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龍正暈乎著,隱約聽到警笛響,睜開眼看,車窗都被砸的破碎,張寬不見人影,趕緊下車四處尋找,發現碼頭上躺了三個人,其中一個鼻梁塌陷,正在昏迷,一個小臂骨折,正靠在欄杆上呻喚,還有一個坐在地上,目光呆滯。


    張寬不見了,肯定跟這幾個人有關。


    文龍就上前擰住一人耳朵,問道:“我們領導呢?”


    那廝小臂骨折,正痛不欲生,文龍還來擰他耳朵,又見文龍是個瘦小的農民,以為好欺負,破口大罵,文龍也不還口,手裏加大力氣,把他耳朵擰了一圈,口裏還道,“現在是八頻道,你再不說,我就扭十六頻道。”


    那廝吃痛,身上有傷,隻好對文龍說,“他被帶到船上了。”


    文龍舉目一望,直接一句,“巴哈咧!”人就呆坐在地上。


    小君寶被帶到船上,絕壁落不了好,很可能,已經裝麻袋扔水裏了。想起這個心裏就難受,坐在碼頭大哭。


    這時後麵的警車也到了,一幹民警衝過來,把幾個人都控製住,開始詢問……


    清早起來,張長貴看了一眼旁邊,空蕩蕩的鋪蓋,心裏又歡喜又難受,兒子大了,有女人總是好事,可這天天不著家的,也不行啊。一天二十四小時,白天他不著家,也就晚上能和自己聊一會,這天天晚上不回來,可把人愁得慌。


    不行,得給他上個緊箍咒,每天晚上必須回來跟自己聊聊,不然等以後娶了婆娘,就沒自己什麽事兒了。


    或許,能快點弄個孫子給自己帶帶。


    想著張長貴就下炕,開始一天的準備工作,挑水,燒茶,掃地,做飯。忙活完,已是早上十點,他就把自己的道袍拿出來,心裏想著今天去什麽地方忽悠人,還是說,等兒子回來看看情況?


    越是如此,越是想念兒子,幹脆給兒子打電話,結果是關機。


    張長貴就慌了,兒子從來不關機的,現在關機,肯定是有事。


    一慌就心神不寧,張長貴走到村頭榆樹下轉悠,期望能看到兒子回來的身影。


    不多時,遠處小道上就出現一個人影,緩慢地步行前來,逐漸能看清大概輪廓,慢慢的眉眼也開始清晰,那是一個耄耋老人,頭發眉毛皆是銀白,步履緩慢卻後勁十足,一直走來並不停息,直至張長貴跟前。


    張長貴起先還納悶,這是誰家的老爺子,這麽大歲數不在家享清福,跑出來做甚?等他看清老者麵貌,嚇的趕緊彎腰鞠躬,口裏恭敬地稱:“朱先生好。”


    老者聽到有人稱呼他,停下腳步,仔細打量跟前的人,忽而明悟,指著張長貴笑道:“你是長貴。”


    張長貴立即點頭,“正是。”


    老者就撫著胡須點頭,“也對,君寶呢?”


    張長貴就答,“出去玩耍,還沒回來。”


    老者再點頭,“我這兩天心神不定,總覺得有事發生,昨天卜了一課,凶福難辯,早起見東邊有火燒雲,就來這邊看看。更多更快章節請到。還真是巧,在這遇到你。對了,這麽些年沒見,你過的咋樣?”


    張長貴就一陣羞愧,把腰彎的更低,低聲道,“當年不聽朱先生說,果然有牢獄之災,今年才重獲自由,說起來,也是朱先生教誨,不然這輩子也不見天日了。”


    老者聽了笑笑,勸慰他道:“因果循環,報應不爽,你受二十年苦,你後代必定要多享二十年福,不用介懷。”


    老者說完,腰間的口袋忽然抖動,老者見了,就把口袋打開,從裏麵托出一隻綠色小龜,笑著道:“你這小東西又要做甚?”


    綠龜不通人言,自然不能回答,隻是把細長的脖子伸的老長,看著村裏。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老者見了歡喜,對張長貴道:“這東西半個多月都不動了,今天出來,應該是好事。”說著就順著龜指的方向走,張長貴也覺得稀奇,跟著一起走。很快,兩人就到了張長貴家門口。


    老者停下腳步,問道:“這是誰家?”


    張長貴就上前推門,把老者往裏請,口裏謙卑地答,“是我家。”


    老者就進了,一到院子,就駐足不動,看著院牆下麵的一堆事物發愣,良久,才巍巍地問,“那是甚物件?”


    老者問的,正是他們前天殺了吃的贔屭,肉刮幹了,殼還留著,張長貴覺得那殼結實,就留著沒扔。沒想到,老者一進門,就先看到這東西。第一時間更新


    張長貴聽了也是一怔,感覺不妙,不過真人當前,做不得假,就如實回答,“前天君寶去河灘裏耍,弄回來的東西,娃小不懂事,把這東西給弄死了。”


    老者看了長貴一眼,疾步上前,翻開龜殼來看,立時震驚,身子都站立不住,趕緊蹲在地上,以手撫頭,喘息良久,才平息下來。


    “這是二十年前我釣的那隻吧?”


    聽朱先生問,張長貴不敢否認,但心裏又害怕會有厄運降臨到兒子身上,就不敢答,支支吾吾不說。


    老者看他一眼,用手摸著龜殼,又問,“肉誰吃了?”


    見長貴依然不答,老者有些氣怒,厲聲說道:“那是神物,肉吃不得,吃了就要走黴運,或是無子嗣,或是發癲病,嚴重的就會出血不止,暴病身亡。第一時間更新”


    有二十年前的例子,老者說的話張長貴不敢不信,當年朱先生說他要有滅頂血光之災,好在他放了渭河金龍,為自己積下福報,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還是有牢獄之災。這事最後都靈驗了,眼下他說吃了龜肉不好,那就是真不好。


    自己雖然沒吃龜肉,但張寬喝了龜血,恰恰今天人還沒回來,說不定,就是遭了災。一想到這事,張長貴就不敢再有所隱瞞,把自己三人如何殺龜吃龜的事說了,又說了張寬喝龜血,看朱先生如何說話。


    朱先生聞言沉吟少許,而後說道:“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你得把君寶趕緊弄回來,不然他撐不過今天晚上。”


    張長貴就嚇了一跳,想問朱先生原因,卻見朱先生閉了眼睛,用手按摩太陽穴,不好多問,就把朱先生讓進屋裏坐了,給他倒茶。


    末了張長貴給杜奎打電話,讓他找找張寬,盡快把他弄回家,不然要出事。


    掛了電話杜奎就開始打張寬手機,發現關機,心裏疑惑,這貨向來都是二十四小時開機,怎麽好端端的關機?肯定有事。


    按說文龍跟他在一起,應該安全才對,能出什麽事呢?


    可惜文龍從來不用手機,無法聯係,無奈之下,杜奎就給劉小刀打電話,讓他告訴下麵的偷兒,都注意一下張寬。更多更快章節請到。末了再給蕭文成打電話,問張寬是不是去他哪兒了……


    劉小刀第一時間就想到朱小強,在微信上看小強最近春風得意,經常和個窯姐吃飯浪漫,聽說很多錢都是從張寬手裏弄的,想來他應該知道張寬動向,於是打電話給朱小強,這回通了,才知道張寬出了事,目前在市中心醫院。


    張長貴聽說兒子出了事,腦子當時就嗡的一響,慌慌張張地往外跑,跑了兩步又回來,翻開席子拿錢。


    朱先生擺擺手道:“莫慌,莫慌,天大的事都莫慌,今天他要回來,我保他平安無事,若回不來,神仙難救。”


    張長貴就記下了,火速往市裏趕。


    市中心醫院,張寬和朱小強小敏都在一個病房,其中朱小強內外都有傷,小敏好點,隻是一些皮外傷,唯獨張寬,半邊臉皮都被鋼珠打的稀爛,露出骨頭,胸口背上腿上都是鋼珠,一片焦黑,偏偏公安局的人還問東問西,尤其是個叫做楊峰的隊長,黑著一張臉,問張寬怎麽跟田豐收結的仇,又為啥去的挖沙船,又是怎麽跟他鬥的等等,張寬問的煩了,直接說:滾!


    楊峰氣的當場要拷他,還是梁驍出麵擋住。


    梁驍這次打死了幾個凶徒,看似立了大功,但畢竟死了人,事情原委沒弄清楚,不好定性。市局許多領導都來了,其中以渭陽市公安係統最高領導沈局長的份量最重,下令先治傷,後審訊。有人說受傷的是遇害群眾,就把審訊改成詢問。


    尤其是對基層民警開槍打死人的事件沈局長做了重要講話,長期以來,我公安幹警都是本著以人為本,依法治理的原則,盡可能地對犯罪份子進行說服勸誡,極端情況下,公安幹警為了保護群眾生命財產,必須采取雷霆手段,給予罪犯致命打擊,使其不能再繼續危害群眾。


    沈局長的這番話,讓梁驍倍感光榮驕傲,昨天晚上的情況,當然算的上是極端情況,犯罪份子居然要連殺三人,鳴槍示警後非但不收斂,竟然妄想打死民警,實在是窮凶極惡,罪大惡極,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但刑警隊長楊峰卻對此事持有不同看法,在醫院時就責問梁驍,對方手裏拿的隻是自製土槍,不足以打死人,而且一次隻能打出一發,這種情況下,有必要開槍擊斃犯罪份子嗎?而且有幾槍還是爆頭,分明就是槍斃,不經審判的槍斃,這是一個人民公安應該做的嗎?


    這回梁驍還沒回話,正在組織語言時,頭上纏著繃帶的小敏就衝到楊大隊長跟前,厲聲質問,“打不死人,你自己去挨幾槍試試啊?你看看我們寬哥,人在重病室,醫生都說有生命危險,病危通知書是梁哥簽的字,你跟我說打不死人?你腦子是有病了還是進水了?他們殺了七個人你知不知道?都是用鍁拍死扔水裏,你說會不會死人?要不是梁哥當機立斷把他們打死,死的可就是我們了。你那麽說是什麽意思?是不是覺得就應該讓我們去死?是不是覺得我們不是人民群眾?”


    ……吧啦吧啦一大串,楊峰連還口的機會都沒有,隻好敗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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