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嬌嬌倒完茶,張寬無話找話,問道,“不知道田老板的服裝廠叫什麽名字,在西關什麽地方?”


    田豐收笑笑,看了一眼麵前的茶杯,道:“我的服裝廠沒有名字,就在村裏雇了幾個婦女,有人來看就裝裝樣子,一般不生產。”


    一聽是這樣,張寬臉色就變了,心說要遭,這頓飯怕是鴻門宴,正準備借口離開。徐嬌嬌就疑惑著問道:“沒有工廠你約我們來做什麽?”


    田豐收幹吭一聲,左右看看二人道:“我知道你們會有這樣的疑問,實際上,我根本不知道衣服是怎麽做出來的。”話畢,田豐收調皮地盯著二人看,頓了一下道:“可在今年八月之前,全市的校服都是我供應的。”


    臥槽!原來是上一屆的校服壟斷者,難怪排場這麽大,近些年沒少摟錢唄。


    張寬心裏暗暗吃了一驚,麵上卻不動聲色,裝作看時間的樣子給徐嬌嬌發微信,情況不對,去上廁所,別回來了。


    田豐收繼續道:“其實這校服生意,本來就是暴利,學生的錢是最好賺的,教委要改革,要替學生減輕負擔,要遏製一些教育部門的蛀蟲,這點本身是沒錯的,我非常支持。不過按我的想法,教委要改,我自己會找人改,他要什麽樣式我給什麽樣式。教委說要降價,沒問題,我也同意,隻要他指定每家學校用我的貨,我絕對把價格降到最低。事實上,我賣出的價格並不高,大部分的利潤都進了他們口袋,你懂的。”


    張寬聞言點頭,賠笑,“田老板說的是。第一時間更新”


    田豐收又道:“你們搞出了新樣式,獲得教委授權,能做到這點是你們的本事,我也不羨慕,做生意嘛,本來就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有錢一起賺的事,我並不嫉妒,也不怨恨你們。”


    “是,是,田老板說的有道理。”張寬繼續給對方戴高帽,同時用腳踢徐嬌嬌。


    徐嬌嬌低頭看了手機,把皮包往張寬旁邊一放,笑著起身,“我出去一下。”


    田豐收身後的眼鏡男立即上前,把住門口,“吃完飯再去。”


    見是這相,張寬心說要糟,這田老板果然不是好鳥,正想退路呢,就見朗朗呼地一下站起了,粗著嗓子嚷:“幹啥呢幹啥呢,咋地還不讓人去廁所了?”說著就氣哼哼地過去要扳開眼鏡男的手。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沒料到,眼鏡男反手就是一耳光,接著一個右勾拳,朗朗就像一截木頭樁重重摔在大理石的桌子邊上,腦袋磕的“咚”的一聲悶響,從桌子上慢慢滑落,跌到地上。


    徐嬌嬌嚇的一聲尖叫,看了看地麵,趕緊從桌上拿出餐巾紙,捂住朗朗腦袋。


    朗朗的額頭上破了一大塊皮,血直往外冒。


    張寬見狀吃了一驚,心也跟著狂跳起來,小腿肚子不由自主地打擺子,麵如死灰。


    田豐收笑笑,溫和地對徐嬌嬌道:“徐董,既然來了,就算不吃飯,也得把話說清楚才能走。”


    徐嬌嬌這時已經完全被嚇住了,都不敢抬頭看他,隻是拿紙巾捂住朗朗額頭,渾身發抖。


    經過短暫的暈厥,朗朗也醒了,看了眼鏡男一眼,想起來,卻看到張寬對著他緩緩搖頭,就止了爭鬥的心,繼續躺在地上,自己拿紙巾擦臉上的血。新買的黑西裝白襯衣,上麵紅斑點點。


    張寬咽了口唾沫,戰戰兢兢地問,“田老板,有什麽話,您直說。”


    田豐收就笑了,這回不是微笑,是非常開心的笑,雙手一張,溫和地道:“不用害怕,我是講道理的。剛才說到哪兒?哦,專利權,你們申請了新校服專利,我並不羨慕嫉妒,幹了這麽些年,我早就賺夠了,論起來,也該把這棵搖錢樹給讓出去。第一時間更新所以,你們搶了我的生意,我一點都不生氣。”


    話說到這裏,張寬就聽出來田豐收的意思了,原來校服這塊的業務一直是他田豐收的,沒想到自己橫空出世,斷了人財路。


    古人雲,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也難怪人家要把自己約出來嘮叨嘮叨。


    眼下,自己這邊今天來的人少,就朗朗和自己,而且看剛才眼鏡男的動作架勢,分明就是個沙場老將,即便是張寬自己和他對上,也難保能打贏他。更何況還有一個醬黑臉的漢子,要說那黑臉是個和和氣氣的民工,打死張寬也不信。更何況外麵還有兩個把門的,自己這方則有徐嬌嬌一個累贅。


    眼下這局麵明擺著,今天必須得認栽。


    認栽這事,張寬也不是沒經過,很有經驗。


    一般的混混鬥爭,隻要一方服了,慫了,讓對方在心理上獲得極大的征服感和滿足感,勝利方就不會對失敗方上過多的手段。


    張寬現在開始認慫,就是想著先全須全尾的走出去,日後該怎麽辦日後再說。


    這時有人在外麵敲門,眼鏡男打開一條門縫,接進來一個盤子,放在桌上。


    田豐收伸手招呼,“吃菜吧,我們邊吃邊談。”


    張寬這時擺出了一副完全被嚇傻了的模樣,那敢去吃菜,生硬地笑笑,手就拿起了徐嬌嬌的皮包,擋在胸前,渾身篩子一樣地抖,“我不餓,田老板有話隻管說。”


    田豐收又是兩手一伸,歉意地笑笑,“對不起,嚇住你了。既然如此我們就繼續說,你搶了我的生意,我無話可說,也怪不上你。其實我昨天都想和你談談了,可朋友說你有點背景,而且背景不小,所以拖到了今天。”


    田豐收說著,拿起筷子,夾了一口菜,吃完點點頭,放下筷子,“聽說你和鐵軍都能以弟兄相稱?”


    張寬聞言搖頭,苦逼地答,“沒有,那是我在吹牛。”


    田豐收就笑了,用手指點著張寬的腦袋,“咦~,你不老實,你是古萬三的徒弟,和鐵軍以弟兄相稱,這很正常,有什麽好隱瞞的。”


    “不過,話說回來,我和鐵軍剛好也是弟兄。更多更快章節請到。”田豐收說著,對著張寬一攤手,“要不你給鐵軍打個電話問問?”


    張寬再次搖頭,他根本就沒有鐵軍的號碼。


    田豐收長出一口氣,笑道:“見外了,嗬嗬,你不打也是對的,我要真對你下手,別說鐵軍,誰來都不管用。現在可以把話挑明了,我不怪你搶我生意,但你打我侄子,還冤枉他砸了你的場子,這就有點不地道了。”


    “這?”張寬有點不明所以,“李峰是你侄子?”


    田豐收嘿嘿一笑,“李德立老爺子有個獨苗,叫李滿倉,他的堂兄弟,叫李滿囤,滿囤滿倉,這名字是不是很個性?你有沒有感覺到這名字的共同點,沒錯,就是豐收,代表著豐收的意思。不瞞你說,我的名字,也是李德立老爺子取的。”


    見張寬還是不解,田豐收搖搖頭,“不懂?好吧,我給你敘敘。三十多年前,剛剛解散公社那陣,李德立做了第一紡織廠廠長,把田家窪的一個姑娘肚子搞大後不認賬,當時那社會風氣,懷孕了不敢去醫院,就隨隨便便找個人嫁了,到後來孩子出生,李德立見事實已鑄成,就暗地裏把孩子認了,取名為豐收。”


    這下張寬懂了,原來田豐收是李大善人的私生子。不過,這話他沒說出來,依然保持戰兢兢的姿勢,做沉默狀。


    田豐收繼續道:“或許你認為,我應該恨老頭子,所以不該替他孫子出氣?”頓了頓,田豐收自己笑了,“你說對了,我的確是恨老頭子,他現在就是跪在我麵前,我也隻會一腳把他踢開。第一時間更新可你又問了,我既然恨他,又為什麽替他孫子出氣?”


    “很簡單,我恨老頭子,可不恨他孫子,錯是老家夥造成的,跟他孫子有什麽關係?所以,本質上來說,我還是李峰的叔叔,侄子被人打了,做叔叔的,怎麽能不管不問?”


    這回,張寬是徹底明白了田豐收的意思,顫抖著問,“田老板說了這麽多,到底是什麽意思,不如說明白了。”


    “聰明!”田豐收拍著手笑著,“我就是喜歡和聰明人說話。”


    田豐收說完,逐漸變了臉,“我要的很簡單,我侄子被人捅了屁股,誰捅的,我得捅了回來。另外,你訛了他四十萬,也得吐出來。”


    這是徐嬌嬌開口辯解道:“不是四十萬,是二十萬。”


    田豐收就裂開嘴笑了,“徐董,你知道什麽叫訛嗎?把價值一萬多的東西說成價值二十萬,這就叫訛,我把二十萬說成四十萬,有什麽錯?”


    一聽這個張寬一陣頭大,今天才遇上了狠人,比自己還狠,自己訛人還得做戲,人家直接明說。


    這還沒完,田豐收繼續道,“最後一點,你說我侄子猥褻了徐董,猥褻的那個部位,你今天必須給我交代清楚,不然,這事沒完。”


    一聽這話,張寬心裏咯噔一下,今天看來是個坎兒,過不去了。


    這時候又有人敲門,第二道菜來了。


    田豐收嚐了嚐第二道菜,說道:“首先,來說說捅我侄子屁股的事。昨天晚上,誰捅的?”


    田豐收的話音一落,醬黑臉的青年就從桌子下麵拿了一瓶啤酒,緩緩放到桌上。


    “誰捅的?你給我把他喊來。”田豐收一字一頓地說,“如果喊不來,你娃就替他受了。”


    這話說的,捅人的主現在還在派出所呢,張寬那能喊得來?


    田豐收也知道這個,他知道張寬喊不來,可偏偏要這麽說,意思很明白,今天要拿啤酒瓶子捅張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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