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給爛柯棋社的傳真很快便有了回信兒,對於忘憂清樂道場的新案他們完全接受,此時,重新擬定好的兩社對抗賽實施細則正擺在高興宇的麵前等待最後的確認。


    “當當當”,辦公室的房門被輕輕敲響。


    “請進。”高興宇高聲說道。


    門被輕輕推開,一位十三、四歲的少年從外麵走了進來,大大的腦袋,黑邊的眼鏡,短短的頭發,正是忘憂清樂道場少年衝段班的第一高手——陳海鵬。


    “高老師,您找我?”陳海鵬輕聲問道。


    “對,沒錯,來,先坐下。”高興宇招手示意讓少年人坐在自已的辦公桌前。


    拉開椅子,陳海鵬規規矩矩地坐了下來,他是位性格非常內向的少年,除了圍棋,幾乎很難聽到他說話。


    “海鵬,道場準備和爛柯棋社搞一次對抗賽的事情你應該也聽到些風聲吧?”高興宇微笑著問道。


    “嗯,聽同們談論過幾次。”陳海鵬點頭答道。


    在事情還沒有完全敲定以前,道場高層當然不隨意將關於比賽的情況對外透露,但紙裏終究包不住火,而這又不是什麽了不起的秘密,再加上兩家棋社相距不是很遠,有很多棋迷是兩邊都跑,所以消息不徑而走,在普通棋迷中早就議論得是熱火朝天,陳海鵬雖然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下好棋,卻也不可能一點情況都不知曉。


    “有什麽看法?”高興宇饒有興趣地問道。


    “很好,同們都很興奮,也很期待。”陳海鵬平靜地答道。


    “嗬,我問的不是他們,而是你。”高興宇盯住陳海鵬的雙眼一字一句地正色地強調道。


    “我?”陳海鵬不解地反問道。


    “是的,就是你。海鵬,你和我棋有多久了?”高興宇站起身來,伸手推開茶褐色的窗戶玻璃,樓外明豔的陽光馬上射入屋內,看著樓外不遠處道路上熙來攘往的人流,高興宇深深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緩緩問道。


    “兩年多一點。”陳海鵬答道。


    “兩年了,時間過得可真是很快啊。”高興宇慨然歎道。


    “是啊,是過得很快。”年輕的少年眼中也流露出迷茫的神色。


    “,前年你剛到道場的時候還隻是一個正在上小六年級的小孩子,身材不高,留著個小分頭,戴著個大大的眼鏡,就好象日本動畫片裏的那個柯南似的,讓人一看就發笑。一轉眼,兩年時間過去了,你個子長高了不少,分頭也變成了平頭,眼鏡也換了新的,真是時光漸去催人老,回頭一望路茫茫啊。”高興宇重新坐回椅上,隨手點起一支香煙意味深長地說道。


    坐在辦公桌前的陳海鵬搞不懂高興宇為什麽如此感慨,厚厚鏡片後的雙眼不解地望著忘憂清樂道場社長。


    “在道場兩年,你覺得有什麽收獲嗎?”高興宇問道。


    “從幾位老師身上到了很多知識,棋藝也高了很多。”陳海鵬答道。


    “嗯,你說的很對。你剛到道場的時候水平已經相當不錯,普通的業餘四段也不是你的對手,經過兩年時間的習,你的實力更是突飛猛進,平心而論,以你今時今日的實力,在忘憂清樂道場已經罕逢敵手,連我和你分先對弈也並無必勝的把握。不是我亂說,你現在的實力即便放在低段職業棋手中也屬於佼佼者,但為什麽兩次衝段都沒能成功呢?”高興宇正色問道。


    “也許是實戰經驗不夠,棋藝上也有欠缺之處吧。”對於這個問題陳海鵬當然也有過深刻反思,做為一個以成為職業棋手為目的的少年,深知時間的寶貴:中國棋院經過研究將職業棋手的入段年齡下調至十六周歲,而他自已今年已經十四歲了,換句話說,如果在今明兩年還不能衝段成功,他就隻有放棄職業棋手的夢,和大多數人一樣重念高中,人生之路也將從此改變。


    “這兩方麵的問題的確是有,但並非是最主要的問題。你的實戰經驗是不多,但和你同樣參加定段賽的少年棋手又何嚐不是如此?棋藝上如果以職業高手的水平為標準,的確也存在著不少欠缺,但那些少年棋手的棋同樣也有著這樣那樣的問題,相形之下,你的要比他們的少很多。”高興宇答道。


    陳海鵬實力之強已經不遜色於任何一位業餘強六段,就算放在業餘七段中亦也是一位令人頭痛的對手,按照一般概念,具備這樣的實力完全可以和職業低段棋手一爭高下,但直到今天數次衝擊職業段位而不能,這不能不令人感到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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