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張長貴也被喊來,幾個人就在張桂芳家裏擺酒,大喝一場,互吹牛逼。


    酒過三巡,文龍也從市裏回來,尋到桂芳家裏,也不見外,坐下吃肉喝酒。桂芳笑嗬嗬地拍他肩膀,“他表叔,你說滴對,君寶的確有個好寶貝,夠大夠好。”


    眾人不知道他說的什麽意思,文龍卻清楚,嘿嘿地笑,“那可說好,將來你女子吃消不住,君寶在外頭尋人,你可別怨他。”


    這話不好聽,席間幾個人都變了臉,桂河還挽起袖子準備幹文龍,桂芳伸手擋住,“還是那句話,他把豔玲伺候好,我啥話不說。”


    張寬已經聽懂,卻當不懂,低頭吃菜。


    倒是豔玲,杏眼圓睜,筷子一摔,“他敢!”


    幾人就被這相逗笑了,反倒是桂芳詫異,看著女兒想了半晌,難道女子已經知道張寬那寶貝尺寸?


    這事......為父心裏不好受啊,卻是無法言語,隻能低頭喝酒。


    酒畢,桂芳留住張寬,語重心長地道:“君寶啊,我還是那句話,你將來成就了事業,男人嘛,我懂,不管你在外頭怎麽混,回家了就要對老婆好,這是常識,真要那天,豔玲跟你吵了,你來尋我,我幫你勸她。但有一點,你不能欺負她,女人嘛,隻要你平時對她好了,即便是偶爾有些小矛盾,都是好解決的。”


    回到家裏,文龍對張寬道:“你娃幹的好事,今天董事長不太高興哩。”


    張寬一聽趕緊給徐嬌嬌打電話,果然沒睡,語氣很不高興,問張寬,“你未婚妻的事情處理的如何?”


    張寬就慌,撒謊道:“尋死覓活的,這事得先緩緩。”


    嬌嬌就一陣難受,卻無法說,嘴裏道:“這幾天我心情不好,你別來尋我,把你自己的事情處理好了再來。”


    說完就掛電話關機,卻是一夜未合眼,噩夢連連。


    張寬也是難受,天知道事情怎麽會到這一步,睡不著覺,就一個人開車出去亂轉,到了渭河邊上,望著滾滾渭河水,拿出塤來吹。


    自他學塤起,最近一直在練《漁舟唱晚》,張寬已經吹的有些眉目,加上此時心情,倒也似模像樣。


    一直吹到十二點,心情好了許多,正準備回去,卻見河堤上過來一個人,打著手電,走進張寬身邊,唯唯諾諾地問,“夥計,你在這多久了?”


    張寬看看對方,約莫四五十歲,一臉的淳樸,是個地道的關中漢子,不似壞人。就答:“我在這三四個小時了。”


    那人就問,“那你可見過一個女娃,十五六的樣子,穿著紅上衣,牛仔褲,白運動鞋。”


    張寬就搖頭。


    那人又拿出一張照片給張寬,“你看看,就是這相,你見過麽?”


    張寬仔細看一眼,相片上的女子青春爛漫,活潑可愛,卻是個美人胚子。看完笑笑,依然搖頭,“我一直在這吹塤,沒見有人來過。”


    那人就一臉悲傷,“這是我女子,就在渭橋中學念高一,往日早回家了,今天都十二點,還不見人影,打電話也不接。”


    張寬驚了一聲,“你不報警?”


    那人就苦笑,“警察說失蹤不超過二十四小時不予立案。”


    張寬就氣憤,“狗屁,最近新聞上多少女學生失聯,他還是這說辭?”當下就給梁驍打電話,那邊接了,問他有什麽事。


    張寬就說有個女娃丟了,你管不管?


    梁驍一陣苦笑,“我是緝毒警,這事你找派出所啊。”


    張寬就道,“派出所沒人管。”


    梁驍答,“你稍等,我打個電話,等下給你回過去。”


    沒過三分鍾,有陌生號碼電話過來,張寬接了,是個溫厚的男中音,上來就質問,“是你說有人失蹤派出所沒人管?”


    張寬一聽這聲,就嚇了一跳,心說好大的官威,嘴上卻不服輸,回道:“事實如此。第一時間更新”


    那人哼了一聲,“你在哪?”


    張寬就報了地址,說了大概情況,那人道:“你們在渭橋路口等著,我馬上就到。”


    掛了電話,張寬才想起後悔,好端端的攬這爛事做什麽?他丟了女兒於自己何幹?偏偏自己要出頭,現在好了,警察知道自己的手機號,脫不了幹係。


    當下後悔無用,就帶著那人上了自己的捷達,前往渭橋。


    路上問他,“大哥怎麽稱呼?”


    那人答,“我姓梁,是大梁莊的人,叫梁永紅,我那女子,叫梁燕飛。”


    張寬嗯了一聲,“我叫張寬。”


    兩人在渭橋上沒等幾分鍾,一輛藍白條紋的長城皮卡就呼嘯而至,一個壯的跟熊一樣的男人從車上下來,嘴裏叼著燃了一半的煙,用眼乜著張寬,“誰丟了人?”


    張寬手一指梁永紅,“他丟人。”


    梁永紅就對熊樣的男人點頭哈腰,“是,是,我女子丟了。”


    那人看了一眼梁永紅,就把目光對準張寬,“你說我們派出所沒人管?”


    張寬聽了頭大,這廝是專門教訓自己的吧?人卻不怯他,“事實如此,人家一個大姑娘不見了,你們誰管?”


    來人聽了唏噓一聲,“話不要亂說,這幾天沙河村裏出事,警員都去那邊,所裏忙不過來,騰不出人手,咋能說是沒人管?”


    他說話很不客氣,嗓門又大,讓張寬很不舒服,卻無可奈何,當下就問,“那現在梁大哥女子丟了,你一個人來有什麽用?”


    來人就發火了,“怎麽說話的?我來不管用誰來管用?”


    張寬也火了,你個人民警察就是這態度對人民的?正要回口,梁永紅將他拉到一邊,可憐巴巴地問道,“警官,我女子你幫忙給尋尋,都好幾個小時了,沒個音信。”


    那人哼了一聲,對張寬道:“把你的車放到一邊,跟我走。”


    張寬一怔,“我跟你去?”


    “是呀,你不是質疑公安民警的能力麽?今天就讓你看看,我們是怎麽辦案。”


    張寬就把車放在渭橋下麵,上了皮卡。在車上,張寬才問,“警官貴姓?”


    “免貴姓熊,單字一個倜。”


    “熊蹄啊?”張寬笑了笑,心說這名字真不錯,跟他身材很搭。


    “熊倜,風流倜儻的倜。”警官一臉嚴肅地教育他,“沒文化,真可怕。”


    皮卡開到交警總隊,熊倜進去找了個熟人,進去監控室,調出魏橋中學周邊的幾個錄像來看,對張寬和梁永紅二人道:“你們都看,看看她在那個路段出現過。”


    梁永紅丟了孩子,自然上心,張寬則純粹是好奇,合著白天人來人往,都在電子眼下有記錄啊。但畢竟是遠程拍攝,畫麵不是那麽清晰,勉強能分出人影。


    很快,梁永紅就發現了自己閨女的身影,從渭橋中學東邊的紅燈口走過,往商貿街去了。和她一起的,還有個男生。


    確定了身份,熊倜直接鎖定那個男生,調出畫麵,問梁永紅,“你女子是幾年級幾班?”


    “高一四班。”


    熊倜就開著皮卡載著兩人直接去了渭橋中學,在門衛處問明,高一四班的班主任是誰,住哪。對方告訴他,“人就在後麵家屬樓,一號樓一門301室,姓劉。”


    熊倜聽後立即發車,前往家屬樓。這效率,把張寬給震撼了,不敢再輕視他。


    熊倜敲了301的門,那班主任還有些不爽,得知是學生丟了,也一臉緊張,拿著手機看半天,連連搖頭,“這男生我不認得,社會上的閑雜人吧。”


    一聽這個,梁永紅就捂著胸口難受了,顫巍巍地問,“該不是女子遭孽了?”


    造孽,渭陽土話,遭殃的意思。


    熊倜回頭看他一眼,輕聲道:“不要胡亂判定,往好的方麵想,也可能是交男朋友了。”


    梁永紅就哭喪著臉,“娃才十六,向來老實,不可能有男朋友,如果真有男朋友,也是造孽了。”


    熊倜就問班主任,“你知道這女子平時跟誰好?”


    班主任就拿出手機打電話,聯係了班裏的學生,問了幾個,都沒消息,問到第六個時,才有些眉目。


    “燕飛呀,好像聽說是去電影公司試鏡了,跟一個星探去的,具體什麽情況我就不知道了。”


    星探?!!


    幾個人都莫名其妙,唯獨張寬,豁然開朗,絕壁跟金家三弟兄脫不了幹係,當下就要告訴熊倜,正準備說話,就聽梁永紅問,“星探是幹啥的?渭陽那有電影公司?”


    熊倜卻不答,而是率先離去,到了樓下,熊倜對張寬道:“今天就這樣了,有事明天說,反正也找不到。”


    張寬就要開口,說他知道線索,卻見熊倜朝自己眨眼,就不說話。唯獨梁永紅,可憐兮兮,卻沒有辦法,祈求一樣地看著警察。


    熊倜拿出手機,“要不是這,你留個電話,有消息我就通知你。”


    梁永紅就說了自己號碼,末了又問,“什麽時候能有消息?”


    熊倜道:“最遲明天中午,還尋不到你女子我就辭職。”


    梁永紅這才放心,站在原地,想著讓熊倜開車送他回去。熊倜卻招呼張寬上車,直接關了車門,發車走了。


    張寬回頭看著樓下孤零零的身影,問熊倜,“這樣好嗎?”


    熊倜冷冷地道:“他女子九成遭了孽,帶他去了反而不好。”


    張寬大驚,“你咋知道?”


    熊倜白了張寬一眼,“不要以為人民警察的智商都跟你一個水平。”


    張寬就不服了,“我能知道她在哪,你行麽?”


    這回輪到熊倜詫異,“你知道?在哪?說出來有獎。”


    張寬猶豫了一下,應該沒有什麽顧慮,就道:“應該是大眾洗浴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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