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強正在自己的房子裏看工人裝修。接到張寬電話很意外。又有點擔心。生怕文明遠跟張寬說被人勒索的事。


    別人猜不出勒索的人是誰。張寬一準能猜到。


    萬幸。張寬問他的婚事。聽到這個話題小強就輕鬆多了。正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小強現在說話都是飄的。根本聽不出張寬話裏的沉重。反而高興地道。“正準備通知你呢。臘月二十八大婚。到時候少不了要你幫襯。婚車我就不找別家了。你廠子不是有個奔馳650。剛好借我用用。”


    張寬說好。又問他。“你這回考慮清楚麽。確定要跟沈佳雪結婚。”


    小強鄭重地回答。更多更快章節請到。“考慮好了。就認準她了。我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有感覺。她就是我這輩子命中注定的那個人。”


    聽小強這麽說。張寬肚裏的話就吞了回去。小強一門心思地撲在沈佳雪身上。自己就這麽拆散他們。真的好嗎。想想還是沒說。掛完電話就瞪著劉飛。一字一頓地警告:“這話我隻說一遍。你千萬別忘了。小強是我好哥們。他媳婦我得喊聲嫂子。別讓我知道你再跟沈佳雪有瓜葛。你記清楚了。”


    劉飛見張寬變臉。也把心態放正。對張寬保證。“絕對不敢了。我要是再犯。隨你處置。”


    經過五個多小時的顛簸。兩輛車終於到了青木。冬季日頭短。張寬先安排幾個掏糞男孩在鎮上吃飯。等天色徹底黑了。才往馬家莊趕。


    如今的馬家莊和一個多月前的馬家莊截然不同。村裏怎麽看都是一副死氣沉沉的樣。昔日一看到外人進村就搖頭擺尾的大狗也不見了。家家門戶緊閉。張寬來回走了幾趟。都沒人出來打招呼。


    來到馬嘯天家門口。大門都被人拆了。當初張寬睡的那間客房連窗戶都被撬走。隻剩一間破破爛爛的土炕屋子。


    雲龍伸著腦袋四處看。問張寬。“這就是大毒梟的住所。咋這荒涼。”


    張寬不答。帶著人往屋裏走。劉飛大咧咧地在院子裏喊。“屋裏有人麽。出來見客了。”


    話剛喊完。堂屋門簾一掀。一個瘋婆子雙手舉著菜刀哇哇地衝出來。口裏叫著。“我要殺了你們。”


    劉飛嚇的趕緊往後退。文龍眼疾手快。上前就是一個飛踹。正中瘋婆子麵門。直接把婆子踹的後倒。


    屋裏一聲慘叫。“媽。”


    又出來一個紅棉襖的瘋女子。飛撲到婆子身上。仰頭衝著眾人喊:“日你媽呀。畜生。狗日的。滾呀。”


    這情景把幾個人都給弄蒙了。張寬聽出這是馬小鳳的聲音。料想她把自己當成別人。就上前一步說道。“小鳳。是我。”


    聽到這聲音。馬小鳳身子一頓。抬眼細瞅。看了半晌。而後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你個賊挨刀的。咋現在才來......”


    地上的瘋婆子也認出是張寬。哎呦一聲。用手護臉。兩把菜刀就掉在地上。


    張寬見狀。趕緊去扶。一行人進了屋裏。發現裏麵沒有一件能用的家具。用家徒四壁來形容絲毫不為過。


    等安頓好。張寬才來得及問小鳳。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小鳳就嗚嗚地哭。邊哭邊說。張寬等人才知道原委。


    原來。昔日馬家莊暴富。惹得周邊村裏人都眼紅。要來合夥做生意。卻被置之門外。時間久了。就得罪不少人。其中勢力最大的。是距離這裏七公裏外的榆樹嶺。哪裏有個大混混。叫劉麻子。先後因為入室盜竊。攔路搶劫。強女幹三個罪名三進宮。是方圓五十裏有名的惹不起。


    劉麻子見馬嘯天一夜暴富。就想來討個門路。被馬嘯天拒絕。懷恨在心。從市場上弄了些汽油。半夜裏澆在馬嘯天家門口。一把火給點了。正好那天馬嘯天睡的晚。發現的早。村裏人一起出動。把火滅了。


    事後知道是劉麻子放火。就安排人去尋。


    劉麻子之所以牛。是因為他比其他人更狠。更不要命。以前沒遇到狠人。在鄉親們跟前耍威風。這回得罪了馬嘯天。那是非得弄死他的。


    劉麻子眼睛亮。察覺事情不對。趕緊跑路。馬小虎等人尋了半個多月都沒見人影。一氣之下。把劉麻子的祖屋放火燒了個精光。還放話出來。無論是誰。隻要發現劉麻子蹤跡。跑來馬家莊報信。一旦確認消息屬實。獎勵五萬。


    隨著時間推移。馬家莊越來越有錢。馬家莊的男人也越來越囂張。越厲害。一個小小的劉麻子。根本沒往眼裏放。


    沒成想。一夜之間。馬家莊的男人全被警察帶走。整個村裏隻剩下女人。除去人被抓走不說。家裏的錢也被政府部門收走。說是贓款。


    一夕之間。昔日威風凜凜的馬家莊成了無骨綿羊。早些年的仇人們聞言全都圍了過來。有仇的報仇有冤的報冤。


    當初黑臉等人開著車到處惹事。滋事打架。傷人後也不賠錢。現在人進去了。苦主就找回來。問他家人要。


    如果隻是要錢都好說。馬家莊的女人們也不是不講理。自家男人販毒。傷天害理這麽些年。也該吃些苦頭。可劉麻子這種。除了要錢還要人呢。


    原來。劉麻子在外麵躲避了七八年。早就過了討媳婦的年齡。眼下聽說馬嘯天倒台。趕緊從外地回來。就兩個目的。一是把馬嘯天的屋子給占了。因為馬小虎當年燒了自己的房。二是他們父子逼的自己背井離鄉這麽些年。耽誤了自己討婆娘。必須讓馬小鳳嫁給自己做補償。


    劉麻子如今已經四十多歲。馬小鳳才二十。肯定不同意。劉麻子就仗著無賴勁兒。帶人來家裏搬東西。拆門窗。還要強行把人帶走。


    馬小鳳母女當然不允。雙方為此動了手。畢竟是兩個女人。再強勢也不是男人對手。老媽子被劉麻子一棍砸在頭上。暈了三天。醒來後就時不時地犯渾。見誰都叫小虎。


    劉麻子幾人當時見老媽子躺在血泊中。還以為出了人命。全都一窩蜂地跑了。過幾天聽說人沒死。隻是渾了。就帶著人卷頭重來。對馬小鳳講道理。


    反正你終究是要嫁人。按照你家目前這狀況。誰敢娶你。馬家莊這地方。鹽堿地嚴重。種不出莊稼。你母女以後又怎麽生活。還不如跟了我。去榆樹嶺生活。哪裏地多人少。種出來的莊稼再來三口人都吃不完。你說對不。


    任憑劉麻子說破嘴。馬小鳳就是不同意。眼瞅著要再動武。馬家莊的女人們都拿著鐵鍁鋤頭來助陣。這才把劉麻子嚇走。


    隻是劉麻子走時不甘心。對馬家莊的女人放了話:“今天你們人多。我認慫。我就不信。你們全村人時時刻刻都守著她。總有落單的時候。”


    因此。馬小鳳母女一到晚上。就不敢睡死。生怕劉麻子帶人進來。身為女人。無非就是守個身子。一旦身子被糟蹋。人也就沒了希望。


    這也是為什麽張寬等人一進來就遇到雙手菜刀老媽子的原因。


    聽完這些。劉飛表現的最氣憤。詫異地問。“他那麽欺負你們。怎麽不報警。”


    “警察來過。來了看看。說抓不住人。又走了。報警的次數多了。警察也煩。讓我們有實際證據再去找他們。”


    幾個人聽了。都搖頭歎氣。無可奈何。


    馬小鳳說完。抬頭看了張寬兩眼。正想說這回你來可就好了。可看到張寬那陰沉的一張臉。話到嘴邊就是說不出口。借口稱去外麵燒水。出去緩和情緒。


    屋裏幾個人都氣呼呼地站著。坐等張寬發話。包括那幾個掏糞boy。聽到這種事情。也禁不住拳頭緊握。要伸張正義。


    “還是先掏糞吧。掏完糞回渭陽的時候。把這母女也帶走。馬家莊這地方。再也不要住了。”


    張寬如是說。老媽卻一臉憂鬱。“馬家莊是我的家。我咋舍得離開我的家去外地。”


    張寬就解釋道:“隻是從青木到渭陽。不算去了外地。畢竟。我們還在一個省。再說了。就算你不想去。也得為小鳳考慮考慮。她總不能整天跟你一起擔驚受怕。”


    婆子聽了。也覺得對。就點頭對張寬道:“那好。我們跟你去渭陽。”說完又愣了。“你剛才說什麽。掏糞。掏什麽糞。”


    張寬就笑著解釋:“是這樣的。其實我前幾天來過一次。沒好意思進你們家。就在外麵轉了轉。看到你家糞池子滿了。想著你們女人不好處理。就叫了輛吸糞車。來幫你們處理一下。”


    婆娘聽完這才明白。歉意地看了張寬一眼。“你有心了。不知道怎麽謝你。既然是要去渭陽。那糞吸不吸都行。”


    張寬卻道。“不行不行。既然來了。那就不能空手而歸。再說。糞可是好東西。給市政府領導們提供的特供蔬菜。可都是隻用人工肥啊。”


    言畢就帶著幾個工人去掏糞。為了確保塑料袋包裝的錢不會被吸糞車打散。這回特意安裝了一個大口徑的管子。就是為了防止錢破開。和糞便粘在一起。


    吸糞車正在後麵抽著。前麵傳來女人的尖叫。伴隨著的還有個囂張的破鑼男人聲在叫嚷。“能啊。你不是能啊。來來再跟我能下看。媽個比的。老子肯娶你那是你的福氣。真是給臉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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