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寬這一出場,在別人眼裏稀鬆平常,在老王眼裏則如同天王下凡,又如蓋世神尊,他的一舉一動在老王眼裏都變成慢鏡頭,一顰一笑看上去都是那麽的和藹可親,那青皮光頭,也化成了佛祖金頂,閃耀著普世聖光。


    “張總,張總救我。”老王已經完全被嚇破了膽,看到張寬如同溺水之人看到救命稻草,抓住就不放。


    張寬慢悠悠地過來,看看坑裏的人,恍然大悟,“是你呀,好吧,這事當我沒看見,你們繼續。”張寬說完就走。


    葉小川直接揮手,良子一按檔杆,挖兜裏的土嘩啦就蓋了老王一身。


    劉飛大喊:“兜下留人!”良子又把檔杆一推,坐等下一步指示。


    老王滿頭滿臉的土,失魂落魄地亂叫,“別埋我,別埋我,張總救我,救我。”


    劉飛拉住張寬的胳膊祈求,“寬哥,這人是依蘭斯特的采購部長,手裏有大批訂單,埋不得。”


    張寬哼哼一聲,“這有什麽埋不得,依蘭斯特沒了他又不會倒閉,人家老外也不會少塊肉,這狗東西仗著有點權,吃喝卡拿要,死了一點都不可惜。”


    這話被老王聽見,拚了命的嘶喊,“張總,我知道錯了,給我一次機會,給我一次機會,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張寬擺擺手,挖機的兜子就往旁邊移。老王見狀,這才鬆了口氣,死裏逃生的感覺可真好。


    那邊的葉小川卻不依了,憤憤不平地道:“寬哥,這狗賊睡了我媳婦。”


    張寬都準備走,聞言眉毛一挑,“這樣啊,埋!”


    挖機就一陣咯吱,兜子又移過來,老王再次魂飛魄散,“不要啊!”


    劉飛在一旁大叫,“沒睡上,沒睡上,沒弄進去。有圖有真相。”劉飛說著,就拿手機給張寬看,“這是賓館裏我偷拍的。”


    張寬就變了臉,葉小川聞言也去追打劉飛,口裏大罵,“你個王八蛋,讓我媳婦獻身,好給你拉訂單,老子打死你。”


    一夥混混就亂了,分成兩派對抗。


    張寬拿著手機蹲下,玩味地看著老王,“你現在知道了不,人家業務員也不是傻子,拍了這視頻,你一輩子就完了。”


    手機裏傳來女子和老王的對話:王部長,你爽完是不是可以給訂單?


    放心了,整個公司的訂單都是我說了算,不會讓你失望。


    那老板要是不讓你把訂單給我們呢?


    老板算個屁,他也得聽我的。


    老王站在坑裏,身如篩抖,麵如死灰,“這年輕人,手段狠毒啊。”


    張寬直接就是一巴掌抽過去,打的老王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蒙了。


    “瓜慫,你要是潔身自好,能上這當?還好意思罵別人?檢討檢討你自己先。”


    老王就懂了,痛哭流涕,“以後再也不犯渾了,再也不敢弄這事了。”


    張寬哼哼一聲,“這視頻我先保管,看你表現。”


    後麵一班混混亂成一團,劉飛躲到張寬後麵,氣喘籲籲地道:“寬哥救我。”


    雲龍適時開口,一聲大喝,如同獅吼,聲浪傳開,一幹混混齊齊驚住,等待張寬發話。


    “今天這事都是自家人,我也不偏不向,事情發生了,小川你殺了他都沒用,我看,還是讓他賠點錢,實際點。”


    “不行,我要殺了他。”小川臉紅脖子粗地道,“這跟錢無關。”


    張寬微微一笑,“給哥個麵子,再說不是沒進去,也不算吃虧。”


    “操!”小川一聲罵,扭頭不看張寬。


    張寬回頭對老王笑笑,“剩下的,就看你誠意。”


    “我給你五萬,五萬!”老王舉著手,淚流滿麵地說。


    小川立即回頭,對良子揮手,“埋了埋了。”


    “十萬,十萬,十萬啊!”老王啥也不想了,先活命再說。


    當晚,劉飛,葉小川,東莞妹,興高采烈地找到張寬,“寬哥,我們決定了,以後跟你幹。”


    張寬打著哈哈,“自家兄弟,不說二話,你們願意跟我,我雙手歡迎。覺得我不好,隨時可以走,但是一點,咱弟兄相處必須敞亮,不能藏著掖著,也不能整那些窩裏鬥,這個我不喜歡。”


    劉飛當即表態,“寬哥放心,跟著你幹那就是一家人,你是家長是龍頭,一切都以你的命令為準,絕不自相殘殺。”


    葉小川也道:“飛飛說的是,我們仔細商量過才來找你的,浴池被掃,我也沒地方去,最近都愁得掉頭發,不是今天你喊我這一出,我就要去三馬路要飯了。”


    張寬聽著不錯,滿心高興,看向後麵的妹子,“你呢?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名字?”


    那妹子就咯咯笑,“我的名字有點繞口,叫賈瑾胥,哈哈,我跟他們不一樣,他們是為了錢跟你混,我存粹是被你高尚純潔的人格折服,所以願意跟你混。”


    妹子說完,劉飛就黑臉,“就算拍馬屁,也用不著這麽明目張膽顛倒黑白吧。”


    葉小川也在後麵斥責,“對,話說妹子你怎麽能這樣?張總是你說的那種人嗎?”


    張寬正高興,聽了兩人的話語感覺不舒服,反問,“那你們說我是那種人?”


    劉飛就正色回答:“寬哥你當然是正義的化身邪惡的克星見義勇為的真君子。”


    “對,風流倜儻忠義兩全相貌堂堂威武霸氣懲奸除惡這樣的詞語就是為你而僧(生)的。”葉小川如此說。


    土鱉聞言就咧開嘴笑。雲龍在一旁滿頭黑線,說小川,“你懂得成語真多,上過高中吧。”


    幾人同時哈哈笑。


    笑完張寬道:“既然這樣也好,你們三個就負責跑業務吧,把萬源曾經丟失的訂單全都拉回來,不過要注意方法,像今天這樣開著挖掘機埋人的事,千萬不能再幹,被抓住了會很麻煩。”


    三人聞言同時點頭。


    劉飛說道,“寬哥說的是,以後不到萬一,不動挖掘機。但是這些吃喝卡拿要的蛀蟲,不用點手段怕是不行。”


    張寬想想道,“手段可以上,注意分寸,打一巴掌給個甜棗,絕對不要鬧出人命,其他事情都好解決。”


    坑蒙拐騙這種事,張寬常幹,熟練的很,當下就讓三個人坐下,詳細地對其講解,如何成功地打擊瓦解人的心理,使之思想崩潰,跟著自己的思路走,以達到預期想要地目的。


    劉飛不過一個校園小流氓,小川一個澡堂子龜公,賈瑾胥隻是一個東莞技師,何曾聽過諸多整人的法子,一時間都被張寬所說的新奇手段折服,打心底裏佩服。


    翌日清早,三個人朝氣蓬勃地來萬源報道,經過一番繁瑣手續,進駐業務部。


    同時,文明遠那邊也傳來喜訊,說是大清早的依蘭斯特就發來郵件,繼續恢複和萬源之間的訂單合同。


    這個消息傳到徐迎春耳朵裏,很是詫異,問前麵三個菜鳥業務員,“這事兒是你們幹的?”


    三人都把腦袋高高揚起,一臉不屑。各自心裏琢磨,一個小小的業務經理,牛什麽牛,不出三個月,吾必取而代之。


    徐迎春很看不慣三個菜鳥牛氣衝天的神態,決定要殺殺對方銳氣,陰沉著一張臉道:“很好,但是隻有一張訂單並不能說明什麽問題,你們先從底層幹起吧,待遇和實習生一樣,什麽時候訂單量達到每月五百萬,我再給你們相應的待遇。”


    三個人聽完同時不滿,“這是張總給的薪資待遇,憑什麽你就隨便改?我們不服。”


    徐迎春就哼哼冷笑,將身子放進鬆軟的大靠背轉椅,氣定神閑地道:“不服?不服可以不幹,也可以去找領導投訴。”


    賈瑾胥首先發難,氣衝衝道:“你這是什麽意思?我們來上班,可是寬哥首肯的,待遇也是寬哥同意的,你說減就減,你比寬哥還牛?”


    葉小川也補充道:“誰說不是呢,話說你也不過一個業務經理,信不信我一個月也升為業務經理?”


    劉飛則捏著拳頭哢嚓哢嚓響,目露凶光,“要不是看你有幾分姿色老子分分鍾打死你信不信?”


    徐迎春一聽氣的玉麵通紅,胸膛劇烈起伏,手一拍辦公桌,“我就這待遇,不想幹就走,有能耐當經理就去跟張寬要,別在我這嚷嚷。”


    三人扭頭就走,要去總經理室找文明遠,昨天寬哥特意交代過,以後你們仨有事找文總。


    三人一進總經理室就臭著一張臉,把徐迎春的事七嘴八舌一番說,氣勢洶洶,揚言道:“萬源有這種女人,不虧才怪,今天要麽她幹,要麽我們幹,必須走一個。”


    明遠也不多說,輕飄飄一句:“曾經,張總進萬源,也被她這麽刁難過。後來……”明遠嗬嗬一笑,“後來的某一天晚上,張總進了她房間。”


    哦~~!


    三人恍然大悟,不再多說,灰溜溜的下樓。


    業務辦公室,徐迎春的氣還沒消,剛拿杯子接水,就看到三個二貨從樓上下來,登時火就上來,要扭頭回座位。


    不料賈瑾胥就先笑,“哎呀徐姐,你喝的茉莉茶嗎?可真香啊。”


    葉小川則笑嗬嗬地道,“什麽鼻子,我就沒聞到茶香,是徐姐身上的香水味。”


    劉飛則蠻橫地分開兩人,嚴肅說道:“胡說什麽,分明是徐姐天生的女兒香,就跟香妃的體質一樣。”


    徐迎春聞言,愕然半晌,“你們……?”


    三人同時立正,大聲朗讀,“尊寬哥法旨,從今往後,唯徐姐馬首是瞻,莫敢不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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