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墨香心裏的憤怒頓時像洶湧的潮水,簡直就要淹沒她的理智,但手臂被大夫人警告的揪疼一下,連忙仰起仿佛抽筋的唇角,“怎麽會呢?妹妹不符禮數的爽朗,也是妹妹的個性啊!”


    這麽一說那些被驚呆了的眾人明白了,敢情這個宰相府的二小姐是個連尊卑禮儀都不懂的鄉下野丫頭。


    柳清燕也不氣惱,“皇後娘娘特意賜的騎裝,自然是告訴燕兒跟著騎馬,於是燕兒一高興便搶在爹爹前頭,想必爹爹該是不會怪我的,不然先前為何沒有阻止我呢?”


    柳相根本不好說,他完全是沒注意,以為柳清燕已經病的快死了,哪知道一眨眼她就翻身上馬,動作利落不說,還在眾目睽睽之下!真是啞巴吃黃連的,狀似慈祥的說道:“自然,皇後娘娘的旨意自是要遵守的。”


    “再說姐姐身嬌肉貴又禮數周全,按照我們司徒皇朝的女兒家規矩,自然是要坐轎子上。”柳清燕牙尖嘴利的堵住柳墨香爭執的嘴,“柳家女兒有一個遵了旨意,一個受禮數,他人自然會覺得我們柳家進退得當。”


    圍觀的百姓即可議論起來,讓柳墨香實在是不好反駁柳清燕的話,眼底藏著深刻恨意,咬碎貝齒的盯著那淡笑從容的柳清燕。


    柳相雖不喜這不貌美的女兒,但看柳清燕這打扮和姿態也沒丟他臉,也就默認上馬,看了眼大夫人。


    大夫人好歹跟他幾十年夫妻,怎不懂柳相的意思,連忙拉著心底惱怒非常的柳墨香走向腳踏,但大夫人怎麽會放她的眼中釘作威作福?


    於是在家丁扶著柳墨香上轎的瞬間,大夫人右手抖出根銀針射向柳清燕胯下白馬,唇角仰起誌得意滿的笑容。


    電石雷火之間,街旁樟樹樹葉震落。


    一枚樹葉頃刻打斷銀針射向大夫人頭頂,大夫人隻來得及眨眼,一頭烏黑發亮的青絲跌落地麵,光禿的頭頂赫然出現在眾人眼前。


    所有人都震驚了,大夫人的臉由白變黑。


    突然,不知從哪裏發出個笑聲,頃刻所有人都大笑起來,跌宕起伏的把柳相的怒火都笑出來,轉頭怒斥道:“還不給我……”本來想說滾得,但一想到大夫人背後的娘家,硬生生的在喉嚨口換成了,“進去!”


    大夫人臉色發青,連忙撿起那盤起來的假發跟著柳墨香上了轎,外麵的笑聲還沒有停止。


    特別是藏匿在人群中的明月涯,此時他修飾了下五官,變成普通老百姓,粗衣麻布的站在人群中,放聲大笑。


    要知道昨兒晚上,他就用從含羞草內提出來的汁液,加了點自家配置,給大夫人用了。


    大夫人既然讓那怪女人日日噩夢,他就要她日日禿頭。


    還好今天看了,那含羞草脫發的效果還不算差,隻是不知道那怪女人感覺怎麽樣。


    想來,視線無意識的撇向柳清燕的位置,然後便定格了。


    她眸子雖依舊清冷如霜,也摻和些許懷疑和猜忌,但也流露出一絲暖意。如冰雪消融時的陽光,帶著難以言語的美。


    柳清燕朝他微微仰了唇,順勢振臂一揮,‘啪’一聲打響前進的步伐聲。


    這份情,她記下了。


    大部隊隨著柳清燕一動,也跟著動起來。


    浩浩蕩蕩的紅色宛如連綿起伏的山河,百姓們夾道觀賞,並把大夫人那禿頭狀態傳的那叫一個誇大其詞,不到片刻,所有人都知道柳相娶了個禿頭正房夫人。


    柳墨香和大夫人在轎子裏聽著外麵若有若無的嘲笑聲,柳墨香率先受不了嬌嗔道:“娘!你怎麽回事!”


    “唉,主要是今天起來,我不知為何頭發都掉光了,你爹又來的早,我唯有喊顧媽媽把這個做成個假發髻給我戴上。”說到這大夫人也很委屈,她本來是想柳清燕出醜的,為什麽變成自己了?


    柳墨香氣不打一處來,“還有,你不是說那毒不止會讓柳清燕做噩夢,久而久之還會讓她身體虛弱,來不了嗎?”


    “這……”


    “娘!”柳墨香看大夫人遲疑的,擰緊柳葉眉道:“你真是越老越沒用了,要我還怎麽指望你?”


    大夫人寵柳墨香寵的完全不在乎她對自己的不尊重,寬慰的拉過柳墨香柔軟的手指握住,笑道:“放心放心,娘已經喊你舅舅安排好了。”


    柳墨香一聽高興了,甜膩膩的抱緊大夫人的脖子,撒嬌道:“娘,你對我最好了,這一次一定要讓柳清燕那個賤人,不得好死!”


    午時剛過,柳相一行人就來到了烏蘭察布草原。


    柳清燕頓時被烏蘭察布草原的廣袤無邊給震撼了。


    隨處可見的蒙古包,炊煙嫋嫋,到處都是奔跑的馬匹和牛羊,樸實的蒙古人民頭戴呢子尖頂帽或前進帽,身著青藍色綢緞麵兒的長袍,腰束滾邊綢帶,足蹬褐色馬靴,圍著個火堆喝著馬奶酒在跳著歡慶舞蹈,聽見馬蹄聲,驟然看過來。


    立刻有人起身,他帶著草原漢子特有的黝黑肌膚,笑容爽朗走到柳相麵前,右手重捶左肩,“皇帝已抵達大漢包中,我是烏力罕,蒙古使者!”


    柳相態度從容的兩手握拳虛行一禮,“請帶路。”


    烏力罕側身揚臂,“這邊請。”


    柳相點頭,跟著烏力罕穿過他們來時的森林,柳墨香和大夫人也下馬車。他們被鑲紅旗的侍衛們夾著往草原中最大的白色蒙古包走去。


    那是屬於大汗的顏色,獨一無二,象征著大汗的無私和奉獻。


    黑色帷幔上是展翅高飛的雄鷹,惟妙惟肖。


    柳相一掀開,率先就快步走到身穿明黃色滾邊錦繡暗扣紋龍袍子的正陽帝麵前,撩起下擺恭敬跪下,率領後麵的柳清燕等人喊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正陽帝含笑擺手,“快請起吧,出來狩獵也是這麽多規矩,柳相可真是老頑固啊。”


    柳相正經道:“皇上歸為天朝皇帝,臣等不管身在何處,禮都不可廢。”


    兩個老狐狸假意的互相吹捧,柳清燕心生不屑,若真不想柳相行禮,為什麽偏偏再跪完了之後說?真是虛假。


    大概說完後,正陽帝便讓柳相入座,女眷們去另外一個蒙古包,去找皇後娘娘。


    “慢!”坐在正陽帝身邊一直喝馬奶酒的大汗,忽然站起來,道:“素聞司徒皇朝能人義士之多,此次本汗瞧這麽多女眷來都未身穿騎裝,唯有這兩位身穿騎裝,是否是皇朝的善騎術之人?正好本汗的妹妹索布德格格特別想討教一二,還請他天朝皇帝能夠允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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