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鳥瞰(二)


    原來巴克斯特跳下來的時候,隻來得及拿出自己的太刀插入牆壁,但前麵就說過了巴克斯特的手被賽格哈特震麻了,現在還沒有恢複過來,這樣支持五分鍾已經是巴克斯特的極限了。


    卡爾一揮手使出漂浮術,就這樣帶著巴克斯特和他的太刀往天空之城被炸平了的頂端飛去。


    到了頂端後卡爾還嘟囔了一句“巴克斯特你挺重的。”


    除了自己和巴克斯特外,卡爾還看見了已經到了被轟成平地的天空之城頂端的另外兩人,莉莉絲和喬林。


    “你兩早上來了?”卡爾上前打招呼。


    聽見卡爾的聲音,莉莉絲回頭給了卡爾一個微笑,不知為何,卡爾覺得莉莉絲的微笑裏帶著一絲淡淡的悲傷,旋即兩道清淚從莉莉絲臉上滑落。


    “莉莉絲你這是怎麽了?”卡爾走過去關切的問道。


    “卡爾你坐在這裏什麽都不要想,感受一下天空。”莉莉絲不著邊際的說出一句帶有詩意的話。


    雖然不知道是這麽一回事,但卡爾還是照做了。卡爾走到天空之城頂端邊緣處一屁股坐在莉莉絲身邊,然後閉上了自己的雙眼抬頭望向天空,什麽都不去想不去想。


    倏忽,一股莫名的哀傷與寂寞從天上緩緩落下直達卡爾內心。


    這是?


    這是自殺了的光之城主賽格哈特千年以來,哪怕其身體已經消失了但任然存在的哀怨,經久不散,一直徘徊在天空之城上方不能解脫。


    一個人,為了等待他的主人願意付出千年的時光;一個人,為了遵守自己的諾言願意付出千年的寂寞;一個人,為了親眼看見自己的主人凱旋歸來願意有近乎瘋狂的信仰!


    但主人在仆人不知道的情況下就這樣死去,主人死的時候驚天動地,但他兩在那最後一刻誰都沒有想起對方。


    天空之城就像是一個迎賓的都市,更像是一個好玩的玩具,裏麵有那麽多的有趣的魔法生物,他們都在等待著他們的主人。但有如此眾多的玩具的人卻就這樣死了,世事無常。


    知道了自己的主人已經死亡,想起了自己身邊的人已經全部不在,那個有著千年的哀怨有著瘋狂的信仰的人在那一刻崩潰了。


    賽格哈特不是死在了卡爾六人的手中,他是自殺死去的。因為那一刻寂寞已經化為了哀怨,虔誠的信仰已經化為了絕望的憤怒。就算是殺了所有人又能怎麽樣呢?自己已經無力回天,隻有死才是解脫之道,所有賽格哈特選擇了自殺,自殺也確實是無主的忠臣的歸宿。


    ……


    莫約二十分鍾後,沒有了身體作為居住場所的精神終於煙消霧散,卡爾和其他三人無一人不動容。


    “我們這麽做值得嗎?對嗎?”不知道誰在喃喃自語,在這安靜的地方即使是喃喃自語所有人也能聽見。


    一瞬間所有人都在心裏麵問自己,自己這麽努力去打下天空之城為的是什麽呢?


    修煉?修煉在哪裏都可以。為了傳說中天空之城頂端的寶藏?寶藏不存在,但自己毀掉了一個天空之城還讓一個值得所有人佩服的光之城主的死是真的。這一切有意義嗎?難道說最後自己得到的就是從天空之城上一覽無餘的一次機會,想到這裏所有人都露出一絲苦笑,然後不約而同的走到天空之城頂端的觀景處,一覽世界。


    卡爾深吸一口氣向周圍觀賞。


    淺藍色的天空透著寧靜,流著一絲絲的雲,像透明的衣裙,像梳理過的羽毛,像遠處的山巒,像平原上銀亮的溪流。它們緩緩而行,仿佛遊曆過美麗的仙境。


    天,像琢磨得非常光滑的藍寶石,又像織得很精致的藍緞子。看上去,它好像離你很近,隻要一舉手就可以摸到一樣。它又好像離你很遠,怎麽也不能接近。藍瑩瑩的天空陪襯著雪白的雲,煞是好看。


    被這無比的的景色震撼,卡爾覺得剛剛受到賽格哈特的哀怨的心情的影響已經被洗滌了。


    因為站在最高處所有的東西都看不見;因為站在最高處什麽東西都在自己腳底下,自己大可睥睨天下,什麽東西都逃不過自己的眼睛。這種感覺真的很奇特也很美好,讓人沉醉其中。


    現在卡爾突然想到,這或許是為什麽有那麽多的人為了權力與力量而鬥爭了吧,哎。


    為了這絕世無雙的景色,恐怕很多人都會用各種手段來天空之城。如果天空之城沒有那些好玩的玩具,堅強的守衛的話。這樣的美景,一直守護著天空之城的光之城主賽格哈特卻一次都沒有看過,或許在他的心裏麵能打開天空之城的頂端,睥睨天下的人隻有爆龍王巴卡爾吧。


    正當卡爾感慨萬千的時候優美的琴音突然傳來,這琴聲是那麽的空靈那麽的好聽,一瞬間四人就成為了這琴聲的俘虜。


    傳說在遙遠天上閃耀著光芒。


    有一座美麗的城隱隱漂浮在雲中央。


    不知道它的模樣也要為找到它方向。


    但願能夠向天空飛去找到夢中的地方。


    探訪天際的家鄉你是我的翅膀。


    背上那充滿希望的行囊追尋著理想。


    在天空的那座城有小野花飄香。在天空的那座城鳥聲似歌悠揚。


    輕輕的凝望天上在心裏輕輕唱。


    依稀中仿佛聽到家鄉的鳥兒在和唱。


    誰願陪伴我身旁找到它的方向。


    隨我一起向天空飛去找到夢中的天堂。


    探訪天際的家鄉你是我的翅膀。


    背上那充滿希望的行囊追尋著理想。


    在天空的那座城有小野花飄香。


    在天空的那座城鳥聲似歌悠揚。


    鳥聲似歌悠揚。


    ……


    天空之城下方,西海岸一個白衣素裝的女人輕輕的把手放在她懷裏的琵琶上麵拂去餘音。


    “卡爾,你果然沒有讓那位大人和我失望,期待您之後的表現……”溫柔嫻雅的女人微閉雙眼好似在喃喃自語。


    琴聲消失後,眾人方才回過神來,轉過頭來眼光相碰。都給了彼此一個坦然的微笑,沒有一個人提起剛剛自己聽見了夢幻般的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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