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頭趕緊臉色一正,嚴肅說道:“寧兒,明年就是傳說中‘三星會,白雲顛’的一年了。你要早做準備,不可延誤時期。”


    寧兒張嘴要說什麽,張老頭擺擺手製止住,繼續說道:“知道你擔心什麽,你可以帶著你父母的牌位,在遊曆中進行守孝。守孝在與誠心,不在形式。這個三星會和你有莫大的關係,這是你姑姑的師傅聆琴韻要我帶給你的話。”


    “寧兒知曉。可是為何與我有關係呢?”寧兒不解的問道。


    “這個我可不知。”張老頭忙搖起頭來:“你要問就去峨眉山找那老尼姑問去吧。”


    寧兒正要張嘴再問,一個黑影破開雨簾衝進懷中,碩大的體格和寧兒的懷中顯然不符,於是將寧兒連人帶椅一起撲翻。


    黑影渾身的雨水流了寧兒一身,寧兒剛要發脾氣,一條熱乎乎的舌頭討好的在正要發火的寧兒臉上使勁舔起來,沾滿泥水的身子也在寧兒的青衣上蹭著。看到是火球,寧兒隻好悻悻的推開,站起身來。轉身抓住張老頭屋中竹竿上的衣服,胡亂擦拭著一臉口水和一身泥巴。


    沒擦兩下,衣服就髒了。寧兒扔下,四處尋找著可以拭擦的材料。張老頭眼疾手快、動作靈敏,一轉眼的功夫,屋中所有和拭擦有關係的東西都消失不見了,張老頭手中提著一個碩大的包裹,掩在背後,瞪著眼看著寧兒。


    推開依舊不依不饒在寧兒身上磨蹭的火球,寧兒詫異道:“張叔,你要換住處?我來幫你吧。”


    “不用!不用!我鍛煉一下身體,人老了就需要用些輕點的事物,來鍛煉鍛煉。”張老頭連連搖頭。


    “用這些東西鍛煉,對你的身體會不好的!”寧兒在屋中掃視著,看到牆角邊放置的古琴盒子,充滿了神秘。寧兒拍了拍腳下見寧兒不答理自己,而有點傷心的小麒麟火球。


    “有這些鍛煉身體,已足矣了。”張老頭看著一身泥水的寧兒心想,我還不知道你要做什麽!


    “已足矣!嗬嗬,看來,這。這些重一點的,你必是不用了”寧兒狡詰的看了張老頭一眼不等回答,寧兒拿起裝有古琴的琴盒,抱在懷中,轉身衝入雨中,丟下一句話:“借走鍛煉身體,過幾天還你!”


    “你會不會彈琴”張老頭膛目結舌望著門外的雨水蒙蒙中寧兒背影,怎麽聽了寧兒一陣恭敬的話後,就忘了這小子有時並不是真的成熟,還有些小孩子的頑皮和孟浪。後悔的胡子都翹的老直。這可是自己賴以成名的神器,多少次腥風血雨伴隨自己度過,有著極為濃厚的深情。


    剛才話也說過,寧兒也說玩幾天就還,就叫他玩幾天吧,反正也玩不壞,而且古琴和自己也有心神感應,有什麽意外,自己也能第一個知曉,便又安下心來。


    火球莫名其妙的看著寧兒逃也似的跑走,便把目光轉向張老頭,討好的搖著尾巴,舔起他背在後麵的手來。張老頭轉身看到火球,心想都是你惹得禍,不由的便想捉弄一翻,把寧兒給他的窩氣轉移一下。便一把揪住火球的胡須拽了兩下,又伸手對著小麒麟的鼻子狠狠的彈了一下。


    火球本來以為張老頭會親昵的撫摸自己的頭,他最喜歡別人摸自己的頭,很溫馨、很舒服。可是嘴巴一疼,鼻子迎麵一擊,頓時酸痛起來。不由的惱怒壓下頭,向上仰起,了一聲,一個小小火球從火球口飛出。


    張老頭猝不及防,哪想到這麽小的麒麟就能吐火。他忘了寧兒天天喂得什麽,都是天材地寶,能不成長的快嗎?火球雖小,但火勢威猛,渾身的衣服帶著手中的包袱,一下劈劈啪啪燒的焦黑,張老頭頭發、胡須燒的精光。


    火球也沒想到竟會吐出個火球來,疑惑的伸出前爪,捂住嘴巴。試著又吐了兩口,毫無煙火。不解的甩了甩頭。抬頭看見,滿臉扭曲就要爆發的張老頭,知道到闖禍了。便夾起尾巴,頭也不回,一溜煙竄進雨霧中。


    張老頭一臉鬱悶。今天不知怎麽了,處處吃癟,連一個幼獸都辦自己一個難看。看著手中的燒成灰的包袱,還是白忙,還不如叫寧兒擦擦泥水,還能落個全屍。看看身上的衣衫簍縷,無奈的苦笑一下,還是找衣服吧。


    寧兒回到自己的小木屋,看著手中的琴盒,老早就想看看這把古琴的奧妙,這回可以好好仔細的研究一下了。打開琴盒,抽出古琴放於桌上,琴身暗紅,琴長約三尺六寸五,象征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寬六寸,厚二寸。琴體下部扁平,上部呈弧形凸起,分別象征天地。整體形狀依冥鳳身形而製成,有頭、頸、肩、腰、尾、足。五根幾乎透明的天蠶絲緊緊相扣,內合五行,金、木、水、火、土。


    寧兒坐正身體,知道彈琴很講究,需要沐浴焚香。也沒見過張老頭使用這把琴,如何恭敬。便也將手在身上蹭了兩把。裝模作樣的眯起眼睛自我陶醉,伸出兩手撚成蘭花指,撫起琴來。


    黑狐有了身體,便不再回煉獄中,自由了很多,但滴血認主的契約卻保留了下來。黑狐縮蜷在屋中的角落,看著寧兒興衝衝的帶著古琴跑回。還要彈琴,自己從沒有見過寧兒彈過琴,不由的很是好奇的圍觀了上來,伏在寧兒腳下擺出一個極為舒適的姿勢,準備好好聆聽欣賞一下。


    琴聲嘹亮、刺耳,刮鍋底般的響起,黑狐聽的毛骨悚然,渾身戰栗,想往院中竄去逃離,無奈魔音入心,手腳頓時癱軟,掙紮幾次也未能爬起,隻好躺在地上口吐白沫、苟延喘氣。


    寧兒閉著眼,模仿著琴手,將雙手時而停頓,時而揮灑,時而連環扣動,時而壓弦不發。若減去聲音,倒也像模像樣,但是配合聲音卻慘不忍睹,驚駭四方。連門外的秋雨,都受了驚嚇,似乎小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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