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玲在青木縣城逛了大半天,買的都是小玩意,攏共一起,也不過三四百元,這點錢對馬小鳳來說,不值一提。


    但對豔玲來說,卻很感動,她決定要報答小鳳。


    “話說,你的身材這麽好,個子這麽高,應該有不少男的追吧?”


    豔玲如此問,小鳳就不好回答,她念書不行,看到書本腦子就發蒙,高二下學期實在混不下去,幹脆回來家裏玩,那有機會去接觸什麽男娃?


    再來她的個性也比較潑辣,說話直來直去,為人又豪爽,很容易讓男生把她當哥們,而不是理想的情愛對象。


    這些事情小鳳自己也有感覺,一度很苦惱,她也想在上課翻開書忽然看到一張紙條,上麵寫著令人心跳的話。事實上那種情況根本不可能發生,曾有過一次,一個平時玩的好哥們遞給她一份信,不過人家隻是讓她轉交給同桌。


    同是女子,為什麽別人都在為早戀煩惱,自己卻在為沒法早戀煩惱。


    豔玲見她不說話,知道那代表什麽意思,於是說道:“女人嘛,三分靠天生,七分靠打扮,沒有醜女人,隻有不會打扮的女人。”


    小鳳聞之一動,問她,“什麽意思?”


    豔玲就圍著她轉一圈,“我幫你參謀參謀,給你弄身衣服,幫你換個發型,讓你變個人。”


    “這,這不好吧。”小鳳結結巴巴地說,眼神卻充滿向往。


    這次豔玲才是下了狠心,給小鳳買衣服,去的是青木最高級的商場,揀最貴的衣服買,一身下來也不過兩萬多,又去做了頭發,弄了麵部保養,還買了一大堆奇妙的化妝品,忙完一整天,已經天黑,這才打道回府。


    對於張寬弄塌的那個炕,馬嘯天也很頭疼,自己在現場看了好幾個小時,又問了馬小虎不下十遍,才終於肯定,張寬他們隻是意外,並沒發現炕下麵的秘密。不過為了保險,還是讓人把炕封了,重新做炕麵。


    村裏的其他大佬也找到馬家,跟馬嘯天商量,五叔的意思是,不管他們有沒有發現炕下麵的秘密,都必須把人給解決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小心駛得萬年船。


    這個提議得到了其他人的支持,馬家在西北縱橫這麽多年,靠的就是謹慎小心,不能因為一件小事,影響整個大局。


    至於渭陽市場,重新找個代理人即可,沒什麽大不了。


    會議持續了很久,基本都是在討論如何動手,在什麽地方動手,采用什麽方式,至於張寬背後的渭陽勢力,根本不用考慮。


    馬家縱橫大西北,又不是隻跟渭陽做生意,跟他們合作的人多了去。


    最後決定,今天晚上準備斷頭飯,讓他們三個吃飽喝足,後半夜動手,完事將屍首埋進草灘,一了百了。


    商議完畢,就開始準備,先讓女人們準備酒肉,好麻痹客人的神經。至於動手人選,後半夜再安排,免得人多嘴雜,走漏風聲。


    也是出了奇事,天剛蒙蒙黑,馬家莊就來了兩輛吉普,跳下來七八個彪形大漢,問明馬嘯天家的位置,就摸過去。


    機警靈醒的年輕人覺得不對,暗地裏互相通知準備,以防不測。


    馬小虎最先收到風聲,問張寬,來人是誰?


    張寬嘿嘿笑,“是我的私家軍,自己人。”


    七八個大漢見了張寬畢恭畢敬地喊喊老板好,清一色的蓮花山光茬子發型,跟張寬同款,手往腰後一背,站的筆直。


    馬嘯天見狀心裏驚訝,麵上卻笑,讓幾個人坐下吃飯。


    來人目光冰冷,表情嚴肅,老板不發話,連口水都不喝。


    馬嘯天就對張寬豎拇指,“厲害,你這些人,給我的感覺就是,簡單,粗暴,有軍中風範。”


    張寬就哈哈大笑,“叔你眼光真毒,這都看出來了。不錯,這些人都是部隊裏出來的。個頂個是好手,咱混社會,沒點本錢怎麽行。”


    張寬這麽吹牛逼,倒也不算說假話,一收到張寬的求救信號,耿直立馬聯係武警部隊,派人去青木。為了避嫌,特意選些生茬子麵孔,一看就知道不像好人的那種,又集體理了個發,再換上便衣,往人麵前一站,跟混社會的沒什麽兩樣。


    唯一不同的就是那股子行伍氣質,這是無法掩飾的。


    既然馬嘯天看了出來,張寬也不掩飾,大大方方地表明,就是部隊裏出來的,現在給我打工,這有什麽不對?


    馬嘯天心裏咯噔一下,昨天晚上炕塌了,今天晚上就來了這幾個生茬子,看他們的表情,個個嚴肅冷漠,像是要辦什麽要緊的事。再看看他們的腰裏,都是鼓囊囊的,顯然是帶了家夥。


    馬嘯天生疑,很不得勁,問張寬,“大錘你做什麽生意,要這麽多人幫襯?”


    張寬回答:“我什麽都做,什麽來錢快我就做什麽。眼下我做什麽生意,小虎應該跟你說了吧。”


    馬嘯天就搖頭,“我隻聽小虎提過,說你做服裝生意,和他關係好,這次邀請你來吃羊肉泡,是以前說好的。”


    張寬知道他是在撇清關係,也不追問,自己先大咧咧地把身份表明,“不怕你知道,我找小虎,是做毒品生意。”


    馬嘯天聞言大驚,“天呐,毒品那是害人的,你們怎麽還敢碰?小虎他叔當年就是因為販毒,才被抓進去。他自己關在裏麵都不算,還連累了我家小虎,這可不行,我堅決不同意,你,你,你趕緊從我家走,我家不歡迎你。”


    張寬就哼哼笑,“叔,明人不說暗話,我來青木,不是就為吃一口羊肉泡,我要賺錢,要賺大錢,如果你不知道毒品的事,你就在屋後麵歇著,我跟小虎商議。”


    馬嘯天氣的無法,當著張寬的麵,對著小虎劈裏啪啦就是一頓耳光,口裏大罵:“叫你販毒,叫你不學好,叫你害人。”


    小虎挨打,也不知還手閃避,就傻站在原地硬挨。


    張寬見狀,讓兩人去把馬嘯天拉開,故作老氣橫秋地道:“叔,這一行,一旦踏上就回不了頭。小虎跟我做生意,我可以保證他安全,講句難聽的,就是他被抓進去,我也能把他撈出來。”


    馬嘯天大驚,“你到底是幹什麽的?”


    張寬牛逼哄哄地擺手,“不要問我的事,隻要跟我好好合作就行。如果你沒有其他事,先出去,我有事跟小虎商量。”


    就這樣,馬嘯天被人請出去,關在門外。


    張寬強忍著腰疼,大刀金馬地坐著,問小虎,“今兒把話說開,你在外麵販毒,你家人不知道嗎?”


    小虎歎氣,“他們都是老實農民,哪裏會幹這些掉腦袋的事,是我自己聯係的。”


    張寬就道:“好吧,咱羊肉也吃過了,該談談正事,我的狀況你清楚,我需要大批資金,目前就販毒這事來錢最快,我也不藏著掖著,壟斷渭陽市場,隻是第一步,我的終極目標,是壟斷整個大西北。”


    張寬說著,表情變的猙獰,如果不是因為見慣了他吹牛逼時的表情,小虎都以為這貨是在發瘋。


    “我問你,你的貨從誰手裏來的?多少錢來的?”


    小虎搖頭,“這些我不會說的。”


    張寬頭一甩,旁邊就有人一個箭步上去,扯住小虎後脖頸按低,用槍頂住後腦勺,“不說就崩了。”


    這戲演的,張寬很不滿意,一看就是好人行徑。


    他對那小夥擠擠眼,“放開,咋能這麽對待自己人。”


    小虎被鬆開後,還怔了半晌,仔細打量麵前這些生麵孔,心裏疑惑,張寬手下的人比自己的人還膽正?在馬家莊裏就敢鬧事?


    適時大門響,是雲龍帶著豔玲回來,張寬見好就收,吩咐一幹人,連夜回渭陽。


    小虎被他這一手搞的莫名其妙,上去追問,“到底是個怎麽情況?好好的,就要走。”


    張寬回到:“我所掌握的資料是你們馬家集體販毒,你不承認,你大也不承認,我之前就跟你說過,如果你不對我說老實話,這生意沒法做,我不回還在這做什麽?”


    小虎被他兩句質問說愣,反問,“你到底是想幹什麽?販毒的規矩不懂嗎啊?上來就問我上線,我要是隨隨便便就說,早就死了七八十回。”


    張寬道:“是啊,你不說我不勉強,我這就走,咱渭陽的生意照做,如何壟斷大西北,我再想辦法。”


    話畢,一行人就上車,速度離去。


    一夥人聚集在馬嘯天家裏,催著馬嘯天拿主意,“這碎慫太狂了,今天晚上必須追上去,不然後患無窮。”


    馬嘯天搖頭道:“我覺得這事不對,他不是簡單的要做毒販,看他行事這麽張狂,肆無忌憚,是不是背後有大靠山?”


    五叔聞言說道:“管他是誰,你看他今天狂的那個樣,我覺得,很可能他知道了地下的事,必須趕緊處理,不然咱一大家子都完了。”


    馬嘯天皺著眉頭,來回踱步,終於下了狠心,“追上去,能帶回來就帶回來,以後還能做生意,帶不回來也別讓他回去。”


    一幹人立即行動,奔馳悍馬路虎齊動,長短都有,為了確保能留下汽車,他們甚至還帶了用雷管製成的簡易炸藥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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