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大眼在鳳於飛、雲安太後和脊背僵直的玉卿身上一個流轉,最後還是上前攙扶著雲安太後,湊在雲安耳邊輕聲道:“母後,您看錯了,這個是皇兄。不是父皇。”


    雲安太後不能抑製眼淚橫流,鳳於飛蹙眉走到雲安太後麵前,探手握住雲安太後的手:“是我。是飛兒。”


    這是許多年不曾有的稱呼,鳳於飛是在華太妃身邊長大,凰雲安甚少能看見自己這個兒子,偶爾看見了能叫上一聲飛兒就能開心一個月。


    自從鳳於飛當了皇帝之後,這樣的機會就更加的少了。


    總是要在麵前自稱“孤”和“哀家”。即便是想要彌補也彌補不會來的了。


    凰雲安乍聽到這聲飛兒更加的傷心欲絕,攬著鳳於飛哭的泣不成聲,聲音無奈淒涼,有過長歌殿的大門一路傳出去老遠。


    “飛兒……母後對不起你……對不起你父皇……母後該死啊……”雲安太後斷斷續續從哭聲中擠出幾句話來。


    鳳於飛眼神發暗,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說些什麽。


    他們之間從未有過這樣的親近,雲安太後總是高高在上,甚至很吝嗇於對他的一個笑意。小時候他曾以為他的生母是當年的華妃,但是眼前的這個凰雲安卻的的確確是他的生母。


    小時候偶爾的見麵也隻是滿目哀戚把他從頭摸到腳,隻是因為那難得的笑意還是叫鳳於飛記憶猶新……


    若非如此,他不會舍棄養育自己的華妃保護凰雲安。


    更不會為了彌補當年凰雲安為了幫他爭奪皇位犧牲了的玉卿的情義而要娶自己的親妹妹。


    這一切都是坐在這個位置上必須要有的代價。


    鳳於飛僵硬的站著,任由凰雲安在他的肩膀上揮淚如雨。琪和看著玉卿搖搖晃晃幾乎要倒在地上,連忙在暗地裏衝著凝歌揮手。凝歌和琪和卻好像是心有靈犀一點通,立刻就知道了琪和的意思,當下就攙起了玉卿悄悄的退了下去。


    雲安太後憂思過度,一個氣急就暈了過去。在長歌殿的發生的事情卻好像是這皇宮裏丟了一雙筷子一樣尋常的事情,大家除了知道玉卿姑娘變成了玉妃之後反而不得太後恩寵的事情之外,其他一無所知。


    一時之間傳言甚囂塵上,關於玉卿的諸多說法也都出來了。再者說近水樓台先得月,卻不料得出來的月亮終究不太圓。


    太後大病一場,昏迷三日沒有清醒,長歌殿就成了罪魁禍首。


    琪和公主卻出奇的不肯把自己關在公主府的佛堂裏了,日夜侍奉在太後身邊,閑來無事的時候還非要去已經招惹了一身是非的長歌殿裏坐坐。


    凝歌去給太後請過一次安,奈何太後不曾清醒,身邊也沒有個得力的丫鬟,隻有幾個不知道事情來龍去脈的嬤嬤,見了凝歌就跟見了鬼一樣的連忙就斥了回去。


    據說鳳於飛不眠不休守了雲安太後兩日,連微有榮寵的凝歌被斥責回府都不曾阻止,長歌殿地位一落千丈。凝歌不能問候傷心欲絕的老太太,隻好在長歌殿裏枯坐著。宮內人情冷暖慣常是要比宮外多一些,加上謠言擴張速度快的很,長歌殿被推上風口浪尖,無一人敢沾邊。連著兩日連傳膳的人都沒有,唯獨一個琪和公主卻好像是在長歌殿落下了魂一樣不顧一切的往那跑。


    那日琪和公主伺候太後喝藥之後著人通報要來長歌殿坐坐,喚月正在幫凝歌溫水泡茶,不禁歎息道:“這十餘年不曾出佛堂,這一回來倒是和娘娘有緣。”


    凝歌頓了手裏的動作:“十餘年?”


    現在的琪和看起來也不過是十六七歲,若是十餘年過去了,琪和是已經進去佛堂的時候豈不是還是個黃口小兒?


    喚月笑道:“可不是麽?那年江南水災死了不少的人呢?公主懂事,一心向佛去為國祈福。皇上感念其愛國愛民,在宮裏西北角落修葺了一座公主府,公主府內設佛堂,恩準公主日後自選良婿,擇時而嫁。說來也奇了,公主這邊進了佛堂祈福,那邊大水就退了下去。那時候公主不過六七歲,就已經琴棋書畫樣樣皆通,被民眾尊為聖女。年年仲夏有個祭水禮,公主都會向南誦經。是鳳翎國的大福星呢。”


    大水和公主進佛堂有什麽關係?不過是暗箱操作的人找來的一個借口。


    凝歌滿頭黑線,也不過是當做茶餘飯後的一點八卦來一聽,隻是不料這些話卻好像是在心裏生了根一樣的不斷的滋長起來,坐在搖椅上的凝歌愈發的難受:“琪和公主進佛堂,除了祭水禮的時候出來,其他時間都在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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