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燕唇角仰起玩味笑意,“女兒不過就問了句‘豈不是不能去’六個字,完全出去對姐姐的關懷,卻被皇子們說的恬不知恥,是否太過不公平?”她適時垂首,任由額前青色遮擋臉上疤痕,“爹爹,難道你能容忍你的女兒被人這般的無的放矢嗎?”


    她語氣平和卻如靜止的水麵起了波瀾,其中細微的怨念讓在座的人都聽的真真切切,不由得又換成了憐憫。


    是啊,這個二小姐恐怕在宰相府不受重視,宰相才幫外人任意欺淩她,但到底這也是才十五歲的少女。


    明月涯在旁邊看的險些笑出來,這倒打一耙的計策可真是用得好。


    反觀柳墨香就不那麽淡定了,她費勁心思想要他們斥責柳清燕,怎會容許這個賤人這麽簡單的轉危為安!


    於是呼痛一聲,秋月容顏滿是淒楚,歎道:“是姐姐多嘴的不是,妹妹可切勿再怪三皇子了。”


    這話說的三皇子司徒乾心如刀割,那英武偉岸的身體完全沒給他一個聰明的大腦,當場就被柳墨香的三言兩語迷了心智,見不得佳人受委屈正準備拿柳清燕開刷。


    柳相威嚴說了句,“好了,時辰不早了,明兒個還要上朝,早些回去休息吧。”


    柳清燕立刻走到案幾旁攙扶起三夫人,朝柳相行個禮後就告退了。


    開玩笑,留在這除了被司徒乾那蠢鈍如豬的人攔住找麻煩之外,沒有任何好處。雖然這次沒有扳倒柳墨香,但沒關係,時間還長著。


    再說那個女人如果真的那麽輕易就離開了,她也不可能在司徒南成為皇上之後,還能在毫無謠言的情況下嫁給他。


    要知道那時的柳墨香雖然貌美,但已是二十五歲,還是處子之身。由此不得不說她比當時的柳清燕想的長遠多了。


    一邊,柳墨香看見柳清燕離開,恨不得馬上跟上去想個法子讓她吃吃苦頭,但是皇子們都已經過來了,開始禮貌又含著深情的與柳墨香交談,特別是司徒乾,他隻恨不得馬上抱的佳人,可又怕唐突了柳墨香深深忍著,那眼神卻露骨很多了。


    司徒南在旁邊若有似無的打量著,又看了眼秋波微轉的柳墨香,心中頓時形成了個龐大的計劃,成功的場景讓他微仰起唇,更加豐神俊朗,器宇軒昂。


    柳墨香被他笑容晃了神,皓白臉頰飛升兩片緋紅,暗暗捏了大夫人的手心,大夫人立刻會意的和他們談起來,而又像是無意的詢問司徒南。


    這個時候,柳相也帶著人過來了。


    雖說未出閣的女子不易與男人見麵,但柳墨香想要讓自己成為皇朝的第一美女,不讓人見到容貌是不可能的。


    而且她不僅讓人見到,更要讓別人知道她綽約多姿,秀外慧中。


    於是圍過去的人越來越多,明月涯這個不引人注意的小廝,連忙丟掉掃把去後院找那個聰明女人去了。


    亥時時分,萬籟俱寂,唯叢中蟲鳴驚擾著。


    聽在柳清燕耳中,覺得額外的自然好聽。


    她扶著三夫人在漢石玉的長廊上慢慢走著,聞著長廊外的桃花香,在大堂中蓄積於體內的濁氣深深呼了出來。


    月光下她帶著淡淡的笑,看著前方問道:“娘,這段日子你養隻貓,每次送來的飯食和點心都讓貓先試試,恐怕在四月份的狩獵,會有點事,你千萬要好好照顧自己。”


    三夫人愣了下,她柔弱的身體緊靠著柳清燕,側頭瞧見柳清燕臉上的疤,心裏不由一疼,“你是說,她們還不肯放過你嗎?為什麽?我已經百般忍讓了啊!”


    柳清燕不忍心讓體弱的三夫人為她憂思,又怕臉太驚駭嚇著她,隻能語氣放軟道:“娘,別擔心我能應付的來,你就按著我說的做,好嗎?”


    三夫人泫然欲泣的抽噎道:“苦了你了,苦了你了……”


    如果當初她能夠堅強的離開柳相,也許現在柳清燕就不會被人毀了容顏,還遭人嘲笑汙蔑。


    一想到此刻,三夫人悲從中來,眼淚如何都止不住。


    柳清燕心裏歎息也不知該如何勸慰,唯有加快步子送三夫人回房之後說了幾句體己的話,也就回屋了。


    明月涯一直在後麵跟著柳清燕越走越偏僻,以為這個女人已經發現他,沒想到那女人推開了一個屋子的門。


    那門上麵糊的紙破了少許,前麵雜草叢生,完全沒有宰相府二小姐該有的殊榮,更像是被人拋棄了一樣。


    屋外隻有兩個巡邏的侍衛,明月涯輕巧躲開靠近燃著燭光的屋內,隻聽見柳清燕一個人的呼吸聲。拿指頭戳開紙窗,他看見那女人淡然自若的坐在桌前,眼睛似乎看著桌上的燭光,又不像是在看那個。


    她蔥白手指交握擱在桌上,尖細指甲扣進手背,鮮血流淌她卻好像沒有感覺。


    此時的柳清燕正陷入非常煩躁的情況中。


    在以前,她手上的兵馬和親信都是通過司徒南才得到的,現在失去了司徒南,再加上大夫人那一派的虎視眈眈,她身邊又沒有可用的人,要談保護三夫人簡直就是天方夜譚!更別說報仇了!


    難道她隻能被動的麵對他們的陷害嗎?


    不!一定還有辦法的,但是到底要怎麽做!


    ‘砰’一聲窗戶打開,一抹青衣驀然閃現,微涼手心緊握住她手腕,將她兩隻手分開,柳清燕才發現桌上的血已經滴到地麵。


    “你……”


    明月涯不等她開口,直接從腰帶內摸出個白瓷瓶,嘴巴咬開塞口倒在柳清燕手背上,不一會就止血了。


    柳清燕正歎神奇的時候,明月涯又拿出另外個綠瓷瓶,摳出點藥膏塗抹上去,竟然已隻剩紅痕。


    這是何等神奇的醫術,通常人在受傷之後,傷口都會先結疤,在經過少許日子後愈合。而這兩瓶藥竟然頃刻間就讓她傷口完好,如果是上陣殺敵,這樣的藥豈不是能讓人戰而不死!


    而明月涯隻是看了她一眼,見她沉思不語也沒開口解釋,隻是鬆開手捏起柳清燕下頜。


    柳清燕被那冰涼的觸感驚駭了下,連忙打開,“你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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