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著滿腹疑雲,張寬噌噌下樓,臉吊的老長,心說等下午劉誌強回來,必須好好把這事嘮嘮。


    想著就進營業部辦公室,一屁股坐在自己位置上,一口濁氣還沒呼出,助理劉靜就轉過頭來問,“咦,你不是都辭職了麽?”


    辭職?


    張寬有些轉不過彎,“誰告訴你的?我什麽時候辭職了?”


    劉靜道:“辦公室裏的人都說你辭職了,說你得罪了開發部的李經理,所以不來了。”


    “放屁。”張寬有些怒不可遏了,這幫玩意是怎麽幹活的,自己升為廠長,非但不廣而告之大肆宣揚,竟然還捏造出自己已經辭職的謠言來,太不把這擁有萬源二成股份的老板放在眼裏了。


    張寬想著來氣,大拇指朝後一點,“我今天就告訴你,我得罪李滿囤是不假,不過離開萬源的不會是我,而是他。第一時間更新”


    劉靜捂著胸口瞪大眼無辜地看著他,充滿同情,“李經理是董事長的侄子啊。”


    “那又如何。”張寬對這事太清楚了,“他李滿囤是個野種,李老爺子沒有兄弟,那來的侄子?那李滿囤是他媽偷人生的野種,李董不認,所以隻讓他喊叔叔。”


    話說完,劉靜張大了嘴巴,這種八卦,對於她來說太過勁爆,一時有些接受不了。


    倒是旁邊幾個人聽到風聲,豎起耳朵過來,那個唐一諾的助理小菲還問,“你說的是真的?”


    張寬年幼,不懂背後說人要遭殃的道理,直接大嘴巴張開就道:“那能有假?你沒見李滿囤那廝隻喊董事長叔叔,不喊老爸。更多更快章節請到。董事長沒有兄弟,哪來的侄子?不就是因為他是野種,才不讓他喊爸的。”


    幾個人都一聲呼,呼啦啦地圍住張寬,各自內心的八卦之火都熊熊燃燒起來,期待張寬進一步的揭秘。


    張寬環顧一圈,奇怪地問,“圍上來幹嘛?”


    有人問:“那李滿囤的生父是誰你知道嗎?”


    張寬立時把嘴一吸,做驚慌狀道:“不是我啊,真的不是我啊。”


    圍觀人群立時發出一陣哄笑。


    營業部門外,有人重重地咳嗽一聲,眾人去看,立即四下散開,各自坐回位置。


    張寬向外看去,財務部的那位僵屍臉美女李師師正一臉鐵青地站在門口,見人都散開,高跟鞋蹬蹬地踩過來,眼神凶的如吃人的母狼一樣,“下次你再亂嚼舌頭,我就撕爛你的嘴。”


    張寬被這女人的陰冷氣勢嚇了一跳,以往的對手都是男人,沒和女人發生過爭執,不懂得退避,又不想丟份兒,於是把腰一挺,幹巴巴地道:“我沒亂說啊,都是實話。”


    就見李師師將手裏的文件猛地一摔,一下子就撲過來,兩手成爪子,伸到張寬嘴裏。


    張寬畢竟是個風浪裏混慣了的,趕緊往後閃,即便如此,嘴角也被指甲刮了一道,火辣辣的疼。


    那女人一抓不中,又撲了過來,張寬就繞著辦公桌跑,口裏大呼,“好男不跟女鬥,好男不跟女鬥。”


    李師師卻像上足了發條的機器,兩眼都冒紅光,不抓住張寬死不罷休,張寬想往外跑,她就過去堵住門口,今天就跟張寬耗上了。


    張寬見狀停下,口裏道:“姐姐,我錯了,我錯了,我跟你道歉。”


    李師師才不接受道歉,雙眼緊盯著他,步伐一步一趨,慢慢緊逼,如同老虎抓羊。


    張寬被他逼到角落,雙手舉起投降,帶著哭腔道:“姐姐,我錯了,我以後不胡說了。”


    李師師似乎是接受了張寬的道歉,不再用爪子撓他,而是改成兩耳光,啪啪兩聲,左右開弓,打完之後,才冷冷地道:“我家的事,不準你亂嚼舌根。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李師師打完,哢哢地往外走,如一股風般的離去。


    後麵一個如北京猿人的矮個子女人把地上散落的文件撿起,塞給劉靜手裏,“這是你們部門上個月的工資條。”說完也跟著走了。


    李師師走後,辦公室裏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張寬臉上,那兩邊各有一張鮮紅的五指印,再加上張寬想笑又覺得憋屈的奇怪表情,畫麵無比怪異。


    辦公室裏的都是人精,見狀各自低頭,假裝忙碌。


    張寬覺得兩邊臉都是火辣辣的,疼倒不疼,可這麵子丟的委屈,自己風力來雨裏去混了這麽些年,挨打受屈的時候不是沒有,可何曾是被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給打過?


    還打的是臉?!


    這個地方還能待下去嗎?


    這特麽的還是個廠長,還是個公司老板呢。


    見張寬傻了一樣的呆在原地,劉靜心裏過意不去,總覺得是自己引發的事故,好心過來安慰,“那個,寬哥,你沒事吧。”


    張寬就把臉一抽,眼淚差點出來。這不是事不事的問題,是太特麽的憋屈了。


    別說自己現在是廠長,就是以前,自己是個混混的時候,也沒有人說敢這樣打自己,打完還能全身而退。


    若論武力值,張寬一隻手都能把李師師給捏死,可剛才為毛見了她就嚇得像老鼠見了貓呢?


    這個辦公室呆不下去了,張寬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一樣從樓上蹬蹬蹬地跑下去,跑到院子裏開著破捷達走了。


    捷達經過門崗時,正在吹牛打屁的幾個保安慌忙立正敬禮,結果沒趕上,捷達屁股噴著黑煙就跑了。


    心裏委屈,張寬無處發泄,一直開車到河灘,望著寬闊的河水,心情這才舒暢了些,信步走到河邊,坐在泥土河沿上發呆。


    把自己最近一段時間辦的事細細梳理一遍,感覺生活節奏明顯變快,就像做夢一樣,短短兩個月時間,自己就由一名混混,變成一個身價千萬的老板。這要擱以前,根本就不敢想象。第一時間更新


    所有的一切變化,就是從父親回來開始的,準確來說,是從拜財神後開始的。


    這世間真是有神,不然,無法解釋自己怎麽會在兩個月內好事連連,由一個混混變成老板。


    對此,張寬深信不疑,他現在委屈的是,財神爺似乎辦事不夠周全啊,既然要送財富給自己,幹嘛還附贈那麽多麻煩?


    看看人家發財的,一個個輕輕鬆鬆,看看自己,好不容易弄個業務員的工作吧,打了客戶。跑個校服樣品吧,得罪了市裏的大惡人,升職為廠長總該閉著眼賺錢吧?媽蛋,第一天去公司就讓職員給打了兩耳光,你說憋氣不憋氣?


    如此想著,張寬都想投進渭河算了。


    居然被個女人給打了,還沒法還擊。


    河灘上,一直螃蟹鬼鬼祟祟地出來,東張西望一會,然後豎起雙鉗,歡快地朝河裏跑去,螃蟹行走是橫的,樣子很奇怪,張寬見了好笑,方才的陰霾一掃而空,就追著螃蟹跑。


    螃蟹正在跑,感覺到地麵震動,於是跑到更快了,張寬也越發追的急。


    就在螃蟹即將跑到河裏時,忽然從草叢裏竄出一隻蜥蜴樣的腦袋,一口把螃蟹咬住,又縮回草裏。


    張寬嚇的一屁股蹲坐在地上,七魂掉了六魂,等了好久,才從驚嚇中恢複,又覺得草裏那玩意稀奇,就撿了根棍子撥開草裏看,裏麵居然盤著一隻大龜,有臉盆樣的大小,背殼都是土黃色的,上麵有著圓圓的花紋,見草叢被撥開,伸出腦袋向後來看。


    張寬這才吃了一驚,那腦殼和平時的烏龜不同,上麵布滿鱗甲,形似蛇頭,頭上還有兩個疙瘩,猶如犄角,兩隻眼睛也不是綠色,而是暗紅色,給人感覺無比凶悍。


    四肢也是布滿鱗甲,指甲黑長,慢悠悠地看了張寬一眼,又把腦袋縮了回去。


    張寬大驚,這玩意居然不怕人,就用棍子戳了戳,沒成想,那東西伸脖子一口就把棍子咬住,用力往後拉。


    張寬不防,被它把棍子拉脫手,人還險些栽了一跤。


    哎呀見鬼了。


    張寬立即回頭開車,把車子停到河邊,在裏麵翻了一圈,沒找到趁手的工具,倒是有個圓乎乎的家夥,是朱先生送給自己的塤,一直放在車裏沒拿出來。


    好,就是你了。


    張寬把塤捏在手裏,幾個手指插進塤的孔裏,像捏保齡球那樣,走到河邊,把草撥開,那龜孫還在裏麵趴著,見張寬來了再次抬頭,然後轉動身軀,和張寬對峙起來。


    張寬就笑,媽蛋女人欺負我,你個龜孫也敢輕視我?


    想著就掄起手裏的“保齡球”,重重地輪在了那龜腦袋上,就聽咣的一聲,似乎是金鐵交鳴,那孫子腦袋就軟了下去,不知是被打死還是打暈了。


    張寬見狀哼了一聲,一個龜孫也跟老子鬥?想著就把手上的塤摘下來,伸手去抱那大龜。


    入手極沉,有四五十斤重,張寬大驚,外觀上感覺這東西頂多三十來斤,沒想到這麽重?嗨的一聲,龜被抱了起來,準備往車上放。


    回頭看了一眼,那龜身下還有四五個王八蛋,張寬這才明白,為什麽龜見了自己不跑,原來是正在產卵。


    見如此,張寬心裏惻隱,想把龜放回去,畢竟,長這麽大不容易,都說龜通靈,說不定自己放生了,他還會報答自己。想著就打算把龜往回放,豈料,那龜在半空醒來,見腹下無蛋,立時大怒,一口就咬在張寬手腕上。


    頓時,張寬一聲慘叫,趕緊下蹲撒手。


    常言道,烏龜咬人不鬆口,張寬這回是碰上了,就算自己鬆手,烏龜卻不鬆口,剛好咬在手腕處,不但痛,還血流如注。


    張寬手上沒有趁手家夥,四周也沒有,實在疼的不行,幹脆眼一閉,張口對著烏龜脖子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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