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燕冷靜自若的行禮道:“臣女惶恐。”


    太後脅迫的話語讓眾人都懷疑郡主估計要完蛋了!


    果然,太後繼續道:“你的確是要恐的,在皇後壽宴上就搞出這樣的事。”


    眾人心尖一跳,柳清燕倒是平靜,連眼神和動作都沒絲毫起伏。


    太後話鋒一轉,“不過老三也是,竟然為了一個女人衝昏了頭去找郡主的麻煩,要知道這不單單是一個郡主,還代表是蒙古族和天朝的第一勇士。郡主為天朝的貢獻,如果這麽容易就磨滅,我大雍皇朝還有何人敢來?”


    她聲聲如雷,皇後眉間顫抖,卻還是低眉順眼道:“母後說的是。”


    所有人也因此不敢再說。


    因為那司徒皇朝,其實是正陽帝在登基之後改的國號,而太後沿用的卻是大雍,那是在永嘉帝還在位時的國號,太後這句話一說,倒像是在變相的流露出對如今皇帝在位的不滿。


    即使她現在的位置是因為正陽帝是她親生兒子的緣故。


    但皇後也聽明白太後是想保下柳清燕,看來這個柳清燕還真有魔力,不但能煽動她兒子,還能蠱惑太後!


    這顯然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柳清燕就算看不出皇後心中所想,從她嫉恨的眼神便也能猜到一二,順從的讓太後身邊的嬤嬤把她扶起,靜靜的退到一邊,臂肘便挨到溫熱的胸膛,側首對上俊美無邪的側臉。


    許是感到她視線,明月涯也轉過頭來,眸子溫潤繾綣,唇角含笑。瞧著柳清燕茫然的眼神霎時可愛,差點忍不住的親下去。


    柳清燕卻在此時朝他微仰唇角,宛如含苞待放,好似冰雪消融,清麗奪目,淡雅幽美。


    晃亂了坐在高位上太子的視線,他先前一直單臂托腮,好整以暇的看著後續發展,見她從容自若、舌燦蓮花、深懂分寸,不由為她的聰慧蟄伏,也許是瞧她太多次像被激怒的母豹張牙舞爪,如今靈動如水蓮,竟別樣讓人心悸不已。


    太後也看的歡喜,滿意笑道:“看來郡主也是個聰慧的人啊!”這明顯的話裏有話,也被柳清燕一笑而過。


    轉而,太後又對明月涯說道:“隻不過既然是太子的人,竟公然與三皇子動手,此行為莫不是讓兄弟產生隔閡?”


    明月涯虛行一禮,“太後娘娘,屬下隻知一人不侍二主。”


    “你倒是忠心耿耿。”太後不陰不冷說了句。


    明月涯隻是笑了笑,他本極其高傲,若不是為了柳清燕,這時怎麽可能向太後低頭。


    倏然,嬤嬤在太後耳邊說了什麽,太後麵色一變,扶住鳳頭拐杖蒼老的手止不住的顫抖,眼中淚水險些都要流出來。


    “母後……”皇後擔憂的一句話,讓太後的思緒瞬間回轉。


    太後任由嬤嬤給她拭去淚花,笑道:“這一晃眼也二十多年了,皇後辛苦了啊!”她握住皇後保養得當的手,慈愛的拍拍。


    皇後含蓄垂首,“臣妾惶恐。”


    “好了,皇帝該是準備了宴會,我們也別在這了,趕緊去吧。”


    皇後點頭應允,攙扶著太後往前走去,隨後跟著的便是太子。


    太子急促幾步,經過柳清燕身邊時忽然停下,別有含義道:“柳清燕,你可要在宴會上好好表現。”


    柳清燕蹙眉看向太子,太子已經笑容和煦帶點蒼白的跟著皇後走了。


    後麵的就是司徒南,司徒乾已經在太後決定赦免她的時候被太醫帶走了。


    其次就是柳清燕,再然後才是那群官家小姐。


    那些小姐雖然憤恨不已,但想到她們如今不過是靠父母才得以進宮,而柳清燕不僅有封號,還有敏永此等稱號,相當於有從三品官銜,不管如何看,都是她們攀比不起的。


    所以當他們踏著波斯紅軟毯前走的時候,自覺的往後挪動。


    這次宴會正陽帝安排在禦花園內,早早便將蓮花池中央的亭子給改造成舞台,圍繞池畔的兩旁擺滿梨花紫檀木案幾,西國上供的火龍果、珍珠粒、雪染膏呈一線擺列,蒙古進貢的上好馬奶酒以及烤羊肉便放在正陽帝和太後兩案幾的中間。


    正陽帝似是相當高興,總帶有質疑的丹鳳眼興奮上揚,兩手置於龍頭扶手,玄黃龍紋皇袍,威嚴四方,震懾眾人。旁邊太後即使已近遲暮,眸子依舊精亮如翡,老僧入定般坐在那,對正陽帝的話隻是偶爾答一兩句。


    太後下方,便是皇後,她精細描畫的妝容端莊祥和,著黃底褐身鳳尾九舞朝服,戴十八明珠鳳尾琉璃步搖,雍容華貴。


    太子麵上難掩疲態,可繼承正陽帝和皇後七八分的容貌也是俊朗溫潤,總孱弱病榻的身體讓他眼尾拉長,似深鎖,似含情。


    其餘的,則是按照在朝堂官職大小坐下,柳相坐在左邊第一位,按道理他的對麵應該是柳清燕。


    可是驕傲蠻橫的索布德格格直接搶走了,她依舊一身紅裝似火,腰纏兩指粗鞭子嬌美臉上滿是挑釁的看向柳清燕。


    柳清燕隻是笑了笑,便打算在她旁邊坐下。


    誰知索布德直接伸出手臂,“敏永郡主可不能坐在這裏。”


    “你這是找麻煩嗎?”鈴鐺率先受不了。


    索布德眸子一冷,迅速抽鞭甩過來,鈴鐺怒火滔天的側身躲過。索布德見一擊不成,不由惱怒又要甩一鞭子。


    倏然門口響起個伶仃如水的聲音,溫柔卻帶著莫名的吸引力,“公主這脾氣,若不加以控製,可就麻煩了。”


    眾人都以為這難伺候的主會被這般不尊重的言語發脾氣,沒想到索布德竟然喜上眉頭,歡快的在眾目睽睽之下跑向拱門處,“趙姐姐!你可讓我好等啊!”


    那位被索布德拉扯進來的少女,頓時如黑夜中明亮的陽光照射進來,無法形容令人震撼的傾城絕色,桃花似麵,秋水翦瞳,鼻梁尖嫩,唇瓣微抿,一身淡藍交襟寬袖長衫,衣襟滾邊金線纏紋藤蔓清新淡雅,袖口處堆積成深藍海洋的蘭花,整個渲染開來,隨著她的走動波蕩起伏。


    若說柳墨香是奪目攝魂的妖媚,那麽她就是空穀幽靜的清塵。


    隻是淺淺一笑,便美了視野。


    她慢慢的走近,在離柳清燕還有一步之遙的時候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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