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鐺她們尾隨其後加入其中。


    士兵像是早有準備,有序的從城牆上射出利箭,一輪又一輪,打算耗盡李景承的力氣。明明他們都蒙著麵是不可能看見容貌的,但是那群人像是看準了李景承朝他攻擊。


    下麵的士兵開始圍毆李景承,李景承斂神屏息,劍法如龍,淩厲穿插眾人之間,白光閃過,慘叫聲也應聲而起。


    慢慢的,圍堵李景承的人越來越多,他腳邊的屍體也開始堆積起來。


    鈴鐺和六月漸漸發現,李景承開始以他的劍長作為他的刺殺範圍,吸引眾多士兵朝他那邊衝過去。


    “投降吧,你們這群亂臣賊子!”高台上有人叫喚,隨之而來的就是黑漆漆的利箭。


    “做夢!”李景承拿起死屍擋在麵前,動作不停,如雪花飛濺,殺氣四溢。


    鈴鐺和六月開始朝他後麵靠攏,“我們要準備撤離了。”


    因為四麵八方的士兵好像都跑向這邊,他們引敵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不行。”李景承丟掉手中已被腐蝕的劍,將腐爛的屍體拋出去砸向想要偷襲的人,“這裏的人並沒有武功上乘的。”


    鈴鐺和六月為之一愣,“難道是聲東擊西?”


    “糟了!”鈴鐺驚呼一聲,“小姐有危險!”


    忽然,一股殺氣撲麵而來,眾人還沒反映,一個長相妖冶絕美的男人眼睛迸發殺意,掐著鈴鐺的脖子,“你說的小姐,是誰?!”


    他的語氣像從地獄而來的魔鬼,渾身仿佛還散發著血腥味。


    所有人都停下了攻擊。


    李景承手指剛動,那男人的手也掐進喉嚨一分。


    鈴鐺被掐的臉通紅,眼珠由下往上翻,“小姐……就是……小姐!啊!”


    慘叫聲後,被挑斷手筋的左手無力吊下晃動。


    鈴鐺何時這樣被動挨打過,但這個男人太可怕了!


    “說錯一句,下一個就是你的右手。”男人眯起那雙散著邪魅的丹鳳眼,唇角陰冷笑道:“還是,你打算硬骨頭到底?”


    鈴鐺突然笑起來,咳嗽幾聲道:“小姐…便是小姐……就算你掐死我,那也改變不了什麽。”


    那淡漠的眼神,猶如電擊,劈中男人最為薄弱的地方。


    席沐歌又想起了那個不知好歹的女人,手腳被廢隻剩下一條命了,竟然還想從他手中逃走。


    真是可笑!他席沐歌想要的東西,可是這麽容易就放手的!


    席沐歌目光一冷,把鈴鐺隨意丟向那群士兵,“去,把這些人都給我關起來,反抗者,格殺勿論!”


    “是!”


    士兵立刻上前,七手八腳的架起鈴鐺。


    突然,一陣煙霧從天而降。


    速度極快的蔓延開來,嗆鼻的同時,席沐歌暗叫不好,運內力將眼前煙霧打散。


    人已經被帶走了。


    席沐歌驀然血紅雙眼,掌心翻外將一個士兵吸了過來,尖細手指直接插進胸口抓出心髒。


    鮮血淋漓,嚇得眾將士匍匐在地,各個恐懼萬分,唯恐下一個就是自己。


    “追。”


    靜寂無聲。


    “追!生要見人死要見屍!把他們全部抓回來給我!”


    “是!”所有人立刻從馬廄牽出馬匹,打開城門飛身而去。


    留下席沐歌陰晴不定的站在那裏。


    夜風掃過,血腥味似是消散了些許。


    一老人從黑暗中走出來,站定在席沐歌身邊,“長老,既然人已經死了,我們應該想的是怎麽跟京城的人交代,而不是花費眾多人力去找她。”


    “閉嘴!”席沐歌眼神陰狠,“該怎麽做我心裏有數!”


    老人一肚子的話,都被這凶狠的眼神給吞到喉嚨之中。


    同一邊,珂珂幫太子等人將李景承他們救出來之後就打算離開。


    太子抓住珂珂的手,“姑娘,郡主她,可還能回來?”


    “擔心她不如擔心你自己。”珂珂抽回手,譏笑道:“聽說三皇子頂替了太子的位置準備去隴西,太子還是早點啟程,別讓他人搶占了先機吧。”


    說完腳尖一點,人就消失在茫茫月色中。


    太子望著珂珂離去的方向,眉頭深蹙。


    肖小侯爺在他後麵道:“太子,我們該走了,耽擱的這幾天可能三皇子會趕到我們前麵去,那樣就麻煩了。”


    “是啊,太子,你身負重任,還是早些啟程吧。”李景承也說了句,隻不過他一直看向的是墨城的方向。


    因為怕被追趕,他們已經一路騎馬來到了護城河附近準備過江。


    太子點頭下馬上船。


    鈴鐺和六月卻準備下船了,鈴鐺道:“我們要去***。”


    肖小侯爺不同意道:“人海茫茫你們要去哪裏找?六月你也是這麽想的嗎?”


    六月道:“是。”


    李景承看了鈴鐺一眼,“你現在手受傷,去了也是被人甕中捉鱉。別說找人,能不能護到自己都是問題。”


    “可是,我不放心小姐!”特別是在遇到那個殺人如麻的人之後,更加不放心。


    六月道:“小姐有大夫護著,應該不會有太多問題。”


    她扶著鈴鐺,自然能感到鈴鐺的虛弱。


    鈴鐺還是猶豫道:“可是……”


    話音未落。


    馬蹄聲忽然由遠到近。


    李景承直接把兩個人扯上船,吩咐船家開船,他對鈴鐺小聲道:“你們的命先前是我護著,後麵也該是我護著,等你們小姐回來了,隨便你們怎麽弄。”


    鈴鐺耳根子都紅了,小手輕輕推開李景承的胸口,“知道了。”


    李景承鬆手站到船尾去了,如同屹立不倒的巨人,高偉矗立。


    六月拉著鈴鐺準備進去,順著她的視線看見了李景承,在她耳邊輕聲道:“他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小姐。”


    不管是殺進敵營,不顧性命,還是照顧她們,都是因為柳清燕。


    不然以他們的身份,怎麽輪得到一個一品侍衛去在意?


    鈴鐺心裏湧起難掩的失落,第一次覺得身為柳清燕的婢女,非常的痛苦。


    太子看到這一切也沒說什麽,他的心思還在柳清燕的身上。


    他突然想到那個生著病也要見她的女子,蒼白的臉,虛弱的身體,卻擁有一雙堅韌冷漠的眼神。


    然而現在的柳清燕,也如當初那般虛弱的躺在明月涯的懷裏。


    他把包袱被到肩上之後,便讓秦老爺子把柳清燕扶起放到他的背上,唯恐她掉下去還拿了繩子捆在明月涯的腰間。


    珂珂回來的時候,看見他們在準備藥,她看向柳清燕那完全沒有血色的臉,道:“如果你現在把她帶走了,說不定挨不到一個時辰。”


    到了如今,她還自私的想要留下明月涯。


    但明月涯充耳不聞,把藥瓶邊分開塞進腰帶,邊道:“準備的怎麽樣了?”


    “差不多都離開了,你現在走應該沒什麽問題。”


    明月涯點頭把鬥篷罩在柳清燕的腦袋上,背起她就走,與珂珂擦身而過的時候,很輕的說了聲,“謝謝。”


    珂珂愣了下,眼淚頃刻灌滿眼眶。


    她忿然的衝明月涯離去的方向吼道:“我不要你的謝謝!我不要你為了其他女人跟我說謝謝!”


    淚水奪眶而出,她蹲了下來雙手捂著臉,“這太殘忍了明月哥哥,你知道嗎?”


    從兩人見麵一直針鋒相對,明月涯也根本就不想見到她,現在竟然為了柳清燕這麽放低身段,那麽她先前做的努力到底算什麽?難道是一場笑話嗎!


    空曠的洞穴裏,回蕩著珂珂痛苦的哭聲。


    明月涯臉色未變,一步一步的往上走。


    他背的人,很輕,像羽毛般沒有重量,好像隻要他的動作放鬆了點,這人就不見了。


    “我不會讓你死的,燕兒。”


    他們一出洞穴,便看見停在旁邊的馬,估計是秦老爺子準備的。


    明月涯也不準備客氣,單手托起柳清燕翻身上馬,勒起馬韁繩腳跟一打馬肚,揚鞭一甩,黑馬嘶鳴聲踏著塵便朝前麵衝過去。


    城門口狼藉一片,眾多將士在那清理死屍,突然聽到馬蹄聲還來不及看就被衝上前的馬蹄給踹到邊上去,翻滾幾圈,那馬已經跑遠了。


    明月涯選擇了跟太子相反的方向,走的是一片森林。


    本來,他應該選擇更為安全的路線,但是他不能拖。


    而往森林深處沒走多遠,幾頭野狼便從灌木叢中跳出來,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們。


    明月涯拔出袖中利刃,直接插進馬脖,馬匹悲鳴一聲,便將匕首甩出來,鮮血也隨之掉出,刺激了野狼的嗅覺,視線更為陰冷。


    明月涯騰飛而起,順勢將馬匹打翻給野狼做食,趁機逃走。


    背起柳清燕快速穿越森林,樹枝刮爛了他的臉,以及精美的衣裳。


    來到懸崖邊上。


    下麵奔騰而來的河水,急促澎湃。


    對麵是傾斜而下的瀑布,在月光的照射下,透出令人著迷的美。


    明月涯勒緊腰上的帶子,抓起柳清燕貼近他脖子旁邊的手臂,腳尖一移,小石頭便隨之掉了下去。


    深不見底。


    “燕兒,我用這個來賭我們的命。若順利的話,我們兩就一起活,不順利的話,我們兩就一起死。”明月涯從容一笑,“隻不過我有點害怕,怕如果我們都到了陰曹地府,你會不會怪我如此任性妄為,那時,我再好好向你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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