這件事,宋局長還表示,既然同時有好幾家供應商可以提供,那就是好事,避免了壟斷行業的種種弊端。所以何校長對萬源目前的情況隻能表示遺憾,卻無能為力。


    誰讓校服樣式初出來之際萬源不去申請專利呢?


    但何校長也告訴了張寬一個喜訊,渭橋中學的校服指定由張寬來提供。


    這個承諾對張寬來說無異於雪中送炭,讓張寬陰霾的心情明朗了許多,連聲道謝。何校長則表示不用,都是自己人。


    掛了電話張寬還在納悶,自己跟何校長什麽時候成了自己人?


    下午連續跑了三家學校,結果並不理想,唯獨市中一小有點希望,願意出來談談,不過白天沒空,得到晚上才有時間。張寬受了打擊,百無聊賴,幹脆離開徐迎春回來,今天沒狀態,得好好休息。


    就連晚上見了徐嬌嬌,也是寥寥數語,也未開房,就急急忙忙回來。張寬自己也搞不清自己如今怎麽回事,一旦遇到挫折打擊,第一時間就想到父親。


    張寬到家時,剛好張桂芳在家和父親說話,氣氛看似非常融洽,隻是見到張寬回來,張桂芳臉色一沉,鼻子哼了一聲,看都不看他就走了出去。


    張寬還在後麵奇怪,這張桂芳是吃錯了藥?就算自己那天得罪了他,也沒必要這副表情,似乎自己欠他什麽一樣。


    張長貴見兒子發愣,也哼了一聲,緩緩道:“你還別說,你就是欠他東西。”


    “我欠他?”張寬不解,“我欠他什麽?”


    張長貴緩緩坐下,臉上帶著老謀深算的陰險笑容,嘿嘿幹笑著,“你說說,今天豔玲送你去龍首村取電動車,路上都發生了什麽?”


    路上發生了什麽?張寬想起他和豔玲在公路上的纏綿,禁不住臉紅,心說這豔玲也是成年女子,怎麽什麽話都給大人說。第一時間更新


    張長貴見兒子臉色瞬間變紅,就知道被自己說中了,把茶杯放在桌子上,心疼地責怪道:“你看看你,都多大人了,怎麽跟不懂事一樣,瞎胡鬧。”


    “我胡鬧啥了。”張寬不服地辯解,不就是親了幾口,又沒把張豔玲怎麽地。


    “你還不胡鬧?人家豔玲回來胸罩都不見了,你說你是不是胡鬧?”


    胸罩?張寬這才轉明白,原來不是張豔玲亂嚼舌頭,而是人家張桂芳自己發現了異常。可不是嘛,大熱天的張豔玲穿的本來就不多,又是一對36e的大胸,光禿禿的裏麵真空傻子看不出來?


    就說張桂芳見了張寬擺出一副吃定你小子的臭臉色,原來是給自己閨女討公道來了。第一時間更新


    張長貴道:“剛才你桂芳叔說了,過幾天就是八月十五,先給你倆把親訂了,豔玲的大學還是要念的,等她一畢業,你們就結婚。”張長貴說著,喜滋滋地拿出旱煙,美美地吸了一口,“要說豔玲那女子,做媳婦絕對沒問題,性格憨厚老實,又有一副好身板,你看看她那屁股和奶,一看就是生兒子的相,要不是她考了大學,我都想今年冬天給你把事辦了。”


    張長貴自顧自地說著,絲毫沒注意到張寬慢慢變了臉。


    “你說什麽呢?”張寬跺著腳道,“我不是跟你說過徐嬌嬌的事,咋能和張豔玲訂婚?”


    聽張寬這般說,張長貴眼一瞪,“你還倒埋怨我了?你跟徐嬌嬌好又惹人家張豔玲弄啥?”


    “我沒惹她。更多更快章節請到。”張寬兀自辯解。


    “那人家的胸罩去哪了?走的時候還穿的好好的哩。”張長貴也當仁不讓,敲著煙袋鍋子責問。


    “那是她自己脫了。”張寬想想也不對,改口道,“是被狗嚇得脫了。”一想也不對,再次改口,“是有人故意放狗嚇她脫胸罩。”越說越覺得離譜,幹脆把事情全都說了一遍。


    本想著父親這回能理解,沒想到張長貴用看傻子一樣的眼光看著他,用煙袋鍋指著他道:“編,繼續編,我聽著哩,看你今天編出個花來。”


    “不是編,是真的。第一時間更新”張寬嘴硬著道,仔細想想,發現連自己都有點不太相信,一個女人為了作弄另一個女人,用狗嚇的另一個女人脫了胸罩,這故事是有點離奇。


    見張寬不再說話,張長貴又吸了兩口煙,“好吧,我姑且相信,那月餅又是怎麽回事?”


    月餅?張寬忽然想起,秦顯揚送了自己一盒天價月餅,當時著急就放在了張豔玲車上,莫不是這女子把月餅給帶回家了?


    想起那盒月餅可是價值七萬二的天價月餅,張寬趕緊拿出手機給豔玲打電話,忙音沒幾下豔玲就接了,聲音甜甜地問:“幹啥嘛?”


    張寬卻急的火急火燎,張口就問,“月餅呢?”


    張豔玲哦了一聲,似乎是在向外走,很快到了一處寬闊地帶,笑著對張寬道:“回來時候我用月餅盒子擋著胸口,剛好我爸在家,非要看月餅,沒辦法我就說那月餅是你送給他的,起先他還不想要,最後忍不住拆了,吃了一塊說好吃的很,對了,我爸剛從你家回來,都說的什麽內容?”


    張寬此時大腦都空了,根本不想其他問題,再次問道,“你爸吃了一塊,還有幾塊呢?”


    “我媽也吃了一塊,我弟也吃了一塊,最後一塊我本來想跟你一起吃,可是咬了一口就沒忍住,全部吃了。對了,他們都說那月餅好吃的很,還想再吃,你能不能再讓那個人送你幾盒,我爸還說如果再有這麽好的月餅,他想送幾個朋友哩。”


    一番話說的張寬無力地蹲在了地上,胸口像堵著一塊石頭,什麽都說不出,臉都鱉紫了。更多更快章節請到。張長貴見兒子異樣,趕緊過來不停撫著他的胸口,這才好受一些。


    良久,張寬才弱弱地問,“月餅吃完了,盒子哩?”


    張豔玲沒聽出來張寬的悲傷,高興地道:“盒子很精美,我沒舍得扔,我媽說準備買幾塊月餅放進去再送別人,不過冰塊全部化了,隻留了個玻璃盤子。”


    聽豔玲這麽說張寬又活過來,急切地道:“盒子千萬保管好,等下我去你家拿,實話告訴你,那盒子老珍貴了。”


    張豔玲道:“是啊是啊,我爸也這麽說的,光看那盒子至少能值五六十塊錢呢。”


    說的張寬差點吐出一口老血,心說光是外麵那層金箔都不止三四千了,他們居然說是五六十。


    見兒子要出去,張長貴問,“你去作甚?”


    張寬答,“我去豔玲家把月餅盒子要回來。”


    張長貴一把拉住他,“你瘋了,那有送出去的禮再要回來的。”


    張寬苦著臉道:“你不懂,那不是普通的月餅盒子。”當下就把白天的事說了一遍,張長貴聽完,慢慢坐下,一口一口地抽著旱煙,見兒子又要走,再喚他回來,“一個破盒子,再值錢也不過是個盒子,眼下有件事,比這重要的多,我要說給你聽。”


    張寬原本鐵了心的要走,見父親表情和往日格外不同,心裏好奇,這才停了下來,聽他說話。


    “本來我想過段時間再告訴你,不過今天遇上了,就幹脆說了。第一時間更新要說我和付長青,劉運水的關係,可以稱得上是患難與共的生死兄弟,你見了他們喊聲叔也是應該,按說你若給他們提要求,隻要他們辦得到,一定會滿足,但我這人生來要強,不受人恩情,所以出來後從來沒去找過他們,另外也不想你跟他們有任何瓜葛,過幾天他們肯定都會來看我,你要做的就是當局外人,不跟他們產生任何關係,也不要接受他們的任何好處。”


    見父親說的如此嚴肅鄭重,張寬心裏感覺怪異,但說不出來哪裏怪異,當下默默點頭,答應父親的要求。


    “現在世界變了,人的思想也跟著變,從來沒有誰是永遠的成功者,也沒有誰會是永遠的失敗者。”張長貴如此說著,目光變的深邃。


    “來,跟我說說,你廠裏的工作怎麽樣了?”


    見父親問,張寬就把今天校服樣板泄露的事說了一遍,然後等著父親的意見。


    張長貴稍微思索一番,開口道:“這事其實一開始你就錯了,這麽大的一個訂單,本就不是一家企業能單獨吞下的事,你記住一句話,任何時候任何地方,壟斷性的行業都不可能會長久,尤其是生活必須品上,比如石油,阿富汗伊拉克都想自己說了算,結果遭致毀滅。你們這校服生意也是如此。你開發了新校服,如果這市場被你壟斷,那以前生產校服的廠家豈不是要倒閉?還有,隻有你們一家生產,是不是可以漫天要價?假如這事被你們辦成了,會有多少人眼紅你可想過?凡事,但凡牽扯到暴利,就會有人來分一杯羹,或許,到那時,所遇到的問題比現在要嚴重數倍。”


    張寬仔細思索父親的話,感覺有點道理,於是問道,“那我們當初應該怎麽做?”


    “很簡單,你們隻要出個樣式,把生產權賣出去,就像貿易商,你跑通了教育局的路子,把生產權賣出去好幾家工廠,讓他們生產,每套衣服你提成就行。隻要把住渠道,無論後麵物量有多大,你統統按件抽取費用,比你現在自己生產強多了。”說到這裏,張長貴磕了磕煙袋鍋,“我估計,把樣品偷走的那小子,就是把生產權賣了,而且是一錘子買賣。”


    說到這裏,張寬有些明白了,本來自己得到校服改革這個消息時,根本不需要通知劉總,自己就可以去找任何一家服裝廠進行設計加工,完了再給其他工廠下訂單,自己在工廠和學校之間做個中間人,一件衣服不多抽,抽五塊錢,都能瞬間成為千萬富翁。


    想通這一點,張寬腸子都要悔青,為什麽不早點向父親請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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