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蓮道,北京的特色商業一條街,大約兩裏多長的街道兩邊擁有大大小小的茶葉商店數百家,大的如高有四層的茶葉商城,小的如隻有十幾平米的路邊小鋪,走在這裏有如身陷茶的海洋,眼睛看到的是茶葉,鼻中聞到是茶香。馬路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端得是一派繁華景象。


    而在這麽繁華的商業街上卻有著一處與眾不同的四層小樓,青磚碧瓦,古色古香,樓前小院假山噴泉,小橋流水,在商業味道如此濃厚的地方直如世外桃園一般,樓頂上四個三尺見方的鮮紅大字幾百米外便可清晰看到。


    這就是北京地區最大的,同時也是知名度最高的圍棋道場“忘憂清樂”道場的所在地,所謂盛名之下,必有其因,能夠成為北京地區圍棋教的標誌性單位,忘憂清樂道場的硬件設施無疑是第一流的,光一樓能容納上百名棋迷同時下棋的大眾棋室就有四間,二層是VIP棋室裝修豪華,不僅所用棋具都是價值數千圓的高級品,連棋桌,坐椅也是專門定製,有錢都沒地方去買,當然,要夠得這麽好的對弈環境不是沒有代價,每個小時二十塊錢的收費可遠比上網打遊戲貴得多。三層是道場的辦公區和教場所,至於四層除了被當作道場工和外地來京棋者的宿舍外,最重要的是一間有時幾個月也未必開放一次的特別對局室,因為這裏是僅夠級別,夠份量的重大頭銜戰時使用的,比如,今年在名人戰中展露手腳,出人意料地殺出重圍首次取得挑戰權的曹燦六段就是在這間棋室中同董銳九段開始了他棋壇生涯中的第一次五番棋戰,雖然最後不敵曾經名人戰四連霸的國內第一高手重拳一擊而铩羽而歸,但當時的盛況從掛在樓道極其醒目位置上的巨幅彩照便可略見一斑。


    李飛揚,業餘五段,一次北京市晚報杯大賽第四名,一次全國黃河杯大賽第九名,是北京地區頗有名氣的業餘高手,自前年加盟忘憂清樂道場之後深得社長高興宇的賞識,一直負責少年棋手的培訓工作,現在道場準備開辦暑期業餘棋手高班,班主任的任務所當然地便落在了他的頭上。


    而此時,他正在辦公室裏接待兩名谘詢招生情況的年輕生。


    “嗬,的確,忘憂清樂道場辦的宗旨之一就是培養人才,發掘人才,為我國的圍棋事業積蓄後備力量,因此對於有天賦,有發展前途的少年棋手在各個方麵都有照顧,比如減免費,住宿等等。暑期高班雖然隻是個臨時短期培訓班,但辦的宗旨還是不改變的。


    不過你也知道,現在要把自已的孩子培養成職業棋手的家長實在是太多了,比如下個星期要開的這個班,原本打算隻是招收五十名,可是實際來報名的有兩百多人,雖然道場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來滿足棋迷們的需求,但我們的能力有限,最多隻能把名額增加到一百,根本無法做到讓每個人都滿意。


    至於減免費的問題,既然你們問道了我也不妨直接告訴你,的確是有,但不多,隻有兩個名額,而符合相關條件的卻有十一名,道場終究不是福利機構,辦班不可能完全不考慮經濟效益,盡管高社長已經特批增加一個名額,但僧多粥少,我也在為怎麽解決這個問題感到頭痛呢。”一股腦,李飛揚將自已麵臨的難處向前來打聽情況的彭定遠和鄧澤宗和盤托出。


    “呃,是這樣啊。”聽罷李飛揚的解釋兩位年輕人都有點失望。


    “可是小飛飛真的很有天賦,說實話,在我們大棋社裏,我們倆的棋就已經算很不錯了,但碰到他連還手的機都沒有,如果因為這方麵的原因使他錯過機,那不是太可惜了嗎?”鄧澤宗還是努力爭取道。


    “沒辦法啊。或許那個小孩子的確是很有天分,可他的年紀終究還是太小了,雖然可惜,但規定如此,道場的招生最低年齡是七歲,如果他過了六歲還勉強說得過去,但他離六歲都還差幾個月,我也就無能為力了。”李飛揚遺憾地答道:沒辦法,來報名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如果自已不按照規定來做,破格招收,很可能引起那些沒能報上名的愛好者不滿。


    “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嗎?”彭定遠不甘心地問道:他可是在魏進東和穆建平那裏拍著胸脯誇下海口的,雖然小飛飛上不了暑期高班並非是他的過錯,但心裏上也難麵有內疚感。


    “這種事情隻有高社長才能最終拍板定案,不過我覺得希望不大。”李飛揚是實話實說,終究這麽大一個道場的管者,高興宇不可能把太多精力放在這麽一個周期性的培訓班上。


    “嗯,明白了。”鄧澤宗失望地說道。高興宇是業餘棋界的忙人,就算是忘憂清樂道場內部的人士也不是什麽時候見就能見到,他和彭定遠不過是普通的業餘圍棋愛好者,以這樣的身份人家除非是閑得沒事兒,否則不可能有功夫來應付自已。


    “有點失望是嗎?嗬嗬,不要氣餒,小孩子的智力發展是曲線向上的,得早未必等於得好,你回去之後對那個小孩子的家長說再等一年,等到明年這個時候如果他還有興趣,我擔保給他個機。”李飛揚也不兩個年輕人太過失望,笑著安慰兩人,語氣中已經帶了幾分送客的意思。


    “哎,等一個,李老師,您說的給個機是什麽意思?明年這個時候小飛飛還是不到七歲,您怎麽讓他通過?”聽到這句話,彭定遠眼睛一亮,仿佛抓到了什麽救命稻草。


    “噢,很簡單,六歲半和七歲相差已經不是太多,如果他的實力真有你們說的那麽強,我可以安排他和那些申請減免費的小進行淘汰賽,要是他能通過比賽證明他的實力強於那些小,我相信其他人也就沒什麽好抱怨的了。”李飛揚笑著隨口答道: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幾天他一直在為可以把減免費的名額給誰不給誰的事情犯愁,此刻彭定遠突然一問,他的腦子裏靈機一動,忽然冒出了這麽一個主意。


    “李老師,你說話算數?”彭定遠心中希望升起,興奮地追問道。


    “當然,這點兒主我還做的了。”李飛揚微微一愣,有點不解地答道。


    “哈,那就沒問題了。李老師,請您公平對待,一視同人,讓小飛飛今年就參加淘汰賽,如果說明年他要是贏了其他不被人說閑話,那麽今年他贏了也是一樣,李老師,我說的對不對?”彭定遠信心十足地問道。


    “啊?那行嗎?”李飛揚這下子做了難:人有臉,樹有皮,尤其是麵對兩個年輕生,雖然本意並非如此,但馬上將自已剛剛說過的話否認,李飛揚還沒那麽厚的臉皮,終究,他既非是官場的政客,也不是演藝圈裏的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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