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卿此時被自己的話嗆到了嗓子,一句一句的不斷的咳嗽:“我從第一眼看見你,就知道鳳翎國有救了。你必定能鬥得過那凰九……你……咳咳!”


    玉卿捂著嘴巴不住的咳嗽,手一鬆,一口汙血順著指縫流淌到了地上,凝歌一驚,慌忙站起身來,卻不料那玉卿在瞧見血之後頭一側就昏了過去……


    雨停了,外麵的灑掃聲音不斷。長歌殿匯集了宮裏所有的太醫看診,常常的帷幔之後吊著一根細細的紅線,凝歌端坐於帷幔之後,小心翼翼的幫玉卿紮著手腕上的紅線。


    “玉卿!”一聲急促的呼喊,隨之而來的是幔帳一陣掀動,一臉擔憂的鳳於飛不顧太醫阻攔一路橫衝直撞就到了玉卿麵前。瞧見窗前服侍玉卿的人正是凝歌之後心裏才算是踏實了下來,隻側坐在床沿一手抓住玉卿的手腕低聲道:“你不能死。凰家還在,林宰相還在等著你報仇。”


    凝歌冷聲道:“女人的存在在你眼裏隻是為了報仇嗎?”


    鳳於飛長長的睫毛在無意溜進來的風中微微有些顫抖,許久才道:“凝歌,她不能死。”


    凝歌苦笑:“好像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都不能死,唯獨我應該死。”


    鳳於飛側首看了一眼凝歌欲言又止。


    空氣中隱約彌漫著一些詭異的酸味,凝歌隻覺得這帷帳中今日特別的悶,額頭臉上都是滾燙的汗珠,索性扇著手道:“這裏悶熱的很,我出去了。你好生叫禦醫給她診脈吧。”


    凝歌逃也一般的離開了帷帳,快得好像身後有鬼在追一樣。


    真是奇了怪了,日子一天一天過,對於鳳於飛的印象卻是愈加的清晰起來。這個世界上任何人似乎都帶著秘密,輕而易舉的就能得到鳳於飛難得的溫存,而她卻幾乎要用生命去換那片刻的柔軟。


    不公平,更不甘心。心裏的酸澀不斷的發酵,好像是澆了一壇子醋一般的酸。凝歌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為何對一個不能用情專一的種馬這樣的上心,隻是她卻如何都不敢承認這就是喜歡。


    她怎麽會喜歡他呢?奪走了她的初夜,間接地害死了她的孩子,甚至……並不喜歡她。


    鳳於飛隻不過片刻之間就出來了,見凝歌在看著外麵堆積的水窪出神,背手和凝歌並肩而立,許久才說:“走,孤帶你去林府。”


    凝歌眼神一閃,扣著手中的帕子:“皇上也覺得我能為玉卿報仇?還是皇上心目中的仇人,也是凰家。”


    逼的鳳於飛不得不娶自己親妹妹的,難道也是凰家。


    逼的玉卿走投無路要和自己親生母親反目的,也是凰家。


    凰家之於凰九,到底是怎麽幽深的一個存在?


    凝歌第一次發現這皇宮裏,不僅僅是嬪妾關係之間那樣的複雜,甚至還夾雜這許多不知名的東西,背後有一股子強大的力量在操控,預知著這裏發生的每一件事,又都不斷的製造下一件事情。


    凰家,好似一個機器的齒輪,如今卡死在凝歌的腦海裏,叫人不能動彈。


    為何所有人都要避之如蛇蠍,又為何那被傳得如蛇蠍一樣的凰九性情端莊厚重?


    她終究還要卷入這些無謂的紛爭裏去,即便是她有心躲閃。


    鳳於飛側首,絲毫沒有被看穿了心思的窘迫,隻認真道:“玉卿穩重,不會看錯人。而孤,卻不希望你看錯了人。”


    凝歌心中有片刻酸澀:“那在皇上眼裏,凝歌存在的意義隻是為了報仇?”


    “自然不是。表麵看起來,區區一個你之於鳳凰兩家而言也不過是一個小小蚍蜉,如何能撼動大樹?但是孤總相信你這個蚍蜉要與眾不同,總能撼動大樹根基。隻是孤希望你不要看錯了大樹,搖晃著砸傷了自己。”


    凝歌蹙眉:“這是什麽意思?”


    “走吧。”鳳於飛不再理會凝歌,跟凝歌一處出了長歌殿,殿外有一頂金黃八寶轎子候著。


    這是要她走著去?


    凝歌蹙眉,卻不料下一刻就被人攔腰抱起,三兩步就進了轎子。


    轎子裏富麗堂皇,都以明黃色的綢緞包起來。上麵的龍紋忽明忽暗,齜牙咧嘴淩厲異常。倒是沒有其他的裝飾,隻在垂下來的轎簾底部點綴了一整排的佛珠,有手指大小,個個渾圓整齊,上麵清晰可見字跡的脈絡遊走。


    “那是什麽?”


    鳳於飛隻淡淡掃了轎簾一眼,淡淡道:“是舍利子。”


    凝歌心中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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