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那婦人立即從手上褪下一個鐲子:“這個送給你吧。[]”


    說罷將鐲子不由分說的往許榮華手上套。


    許榮華連連的拒絕。


    可是卻掙不開。


    紅衣婦人很大的手勁,似是因為激動才如此的。


    可是許榮華覺得,她的激動裏帶了些刻意的成份。


    非得把這個鐲子套上她的手,是為了什麽呢。


    許榮華不動聲色的看。


    這個鐲子,成色很好,通體透綠,這樣上好的玉在這古代是很少見的。


    這種東西,除了宮裏,不會有其它地方有。


    所以,許榮華心裏隱約猜到了一半。


    眼角的餘光看向明玉長公主的時候,發現她明顯的鬆了一口氣的樣子。


    心裏立刻猜出了個七七八八。


    這鐲子,看上去像是新的,根本不像是戴了多年的樣子。


    許榮華立即道:“這怎麽好意思,夫人,我不能要您的東西,這東西一定是祖傳的吧,成色這麽的美,通體水潤,我還是把它還給您吧。”


    說罷作勢要去娶。


    那紅衣婦人卻急了,道:“哎,你取下來做什麽呀,這個不是祖傳的。”


    “不是祖傳的,這麽美的東西……就算是有錢也難買到啊。”許榮華疑惑的看了年錦容一眼,又看紅衣婦人:“那我更不能要了。”


    “不是,這個是我夫君與我成婚的時候送我的禮物,嫁了十多年了,真的不必還給我,再說了,我當年與你母親的交情,難道還抵不過這個鐲子嗎。”看樣子是非讓她戴這個鐲子不可了。


    許榮華心裏暗自冷笑。


    年錦容卻絲毫沒有覺出什麽。


    隻覺得這小曲兒和以前不一樣了。


    現在人變得更熱情了。


    她當即道:“既然是夫人給你的禮物,你便不要推辭了,好生收下吧。我與小曲兒也不是什麽生份的朋友。我們自小就在一起玩耍,她送你,你便拿著。”


    見年錦容如此說,明玉長公主和小曲兒立即同時的鬆了口氣。


    許榮華立即裝出羞澀的樣子。把鐲子隱進了衣袖之中:“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這才對嘛。”那紅衣婦人立即笑了。


    明玉長公主也笑了。


    年錦容對著那紅衣婦人笑,可是對於明玉長公主,依舊有些冷淡。


    明玉長公主見狀,一聲歎息:“錦容,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好吧,我跟你說實話?”


    “什麽實話?”紅衣婦人立即好奇問道。


    可是許榮華看到,從此刻開始,紅衣婦人的一舉一動都像是在演戲。


    演得非常假。


    無奈年錦容看不出分毫。


    “小曲兒,你有所不知。曾經我為了靖哥哥,做出過許多對不起錦容的事情,後來又因為妒嫉她能得到靖哥哥的喜愛,放縱欣兒,傷害了榮華。這才導致了我們姐妹倆生份了起來。”明玉長公主此言一出,年錦容愣住了。


    她沒有料到明玉長公主會在此說出自己的隱情。


    明玉長公主是一個極要麵子的人,她這個時候怎麽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年錦容正疑惑著。


    明玉長公主卻當著所有人的麵,落下了淚來,拉著年錦容的手,說得情真意切:“錦妹妹,你是不知道。姐姐我心裏過得有多苦啊。”


    此話一出,在座的命婦們都知道此地不宜久留。


    一個個相互對望了兩眼,衝年錦容和明玉長公主還有名喚小曲兒的紅衣婦人打了個招呼,一個一個的全都起身告辭離去了。


    許榮華沒有離開,繼續看著她們演戲。


    這場戲好假啊,希望年錦容不要被打動就好。


    許榮華不離去。明玉長公主也不說什麽。


    隻是淚眼朦朧的看著年錦容,直到年錦容不好意思,道:“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哭哭啼啼的,你這是要唱哪一出啊。”


    “妹妹。”明玉長公主婉若唱戲曲一樣婉轉的悠揚一聲長啼:“姐姐我悔啊。”


    “你悔什麽呀?”年錦容不解的看著她。


    明玉長公主的淚水如決堤的河水一樣往下流,衝花了臉上精致的妝容。


    “悔不該當初。為了一個男人,而置我們的姐妹之情於不顧,你與安平侯的那一段,也是我這一生當中永遠的痛啊。”


    年錦容聞言一怔,目不轉睛的打量明玉長公主。


    突的笑了。


    “姐姐,你是在說笑呢吧,當年那事情你做都做了,如今還後悔。”


    好一個回擊。


    許榮華不由得為年錦容感到喝彩。


    明玉長公主以為年錦容為感動的,哪知聽到的卻是如此冷嘲熱諷的一段話。


    不由得麵色一僵,臉色變得蒼白。


    可是緊接著,她的淚落得更凶了。


    “妹妹,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不管我說什麽,你都不相信了,可是,姐姐有一句話一定要對妹妹講,那就是,不管怎樣,我們永遠都是好姐妹,就算是欣兒和榮華之間有那麽多的事兒發生,我依然覺得,你是我的好妹妹,不管世事如論變幻,咱們姐妹之間的真情是永遠不變的。”


    明玉長公主一連說出了一大串,聽得許榮華在一旁倒抽冷氣,那小曲兒也是一愣一愣的,張大了一張櫻桃小嘴,一臉可愛的萌寵樣。


    許榮華掃了小曲兒一眼,這個婦人,隻怕是個頭腦簡單的,沒準兒,是被明玉長公主煽動來的。


    這麽動人的話語,年錦容這下應該稍微有一些動容。


    許榮華向自己母親看去,果然,年錦容的神色比剛才略微鬆動了。


    隻不過,她依然沒有完全相信明玉長公主的話。


    “前些天在母後那裏,你可不是這麽說的,你說過,你我之間,以後沒什麽情份可言了,而且欣兒與榮華之間。似乎也不太投緣,咱們兩家以後還是不要走動了吧。”


    年錦容說完,轉身就要離去。


    她一刻也不在呆在這裏。


    可是明玉長公主一把拽住了她的手,一雙美目裏更是淌出了更多的淚。


    “錦容。你是真的不肯原諒我嗎,如果你不原諒我,我就,我就一頭撞在這柱子上,羞憤了去。”


    明玉長公主一說,立即毫不猶豫的向一旁的廊柱上撞去。


    這還了得。


    許榮華趕緊去攔。


    紅衣婦人卻快了一步。


    “哎呀,我說這是做什麽呀,咱們三個好好的,怎麽又說起這樣的話來了。什麽要死要活的,我還記得。咱以前一起趴在樹上偷桃子吃的時候就說過,要做一輩子的好姐妹。那桃子,哪一隻不是咱三一起分著吃食的,從來沒有誰吃獨食。”


    紅衣婦人將明玉長公主拉到一旁,嬌嗔著看了年錦容一眼。


    “姐姐。哪個人沒有個犯糊塗的時候,哪個人又沒有錯誤,你就原諒她一次吧,依我看啊,她是做錯了,我也覺得她該打,可是她貴為一個公主。既然已經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咱們就還是原諒她吧。”


    字字句句都是在勸和的話。


    許榮華越聽越覺得可疑。


    明玉長公主前些天都和年錦容老死不相往來,如今轉變這麽大,到底是為了什麽。


    正思忖著,卻聽到年錦容一聲歎息。


    “哎,小曲兒說得對。你這般尋死覓活的,到底是為何啊。”


    此言一出,明玉長公主雙眸驀的一亮,看著年錦容。


    “妹妹,你這口氣。是原諒我了?”


    “談不上什麽原諒不原諒的,你有什麽做錯的地方,說到底,都是為了情愛二字,再說了,那個時候你還很年輕,犯點錯誤也很正常,哪個少女年少的時候不做錯事。”


    年錦容說完以後,臉色明顯的好看了許多。


    可是――


    她還是有些不放心。


    回頭衝許榮華看了看。


    又轉頭去明玉長公主道:“既然你我把話都說開了,就沒什麽好不開心的了,我現在可以走了吧。”


    說完轉身就要離去。


    明玉長公主拉住她:“錦容妹妹,你適才都說要原諒我了,現在怎的又要離去。”


    “姐姐,不是我不給你麵子,實在是因為我府上的事務太多,今兒個來,也不過是抱了前來賀一賀喜的念頭,前來見過你就離開的。”


    年錦容為難道:“你也知道,辦一場宴不容易,你貼都下了,我若不來,豈不讓別人看你的笑話。”


    明玉長公主明眸閃爍了一下,道:“這……可是這……”


    “我先走了,姐姐。”年錦容其實一點也不喜歡這樣的場合。


    相較起來,她喜歡呆在府內,安安靜靜的和許榮華姐弟二人相處。


    正要往回走。


    明玉長公主卻道:“妹妹,其實……今日這場賞花宴,我本就是為你一人舉辦的,你若真的不肯留下,我留其它人又有何意義,不若讓她們都隨你一起離開吧,我一個人也好落得清靜,你是知道的,這麽些年了,我許久未能邀請大家夥兒在一起了。”


    說罷衝不遠處侯著的待女道:“秋燕,來啊,傳我的旨意……”


    年錦容趕緊製止;“你這又是何必呢?”


    “你都不在了,我又何有意義。”明玉長公主道。


    看這架勢,是一定要讓許榮華留下了。


    今日前來,就是要看明玉長公主到底想要搞什麽鬼的。


    如今,戲才剛剛開鑼,走了豈不是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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