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的聖旨已經下來了嗎?”


    “是啊。”明月涯輕笑道:“那可是大夫人唯恐出什麽變故,特意讓大將軍去求的吉時。隻不過這樣的話,估計皇後心裏可會不舒坦了。”


    沒想到這話,竟會在第二日一語成戳。


    皇後本為太子迎娶柳清燕準備了三百箱聘禮,上好絲綢貢品,如條龍般的迎親隊伍可以布滿整個京城的街道。


    可是到了柳墨香這裏,聘禮整整減掉了一半,若不是大夫人心疼女兒將嫁妝補上,別說柳墨香的臉色會有多難看了。


    此時,柳墨香緊咬殷紅的下唇,塞若桃麵的嬌俏容貌充滿不甘道:“娘,外麵那些人說的是真的嗎?皇後竟然這麽對我?”


    大夫人真是有苦說不出,隻能寬慰女兒道:“別聽那些人嚼舌根子,那都是嫉妒你的。”


    “哼,放心,那些粗坯之人說的話,我多半是不信的。”然後轉至又指示人給她別上精製鏤刻鎏金步搖。


    大夫人往後退了步,止不住的在心中歎氣。


    其實外麵的話,多半是對的。聽說三阿哥司徒乾因為太子和柳墨香這事,把司徒青山給記恨了,變成去跟司徒南交好了。正陽帝年長的阿哥沒幾個,如今太子眼見著自己的助力跑到別人那去,怎能不心裏著急。


    皇後見了也心裏不舒坦,本來這好好的婚禮,她打好的算盤,竟被柳墨香這白癡給攪渾,害的太子隻能娶個隻能給他產生威脅的女人。畢竟,她跟正陽帝做了多年夫妻,深知正陽帝無法信任手握重兵之人。


    恐怕到後麵,太子還會因為楊堅的關係受到打壓。這樣皇後心裏鬱結如何能舒展的開,她舒展不開,自然也不會讓柳墨香好過。


    這些大夫人清楚,但木已成舟,她也隻能聽天由命了。


    敲鑼打鼓的聲音已然臨近了,房門被媒婆推開,喜笑顏開的走進來揮著扇子道:“哎喲,小姐可真是美若天仙啊,太子娶了小姐可真是才子佳人,天下無雙啊!”


    柳墨香聽了高興,笑道:“來人,賞。”


    “哎喲,謝謝小姐。”媒婆立馬誠惶誠恐的從丫鬟手中接過賞錢,詢問大夫人道:“夫人可給小姐疏好頭了?迎親的已經來了。”


    大夫人溫柔笑道:“好了,喜兒,給小姐蓋上紅蓋頭吧。”


    “是……”一個看起來還天真的丫鬟,上前給柳墨香蓋上紅蓋頭,攙扶著她胳膊,跟著媒婆向前走。


    柳墨香剛跨出門,聽見外麵的鞭炮聲,忽而覺得臉上有點癢,以為是蓋頭的關係,沒怎麽注意,等到上了花轎,那感覺就越來越嚴重,讓她忍不住放下手中蘋果,不停的扣抓起來。


    而坐在外麵黑色馬匹上身穿大紅喜袍的司徒青山卻沒絲毫察覺,他還是手拿著帕子捂著嘴不停的咳嗽,那孱弱模樣像是馬上就要蹬腿了,不由讓隊伍中的琴瑟喇叭都小了點聲。


    百姓們爭先恐後的從茶樓、館子、路邊攤上跑過來,擠著擋在前麵的侍衛兵,拉長了脖子往花轎裏麵瞅。


    其中個老人家說:“聽說這宰相的大小姐那長的叫一個美若天仙啊?”


    “那又怎麽樣?不也是個水性楊花的?”一個買菜大嬸不屑的講:“若不是太子跟她有那麽一出,太子娶得還不是她呢!”


    “怎麽怎麽?趕緊說說……”那團子人立刻圍過去挺熱鬧了,說的那叫不堪入目,偏偏聲音又大。


    聽到柳墨香著急上火,臉上越發不舒坦,厲聲道:“喜兒,把那些人都給我拖出去打死。”


    “小姐,你別著急,馬上就到了。”喜兒溫聲寬慰道:“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如果發生了流血事情,恐怕是不吉利的。”


    柳墨香眼睛睜著老大望著自己的紅蓋頭,狠捶了下嬌凳泄氣。


    索性,沒有一會兒就聽見媒婆的聲音,該是太子踢轎門了。


    可是過了良久,轎門還沒有任何動靜,這讓那些閑言閑語又冒了出來。


    躲在房頂上攔著同樣是男裝的柳清燕的明月涯,幸災樂禍的說道:“看來那太子也不是蠢人,知道這是燙手山芋不願意接。”


    柳清燕橫了他一眼,“某人興高采烈要鈴鐺給我換上男裝,就是為了給我看這個?明月涯,這有點讓我懷疑你的真誠。”


    “別急嘛,快看,太子要踢轎門了。”


    話音剛落,太子就心有不甘的把轎門踢開,將新娘迎出來了。


    本來太子娶親的事,應該在皇宮舉行的,但被皇後以時間太緊,籌備不妥當為理由,硬生生的在宮外準備了個別院,讓太子的婚禮暫時委屈的在那裏舉辦。雖柳相心有怨氣,但也不好給皇上叫板也就答應了。


    索性,皇上和皇後還是參加了柳清燕和司徒青山的拜堂,行程很完美,新娘被送入洞房,接著便是各個皇子和朝臣向司徒青山慶祝。


    期間除了司徒乾借酒發瘋之外,還算平靜的等到眾人即將散去的時候。


    突然從院內爆發出一聲慘叫,把這些酒醉的人立刻給叫清醒了,紛紛都往院內跑過去。


    剛跑到新房,就被從房內衝出來的人給嚇了一跳。


    那是怎樣惡心的一張臉,全部的肌膚都開始往外麵掉落,毫無掩藏的肉在惡心的蠕動,像是被指甲扣爛的肌膚都開始流膿,除了那雙還算明眸善睞的眼睛之外,根本沒有一處完好。


    屋內的丫鬟也衝了出來,抓住那個瘋狂的女人,不讓她在尖叫的抓自己的臉。其中的丫鬟還包括那個喜兒。


    太子此時也不病了,衝上去抓住喜兒惡聲問道:“小姐人呢!”


    喜兒顯然還沒從驚嚇中回過神,癡傻的抬起手指著那個瘋女人,道:“小、小姐……”


    大夫人衝上去就是一巴掌,直把喜兒扇的頭昏腦脹,吼道:“胡說八道什麽!”


    “奴婢,奴婢沒有胡說啊!”喜兒趴在地上哭咽道:“小姐一進新房,就說臉癢,本來我們沒怎麽在意,打算過會兒再給小姐尋找止癢的藥膏,但、但是小姐一個勁發狂的要扣,直把臉扣成這樣,我們拉不住啊!”


    “娘!娘!我好痛苦,我好痛苦啊!娘!”柳墨香慘叫著又要去抓那血淋淋的肉,直把大夫人嚇得上前把她死死抱住。


    正陽帝怒火滔天的對柳相道:“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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