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身影一路相隨,在許榮華與家人進府後,這才轉身離去。


    他的肩上赫然有一絲血跡,路過聚寶齋的時候,高簡在簷上對高寒嗤笑。


    “你既如此的關心她,為何又裝無所謂,我還真不明白,愛情這東西,到底是個什麽鬼玩意,反正我是從來沒有遇到過,聽人說,誰遇到誰倒黴,還真是靈驗,這不,一向淡泊明誌的四皇子率先倒黴了。”


    白色身影正是高寒,許榮華不知,剛才在路上的時候,有人對他們起了殺意,在榮國公府至安南王府的途中埋下了伏兵,所以高寒以一人之力相敵,奈何那些人似功夫不淺,所以略微受了點輕傷。


    高寒抬頭看見高簡,也不與他爭辯,微微一笑繼續往寒王府而去。


    高簡卻飄然而下落到了他的身前:“好兄弟,看在咱們都淡泊明誌的份上,一起去喝杯酒吧。”


    高寒也不拒絕,任由高簡拉著他往前去。


    待到高簡將他拉到一處燈火輝煌處時,這才微微皺起了眉:“我從不逛**。”


    “我知道,誰不知曉當今四皇子冰清如玉,到如今年滿十八,仍未經曆過女人。”高簡說完哈哈大笑,非常嫻熟的與門外的龜公打招呼:“把你們的頭牌紫煙姑娘給我叫出來。”


    “哎呀,這位爺,真是不巧,紫煙姑娘此時正在待客。”龜公賠笑道。


    “噢,是嗎?”高簡挑了挑眉,又笑著道:“那就隨便叫兩位吧,不過,一定要漂亮,最好是個雛,因為我們這位爺,可還是個雛呢。”


    龜公傻愣的看了高寒一眼,隻覺高寒波瀾不興間眼裏彌漫出一股徹骨的寒意,頓時打了個寒顫,這位爺,看上去可真冷,難怪還是個雛,一定沒有女人敢靠近他。


    龜公上前去與老鵓傳話,高簡帶著高寒往樓上走,一副輕車熟路的模樣。


    聞著四處傳來的濃烈的脂粉香,高寒臉上依舊是那副紋絲不動的模樣,眼裏卻集聚起了一股常人難以辯別的寒氣,高簡看他一眼,揚眉輕笑,將高寒帶進了一間裝飾華麗的屋子。


    兩人坐下不久,便有人進來倒茶,緊接著,響起了一陣敲門聲,高簡應了一聲,老鵓帶著兩名姿色不錯的女子款步而入,高簡看到那女子的容顏時,眼睛都發直了,可是高寒覺得,高簡的心跳和氣息,並無半分異動,他所有的放蕩不羈都是裝出來的。


    高簡把他帶到這裏,是想演什麽戲,或者,是想讓他看什麽戲。


    高寒淡淡如玉的麵容驚得兩名女子連連往他臉上看,卻又不敢靠近。


    這位公子好冷,冷得像三九天的雪花一樣,隻要多看一眼,便能將人凍成冰。


    兩名女子知趣的依到了高簡身旁,高寒看了看杯中的酒,微微皺起眉。


    高簡揚眉一笑:“放心喝吧,知道你受了傷,飲不得烈酒,這些全是水,而且是加了蜂蜜的,今夜有一場好戲上演,我可不想讓你錯過。”


    “什麽好戲?”高寒不解的問。


    “你再等一會就知道了。”高簡道:“今日除了榮國公沈嚴的生辰,莫非你忘了是個什麽日子,咱們離國自開國以來的風俗,全都不記得了嗎?”


    “四月二十九,吟詩賞花?”高寒挑眉。


    “沒錯,總算還有點記性。”高簡喝下了杯中酒:“我是看在你這麽些年一直為你的榮華姑娘守身如玉的份上,才給你一個追她的機會,等會兒,會有一場驚天的好戲上演,你隻管做那個英雄救美的人便是了。”


    “瘋言瘋語。”高寒不置可否,起身就要離去。


    肩上的傷倒是小事,隻不過,兩名女子身上的脂粉味熏得他實在是受不了,而且,這屋子裏的色彩太過豔麗,他不喜歡,不怎知的,他想起了那個一身素淨在漫天陽光下笑得仿若芙蓉出水的女子,心裏湧上了一絲念想……才剛剛分離,若再能見到她,該有多好,世人都道許榮華變了,唯有他才知……


    正想著,門外傳來了輕微的動靜,似有人上了屋頂。


    高簡登時笑得跟狐狸一樣,一把抓過了高寒:“快,跟我去。”


    “我自己會走。”高寒總覺得,高簡不懷好意,卻隱約感覺,等會發生的事與許榮華有關,不得不去。


    高簡猜對了,當他和高寒尾隨著**裏的一道身影來到楚風館的時候,發現原本應該身在安南王府的高清竟然與一幫貧家子弟在此處相聚。


    高清已然被人灌得東倒西歪了,正含糊不清的在說些什麽,側耳去聽,竟是在喃喃著還要與人比拚,剛才不是看著他進府了嗎,為何又跑出來了,高寒轉念一想,他一定是出來參加這一次楚風館舉辦的詩詞大賽,聽說贏了的人會有一神秘的獎品。


    二人看著那些貧家子弟不停的灌高清酒,且桌上的菜肴也不似清貧人家會負擔得起。


    不由得有些好奇,一絲不妙的感覺湧上心頭――


    **


    而此時的許榮華正在沐浴,她聞著浴桶裏荷葉淡淡的香氣,隻覺愜意無比,今天累了一整天了,總算贏得了榮國公的好感,年錦容和安南王之前的心結也解開,收獲還算比較大,她把自己泡在桶裏,舒服的洗著澡,準備早早睡去。


    年錦容端著一碗夜宵進了屋,看到許榮華一個人泡在屏風後的浴桶裏,身旁一個伺侯的人也沒有,不禁微微皺了皺眉。


    許榮華聽到年錦容的腳步聲,回過頭來,衝她一笑:“娘親,不要怪罪,是我讓她們離開的,我洗澡的時候不喜歡有人看著,所以才如此。”


    “娘親知道,你是在安平侯府受了太多的苦,所以不信身邊的人,你除了爹和娘,誰也不信,這也不是一件好事。”若總是緊閉著心扉,又怎能得人傾心相許。


    年錦容拿起一旁的浴巾替她細細的擦拭著後背,看著她身上隱約的傷痕,不禁又落下了淚:“那天你舍命救清弟,你可知,娘的心都碎了,還以為你就要被砸死在馬車裏,娘那一刻甚至希望,你不曾救你清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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