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端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銅鏡裏的容貌,吸食人血並非她所願,可是昨天那一幕實在是驚險,這麽些年了,她一直隱藏的很好,從來沒有讓人看見過她肌膚剝落的樣子,所以那兩個丫頭的確是該死。。


    不過這太子府裏的人也好糊弄,或許是礙於她太子妃的身份吧,說什麽他們都相信了。


    查來查去也查不出什麽,個人的原由隻有安瑾玉一人知道。


    而死的又是右相府中陪嫁過來的人,安瑾玉都不追究,高晉也不想追究。


    因為對此時此刻的高晉而言,這兩個下人的命並不算什麽,最重要的是,他一定要在天亮的時候進宮一趟,不僅如此,還要弄清楚如今皇上的情況,以及宮裏的形勢。


    高晉在天亮的時候就帶著他的兩位妃子進宮去了。


    安瑾玉和趙欣依舊不對付,互相看不順眼,可是倒也沒有多說什麽,各自坐著各自的馬車,順著太子府門前的官道一路向前,前往了皇宮。


    很快就到了宮門口,在他們快要進宮的時候,意外的發現安南王府的馬車停在了宮門外。


    安瑾玉不由得問守門的公公:“他們是什麽時候來的。”


    “大約五更的時候就來了,聽說是許家榮華找到了一位神醫,可以治得了皇帝的病。”那位公公本就是右相提撥起來的,見了安瑾玉如實答話。


    安瑾玉立即明白了,微微的皺了下眉,不再多說一些什麽,繼續往前走去。


    太子高晉走在前方,沒有與她們並肩。


    趙欣也不覺得無禮,直接越過了安瑾玉,歡天喜地的跟在了高晉的身側。


    高晉微微的回頭側了她一眼:“你要守規矩。”


    “噢。”趙欣這才噢了一聲,放慢了腳步。


    可是待到高晉轉過了頭去,她又踩在了高晉的影子上。跟在了他的身後。


    一臉眉開眼笑的樣子。


    安瑾玉看趙欣這個樣子,目光裏露出了一絲嘲諷,覺得趙欣簡直就是一個豬腦子,分明就是用來被人鄙視的。真不知道平西王和明玉長公主那般精明的兩個人,怎麽會養出一個這樣的女兒。


    趙欣跟著高晉走了好久,過了好一會兒才想起轉過身去看安瑾玉。


    一轉過身去的時候,正好看到了安瑾玉目露鄙夷,這下可得了。


    她立即站在了原地,不顧四周的宮女來來往往,一把瞪向了安瑾玉:“姓安的,你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我,到底是什麽意思,我告訴你。別以為太子表哥立了你為正妃就有什麽了不起,昨天夜裏他還不是照樣沒到你的房裏去,太子表哥說了,他最愛的人是我,娶你不過是因為皇後姨母的意思。”


    趙欣說完了這番話以後。以為安瑾玉肯定會氣得不輕。


    哪知道安瑾玉隻是靜靜的看了她一眼,越過了她的身邊,頭也不回的走了。


    這是輕視,漠視,赤裸裸的渺視。


    趙欣不依了,飛快的追上了安瑾玉,與她喋喋不休了起來。


    “你是什麽意思?”


    “安瑾玉。我告訴你,別以為你是右相之女就有什麽了不起,我父親和母親也不比你的父母差。”


    “安瑾玉,我父親平西王手握兵權,掌有實力,你別想越過了我去。就算你被封為了正妃又怎樣,告訴你,我不服你,在我心裏,隻有我才是太子表哥真正的女人。”


    三個人漸漸的走遠了。跟在他們身後的那位隨行公公邊走邊搖頭。


    趙欣與安瑾玉的表現各自的映在了他的眼裏,他隻得一聲無奈的歎息,本來還覺得趙欣是個不錯的人,現下一看,當真是一個豬腦子啊,那個右相之女倒是顯得分外的淡定,不管安平郡主罵什麽她都置之不理,付以一笑,當真是好風華,好氣度,不愧為太子的正妃啊。


    幾人走遠了以後,許榮華才從皇宮的某個角落裏走了出來,剛才安瑾玉她們進門的時候許榮華就已經看到了,她正要和安南王一起出宮。


    今天一大早她就和韓惜子一起來到了宮裏,太後召見了他們,把韓惜子帶去給皇上把了脈,韓惜子告訴太後皇上病得不算太重,隻不過宮裏的這些禦醫沒有見識而已。


    一句話雖然得罪了不少的人,但是換來了太後的歡喜。。


    眼下景帝病得可不是時候,太後心裏還想著,正好借這次的機會,把皇後陳霜手裏的權力奪過來,好好的重掌後宮呢。


    許榮華知道皇上的病一旦好起來,那麽所有的野心都會消退下去了,至少整個朝堂目前來說還是安穩的。


    她和安南王一道拜別了太後,把韓惜子留在了宮裏替皇上診治,正要回府去。


    卻看到了宮門口鬧出的這麽一幕。


    安南王看著高晉與兩位妃子漸漸遠去的身影,不由得一聲歎息,搖了搖頭。


    “哎。”


    所有的失望與怒其不爭,全都隱在了這聲歎息裏了。


    “父親不必為了他而傷神,這個皇侄從來沒有把您放在過眼裏,還請父親現在早早回去,與母親見上一麵,讓母親安心才是好的。”


    許榮華提起了年錦容。


    頓時,安南王不再記著宮裏的事了。


    他一想起昨天和高寒一起入宮的時候,年錦容那雙悲傷的雙眼,恨不得長出一雙翅膀來,一下子的就飛回安南王府去。


    所以他此刻腳下仿若生了風一般,急速的向前,不一會兒便上了馬車。


    許榮華與安南王坐進了同一輛馬車,本來還有太多的事情想要發問的,可是想了想,或許這個時候安南王需要好好的靜一靜。


    因為太後對他所說的那些話。


    太後竟然會有那樣的想法。


    那就是廢了高晉這個不明不白的太子。


    太後說皇室的血統容不得混亂,尤其是陳霜和右相安成那般的行事詭暗。


    現在明裏暫時不好與他們相鬥,但是絕不可讓血脈不明的高晉坐上了皇位。


    所以太後才如此的著急,讓各封地的王爺全都趕回京城來。


    昨天夜裏禦醫已經說了,皇上大概是撐不了幾個月。


    太後想要皇上駕崩之前解決了一切的心腹大患。


    眼下皇上卻被獲悉有救了。


    太後也是有些歡喜的。


    或許太後和許榮華所想的是一樣的,隻不過覺得時機未到,希望局勢能暫時的安穩而已。


    韓惜子說景帝還有一年的時間,一年的時間足夠了,將來在動亂之中給家人開避出一席安穩之地。


    許榮華用力的閉上了眼睛,此時此刻,馬車外的雪已經停了,天也已經大亮,似乎有了一絲放晴的跡象。


    她隻聽到馬車輪壓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的聲響,其餘的一切都聽不到了。


    不一會兒,竟然聽到了馬車裏傳來的細微打呼聲。


    許榮華略微有些驚奇的睜開了眼睛,一看,安南王竟然在馬車裏睡著了。


    他的眼睛緊緊的閉著,嘴裏不停的打著呼,眼神裏帶著疲憊,臉上泛著一絲青白。


    他的頭微微的側著,偏向許榮華右側。


    許榮華睜著眼睛正好可以看到他耳畔的碎發,竟然摻雜了幾絲白。


    想當初初見的時候,多麽氣宇軒昂的一個人,竟然落成了這樣。


    許榮華沒由來的一陣心酸。


    這個人,若不是為了自己的妻女,哪裏會被逼迫得如此。


    他是一個有情有義的好男人,至少對年錦容而言,他就是她生命中的全部。


    所以她決對不會讓眼前這個她喚了一年義父的男人有事的,哪怕隻有一絲絲的風險,她也不會再讓身邊的家人為她去犯險。


    還有高寒,此時此刻還留在宮裏,太後本也打算讓他出宮的,可是他主動的留了下來,許榮華知道他是不放心,想要親自呆在宮裏,替她查探一下宮中的情況。


    所以心下也不是沒有感動的,可是這絲感動來得太少,她是不會因此而改變自己的初衷,堅決不會與這個男人再一次的發生什麽關係。


    馬車很快就到了安南王府的門前,許榮華輕聲的喚醒了安南王,待到他們下了車正要往裏走的時候,見到走廊處衝來了一道人影,雪天路滑,她卻不管不顧,幾乎是小跑著的,似乎一夜未眠,頂著一個黑眼圈,呼啦一下子的就衝到了父女兩人的麵前,雙眼定定的看著他們,許久許久,落下淚來:“可嚇死我了,靖哥哥,我做了一個惡夢,夢見你被那些人給殺死了,我好怕,我睡不著。”


    說完以後又看向了一邊的許榮華。


    年錦容撲上前去,將許榮華緊緊的摟在了懷裏:“我也好擔心你啊,榮華。”


    說完以後似是想起了什麽:“我剛才聽府裏的下人說,你帶去了一個什麽神醫,他的醫術當真那樣好嗎,可以把那個皇帝救活,如果真的是那樣,你父親是不是就沒有什麽危險了。”


    “當然,母親,父親本來就沒有什麽危險,隻不過他被人算計,借此機會為難他而已。”許榮華抱了抱年錦容,示意身後的丫環帶她回屋休息。


    安南王立即哄著年錦容一起往屋子裏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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