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六十三


    四個月後。(.好看的小說)


    《二十八小時相見》出乎所有人意料地在國際獲得了一份非常有重量的獎項,韋導的名字一夜之間出現在各大媒體的版麵上,連帶著鄭和這個主演也被人津津樂道了好一陣,鄭和天天早上起來第一件事就是上網去看關於自己的報道,與此同時,公司那邊也接二連三地收到了來自全國各地粉絲們的禮物。


    當晚陶婕給鄭和打了通電話,說自己要結婚了。


    鄭和別提多驚愕了,握著手機就看向白先生,白先生失笑,走過來摸了摸鄭和的腦瓜,做口型:【你看我做什麽?】


    【陶婕要結婚了。】鄭和同樣做口型,告訴他。


    白先生很淡然地點了點頭,伸出修長的手指在桌子上寫了三個字:王舒樺。


    鄭和知道王舒樺包養過陶婕一段時間,但是憑著陶婕那金主一幫不到自己忙就甩人的態度,似乎和這個花花公子湊不到一對。他按捺下心中疑惑,繼續和陶婕通電話,過了會,陶婕終於繞到正題,道:“我想退出了。”


    “因為你之後的家庭嗎?”鄭和想了會,問道。


    “嗯。”陶婕說道:“我想有個新的開始,之前我一直覺得家庭主婦的生活很可怕,但現在想想,相夫教子似乎也不錯。”


    鄭和笑了笑,沒發出聲音,所以那邊的陶婕也不知道。鄭和跟陶婕都是曾經出賣過身體的,他每每回想起來都覺得後怕,可能人擁有愛人後不自覺都會有守身如玉的衝動,他害怕自己如果像陶婕那樣周轉在各個男人的床上後,還配不配的感情上一片空白的白先生。


    “婚禮時什麽時候?”鄭和問道。


    “我們還不知道辦不辦婚禮呢。”陶婕說道。


    “你難道和沫沫一樣,被因為興奮而不理智的家人嚇得不敢辦婚禮了嗎?”鄭和的聲音裏帶著笑。


    沫沫前年差不多就是這個時候和kuy結婚,kuy的家人可能是因為太開心,把所有認識的人都送了請帖,光是宴席就要擺上千桌,嚇得沫沫和kuy逃婚去了,這麽長時間一直沒敢回來。這事差不多傳開了,陶婕也跟著笑,道:“這個就不用你管啦,如果我準備婚禮的話會第一個告訴你。”


    四百六十四


    鄭和跟白先生算是在山莊定居了,他們在院子裏安了個半人高的玻璃暖房當狗窩,薩摩耶看到之前住的小木屋被拿走汪汪叫了好久,鄭和開車把木屋丟山下的垃圾箱裏了,結果幾天後就在玻璃房裏看到破破爛爛的狗房子,真心無可奈何。


    白先生倒是不在意,說道:“它現在身子小還能鑽進去,過段時間鑽不進去就想開了。”


    鄭和覺得男人說的很有道理,天天加倍給薩摩耶喂食,就等著它長膘呢。


    今年開春的時候鄭和把院子裏名貴的花都挖出來那盆裝著放屋裏養了,空出來的地方隨便撒了幾袋種子,竟然全長出來了,鄭和特戀家,對於這種東西有著天生的喜歡,把家裏收拾地妥妥當當的。


    白先生怕鄭和累著,但因為他什麽家務都不會,力所能及的把廚房整體裝修一次,把洗碗機、自動清潔器什麽的都裝了進去,也算是為鄭和分憂了。


    男人的身體因為這些年的精神疾病困擾,一直處於亞健康狀態,鄭和請了營養師,嚴格遵照上麵的方法三餐飲食規律,一周兩次房事,還買了架大鋼琴,買回來後鄭和美滋滋地說自己會彈,一首《致愛麗絲》後白先生倚在旁邊直樂,鄭和雖然知道自己琴藝實在不怎麽樣,還是非常理直氣壯的嚷嚷:“鋼琴可難了,有本事你來彈一首啊?”


    然後那一下午鄭和的小驕傲徹底粉碎在白先生一首又一首高難度鋼琴曲上。


    末了,白先生緩緩揉按著運動過度的手指,輕笑一聲,道:“我還會小提琴,下次演奏給你聽。”


    鄭和頭搖得脖子都快斷了。


    四百六十五


    悠閑地小日子回想起來總是覺得過的沒滋沒味的。


    白先生不擇手段的在這幾年內潛移默化地讓‘消息庫存’站穩腳跟,鄭和等白先生告訴他出門已經可以不帶保鏢後才敢去公司,把近期正在籌劃的電影劇本要過來傳郵箱裏,不過好劇本難求,尤其是鄭和前一部電影獲了很多獎,他不想重蹈覆轍,拍些腦殘偶像劇糟蹋自己好不容易堆起來的名聲。


    一轉眼又是一年過去了,成少大年夜那晚因為餃子裏到底包不包硬幣和宋製片人大吵一架,氣得要鬧分手,結果住酒店裏被鎖在廁所裏一晚上。


    宋製片人找不到成少,急得都找到鄭和這裏了,鄭和當時正在白先生的身下那個什麽呢,聽到成少失蹤了也嚇了一跳,央求白先生幫忙找,白先生鬧不過鄭和,憋得臉都起青筋了,掐著鄭和的脖子弄完,邊淋浴邊給人打電話,沒一會就把確切消息傳宋製片人那邊了。


    鄭和過後對於這個鬧劇挺感慨的,每個人的感情路都不一樣,比如成少這一對,人前都是幹練精英,人後全成二逼青年,吃個餃子都能鬧分手,轉頭把這件事巴拉巴拉發朋友圈裏了。


    白潤澤趕巧就把這條消息給看到了,他中文不太好,成少什麽的這類名字不懂直接無視,還以為是他爸和鄭和因為餃子鬧分手呢,特意打電話過來祝賀。


    白潤澤今年二十二,依然和伊凡黏黏糊糊的,鄭和私底下和伊凡感情特別好,他也真心心疼這個腦袋出毛病的孩子,這邊看到白潤澤給白先生打電話,那邊就給伊凡call過去了,一句不落地把白先生訓斥白潤澤的話給轉告過去,倆人在電話這邊笑的嘻嘻哈哈的,結果白潤澤這邊被他爸給訓了,掛了電話就看伊凡睜著雙圓咕隆咚的眼睛一臉戲謔地看著自己,別提多鬧心了。


    本來鄭和跟白先生應該去j國的白家老宅裏過年的,不過今年老爺子不在,他固執了這麽多年,臨老總算是開竅了,知道兒女的事情和自己沒啥太大關係,死了一閉眼那就什麽都不剩,帶著跟了自己差不多大半輩子的全叔參加了個老年登山隊,今天在瑞士明天就跑新西蘭,過年都幹脆在夏威夷度假不回來了。


    其實鄭和本來覺得自己跟白先生生活在一起,磕磕絆絆那是一定的,任何人都沒有辦法預測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但真的奇了怪了,鄭和從來沒有和白先生吵過架,倆人脾氣都不好,尤其是白先生,一生氣手裏邊有什麽砸什麽,那手機一個月換七八個,但自從感情穩定後,白先生一次都沒有和鄭和動過手,那一身腱子肉唯一的用處就是幫鄭和抬東西,或者在自己興起鄭和卻想要看電視的時候勾勾某個意誌不堅定的卷毛。


    白先生不是一個感情外露的人,但他努力地在表達自己對於鄭和的喜愛,他在結婚六周年的那晚破天荒地寫了封情書,雖然裏邊的話語比起情話更像是封地宣言,不過有一句話讓鄭和特別感動:


    “我會固執地直到死亡的前一刻都愛著你,你是我不可代替的愛人,有時候很多事情讓你覺得我對你已經冷淡,但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隻要你和我提,我可以去學。”


    鄭和聽完揉了揉有點酸的眼睛,誠懇地問道:“那你能學著整理被子嗎?”


    白先生:“……”


    這封情書被鄭和放在了結婚照的右下角,正好是沙發後麵,每次鄭和路過大廳都能看到,不過白先生到底是沒學會疊被子就是了。


    四百六十六


    鄭和做了個夢。


    夢裏他來到了現在已經改了名字的beacher大樓,打開門,陶婕笑著過來拉起鄭和走向一個男人。


    鄭和有點慌張,問道:“哎哎,你要幹什麽?”


    “你不是想找個下家嗎?”陶婕回頭說道。


    鄭和不知怎麽點了點頭,然後跟著陶婕繼續走,人很多,很吵鬧,空氣都是悶熱的。


    陶婕停下腳步,指著一個清俊的男人說道:“來,認識一下。”


    鄭和一臉困惑:“不是白先生嗎?”


    “白先生?他是誰?”陶婕比鄭和還要迷茫。


    四周突然崩塌,鄭和在人群中不斷找尋那個嘴角永遠掛著笑的男人。


    他不是……他也不是!


    世界越來越小,一片白茫茫中,鄭和突然看到前麵有個身形修長的男人,他慌張不安的心忽然就放下來了,他伸長了胳膊,腳卻逐漸消散……


    他看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小,那個男人回頭,無奈地揉了揉鄭和的腦袋,輕聲道:“怎麽睡個覺還流口水?”


    鄭和呆呆地睜眼看著正彎腰給自己擦口水的男人,視線轉向窗外,白(薩摩耶)、黑白(哈士奇)、黑(雪納瑞)三隻狗從大到小依次排開正在落地窗外撓窗戶要早飯呢。


    擦幹淨鄭和嘴角的口水,白先生親了親鄭和的額頭,道:“早上好。”


    鄭和抽了抽鼻子,一臉委屈地跟白先生說:“我做惡夢了。”


    “什麽夢?”白先生問道。


    鄭和想了想,道:“我夢到咱倆剛認識那晚,陶婕把我領過去的時候沙發上做的那個人不是你。”


    白先生皺起眉頭:“你跟他上?床了?”


    鄭和沒想到白先生一下子想得這麽遠,呆呆地搖了搖頭,道:“還沒輪到呢,而且那人沒你帥,也沒有腹肌……你聽我說,不許打岔,我看那人不是你,就去找你,然後四周越來越白,我就看前麵有個人長的特別像你,跑過去追……”


    “追我做什麽?”白先生捏了捏鄭和的臉蛋,笑道:“我不是一直在你身邊呢麽。”


    鄭和沉默了一會,伸胳膊抱住白先生。


    “嗯,我知道了……”


    這隻是一個平凡的早晨,他們曾經擁有過許多這樣平凡的早晨,許多次這樣平凡的感動。


    愛情是一種生物程序,鄭和慶幸自己找到了那個最匹配的人。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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