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迷夢
“這是曹操送給主公的？”
徐庶凝視著手中的那張地圖，星眸中微光流轉，似在沉吟著什麽。
“嗯。”孫翊點了點頭，目光在地圖上一掠，笑道：“一開始我還沒反應過來，完全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不過後來想了想，卻有幾分明白了。”
“主公且說說看。”
徐庶淡淡說道，目光卻依舊停留在地圖上。
“我覺得這張地圖和那個鎮東將軍的名號一樣，目的都是為了不讓我們插手他和袁紹的決鬥。”
孫翊一麵說，一麵伸手指了指地圖中間那條細線：“先生請看，這條細線縱貫東西、隔絕南北，若是我所料不差，曹操這是在暗示我們應該盛兵西向，奪取荊州、益州，而他則會安心平定北方，與我們分治南北，井水不犯河水。這張地圖，可以算是他給孫氏的一個許諾。”
徐庶一笑，瞟了一眼孫翊：“主公以為，曹操這個許諾可信嗎？”
孫翊也笑了：“若是隻安於北方半壁江山，他就不是曹孟德了。”
徐庶微微頷首，神色漸漸凝重起來，說道：“主公說得不錯，曹操素有大誌，這張地圖最多也隻能表明他現在暫時不願與孫氏為敵而已。但從長遠來看，他似乎已經預見到了今後孫氏會集中全力向西發展，若是他果真攻滅袁紹，平定了河北，下一個目標隻就是荊州了。所以，我們必須趕在他之前下手才行。”
孫翊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二分天下是孫氏既定的戰略方針，如今曹操已經看透了這一點，將來便一定會選擇從荊州下手，將孫氏西進的道路攔腰截斷，同時形成對江東的戰略包圍。如果孫氏不能在曹操消滅袁紹的勢力之前完成對荊州的掌控，將來便會在與他的較量中處於明顯的下風。
“先生以為，我們有多少時間來控拿下荊州？”
“若是袁紹戰勝曹操，至多兩三年，他便可以騰出手來；而若是曹操戰勝袁紹，五到八年之內，應該不會大舉南下。”
“看來先生的判斷和我差不多。”孫翊輕輕舒了一口氣，淡淡說道：“我們要想在兩到三年之內控製荊州，隻怕比登天還難，所以這一次我打算幫曹操一把。”
若是單單作為對手而言，曹操顯然比袁紹可怕得多，但孫翊卻不敢因為這一點而在背後給他補刀——一旦他那樣做了，現在本身已經是天下最為強大勢力的袁紹勢必就會再度急劇膨脹，群雄爭霸的格局將會徹底失衡！到時候，麵對這樣一個巨無霸似的對手，即使袁紹隻是個碌碌之輩，也足夠讓孫翊心驚肉跳了，更何況此人並不像大多數人想的那樣不堪——袁紹的無能，其實隻是相對於曹操的雄才大略而言，作為能在這個時代威震一方的諸侯，他絕不會是盞省油的燈。若是真的輪到自己和他較量起來，孫翊還真不敢說自己有多少底氣。
所以，兩相權衡之下，孫翊寧願麵對曹操這個更加厲害的對手，至少那樣一來可以為自己多爭取到幾年的時間。
“幫曹操？”
徐庶揚了揚眉，似乎對孫翊的話感到有些意外，不過他詫異的並不是孫翊為何要幫曹操，而是怎麽幫。
孫翊指了指那張地圖，戲謔的一笑：“既然司空大人願意與我們平分天下，我們自然也應該有所表示才是。要說別的，我們現在也許做不到，但若是要幫他擊敗袁紹，卻不算有多難。”
“擊敗袁紹？”
徐庶渾身一震，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孫翊。
“不錯！”孫翊點了點頭，自信的一笑：“先生隻管拭目以待，我料不出三月，曹操必破袁紹！”
........................
數日後，下邳以南五十裏。
夜幕漸漸降臨，廣袤的大地上，一條火龍舞動著長長的身軀，在蒼茫的夜色中急速前進。
“轟隆隆——”
無數隻馬蹄無情的叩擊著大地，發出雷鳴般的響震之聲，如巨龍的咆哮，在天地間久久回蕩，讓人胸中一陣熱血激蕩。
那是一支騎兵，一支足有數千人的龐大騎兵！
隊伍的最前方，呂布回頭望了一眼身後急速跟進的西涼鐵騎，眼中升騰起一絲灼熱的光芒，無盡的豪情在胸中肆意翻湧！
就在半個時辰前，他剛剛接到消息，前鋒張遼在陳珪和下邳豪強的接應下，趁夜猛攻下邳，曹軍守將夏侯淵措手不及，率部倉皇逃竄，如今下邳城已經盡入掌握之中！
由於陳宮的一再勸誡，呂布雖然依舊決定出兵徐州，但心裏卻多少還有一絲顧慮，然而現在，得知下邳已經到手，呂布心中的顧慮頓時一掃而空，甚至開始懊悔沒有早一點出兵了！
未免夜長夢多，呂布得到消息後，便親自率領精騎三千直奔下邳，留下大將高順、侯成等率領一萬步卒後續進發。
“快點！跟上！”
呂布大手一揮，赤兔馬像一道赤色閃電，刺破了火光映照下的夜空，隻留下一道殘影和飛揚的黃塵。
在他身後，數千西涼鐵騎緊緊跟隨，匯成一道洶湧的鐵流，向著遠方滾滾席卷而去。
....................
一路風馳電掣後，三千西涼鐵騎在黎民時分趕到了下邳城外。
初升的朝陽衝破了薄薄的雲層，萬道金光灑向城頭，將那一麵麵迎風招展的“呂”字大旗映得格外的耀眼。
呂布望著吊橋旁迎接的人群，意氣風發的瞟了陳宮一眼：“先生，如何？”
陳宮微眯著眼睛，望著近在眼前的下邳城，皺了皺眉：“奉先，你不覺得這下邳城來得太容易了嗎？”
呂布有些不悅的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不再說什麽，徑直來到了吊橋前。
“主公，張遼幸不辱命！”
張遼全副披掛，上前鏗然拱手道。
“恭喜溫侯！賀喜溫侯！此番入主徐州，實乃眾望所歸啊！”
陳珪、糜竺、糜芳等人也紛紛上前，滿麵堆笑的向呂布道賀。
“哈哈哈哈！”
呂布春風滿麵，一麵翻身下馬，一麵走到眾人麵前，朗聲道：“布能得徐州，皆是諸位之力！還望諸位今後並力相助，與布共圖大業！”
眾人齊齊拱手施禮：“願為溫侯效犬馬之勞！”
呂布大笑，又與眾人寒暄了一番，方才率眾入城。當夜，便在太守府中大排筵席，與眾官員、豪強歡飲達旦。
其後數日，聽聞夏侯淵敗逃，呂布入駐下邳，琅琊、東海、泰山、廣陵等郡紛紛發來降表，表示願意舉郡歸附，呂布大喜過望，令成廉、宋憲、魏續、侯成、臧霸諸將各率本部人馬分定諸郡，自與張遼、高順、陳宮坐鎮下邳。
呂布既得徐州，每日應大族豪強之邀赴會歡宴，大醉乃歸。陳宮見狀憂心不已，屢次勸阻無效，無奈之下，隻得叮囑張遼、高順謹守城池，以防有變。
.....................
下邳以西兩百餘裏，有一座不起眼的小縣城，梧縣。
正當呂布沉浸在不費吹灰之力全取徐州的迷夢之中時，夏侯淵已經率領五千精兵在此虎視眈眈。
不久前，他得到了陳珪送來的消息：由於徐州諸郡的“望風歸降”，呂布的一萬五千大軍中，已經有將近萬人被分遣到了各地，留守下邳的僅有數千之眾！
昨日，另一個好消息又接踵而至——最遲到明日傍晚，張繡的西涼鐵騎便能趕到梧縣與他匯合！到時候，他便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殺奔下邳，把呂布和他的數千精銳一網打盡！而那剩下的上萬人馬群龍無首，又分散在各地，除了投降之外，等待他們的隻有被各個擊破的命運。
如此一來，隻要孫氏不輕舉妄動，來自南麵的威脅就算暫時解決了，曹操也就可以毫無後顧之憂的和袁紹一決勝負了！
夏侯淵手撫著冰涼的城磚，舉目望向北方，一時間思緒萬千，眸子裏隱隱泛動著一絲擔憂。
“兄長，徐州這邊就交給我了！袁紹那廝雖然很強，你可千萬不能輸給他啊！”
.....................
壽春。
天剛蒙蒙亮，守將曹豹便在一眾將校的簇擁下登上了城頭，巡視城防。
呂布率軍出征前，留下了五千精兵，讓他鎮守城池。身負重任，他自然也絲毫不敢大意——壽春不僅僅是九江郡的根本所在，城中還有呂布和眾將的家眷，其中就包括了他那剛剛被呂布收為妾室的寶貝女兒。
而他也還算有點自知之明，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所以自打接管壽春以來，一直盡職盡責，不敢有半點懈怠，隻盼著呂布早日班師，好讓他結束這種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日子。
巡視了一圈之後，並沒有什麽異常情況，曹豹長長舒了一口氣，向輪值的將領交代了一番，便打算下城。
正在此時，城頭的士兵們中間忽然一陣騷動，紛紛探頭探腦的朝遠方張望著。
“看！那是什麽？”
“好像是一支隊伍啊！”
“看不太清楚啊，在動呢！”
士兵們的竊竊私語迅速嗡嗡響成一片，曹豹皺了皺眉，下意識的停住了腳步，轉身走到女牆邊，手搭涼棚朝遠方望去。
朦朧的晨霧還沒有散盡，天邊灰蒙蒙的一片，隻能看到一道細細的黑線在緩緩蠕動。
漸漸地，那道黑線越來越近，越來越粗，像一道黑色的浪潮，緩緩朝壽春城推移而來。
曹豹終於看清楚了遠處的一切，心裏也隨之一涼，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整天蔽日的旌旗下，無數的士兵正排成整齊的方陣，像黑壓壓的蟻群，朝壽春城緩緩逼近。林立的長矛和明晃晃的戰刀，迎著剛剛穿透晨霧的陽光，映射出一片片耀眼的寒芒。
“全體戒備！準備迎敵！”
愣了半晌，曹豹才猛地從震驚中反應過來，歇斯底裏的高叫道。
隨著曹豹一聲令下，城頭的士兵們立刻亂紛紛的行動起來，叫嚷聲、腳步聲、兵器的撞擊聲混成一片。
不遠處，一名白衣少女柳眉微蹙，靜靜的注視著眼前的一切，如水眸子裏似乎凝上了一層冷霜。
片刻之後，隨著一聲冷哼，白影一閃，少女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
“這是曹操送給主公的？”
徐庶凝視著手中的那張地圖，星眸中微光流轉，似在沉吟著什麽。
“嗯。”孫翊點了點頭，目光在地圖上一掠，笑道：“一開始我還沒反應過來，完全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不過後來想了想，卻有幾分明白了。”
“主公且說說看。”
徐庶淡淡說道，目光卻依舊停留在地圖上。
“我覺得這張地圖和那個鎮東將軍的名號一樣，目的都是為了不讓我們插手他和袁紹的決鬥。”
孫翊一麵說，一麵伸手指了指地圖中間那條細線：“先生請看，這條細線縱貫東西、隔絕南北，若是我所料不差，曹操這是在暗示我們應該盛兵西向，奪取荊州、益州，而他則會安心平定北方，與我們分治南北，井水不犯河水。這張地圖，可以算是他給孫氏的一個許諾。”
徐庶一笑，瞟了一眼孫翊：“主公以為，曹操這個許諾可信嗎？”
孫翊也笑了：“若是隻安於北方半壁江山，他就不是曹孟德了。”
徐庶微微頷首，神色漸漸凝重起來，說道：“主公說得不錯，曹操素有大誌，這張地圖最多也隻能表明他現在暫時不願與孫氏為敵而已。但從長遠來看，他似乎已經預見到了今後孫氏會集中全力向西發展，若是他果真攻滅袁紹，平定了河北，下一個目標隻就是荊州了。所以，我們必須趕在他之前下手才行。”
孫翊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二分天下是孫氏既定的戰略方針，如今曹操已經看透了這一點，將來便一定會選擇從荊州下手，將孫氏西進的道路攔腰截斷，同時形成對江東的戰略包圍。如果孫氏不能在曹操消滅袁紹的勢力之前完成對荊州的掌控，將來便會在與他的較量中處於明顯的下風。
“先生以為，我們有多少時間來控拿下荊州？”
“若是袁紹戰勝曹操，至多兩三年，他便可以騰出手來；而若是曹操戰勝袁紹，五到八年之內，應該不會大舉南下。”
“看來先生的判斷和我差不多。”孫翊輕輕舒了一口氣，淡淡說道：“我們要想在兩到三年之內控製荊州，隻怕比登天還難，所以這一次我打算幫曹操一把。”
若是單單作為對手而言，曹操顯然比袁紹可怕得多，但孫翊卻不敢因為這一點而在背後給他補刀——一旦他那樣做了，現在本身已經是天下最為強大勢力的袁紹勢必就會再度急劇膨脹，群雄爭霸的格局將會徹底失衡！到時候，麵對這樣一個巨無霸似的對手，即使袁紹隻是個碌碌之輩，也足夠讓孫翊心驚肉跳了，更何況此人並不像大多數人想的那樣不堪——袁紹的無能，其實隻是相對於曹操的雄才大略而言，作為能在這個時代威震一方的諸侯，他絕不會是盞省油的燈。若是真的輪到自己和他較量起來，孫翊還真不敢說自己有多少底氣。
所以，兩相權衡之下，孫翊寧願麵對曹操這個更加厲害的對手，至少那樣一來可以為自己多爭取到幾年的時間。
“幫曹操？”
徐庶揚了揚眉，似乎對孫翊的話感到有些意外，不過他詫異的並不是孫翊為何要幫曹操，而是怎麽幫。
孫翊指了指那張地圖，戲謔的一笑：“既然司空大人願意與我們平分天下，我們自然也應該有所表示才是。要說別的，我們現在也許做不到，但若是要幫他擊敗袁紹，卻不算有多難。”
“擊敗袁紹？”
徐庶渾身一震，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孫翊。
“不錯！”孫翊點了點頭，自信的一笑：“先生隻管拭目以待，我料不出三月，曹操必破袁紹！”
........................
數日後，下邳以南五十裏。
夜幕漸漸降臨，廣袤的大地上，一條火龍舞動著長長的身軀，在蒼茫的夜色中急速前進。
“轟隆隆——”
無數隻馬蹄無情的叩擊著大地，發出雷鳴般的響震之聲，如巨龍的咆哮，在天地間久久回蕩，讓人胸中一陣熱血激蕩。
那是一支騎兵，一支足有數千人的龐大騎兵！
隊伍的最前方，呂布回頭望了一眼身後急速跟進的西涼鐵騎，眼中升騰起一絲灼熱的光芒，無盡的豪情在胸中肆意翻湧！
就在半個時辰前，他剛剛接到消息，前鋒張遼在陳珪和下邳豪強的接應下，趁夜猛攻下邳，曹軍守將夏侯淵措手不及，率部倉皇逃竄，如今下邳城已經盡入掌握之中！
由於陳宮的一再勸誡，呂布雖然依舊決定出兵徐州，但心裏卻多少還有一絲顧慮，然而現在，得知下邳已經到手，呂布心中的顧慮頓時一掃而空，甚至開始懊悔沒有早一點出兵了！
未免夜長夢多，呂布得到消息後，便親自率領精騎三千直奔下邳，留下大將高順、侯成等率領一萬步卒後續進發。
“快點！跟上！”
呂布大手一揮，赤兔馬像一道赤色閃電，刺破了火光映照下的夜空，隻留下一道殘影和飛揚的黃塵。
在他身後，數千西涼鐵騎緊緊跟隨，匯成一道洶湧的鐵流，向著遠方滾滾席卷而去。
....................
一路風馳電掣後，三千西涼鐵騎在黎民時分趕到了下邳城外。
初升的朝陽衝破了薄薄的雲層，萬道金光灑向城頭，將那一麵麵迎風招展的“呂”字大旗映得格外的耀眼。
呂布望著吊橋旁迎接的人群，意氣風發的瞟了陳宮一眼：“先生，如何？”
陳宮微眯著眼睛，望著近在眼前的下邳城，皺了皺眉：“奉先，你不覺得這下邳城來得太容易了嗎？”
呂布有些不悅的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不再說什麽，徑直來到了吊橋前。
“主公，張遼幸不辱命！”
張遼全副披掛，上前鏗然拱手道。
“恭喜溫侯！賀喜溫侯！此番入主徐州，實乃眾望所歸啊！”
陳珪、糜竺、糜芳等人也紛紛上前，滿麵堆笑的向呂布道賀。
“哈哈哈哈！”
呂布春風滿麵，一麵翻身下馬，一麵走到眾人麵前，朗聲道：“布能得徐州，皆是諸位之力！還望諸位今後並力相助，與布共圖大業！”
眾人齊齊拱手施禮：“願為溫侯效犬馬之勞！”
呂布大笑，又與眾人寒暄了一番，方才率眾入城。當夜，便在太守府中大排筵席，與眾官員、豪強歡飲達旦。
其後數日，聽聞夏侯淵敗逃，呂布入駐下邳，琅琊、東海、泰山、廣陵等郡紛紛發來降表，表示願意舉郡歸附，呂布大喜過望，令成廉、宋憲、魏續、侯成、臧霸諸將各率本部人馬分定諸郡，自與張遼、高順、陳宮坐鎮下邳。
呂布既得徐州，每日應大族豪強之邀赴會歡宴，大醉乃歸。陳宮見狀憂心不已，屢次勸阻無效，無奈之下，隻得叮囑張遼、高順謹守城池，以防有變。
.....................
下邳以西兩百餘裏，有一座不起眼的小縣城，梧縣。
正當呂布沉浸在不費吹灰之力全取徐州的迷夢之中時，夏侯淵已經率領五千精兵在此虎視眈眈。
不久前，他得到了陳珪送來的消息：由於徐州諸郡的“望風歸降”，呂布的一萬五千大軍中，已經有將近萬人被分遣到了各地，留守下邳的僅有數千之眾！
昨日，另一個好消息又接踵而至——最遲到明日傍晚，張繡的西涼鐵騎便能趕到梧縣與他匯合！到時候，他便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殺奔下邳，把呂布和他的數千精銳一網打盡！而那剩下的上萬人馬群龍無首，又分散在各地，除了投降之外，等待他們的隻有被各個擊破的命運。
如此一來，隻要孫氏不輕舉妄動，來自南麵的威脅就算暫時解決了，曹操也就可以毫無後顧之憂的和袁紹一決勝負了！
夏侯淵手撫著冰涼的城磚，舉目望向北方，一時間思緒萬千，眸子裏隱隱泛動著一絲擔憂。
“兄長，徐州這邊就交給我了！袁紹那廝雖然很強，你可千萬不能輸給他啊！”
.....................
壽春。
天剛蒙蒙亮，守將曹豹便在一眾將校的簇擁下登上了城頭，巡視城防。
呂布率軍出征前，留下了五千精兵，讓他鎮守城池。身負重任，他自然也絲毫不敢大意——壽春不僅僅是九江郡的根本所在，城中還有呂布和眾將的家眷，其中就包括了他那剛剛被呂布收為妾室的寶貝女兒。
而他也還算有點自知之明，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所以自打接管壽春以來，一直盡職盡責，不敢有半點懈怠，隻盼著呂布早日班師，好讓他結束這種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日子。
巡視了一圈之後，並沒有什麽異常情況，曹豹長長舒了一口氣，向輪值的將領交代了一番，便打算下城。
正在此時，城頭的士兵們中間忽然一陣騷動，紛紛探頭探腦的朝遠方張望著。
“看！那是什麽？”
“好像是一支隊伍啊！”
“看不太清楚啊，在動呢！”
士兵們的竊竊私語迅速嗡嗡響成一片，曹豹皺了皺眉，下意識的停住了腳步，轉身走到女牆邊，手搭涼棚朝遠方望去。
朦朧的晨霧還沒有散盡，天邊灰蒙蒙的一片，隻能看到一道細細的黑線在緩緩蠕動。
漸漸地，那道黑線越來越近，越來越粗，像一道黑色的浪潮，緩緩朝壽春城推移而來。
曹豹終於看清楚了遠處的一切，心裏也隨之一涼，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整天蔽日的旌旗下，無數的士兵正排成整齊的方陣，像黑壓壓的蟻群，朝壽春城緩緩逼近。林立的長矛和明晃晃的戰刀，迎著剛剛穿透晨霧的陽光，映射出一片片耀眼的寒芒。
“全體戒備！準備迎敵！”
愣了半晌，曹豹才猛地從震驚中反應過來，歇斯底裏的高叫道。
隨著曹豹一聲令下，城頭的士兵們立刻亂紛紛的行動起來，叫嚷聲、腳步聲、兵器的撞擊聲混成一片。
不遠處，一名白衣少女柳眉微蹙，靜靜的注視著眼前的一切，如水眸子裏似乎凝上了一層冷霜。
片刻之後，隨著一聲冷哼，白影一閃，少女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