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歌沉默良久,隻是把那半塊鳳玉在手中越攥越緊,恪的手心裏生疼,片刻之間就已經鮮血淋漓也不肯鬆手。


    初見凰九之時的驚豔,後來雖然諸多襄助總也不能抵消凝歌心中的不安。凝歌為自己的第六感趕到悲哀,什麽時候竟然沒有了人性,聽憑感覺做主了呢?


    玉卿見狀連忙扳開凝歌的手掌,攏了帕子小心為凝歌擦拭掌心的血:“娘娘,你若是為難,不應奴婢就是了。”


    凝歌搖頭,似乎絲毫感覺不到掌心的疼痛,俯首低聲道:“我答應你。”


    玉卿愣住,喚月也愣住。


    喚月終究是心疼凝歌多一些:“娘娘,凰家是皇上都要忌憚三分的人。你在鳳翎國孑然一身,可不能以卵擊石啊!”


    凝歌不怒反笑,笑著笑著眼眶就開始發紅,她直視玉卿:“你信我能顛覆凰家,我也信。”又轉向喚月:“孑然一身無所顧忌,豈不是更好?”


    玉卿玉麵陡然升起一絲血色,眼神熠熠發光,無比感激的滑下凳子就跪在凝歌麵前:“娘娘今日恩情,玉卿當生死相報。”


    “我要的,隻是那凰九的性命。與你無由。”


    凝歌起身推開門窗,雨過天晴,一切都好像不曾發生過一樣。她知道明天不會有什麽一百三十七口的人命案,也不會有人記得她一個小小的妃嬪曾近死了最親近的丫鬟,更不會有人記得那個還沒出世就已經夭折的孩子。


    這一切的一切之於這皇宮都太過渺小,何況之於這天下呢?


    這個世上每個人都各司其職,隻是凝歌卻從來沒有覺得自己這樣的渺小過,這樣的情緒蔓延開來,沒有來由的叫凝歌心中湧起一陣悲哀。


    強大,她要再強大一些……


    是夜,凝歌翻來覆去不能安寢,陡然有一個黑影閃進來,凝歌下意識挺身而起,卻陡然之間就被一隻溫熱的手按住:“是我。”


    氣息溫熱,一下一下吹拂在凝歌脖頸之間,凝歌瞬間收了勢頭,瞧著那寬敞的不像樣子的大床,向裏麵挪了一點騰出一點地方來。


    是鳳於飛,或許今天一天他都在奔走忙碌著要如何死死的把消息壓抑住。原本幽深的眸子裏此時已經盡是疲憊之色,長衫半開著,裏裏外外都是一股墨香。


    鳳於飛毫不客氣的側躺上去,攬了被子蓋好:“睡吧。”


    凝歌想要問些什麽?回頭卻見鳳於飛已經閉上了眼睛。他睡覺大概向來都是這樣安靜,保持這一種時刻驚醒的狀態,手臂撐在頭下麵側躺著,遠遠看去似乎是一直在和你說著話。


    之前凝歌或多或少對鳳於飛有些厭惡,高高在上且不務正業,後宮佳麗三千,一日寵幸一個年年還要打發出去許多人。


    隻是親近了鳳於飛才發現那些個逍遙背後隱藏著多少日理萬機,費盡心思。


    凝歌伸手托住了鳳於飛的脖頸,卻不料他一刻驚醒,探手就捏住了凝歌的手腕,猛然睜開眼睛,那一刻眉眼裏是防備和陰冷,不見初醒的惺忪。隻是定神之後見是凝歌才陡然放鬆下來。


    “怎麽了?”


    凝歌蹙眉,甩了甩被捏疼的手腕沒好氣道:“你這麽睡著不嫌累?”


    鳳於飛想了想,放下了手臂攬了凝歌就仰躺著睡下,凝歌微微掙紮了一下,鳳於飛按住:“不要動,讓我休息一會。”


    不知為何,凝歌忽然就安靜了下來。


    鳳於飛滿意的合上眼睛,等到氣氛都安靜下來的時候忽然道:“明日裏要裁人去寺廟。你陪我同去。”


    是陪他同去。


    凝歌未曾有子嗣,卻終不至於被驅逐出宮去。


    她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鳳於飛頓了一頓,在凝歌肩膀上拍了拍以示安慰。


    這一夜意外的安穩,凝歌不曾做夢,隻是一早上醒來的時候就已經不見鳳於飛。若非是床上的枕頭凹陷依舊是保持著有人睡過的形狀,凝歌會以為自己不過是做了一場夢罷了。


    鳳於飛體貼的為凝歌拉下了帷帳,凝歌剛有翻身的動靜就聽見帷帳外喚月低聲喚道:“娘娘,該起了。皇上吩咐今日裏要去寺廟進香。前麵人都齊了,就等著您了。”


    凝歌一個機靈,連忙從床上爬起來三兩步出了帷帳:“前麵人?”


    喚月彎著眉眼一笑:“要恭喜娘娘,今日剪裁的妃嬪裏麵沒有娘娘的名字。皇上還要帶娘娘出宮,豈不是恩寵萬千?要知道隻有妃位以上的娘娘才能同往呢。”


    凝歌心中一頓,想起昨夜裏睡著之前鳳於飛說起今日要去寺廟裏進香,要她同去這回事。


    心思一轉,問道:“今日前麵有什麽稀奇人物麽?”


    喚月想了想:“隻是我們知道林家的事情,為了吸引民眾視線,這次祭祀進香用了大排場,連琪和公主也都去了呢。”


    凝歌把那幾個字在嘴裏反複念叨了一遍:“琪和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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