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寬很鬱悶,如果一早知道黑了人家錢會有這麽麻煩,他寧願不要那些錢。事到如今,說什麽也都晚了。


    吃完飯就被帶到一間教室進行規則培訓,培訓是張寬自己想的詞兒,其實就是看守對他們講述服刑人員需要遵守的規章製度。


    土鱉聽了前麵幾句就開始走神,如同回到了學生時代,隻要老師一開口,就不由自主地打瞌睡。


    講話的看守背著手,發現了張寬的迷離,過去問他,“我說的話你都明白了麽?”


    張寬就懶洋洋地回答,“明白了。”


    看守就皺了眉,頭一偏,後麵上來兩個看守,提著橡膠棍打。


    土鱉吃了一驚,這是什麽節奏?立即後退躲閃,還伺機準備還擊。


    看守咦了一聲,棍子就打落下來,張寬身子一側,回去一拳,那廝就向後跌倒。


    門外衝進來一名武警,哢哢就拉了槍栓。土鱉這才知道厲害,趕緊舉手投降,剛準備說我錯了,就被一棍子輪在腦袋上,劇痛,腦|漿都像是被震散開來一樣。沒等他有所反應,棍子就如雨點般落下。


    土鱉抵擋不了,隻能本能地唉喲唉喲慘嚎。


    看守打了一陣,將他從地上拉起,勒令他站直,又問,“我說的話都明白了嗎?”


    土鱉被打的不輕,渾身酸痛,腦袋更是腫脹欲裂,這才知道好歹,乖乖回答,“明白了。”


    看守再次皺眉,手裏橡膠棍握緊,奮力一捅,土鱉就捂著肚子軟成蝦米,連叫都叫不出來,人直接跪到地上。


    看守哼了一聲,拎著土鱉衣領,把他提起,“這回你明白了麽?”


    土鱉吃了大虧,不敢貿然回答,隻在腦海思索,對方究竟是什麽意思。


    旁邊同來的強女幹犯看不過眼,就出口幫他,“看守問你,回答要先說報告。”


    土鱉這才明白,自己錯在哪,正準備回答。那看守已經放過他,轉到強女幹犯那邊,左右打量。


    強女幹犯就慌了,趕緊立正回話,“報告,我錯了。”


    看守理都不理,抬手就是一耳光,打的強女幹犯身子都歪了,而後問他,“你錯在哪裏?”


    強女幹犯趕緊把身子站直了回答:“報告,我不該胡亂說話,我錯在嘴巴上。”


    看守這才哼一聲,看了看資料,“你是強女幹罪呀。”


    那小夥就慌了,汗水淚水一起出,“報報告,我我知錯了。”


    看守根本不聽,輪起橡膠棍就打在他腰上,小夥悶哼一聲,就捂著腰蹲下。看守一聲暴喝:“站起來!”他又立馬強撐著站起,不敢有絲毫怠慢。


    這時間,土鱉才明悟,進來之前兩個搶劫犯所說的,監獄是專門用來教育人的真正含義。


    在這裏麵,是龍是虎,你都得盤著臥著。


    一時間,土鱉就痿了,同時也憋屈的不行,從小到大,都沒吃過這種虧,難受的想哭。


    持槍武警見裏麵的態勢得到控製,提著槍又出去了。


    看守提著棍子,回來問張寬,“現在,你明白了嗎?”


    土鱉立即站直身體,嘴唇哆嗦兩下,“報告,我明白了。”


    看守冷笑一聲,繼續宣讀規章。


    這一回,土鱉不敢再開小差,仔細聆聽。同時心想,如果當年讀書,老師也這樣管理,還會有不及格的學生嗎?


    雖然吃過一次虧,終究是本性難改,土鱉聽著聽著又開始走神,自己進來了,徐嬌嬌怎麽辦?她著急嗎?張豔玲知道了會怎麽樣?蕭文成會怎麽做?若若聯係不到自己會著急嗎?


    忽然想到,耿直說的,隨便你在裏麵折騰,隻要不出人命就行,這話又是什麽意思?難道他給監獄的人打過招呼?


    如果打過招呼,看守怎麽還敢這麽對自己?


    想著想著,土鱉就開始蠢蠢欲動,麻痹的,那麽粗的棍子,直接敲在頭上,得虧腦殼硬,腦殼軟今天就被結果了。


    看守念完規章,再次威嚴地詢問,“你們都明白了嗎?”


    幾人一起大聲回答:“報告,明白了。”


    看守很滿意這效果,點點頭道:“準備去你們各自的寢室吧。”


    剛說完,土鱉忽然舉手,“報告,我有情況。”


    看守呃了一聲,疑惑地問,“你有什麽情況?”


    土鱉就指著旁邊的強女幹犯大聲道:“報告,他雙手背在後麵罵你。”


    這話說的,強女幹犯登時就傻了,趕緊自辯,“報告,我沒有。”


    土鱉不給他狡辯的機會,繼續大聲道:“報告,他豎中指,我都看見了。”


    看守不明所以,神色慍怒地上前,準備各打五十大板。


    豈料,土鱉的目的就是製造混亂,看守剛往前麵邁開兩步,這貨就如風一樣的竄過去,不等看守的棍子抬起,就是一個重拳直擊。看守隻會打人,不會挨打,直接被砸倒。


    這貨一擊得手,先搶過棍子,攥在自己手裏,迎著另外兩個就去了。


    後麵三個新犯人同時嚇傻,見前麵亂了,各自下蹲抱頭,不敢亂動。開玩笑,這情況,等下武警進來妥妥地直接開槍。


    土鱉卻不管那些個,反正有耿直的話在前麵頂著,放開手腳整。麻痹的,進來一句話沒說對,腦袋就差點被砸破,什麽時候吃過這種虧?


    兩個看守打架不行,力道也不夠,根本不是土鱉對手,很快就被土鱉砸的抱頭躺地,土鱉力道大,一棍子敲頭上,直接就是頭破血流。


    三個人的慘叫,引來了武警,看到犯人行凶,嚇了一跳,趕緊開槍示警。


    蓮花寺的武警和別處不同,槍大多是擺設,裏麵倒是有三顆子彈,不過是空彈,能響,卻打不死人,警示意義大於實際意義。


    土鱉行凶,武警就鳴槍示警,口裏招呼:“放下棍子,抱頭下蹲,不然當場擊斃。”


    土鱉看看地上,三個看守都捂著腦袋在地上呻|吟,血流一地,一時半會是爬不起來,自己該出的氣也出了,就不敢跟武警硬抗,把棍子丟了,抱頭蹲地。


    武警槍裏的子彈是真是假,土鱉又不知道,哪敢跟武警對著幹,他膽子大,人又不傻。


    反正現在打都打了,肯定會有領導知道,土鱉就是在賭,監獄高層,不敢把自己怎麽樣。


    果然,衝進來三四個武警,持槍圍住張寬,卻沒打他,而是根據領導的指示,把張寬帶到禁閉室,關了禁閉。


    監獄的第一天晚上,就這樣平安度過。


    說是平安,也不平安,土鱉腦袋被敲那一下,頭骨似乎被砸裂,整晚整晚都一陣陣地抽痛,用手去摸,能感覺到一道粗壯的腫痕,用手指按壓,富有彈性,卻不疼。


    疼,是由內到外的擴散,所以按外麵的肉不疼,但骨子裏疼,腦子裏疼,所以整晚,他都沒法睡覺。


    當然,關禁閉不是那麽輕鬆,裏麵沒床,就是一個兩平米的水泥屋子,貼牆一條水溝,裏麵是前輩們留下的屎尿,張寬自己方便,都是往水溝裏排。而睡覺,就是躺在地上,睡在冰涼的水泥地上。


    張寬不敢躺,一躺就聞到旁邊的屎尿味兒,根本受不了。隻能半蹲在牆角,腦袋側一邊靠著,稍微側頭,就會碰到那道腫脹,疼的不行。


    到後半夜,實在困的不行,迷糊了一陣,卻睡不著,腦袋的腫脹發出一**的疼痛感,時刻都在困擾他,讓他無法安然入睡。


    僅僅是一夜,張寬就在心裏發了誓,今生今世,就算是死,都不要再進這裏麵。


    第二天清早,禁閉室門打開,一個青年警官在外麵冷笑著看他,“你小子行啊,打守衛,蓮花寺成立以來,你是第一個。”


    張寬蹣跚著從裏麵出來,先適應了下外麵的陽光,才撇著嘴道:“那有什麽稀奇,我又不是犯人,”


    “你?”警官聞言氣塞,顯然他是知道張寬實情的人,生氣也拿張寬沒辦法,隻好冷冰冰地道,“機會隻給你一次,下次你再打看守,就地槍決,別以為你有免死金牌就能為所欲為,就算是失手打死你,上麵問責,也隻能推脫是意外事故,大不了處理幾個臨時工,這個道理你懂嗎?”


    這話說的如此直白,張寬焉能不懂,心裏大駭,嘴上卻不服輸,“那你也告訴那些看守,沒事別來惹我,秋後算賬的事我不幹,有仇當場就報。我又不是木頭,隨便任人欺負。打死我容易,我也得拉個墊背的,出了事故我看是誰倒黴。”


    兩人的談話不歡而散,警官隻冷淡的丟下一句:“那你好自為之吧,鬧出大事,緝毒大隊也不負責。”


    這話把張寬氣的直翻白眼,卻無可奈何。


    蓮花山監獄,所采取的管理模式依然是勞動改造,犯人們除了接受思想教育,大部分時間都是勞動,每天午後,則有一個小時的自由活動時間。


    張寬第一天晚上被關禁閉,但和他同去的三個新犯人已經融入大集體,當然,前提是他們昨天晚上已經被老犯人修理過了。


    午飯過後,所有犯人都在室外自由活動,頭上鼓著一道黑紅橫包的張寬被監管領著從禁閉室出來,穿過熙熙攘攘的自由活動場地,去認他的新寢室。


    所有犯人都好奇地打量著他,尤其是那光禿禿的青茬子腦殼上麵一道黑紅血痕,尤其引人注目。


    “他就是昨天打了看守的小夥?”一個滿臉橫肉的紅臉漢子問強女幹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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