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陽光照得群山一片蒼翠,綠色的海洋上,漂浮著一座莊園。


    醉月山莊依然大門緊閉,高高的院牆一如既往地在陽光下投射著沉默的陰影。麵具客走到大門邊,然而,大門並沒有像他所預期的那樣靜靜打開。周圍除開鳥鳴,靜得讓人心慌。麵具客輕輕敲了一下門,還是沒有回應。“不好!”他心中一驚,忽地飛身拔起,越過門楣,跳進院中。眼前情景讓他大吃一驚:兩個看門的童子倒在門邊;大廳門外,還倒著兩個精壯的手下,並且似乎是在幾乎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人襲擊。他一個箭步,拉起一個童子。那童子好像剛剛睡醒,勉強睜開眼睛,一看是主人,強掙著伸出手來,指著門外。正要問他,卻見他又睡過去。麵具客知道,這是被人點了昏睡穴!誰有這麽大膽子敢到山莊行凶?沿著大廳巡視了一圈,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正在驚疑,聽得廳後小路上有腳步聲。麵具客一閃身,藏入花圃之中。那人轉過來,麵具客一看,不是別人,原來是李信。遂長身而起,驚問緣由。


    李信道:“主人,我也剛到。查探了一番,卻是‘巴渝三義’想走,又擔心您阻攔,所以突然出手,製住下屬,逃之夭夭。”


    麵具客笑道:“號稱什麽‘三義’,如此鼠肚雞腸。真要走,說一聲,我也不見得就會留他們。”


    李信不解地問道:“主人,我有一事不明,還望指點。”


    麵具客道:“什麽問題?”


    李信道:“我們為什麽要幫助五輪幫和巴渝十三家?如果朝廷真的剿滅了他們,豈不是讓我們的實力更加壯大?”


    麵具客歎息道:“這些幫派本來就是一盤散沙,再加胸無大誌,各自為政,遲早都要被剿滅。隻是你想過沒有,朝廷一旦剿滅了他們,下一個會是誰?肯定就是我們。這叫唇亡齒寒。利用他們分散官府注意力,為我們贏得時間,豈不是最好的選項?再有,作為幫派,他們遲早要完蛋;然而在他們之中,不乏遠見卓識之輩,武功精深之徒,我們趁此機會分化瓦解,讓這些英雄為我所用,豈不更是壯大我們實力的絕佳機會?”


    李信聽得不斷點頭:“主人高瞻遠矚,屬下不及萬一。難怪您來到巴渝不過一月,主要精力就是在利用朝廷和他們之間的爭鬥,來壯大我們。但是,這些江湖人士,胸無大誌,見利忘義,不見得就會領情。就像這‘巴渝三義’,您好心救了他們,但他們卻一點江湖道義也不講,公然跑出山莊,還傷了我們的人。”


    麵具客微笑道:“這個你放心,遲早他們會回來的。要知道,山下一張大網正針對他們撒開,能跑多遠?”


    李信道:“主人說的是。他們這般神神秘秘地急著要跑,其原因屬下倒是打探得明白。”


    麵具客道:“什麽?”


    李信對麵具客耳語了幾句。麵具客聽了,頓足道:“真是一個‘利’字,害人不淺。難怪他們急著要走。但是一旦下山,必定被官府跟蹤,到時間人財兩空。‘三義’危矣!”


    李信道:“主人不必著急,對他們的行蹤,我已經派人打探,說不定很快就有消息傳來。”


    忽然大廳屋脊上傳來鴿子“咕咕”的叫聲,李信微笑道:“主人,來啦!”撮嘴一呼,一隻鴿子落入掌心,腳上綁著一張紙條。二人看了那紙條,麵具客道:“你先去,我處理一下事務,立刻跟來助你!”


    李信道聲“好”,一縱身,不見了蹤影。


    ……


    ……


    簡宇沿著一條小路漫無目的地走著,心情異常煩亂。似乎一切並不像自己想的那麽簡單,就連自己到底想要幹什麽都有些迷糊了。


    夕陽掛在樹梢,慢慢地落到山後。山脊上,晚霞如火,映得大地一片血紅。血紅的晚霞照在一片高低錯落的灌木叢上上,呈現一片耀眼的碧綠。灌木叢深處,小路盡頭,居然掛著一個幌子,大書一個“酒”字。


    此時此刻,簡宇最想的就是酒;想酒的時候就有酒,運氣真是好極了。


    幾根竹竿,撐著一個竹篾織成的棚子。棚子內一張小方桌,桌上居然有一盤香氣撲鼻的高山老臘肉,一小蝶油酥花生米;最為要命的是居然放著一個陶製的酒杯,杯子裏盛滿了酒。酒清澈透明,從上麵能看到杯底;酒清香四溢,還沒有喝心先就醉了。棚子裏隻有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見簡宇到來,端過來一條凳子,熱情洋溢地說道:“大哥哥,請!”話不多,但讓簡宇感到無比溫馨。端起酒杯,拿起筷子,不一會兒,菜沒了,酒也沒了。摸出幾個銅板放在桌上,站起身就要走。那少年拿起銅板,放到簡宇手心:“大哥哥,有人給了,大哥哥盡管走就是了。”接著一指棚後的小徑。


    “給了?誰?”簡宇不由生出好奇之心,沿著兒童指的路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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