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月掩唇一笑:“知道啦,誰敢說小姐你的壞話,我第一個不依。”


    目送許榮華出去。


    轉頭再看向秦昭的時候,眼眶慢慢的紅了。


    “哥哥,你瘦了。”


    秦素月此言一出,秦昭的眼眶也紅了。


    “你變漂亮了。”


    秦素月聽秦昭這麽一說,立即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去。


    “隻不過比從前長了幾斤肉,吃穿用度好了些,所以看起來氣色較好。”


    “她對你還好吧。”


    秦昭在軍營裏閑來無事的時候,也是聽說過大戶人家整治丫環的方法的。


    表麵上看上去好得不得了,其實暗地裏沒少使陰謀詭計。


    尤其是用針紮什麽之類的。


    秦昭卻又不好意思掀自己妹妹的衣袖,隻得這麽問。


    “可好了。”


    秦素月道。


    似怕秦昭不相信,又急急補了一句:“這一次,是小姐提出要來看你的呢。”


    “哼,她沒安好心。”


    秦昭不屑道。


    “哥,為什麽你總是對小姐有偏見。她是一個很好的人。”


    秦素月道。


    “如果你以後再這樣,我不會再來看你了。”


    “素月,你為什麽總是幫著她說話。”秦昭惱恨的看著秦素月道。


    秦素月一愣,隨即眼眶更紅了。


    略微有些激動。


    “我為什麽總是幫著她說話,那是因為,她連命也不要的來救我。上一次來看過你後,我們便回到了京城,還未回府,就遇到了右相府上的三小姐,她約小姐去茶樓,可是我被人擄了去,就是上次在湖邊欺負我的那個安豹。右相家的公子。”


    秦素月的兩滴淚從眼角滑下。


    “你知道嗎?那個時候,我有多麽的恐懼,我被他帶進了柴房,我的衣服都已經被他……”


    “別說了。”秦昭隻知道秦素月曾經被劫。不知道這些細節。見秦素月說得淒楚,不禁動了殺人之心:“我現在就去殺了他。”


    “不必了。小姐已經替我報仇了。”秦素月擦去淚水,道:“你問我為什麽向著她,總是勸你放下過去的仇恨,那是因為,小姐對我,比親人還要親,有的時候,親人之間還有算計,還有冷血。”


    秦素月道:“就好像爹娘和爺爺離開後。那些親戚,他們侵吞了我們的房產,還把我們趕到街頭,以至於流落,沒有歸處。”


    “是小姐收留了我。又給了你這麽好的一個去處,若說這些她是為了彌補過去的錯,難怪還不夠嗎,縱是爹娘和爺爺還活著,他們又有做到嗎。”


    “素月,你怎麽能這麽說?”秦昭立即惱了。


    秦素月剛止住的眼淚又往下掉:“我為什麽不能這麽說,那我要怎樣說呢。”


    秦素月道:“你是不知道。就在我絕望的時候,小姐從天而降,就像一個神一樣,她一刀斬斷了安豹的右臂,哪怕他是右相家的公子,也無所謂懼。如果換成是你,真的隻是作戲,有必要為了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人得罪如此位高權重的右相嗎。”


    秦素月一字一句道:“她知道這會給她帶來多大的麻煩,可是她依舊做了。”


    秦素月兩眼死死的盯著秦昭:“那天,右相帶著人來圍府。有四皇子和明郡王殿下解圍,沒有得逞,後來又被大理寺的人圍攻,要帶去問罪,最後被老國公給救下,可是這一切,都是因為我,她卻一句怨言也沒有,從來沒在我麵前說過一句要我感恩的話,還唯恐我會心裏不痛快,不停的開解我,試問,這樣的人,如果我還不知道感恩,心裏隻記得過去的那些仇恨,我和你所鄙視的曾經的她又有什麽區別?”


    秦素月一連串的話令秦昭愣在了原地。


    這些是他所不知道的,也是不曾料到的。


    他原以為,秦素月在安南王府上,不過吃得好些,住得好些,穿得好些。


    偶爾再給些賞賜。


    哪曾想,許榮華曾如此的拿命來護許榮華。


    也許,自己真的想重新審視一下這個曾經惡貫滿盈的女子了。


    秦昭年輕而稚嫩的麵龐上閃過一絲與年齡及不相符的成熟。


    他道:“好了,我也不過說說而已,素月,你別心裏不舒服了,哥哥以後再也不到你麵前說這樣的話。”


    “這就對了,還有,莫要再對小姐冷言冷語,她會不開心的。”秦素月道。


    “她有什麽不開心的?”秦昭不明白。


    “你不知道,小姐很欣賞你的個性,此次前來,就是要試探一下,你是不是可造之材。”秦素月道,照著許榮華在馬車上教她的話說。


    秦昭一下子愣住了:“什麽材不材的,她這次來,打算幹什麽?”


    “你聽說了嗎,這一次,邊關有人來犯了,聽說是燕國的噬王。”


    “嗯。聽說了,這幾天,兵營裏正在加緊練習,說是再過些日子,可能要點兵出征。”秦昭道:“這和我有什麽關係。”


    隨即,似想到了什麽,一愣,看向秦素月道:“莫非……”


    “小姐就是這個意思,想來問問你,願不願意隨軍一起出征。”秦素月道。


    “隨軍出征,可是我進軍營還沒有多長的時間,而且……”秦昭接下來的話咽進了嘴裏,而且,他也不想做一個普通的小兵,他想做……未來的將軍。


    “而且什麽,你是不是想要自己親自帶領一小隊人馬啊。”許榮華掀開簾子走了進來,她已經在外聽了好一會了,先前秦素月說的那些話,直叫她打磕睡。


    如今,秦昭說的話,令她精神為之一震,等的就是這小子的野心。


    “你怎麽知道我的想法。”秦昭道。


    “我當然知道你的想法,我不但知道,而且一直以來,這也是我的想法。”許榮華道。


    “秦素。你去把外麵的好酒拿進來,再拿兩個碗,我與你兄長喝上兩碗。”


    “好的。”


    秦素月依言走到屋外,拿起了碗。緊接著又倒上了酒。


    “來,既然我們心意相同,不如以兄弟相稱。”許榮華拿起了碗,豪邁道。


    “兄弟?”秦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個女人,是瘋子吧。


    他是一個男的,雖說年少,依舊是男的。


    而她是一個女人,竟然要和她做兄弟。


    簡直是不可思議。


    秦昭瞪大了眼睛向許榮華看去。


    許榮華卻笑著端起了桌上的酒一飲而盡。


    “怎麽,你不願意?”


    “不是不願,隻不過。你我二人,怎能成為兄弟?”


    “隻要心中有道義,又何懼別人非議。”許榮華又倒了滿滿一碗酒,這酒可真烈啊,不過她喜歡。


    許榮華看向秦昭。道:“來吧,幹了它。”


    說完再次舉碗。


    秦昭看傻了似的,動也不動。


    許榮華笑道:“莫非你不會喝酒,或是怕飲酒。”


    “才不是。”果然少年心性,一激便舉碗。


    秦昭也將碗裏的酒飲盡,道:“再來。”


    許榮華替他滿上。


    秦素月一在旁要搶酒壇。


    “小姐,我怎麽能讓你替他倒酒呢。我來吧。”


    “素月,你別管了,先去一旁休息,我們二人說會兒話。”


    秦素月看許榮華這個樣子,對秦昭仍舊有些不放心。


    她怕秦昭趁許榮華喝醉了的時候下手。


    畢竟秦昭的心結還在那裏。


    秦昭看了秦素月一眼,知道她在想什麽。


    一碗烈酒下去。心裏仿佛也著了火一樣。


    “你放心好了,就算要動手,我也不會趁人之危,她喝了酒,我是不會與她決鬥的。”


    “那你們慢慢喝。我去弄些下酒的菜來。”


    秦素月想起買來的牛肉,剛才好像放在了總教頭的手裏,現在隻怕快沒了。


    趕緊去勻一塊來。


    秦素月一走出去。


    秦昭立即變了臉色,道:“就算我與你喝酒,也並不代表我會原諒你的所作所為。”


    “你要是如此輕易的原諒我的所作所為,我還不拿你當條漢子。”許榮華又是一碗酒往喝裏倒,很快,兩壇子酒便被他們給喝完了。


    許榮華不停的喝,可是,她一點醉意也沒有,盡管臉上有了些紅暈。


    秦昭卻似乎有些醉了。


    一個人隻有在醉了的時候,才會拚盡全力。


    而且無所保留和隱瞞。


    許榮華倒是不想試探什麽,不過,想試一試他的功夫。


    許榮華看著秦昭將最後一碗酒往喉嚨裏倒去,看著他昂頭。


    突的伸手,偷襲他的脖頸。


    秦昭眸光一凜,驀的警覺,翻身而起,與許榮華對決。


    “好身手,挺快的嘛。”許榮華笑道。


    秦昭似明白了許榮華的意圖,與其屢屢過招。


    許榮華看著秦昭的樣子,知道他這會子是盡了全力了。


    這小子,果然有進步,比起上一次在林子裏所見的那些,功基更紮實了。


    她微微一笑,飛自越起。


    兩人在營帳裏砌磋了起來。


    不一會兒,營帳裏的東西全都挪位。


    待到秦素月進來的時候,隻看到滿地的狼籍,酒壇子也倒地了,不過裏麵一滴酒也沒有,全被他們喝光了。


    還有碗也碎了,帳子裏的其它東西,全都亂七八糟,一個一個不在原位。


    秦素月先是一怔,再看向地麵躺著的秦昭,似乎很累,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臉上卻帶著笑意。


    許榮華倚在一旁的榻上休息,也是滿頭大汗的樣子。


    “這是怎麽了?”


    好像發生了地震一樣。


    秦素月上前去,撫著許榮華的額頭:“小姐,你生病了嗎,怎麽滿頭大汗。”


    “不用管,去看看你兄長,他與我打鬥了一番,一定虛脫,累極了。”許榮華道:“去弄些水來,待他平息了以後再喝,記住,要溫水,不要涼的。”


    “是,我這就去。”秦素月轉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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