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中途幾乎沒有休息,快馬加鞭的一路奔騰,終於在數月之後抵達了邊關,途中經過了數十間驛站,也隻是吃過午飯休息一下,中途隻睡了一夜,其餘的時間幾乎全用在趕路。


    高寒和沈磬他們可以理解許榮華的這種急切心情,所以也並不抱怨,盡管累,但是心裏卻都是懷揣著同一個念頭,那就是盡快的與準北王匯合。


    紫陽平素裏一向都是吃不得苦的,可是這一次表現得也異常的堅強。


    她幾乎沒有給沈磬添亂。


    幾個人就這樣到達了邊陲小鎮。


    鎮子看起來雖然不如京城的繁華,可是因為邊關有高成鎮守,而邊錘小鎮又有駱雲天維持秩序,所以看起來也是一片欣欣向榮,景然有序的情形。


    許榮華幾人下了馬,也沒有急著到駱雲天的府祗去,而是找了一間酒館歇角。


    因為是北邊漠荒之地,白天的時候天氣異常的炎熱,晚上的時候天氣又異常的寒冷,因著地質的原因,所以這裏幾乎不見茶樓飯館,多半都是酒館。


    許榮華她們找了一間叫婉娘的酒館走了進去。


    紫陽好奇的打量著四周,隻感覺這裏的一切充滿了異域的風情,看起來與京城裏的繁華是那麽的不一樣,若說京城是一副水墨山水畫,這裏便是一副油彩畫般的奇異眩麗。


    紫陽走進酒館的時候,看到裏麵三三兩兩金發碧眼的人,不禁瞪大了眼睛,扯了扯沈磬的衣袖道:“磬哥哥,你快看……”


    “這些是西域人。”沈磬並沒有過多的驚奇,因為他曾經到過邊關,所以也並不曾有什麽情緒上的波動。


    但是紫陽有些激動,她沒有料到自己離開了二十一世紀以後還會看到這種外國人,不知道他們是哪一國的。不如來一句英語套問一下。


    不過轉念想了想,她的身份雖然有沈磬和許榮華知曉,但是別人不一定會知道,所以還是不要嚇壞了其它的人。


    紫陽立即壓下了心裏的念頭。歡天喜地的又看了看對麵桌子上的金發碧眼的幾人一眼,衝他們笑了笑,和沈磬一起走到了許榮華她們坐著的一張桌子前。


    許榮華叫了一溫酒,幫工的立即把酒拿了上來,用一個小爐子放在了桌上,給她們溫了起來。


    紫陽好奇的問:“為什麽這裏的酒他們要用爐子上上來,在京城的時候隻需要搬個大壇子就好了。”


    “因為這裏的天氣很幹燥,而且因著夜裏風寒的原故,所以這裏的酒一般都是溫了以後再喝的。”許榮華邊說邊聞了聞酒桌上的香氣,和前世的一樣。真令她懷念啊。


    許榮華待到酒熱得差不多了,拿起來給自己和高寒他們各倒了一小碗,端起來慢慢的嚐。


    邊關之地是她曾經與高寒呆得最多的地方,所以這裏的一草一木她都很熟悉。


    這裏的山勢地形幾乎與前世沒有任何的改變,包括這一刻。前一時還風平浪靜的沙地,這一瞬間突然湧起了狂風,把整個酒館的窗戶都快給糊上了。


    紫陽看著突然變幻的景象,除了好奇還是好奇。


    當她轉著眼睛咕碌碌的打量四周的時候,酒館的厚重門簾子被飛速的掀起,緊接著一股風沙夾帶了些許灼烈又顯嚴寒的風撲麵迎了進來。


    紫陽微眯起了眼,許榮華卻淺淺含笑的看向了來人。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前世與她結為了莫逆之交,也算是半個好友的酒館老板娘,婉娘。


    婉娘頭上包著一塊藍色的布頭巾,一頭黑發簡單的用一根線帶束在了腦後,幾縷搭在了胸前。她一邊拍打著身上的沙塵一邊望著門外的天氣咒罵:“他娘的,剛出去的都是風平浪靜,現在又起風沙了,我呸,灌了老娘滿口的沙。剛嚐進去的那些鮮酒全都給白白糟踏了。[]”


    說完抬頭環顧了酒館一眼,又轉過了頭去,衝小二大吼道:“二溜子,你怎麽回事,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讓你把所有的窗戶都關攏,你看看,西北角的那一個,還半敞著呢,讓風沙灌了進來,影響了客人吃酒,看我怎麽收拾你,不長記性的東西。”


    說完惡狠狠的瞪了那小二一眼,噔噔噔的像踩著風火輪一樣往許榮華她們坐著的方向掠來。


    許榮華心底莫名的騰起一股暖意。


    真好。


    婉娘還是從前的婉娘,性子和前世一點變化也沒有,她是一個豪爽且不拘小節的人,大大咧咧,看似很嚴厲,其實是一個很好的人。


    果然,當她把窗戶關好了以後,似乎想到了什麽,對那名叫二溜子的小二道:“我問你,驢蛋呢,他去哪了,不是讓他今日和你一起值守的嗎?”


    “驢蛋他……有事家去了。”二溜子立即回答道,一邊說一邊麻溜兒的把剩下沒關攏的窗戶全都關上了。


    酒館裏頓時變得有些悶熱起來。


    許榮華正想解釋那西北角的窗戶其實是她見二溜子關上了才微微敞開一些的,以便於透氣,可是還沒等她開口,卻聽到婉娘一聲吼:“什麽,他有又事,他哪天沒事啊,他天天都在告假,二溜子,那驢蛋與你是鄰居,我看你們住在貧民窟裏,挺可憐的,才收下你們兩的,不然你以為我這麽有名氣的一間酒館,為什麽找你們兩個其貌不揚又嘴巴笨死了的人來,你現在不用幹活了,去告訴驢蛋,如果他再這樣,我不用他了,去,現在就去,老娘這裏巴掌大的地方,憑老娘的手腳,一個人就可以搞定。”


    說完婉娘麻利兒的收拾起了桌麵上客人走後散落著的東西,一個人兜了兩桌,就直接用她的那個淡藍色碎花與頭巾同色係的圍裙包著,一攏兒的扔進了後麵的一個大腳盆裏。


    緊接著那婉娘又竄到了前麵來,一個挨著一個的給客人端上了小碟兒的花生米。


    就在婉娘幹得歡的時候,那二溜子嘴巴一吧嘰,兩眼一閉的哭騰了起來。


    “婉娘,你別趕我們走,我們知道錯了,那驢蛋子他是家裏真的有事兒,他老娘病了,這些天躺在床上隻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了,他是一個有名的大孝子,如今正在他老娘的膝下盡孝,實在是不能來啊。”


    “滾滾滾,去,這借口你們都用了八百回了,指不準又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追在人家的屁股後頭須溜拍馬去了。”婉娘頭也不抬的就給了二溜子一頓白斥。


    那二溜子卻撲跪一聲給婉娘跪下了:“婉娘,我真沒騙你,驢蛋那人雖然滿嘴的謊話,但這一次他是真的在伺侯著他老娘,不信你可以去他家看看。”


    “真病了?”婉娘將所有的花生米粒兒都送了出去,這才抬頭看向二溜子:“沒有騙我。”


    “當然沒有騙你了。”二溜子吸吮了鼻子道。


    兩眼紅通通的,看起來不似作假。


    婉娘皺緊了眉頭,想了想,拉開了手上的一個搭鏈,把裏麵的幾粒碎銀子掏了出來:“滾滾滾,滾蛋啊,你現在就把這銀子拿到驢蛋家裏去,就算是我預支的工錢,記住啊,待他老娘病好了以後,一定要回來做工還我。”


    說完婉娘將銀子放在手心裏惦了又惦,二溜子歡天喜地的伸出了手去接,大叫著老娘板真是一個大好人。


    婉娘道:“老娘可不是什麽好人,肉疼著呢,滾吧。”


    說完一腳向二溜子虛踹了去。


    二溜子立即一溜煙兒的衝出了酒館,往沙塵的盡頭奔去……


    婉娘這才一聲歎息,看著他遠去的背影:“熊嵬子們,都是熊嵬子。”


    看著婉娘如表演戲劇般豐富的一連串神情,紫陽再也忍不住,撲哧一聲的樂了。


    婉娘這才注意起西北角的一桌看起來裝束與他們有些異樣的客人來。


    婉娘看出了許榮華他們幾人身上的打扮,雖然是布衣,介是那布料也是頂好的。


    婉娘又看紫陽樂嗬嗬的笑,頓時有些不樂意:“我說大姑娘家家的,你在笑什麽,有這麽好笑嗎,別人家的娘都快要病死了,你還笑得出來。”


    一頓搶白瞪向了紫陽,可是待見到她身旁執手相握的沈磬以後,頓時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用力的伸手把眼睛揉了揉,又狠命的大自己的胳膊上掐了一下,再接著又在自己臉上給掐了一下……


    待她又一下正想向自己的大腿上掐去的時候,沈磬終於開口了。


    “不用再掐了,是我回來了,婉娘。”


    “沈將軍。”婉娘大大咧咧的叫出了沈磬的稱呼。


    她驚喜的一把拉了個凳子坐在了沈磬的身旁:“沈大將軍,聽說你進宮當差去了,那皇兒老兒再也不讓你為邊城,為什麽你又回來了?”


    說罷似想到了什麽,完全忽略了紫陽的存在,驚喜的叫道:“噢,我知道了,一定是你想通了,想要和紅衣姑娘在一起了,所以才回來找她的,對不對。”


    婉娘此言一說,紫陽頓時有些坐不住了,一張小臉垮下,黑黑的,正要瞪向婉娘。


    沈磬卻在暗地裏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先不要衝動。


    紫陽用力的拽了幾下沒拽出,憤憤然的拿起桌上的酒碗又重重的放下,嘭的一聲,酒水飛濺了出來,因為隔得近,有幾滴落到了婉娘的臉上。


    紫陽冷哼了一聲,別過臉去不再理會婉娘。


    ps:


    第三卷的第一章,更新完畢,第二章繼續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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