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有著龍虞卿與林雨涵兩個漂亮的小女生時不時的旁敲側擊,唐阿婆的話也依然有些保留。對於涉及拆遷等事情,更是左右躲閃,轉移話題。好像極為避諱這個話題一般,令黃少華也有些無奈,隻得詢問了一番唐阿婆工作上的事情。


    唐老婦燦燦的笑著道:“人老了,去那邊上班也做不動,還給別人添麻煩。現在就在家裏,撿點破爛,也挺好的。”雖然唐老婦掩飾的極好。然而雙目之中的黯然滄桑之色,依然逃不過黃少華、林雨涵、龍虞卿三人的敏銳的目光。


    黃少華劍眉微微一皺,對於唐老婦的這般說法,顯然不是十分的相信,不過見唐老婦不說,也便沒有繼續追問,又與唐老婦聊了一會後。黃少華也便起身告辭道:“阿婆,時候不早了,我們先走了,有需要幫忙的話,就打這個電話。”


    說著也便將方雨晴的電話號碼留了一份給唐老婦,雖然也知道唐老婦十有八九是不會打這個電話,不然出了這麽多事情,也不會沒有給自己打過電話。自己的號碼並沒有換,還是安海的那張卡。手機也一直留在香港。


    這段時間的通訊記錄,除了謝萬軍等一些同學的,便是夏榮傳等幾位老師的祝賀短信,再有便是方雨晴發過的兩條信息。並沒有唐老婦的任何電話記錄。


    唐老婦聞言,微微一愣,訕訕道:“就要走了啊,你們還沒吃早飯吧,要不……”


    黃少華笑著擺了擺手道:“不了,阿婆,我們還要去看一位朋友。”


    “哦……這樣啊……那你們下次再來……”唐老婦看著黃少華有些不舍的道。


    黃少華點了點頭,心裏卻暗暗歎了口氣,這一走,以後也不知道還會不會在回安海。就算以後回到安海,也不知道還能不能見到唐老婦。以唐老婦如今的身體、精神狀況,能再有一兩年的壽命已經很不錯了。一心時間心裏也滿不是滋味。


    對於唐老婦畢竟有著一份特殊的感情,最初也許僅僅是為了報恩,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不過隨著與唐老婦的相處。除了同情憐憫唐老婦,更多心裏已經潛移默化的將唐老婦當做了一位親人來對待。


    走出唐老婦的院子,上車後,黃少華對著唐老婦揮了揮手,眼中不知不覺已經有些濕潤,幾顆淚珠在眼角打著轉。深深吸了一口氣後,黃少華也便驅動車子,朝村外離去。


    “少華哥,唐阿婆的生活過的很難……”突然龍虞卿有些咽聲道。


    黃少華輕輕點了點頭,心裏又何嚐不知道,剛剛為唐春華把脈後,便已經發現唐老婦不僅身體狀況極差,身上還有多處傷痕,最重的莫過於唐老婦的腿傷,傷到了骨頭。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在支撐這個老人,依然還頑強的站立。也許是那已經離去的丈夫和兒子,令這個老人支撐著這個家。


    更令黃少華有些氣憤的是,唐老婦的腿傷明顯不是摔傷的,而是被人打傷的。隻是唐老婦也許不想給自己添麻煩,也許並沒有將自己當做親人來對待。並不想告訴自己這些事情。也便不好再詢問什麽,甚至都不敢為唐老婦治病療傷。


    林雨涵也一臉同情,提議道:“少華,要不我們接唐阿婆,去香港吧,有我和師姐照顧,也比她一個人在安海要好不是?”


    黃少華搖頭道:“不用,這裏至少是他的家,有他的丈夫和兒子。再者我們和唐阿婆非親非故的接她去香港,從情理上講,說不過去,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在貪阿婆的拆遷費呢。”


    看了看兩女,又道:“這件事,你們就不要插手,我會讓宋叔叔和雨晴姐處理。這個項目不是天龍集團在做麽?交給雨晴姐處理正好合適,也不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龍虞卿與林雨涵兩人聽到黃少華的話,有些不甘的點了點頭。


    再次來到靈寒寺山腳廣場時,已經有了不少遊客,正在廣場上集合。看到不遠處極為不醒目的角落裏,還有幾個流攤小販在買一些小吃,黃少華將車停了下來,對著兩人道:“你們就在車上等我,我去買點東西……”


    說著也便屁顛屁顛跑下車,在流攤上,買了幾個粽子、玉米、烤番薯、豆漿、豆腐腦什麽的,又轉身跑到超市裏,買了一堆零食,礦泉水後。方才滿頭大汗的回到車上,將東西分給龍虞卿與林雨涵,笑著道:“將就的吃點。等到那邊可能都要中午。”


    看著黃少華親自跑去給自己兩人買早點,龍虞卿與林雨涵,心裏別提有多感動,也絲毫不在意,路邊攤是否衛生,接過各種食物,也便美美的吃了起來。


    黃少華將敞篷拉開,一邊吃著一份豆腐腦,再次將車啟動,穿過廣場,順著公路朝西而去。從這邊前往金陵,有一條省道可行,不過由於高速公路通車後,這條省道也漸漸的沒有什麽車輛行走。大多走高速。不過還是著不少的客車與貨車選擇走這條道。


    吃了幾口豆腐腦,黃少華吧唧了幾下嘴巴,搖頭道:“豆腐腦,還是唐阿婆做的好吃……”


    正吃著烤番薯的龍虞卿與吃著粽子的林雨涵聞言微微一怔,低頭“嗯”了一聲。雖然兩人都沒吃過唐老婦的豆腐腦,不過兩人心裏都明白,黃少華吃的並不是豆腐腦,更多的是包含在豆腐腦裏的一份恩情,一份感情。


    吃過早飯,剛駛出安海市境內,烏雲密布的天空,也便下去了大雨。黃少華不得不將敞篷合起,看著前方因為大雨,而變得朦朧的視線,歎息道:“希望那邊不要下雨……”


    林雨涵翻了翻手機,笑著道:“放心,今天出了安海市和蘇省東北部地區有陣雨。其他地方都是大晴天。”說著還深怕黃少華不信一般,將手機擺到黃少華麵前。


    黃少華瞥了一眼,手機天氣預報,笑著道:“這你都信,我昨天在飛機上用手機查天氣預報,還說這兩天都是大晴天呢,這不就下雨了。”


    林雨涵有些不甘的嘟囔著粉唇,道:“是你裝的軟件有問題……”


    看著林雨涵,黃少華笑了笑,道:“好吧,是我手機軟件的問題。”


    冒雨前行,四周一片白茫茫,嘩啦啦的雨水打在車頂,車頭。漸漸的車內的氣氛也顯得有些沉悶與安靜。也是龍虞卿與林雨涵兩人骨子裏也不是那種嘰嘰喳喳的小女生,一向淡然恬靜。雖然偶爾也能說上幾句話,不過很快便會陷入沉默。


    隨著漸漸駛出蘇省東北區域,大雨漸漸變得稀薄,隱隱已經可以看清遠方的山林、稻田、公路,以及零星的村莊。隨後也真猶如林雨涵所說的那般,三人經曆了由大雨—小雨—陰天—晴天的一個過程。


    林雨涵微微有些得意道:“看吧,我說的對吧,這邊就是大晴天……”


    臨近中午之時,三人也便來到金陵市。黃少華直接將車駛入市區。雖然每次前往南方武堂都會經過金陵市,不過也僅僅從郊區穿過,這還是第一次進入金陵市區。畢竟是六朝古都,盡管四周都是現代化的高樓大廈林立,濃厚的曆史底蘊,卻並沒有因此而被抹滅。


    看到黃少華進入市區,林雨涵與龍虞卿都微微一怔,有些不解的看了黃少華。


    黃少華笑著解釋道:“我有點餓了,我們先吃個午飯,吃過午飯,我們在去那邊……”


    根據導航的提示,車子在市區七拐八繞,很快便進入了一條古街。和安海市的古街不同,這條古街依然還保持著民國時的風格,街道中間,還保留著上個世紀的車跪。灰白色的三層、四層小樓,眼界分布,倒也給人一種回到民國時期的感覺。


    看著街道上打扮時尚的少男少女,更有一種穿越時空的感覺。很快黃少華便將車停在了古街上一家叫灑家酒樓麵前。推開車門,黃少華看了看眼前的這棟酒樓,對著兩人,笑著道:“就這家酒樓了,嚐嚐地道的金陵美食……”


    龍虞卿與林雨涵微微瞥了瞥粉唇,相互對視了一眼,又齊齊的看了看黃少華,也沒有說什麽,邁著蓮步,跟著黃少華進入酒樓。


    黃少華飛快的掃視了一圈大堂,雖然已經是中午,不過大堂內並沒有顧客。隻有幾名服務生或打掃著衛生,或猶如木頭一般站立在四周,隻是在三人進來後,抬頭看了一眼,便很快又低頭各自忙活著自己的事情,絲毫不搭理三人。


    黃少華微微有些無奈的搖頭,看了看龍虞卿與林雨涵兩人,第一次覺得有種沒麵子的感覺,尷尬的咳嗽了一聲。


    卻依然沒有人上前來搭理三人。黃少華劍眉登時一皺,看了看坐在櫃台前,“劈裏啪啦”撥弄著算盤的一個銀發白胡老漢,卻也是令人難以相信在這個年代,還有人用著這種傳統的方式算賬。直步走了過去,再次咳嗽了一聲,微微有些大聲道:“掌櫃的吃飯……”


    老漢微微抬頭看了一眼黃少華、龍虞卿、林雨涵三人,顯得有些不耐煩,隨即一臉憤怒,抓頭撓腮,瞪著眼睛,道:“叫什麽叫。沒看我正忙著麽?”隨即也便不在理會黃少華等人,翻著櫃台上的一本用著毛筆書寫的賬本,就要撥動算盤時。


    “啪”的一聲,黃少華直接起手掌,按在了賬本上,滿臉嬉笑的看著老漢,笑著道:“我們來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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