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伊人腦海中浮現出簡宇和杜淳打鬥的經過。始終不明白的是簡宇招式詭異之極,不管杜淳怎麽變招,他似乎都能料敵機先,先發製敵;但為什麽打擊卻沒有一點力道。所以,看起來讓人眼花繚亂的招式,一旦被內力強勁的杜淳識破,自然隻有挨打的份了。聯想到簡宇最近兩天的遭際,她忽然明白了,簡宇穴道逆衝導致經脈逆行,那顆“光明丹”也許作用並不大。因而雖然表麵上看來已無大礙,奇經八脈運行正常,但任督二脈運行不暢,內力無法運轉,更不能凝聚,所以招式管用,而力度卻與沒有練過功的人差不多。這就像一顆大樹,枝繁葉茂,但樹幹早已幹枯,自然難以為繼。更讓她匪夷所思的是常人受了杜淳如此沉重的擊打,可能早就命喪黃泉,但這小子似乎內髒所受的傷微乎其微,隻是氣息微弱,經脈仍舊逆行。她不知道,簡宇自練了楞嚴神功,一經外力擊打,體內自然而然生出反應,將對方的力道消減了七八分。


    方伊人知道,現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替簡宇推血過宮。她急忙將簡宇翻過來,使之臉朝下,背朝上。從百會穴開始,逐個穴位逐個穴位向下直到會陽穴。當推拿到會陰穴時,畢竟第一次如此親密的接觸男性身體私密部位,盡管隔著褲子,方伊人仍禁不住麵紅耳赤,渾身顫抖,心中那隻小鹿幾乎要跳出胸腔。好在洞內光線灰暗,否則豈不羞死人了?


    她盡力克製住自己的情緒,把簡宇翻過身來,從下往上給他推按任脈,直到百會穴為止。如是三周天後,就應該給簡宇輸送內力,助其恢複。可是簡宇根本坐不穩,不能從後心的心腧、大椎等穴位運功;隻能運用“掌交法”扺掌運功輸送。但那樣而來,不僅要雙掌相抵,而且照目前情形,還得自己俯身向下,和他臉對臉、身對身、腿對腿才好*作。這實在太難為情。正在躊躇,忽然想起一句俗語:“死馬當成活馬醫。”暗道,對,我就把他當成‘死馬’好了。方伊人拉直簡宇雙臂,使之掌心向上,她伸出雙掌,一個翻身,左掌撐在簡宇右掌上,右掌撐在簡宇左掌上,身子和雙腿挺直淩空,整個人和簡宇幾乎重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英俊的麵龐,吸入肺腑的是男人特殊的氣息,傳入手心的是從未感覺的感覺:方伊人意醉神迷,幾乎就要把持不住自己。她急忙閉上雙眸,收攝心神,暗自不斷重複:死馬,死馬,死馬,死馬……把自己的內力源源不斷輸送到簡宇體內。


    正在此時,忽聽周星星在外輕輕“噓”了一聲。方伊人大吃一驚,這是有人來了的信號。如果來者是敵人,那可就危險了。因為自己用內力給簡宇療傷,時辰未到,是不能貿然停下的。中途最為忌諱的就是有人打擾。別說習武之人,就是普通人的一拳一掌也禁受不起:輕則全身癱瘓,重則筋脈寸斷而死。心中暗道:菩薩保佑,菩薩保佑……


    忽聽一行人雜遝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在洞外大約二十步的地方停了下來。其中一個說道:“諸位,守住來路。我和餘大人、焦大人、杜大人要在這裏休息一會兒。餘大人,現在感覺如何?”


    方伊人內心大震:說話的人竟是趙子曰!


    隻聽另一人嘶啞著聲音回答道:“趙大人,快……快找點……找點……水……”這人想必就是那個餘如波了。


    就聽趙子曰道:“好,好!”一邊說,一邊就往洞口方向走來。


    洞中的方伊人一顆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上:既擔心周星星,又擔心趙子曰發現山洞。


    忽聽趙子曰的腳步停下來,自言自語道:“嘿嘿,天無絕人之路。”窸窸窣窣拿出什麽東西,接著聽見希律律舀水的聲音,然後又回到餘如波那裏。


    不一會,想是餘如波喝過水後,慢慢恢複了元氣,極為艱難地說道:“想不到今天竟铩羽而歸,那個戴麵具的人到底是什麽來頭?”


    趙子曰:“我們也是剛到重慶府沒幾天,不知道。隻有回去救醒了杜大人,也許他能知道。”想來杜淳還處於昏迷狀態。


    方伊人明白,定然是主人出手了。


    趙子曰繼續說道:“從那個傻小子離奇失蹤,到戴玉龍莫名其妙被解開穴道,今天真是處處都透著古怪。現在看來,必定都是那麵具客作祟。”


    “趙大人分析得對極了。”焦挺接口道。口氣中透著驚恐,似乎還沒有從那個恐怖的情境中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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