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


    大清早的白恩正半夢半醒之間呢,就被王舒樺那跟催命似的電話給驚醒了。


    接起電話‘嗯、啊’了幾分鍾,掛了電話繼續睡,眼睛剛閉,又來個電話,白恩眯起眼睛去拔電池,還是鄭和提醒他:“這你的工作電話,別是真有事。”


    “什麽事也要等我睡醒再說。”白恩道:“這才早上四點多。”說著白恩把自己剛擱在被子外沒幾分鍾就已經凍得冰涼的手放在鄭和身上取暖。


    他天生和體溫極地,常年裏三層外三層的,遇到風大的天氣還要外加個圍巾,別人夏天熱的一腦門子汗,把他擱陰影處待個半小時就能凍得直打哆嗦,這眼瞅都初雪過了好幾個月了,外頭一天比一天凍人,白恩的脾氣就跟天氣預報一樣,它冷我更冷。


    鄭和伸手把電話撥通,放在白恩的耳朵上,翻了個身繼續睡。


    電話那頭換了個人,桑北語速很快的把剛才發生的事說了下,最後道:“您必須過來趟,要不這事我們誰也不好收場。”


    白恩皺起眉頭,順手把手機摔牆上了,也不知那手機是怎麽個構造,跟個小手榴彈一樣會爆炸,聲音震得鄭和瞬間就醒過來了,眨巴眨巴眼睛,翻身又回到白恩的懷裏給他取暖,道:“電話裏頭都說什麽了把你氣成這樣,別氣了好不好?”


    “我沒生氣。”白恩確實心裏頭一點火氣都沒有,他光覺得手機一直響很鬧心,掛電話又嫌費力氣,還沉溺在困意中的他想也沒想就把手機摔出去了。


    鄭和把白恩那冰涼的手放在自己的肚皮上捂暖,道:“我聽著電話挺急的,怎麽了?”


    白恩想了會也沒想起來那兩通電話裏的人都說了些什麽,好像是讓他去西區那邊在六環的一個會館,然後是王舒樺惹到點事。


    白恩一看外麵還漆黑一片就不打算出門了,車裏冰涼冰涼的,還要放暖氣,這裏開車到六環那最少半個小時,裏外裏折算下來,這覺也沒法子睡了。


    “沒什麽大事,就是我一朋友出了點事,讓我過去趟。”白恩的聲音淡淡的。


    鄭和一聽急了:“什麽事啊?那快點,你收拾收拾吧。”


    “我不去。”白恩把鄭和抱得死死的,道:“他自己惹出的事情他自己收拾,我不會管的。”


    “那怎麽行。”鄭和一邊很激動的說著,一邊直打哈欠,極端的讓白恩看著他都快看困了,鄭和把被子往下拉了拉,冰冷的空氣覆蓋在白恩的肩膀上,白恩很無奈地坐起來,道:“好吧,我去就是了,你陪我一塊。”


    “我就不去了。”鄭和搖頭:“你那些事我跟著不太好。”


    白恩有點苦惱:“你不去那我萬一冷了要怎麽辦?”


    鄭和很不樂意的在床上翻了一圈,看見白恩比他還不樂意,覺得讓男人在這種天氣出門確實挺折磨人的,便不再多說,找了兩件衣服放地毯上讓地熱把衣服捂暖了,挑出白恩的衣服遞給他:“穿這件吧,剛熨好。”


    “你熨的?”白恩問。


    “這不廢話麽。”鄭和直翻白眼:“我這又沒有幫我收拾屋子的阿姨,你衣服當然是我熨的。”


    白恩覺得挺稀奇的,從小到大他的衣服從來都是別人洗的,他還是第一次讓親近的人洗他的衣服,這感覺挺舒服的,連帶著白恩覺得觸感微軟的襯衫都比平日舒服很多。


    他是真的很喜歡鄭和會做家務這點,怎麽看怎麽舒服。


    八十一


    白恩在車上才把事情的原委給想起來。


    不外乎就是那個沒事找事的王舒樺又辦了場別開生麵的party,讓人給拍照威脅了,威脅他那人趕巧不巧也是道上的,王舒樺琢磨來琢磨去終於把這人背後的勢力給估算出來了,嚇得不輕,心知自己無力回天,想著反正他也是在白恩地盤上被人給拍照的,再加上他和白恩這層關係,幹脆就把人給拉進來,渾水越攪合越容易脫身。


    白恩一進門就知道十二樓已經清場了,剛邁步進私人電梯,手上一熱,回頭,鄭和跟個寵物貓一樣乖順地跟在他身後,緊張兮兮地看著四周,那被稍稍凍紅的臉蛋看著很討喜。


    怎麽這人越看越覺得好呢?白恩苦思冥想,明明五官並沒有多大變化,鄭和也買那個膽子去整容,可他第一眼見到鄭和時真沒覺得他模樣出彩。


    “沒來過這?”白恩低聲問。他自覺這家會館在這幾個省裏應該聽出名的。


    “聽過,沒錢來。”鄭和倒也誠實。


    白恩笑了笑,就因為鄭和這幾句話,他決定還是暫時不讓鄭和攙和這些事了,能免則免吧。


    桑北下來接他們,白恩讓人給鄭和安排了個房間補眠,鄭和沒說話,拉著白恩的袖子不鬆手,可憐兮兮的模樣像被主人遺棄了。


    “怎麽了?”白恩問。


    “我能不能和你一起?”鄭和仰頭看著男人:“我現在早就不困了,真的。”


    八十二


    白恩告訴鄭和讓待在他的休息室裏,鄭和不情不願地答應了,轉頭摸出個手機趴沙發上玩遊戲去了。


    這家會館十樓到十五樓是遊樂室,裏麵說是小型私人賭博,其實什麽都有,從籌碼比例到荷官都按高級別那樣準備的,一連開了七八年,念在其中有好幾個股東都是惹不起的官糧人,每一個鬧事的。


    今兒算是開了先例了。


    打開門。


    棋盤桌和椅子都倒了,篩子、撲克和籌碼稀稀落落地灑在地上,角落裏蹲著好幾個俊男美女。


    白恩心想這應該都是王舒樺請過來的人,做了個手勢讓人把他們請出去,清空場子之後才走向今晚的正主們。


    王舒樺看見白恩,站起來很自然地擺出那張嬉皮笑臉出來:“呦,來啦?”但從他不斷顫抖的指尖能看得出他的緊張。


    白恩點點頭,無視了他直接看向另一個人。


    三十多歲的平凡男人,穿著中檔西服和一雙看不出牌子,但料子不算好的皮鞋,最為重要的是――


    白恩並不認識這個男人。


    保鏢們搬來三把椅子,白恩施施然落座,然後很優雅的伸手指了指另外的兩把座椅:“請。”


    中年男人警惕地看著白恩,搖頭,道:“我不知道你是誰,我隻是個送信的,我能走了嗎?”


    王舒樺鼻子裏呼出氣:“切,送信的,誰信啊。”


    “你知道這是誰的地方嗎?”白恩彬彬有禮地詢問。


    男人搖頭。


    “我的。”白恩依舊斯文和煦,中年男人卻已經被一旁的保鏢直接掃堂腿踢到地上,一聲哀鳴自他嘴裏傳出。


    “嘖。”王舒樺的眼角抽了抽:“老白,這個是不是太狠了。”


    白恩瞥了眼王舒樺,他身後的保鏢突然走上前將王舒樺架起,另個人一拳揍在他肚子上。


    “唔……”王舒樺疼得悶哼一聲,他並沒有其他人所預料的震驚且莫名其妙地看著白恩,而是低垂著頭,不言不語。


    “給我招惹麻煩很好玩吧?”白恩冷聲問。


    王舒樺又被揍了一拳。


    “是不是我這些年修身養性,你連基本的底線都忘得一幹二淨了?”白恩走到他麵前,讓保鏢退後一點,拉起王舒樺的左手緩慢而用力的錯位,王舒樺的嘴裏被堵上,誰不出話來隻能仰著脖子忍受著疼痛。


    白恩遇到這種情況,無論事大事小,首先一定會先懲罰王舒樺再處理其他。


    這麽些年來,他自己已經習慣,王舒樺也開始理解。


    王舒樺的青筋一根根冒起,他滿頭大汗地等待著疼痛的結束,他的腹部有個五厘米長的刀疤,長刀對穿,刺他的人就是白恩。


    當時他也像今天一樣,惹到不該惹的人還妄想讓白恩收拾,白恩上來就是給他一刀,當他以為自己難逃一劫時,白恩卻早已不動聲色地將他的危難化解。


    一個棒子一顆糖果。


    王舒樺覺得自己已經被征服了,遇到今天的事情,他隻想到白恩。


    哪怕對方並不是那麽情願。


    但當他看到白恩出現時,卻放下了一顆心。


    八十三


    白恩沒有想到鄭和玩遊戲都能玩睡著,他失笑地看著對方趴在沙發上睡得一塌糊塗,臉都快被他塞進縫隙裏了。


    白恩拿出手機,找了半天才發現哪個是相機,對準了鄭和的臉按下快門,想了想又脫下鄭和的褲子對準他印著流氓兔的內褲拍下一張。


    鄭和這件內褲他早就想照下來留作紀念了,今天看他穿上,正好一起拍完。


    可憐鄭和在這種情況下依舊睡得如此香甜。


    白恩走上前打算抱著鄭和睡覺,剛抬起胳膊,聞了聞身上的味道,雖然血腥味很淡,可他依舊覺得難受。


    ……


    鄭和一個激靈,腦門直接撞到沙發上的木質紋理上。


    “當!”


    “哎呦,疼死了……”鄭和捂著頭小聲道,茫然地看了看四周,好半天才把大腦裏那些混亂的圖片組裝完畢,回憶起來自己到底身在何方。


    他提了提褲子,以為這是自己睡覺不老實弄掉的,看了下時間,覺得白先生可能一會就回來了,一臉癡呆地找到淋浴室打算洗洗臉後抹點護膚品,別讓自己憔悴的臉嚇到男人,拉開門,淋浴室裏水氣很大,一個身材比例完美的男人正仰頭將自己的發絲向後並攏。


    次奧――


    震驚已經形容不了他的心情。


    他捏了捏自己的胳膊,不痛。


    “我這是夢麽……”他自言自語:“可我為什麽會夢到洗澡的白先生呢?饑?渴成這樣?不應該啊,昨晚剛做完。”


    白恩淡定地看著站在門□□?叉著雙臂不知道嘀咕什麽的鄭和……


    打了個哆嗦。


    他是真怕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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