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了眼皇後,說道,“皇後,什麽是規矩?”


    皇後有點受不住皇帝的眼神,不自覺地避開他的視線,以前皇帝還是燕王世子的時候她覺得皇帝雖然有些冷,但是不至於到現在這般令人無法直視的地步,果然時間如流水,她得到的隻不過是不夠青春的麵容,而皇帝則是越發的氣勢逼人。


    為什麽會這樣呢?


    皇後越想越發覺得委屈難過,她做的這一切難道不是為了皇帝?不是為了大祁?沒有規矩不成方圓,皇帝這般厚待珍妃,整個後宮的女人見了誰還能穩住心神?雨露均沾,這才作為帝王該做的事情,他怎麽就不明白?


    “皇後,你挺好,朕就是這後宮之中的規矩。”皇帝麵色平靜,好像不過是陳述一個事實而已,“如果這些你還聽不進去,那朕就說,以夫為天,皇後你忘記了嗎?”


    皇後隻覺得心中某個牆壁轟然倒塌,一切的一切不過都是夢境一樣,不,皇後想要極力的否認皇帝的話,但是不知道為什麽話到嘴邊卻是怎麽也說不出口。


    一個穿著青色比甲的小宮女在靈犀殿外的小路上張望,她看到皇後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樣,雙眼無神的離開,急忙轉過頭就往回走去。


    那穿青色比甲的小宮女剛剛走開就看到從樹叢裏竄出來一個梳了海螺鬢的宮女,她看著那人離開的方向,忍不住說道,“這不是九華殿的宮女嗎?她也過來探消息了?”隨即轉念一想又明白了,說道,“也是,她家主子想借刀殺人,自然要時刻關注著,哼哼。”說完又見那邊出來許多人,許多都是皇帝身邊的伺候的人……,不過一會兒皇帝就抱著珍妃上了肩輿,聲勢浩蕩的走了。


    “這是去哪裏?”梳海螺鬢的宮女看著半響,最後想追過去又想著這是皇帝的鑾駕,她如何敢亂作主張,最後還是一跺腳往一旁的小道上閃去。


    九華殿內貴妃柏氏正躺在臥榻上吃著宮女遞過來的西瓜,吃一口停一會兒,似乎很是焦躁不安的樣子,不過一會兒就有穿著青色比甲的宮女走了進來,貴妃見她精神一震,問道,“怎麽樣了?”


    那宮女跪在地上,聲若蚊蠅的說道,“陛下趕過去了。”


    柏氏隻覺得眉頭突突的,眼中閃過恨意,說道,“竟然這般寵著那個小賤人!然後呢?”其實後麵的不用問也能明白,皇帝能在這個時候拋下公務去看珍妃,那就是等於百分之百要護著珍妃了,皇後雖然是一宮之主但是怎麽能贏過皇帝?


    “奴婢看到皇後娘娘隻身一人離開了。”那宮女說道這裏,有些害怕的抖了抖身子,貴妃柏氏的脾氣向來不好,不管事情做得好不好,隻要不如她意就會隨意打罵,這消息顯然不是貴妃想聽的,也不知道會怎麽責罰自己。


    果然貴妃柏氏聽後勃然大怒,手上的西瓜直接丟到了宮女的身上,那果肉四分五裂,直接糊在宮女的臉上,衣袖上,看起來狼狽不堪,宮女卻不敢擦拭,隻瑟瑟發抖的跪著認錯,說道,“是奴婢無能,還請娘娘恕罪。”


    “你到底是怎麽辦差事的?我就是養一條狗都比你強!”貴妃柏氏罵道,又隨手拿起茶幾上的碟子丟了過去,隻打的那宮女受不住跌倒在地上,額頭上頓時就出了血。


    其他伺候的人都不敢直視,不忍心的的別開臉。


    那宮女卻像是沒有感覺到疼一樣,不住地磕頭請罪。


    貴妃柏氏臉上閃過戾氣,冷冷的說道,“留著你這沒用的何用?來人,給我拉出去杖斃了!”


    另一邊淑妃的茲蘭殿內,梳著海螺鬢的宮女繪聲繪色的描述著自己看到的事情,說道,“娘娘,陛下對這位珍妃可真是愛重,竟然不顧眾人在場,直接把人抱上了肩輿。”說完又露出幾分難過的神色來,“當初陛下也沒有這麽對待過娘娘。”


    淑妃正低頭繡花,手裏的繃子上繡著一朵玉蘭花,那玉蘭花是白色的,底布卻是用黑色的,這厚重的顏色顯然不適合年輕女子,宮女見淑妃不說話,她顯然是被淑妃寵慣了的,上前拉開那繡花繃子說道,“娘娘別繡了,太後娘娘東西多的是,不差你這一個。”原來這是給太後娘娘繡的。


    “你這丫頭,真是什麽話都敢說。”淑妃語氣卻不惱,像是很無奈的樣子,見繡花繃子被挪開,問道,“你可是親眼看到那宮女是九華宮的?”


    “嗯,那宮女和咱們這裏的熙兒是同鄉,上次被貴妃打腫了臉還是熙兒給她弄了消腫的膏藥。”


    淑妃歎了一口氣說道,“那宮女恐怕性命不保了。”說完站起來,伸了伸懶腰,隨即見梳著海螺鬢的宮女神態,無奈問道,“懷柔,你這丫頭,又在煩惱什麽?”原來這梳著海螺鬢的宮女叫懷柔,懷柔是淑妃乳母的女兒,從小和她一同長大,她待她如同姐妹,情分自然非比尋常,在如履簿冰的後宮裏,唯一可以說上幾句心裏話。


    “我在想那珍妃不過平常之姿,怎麽會得陛下的喜歡?並且竟然不顧皇後的顏麵……,娘娘,你怎麽都不驚訝的樣子?難道之前你就知道皇後肯定會敗下陣來?”


    淑妃笑了笑,隻是這一次笑容未達眼底,略顯得有些冷清,“自然,那珍妃是陛下的心頭肉,更何況她現在有了身孕,可是金貴的很,別說是皇後了……,即使是太後過來也是無用。”


    懷柔聽了一臉不甘,說道,“娘娘,你為了陛下那般辛勞的伺候太後,陛下就好像忘了娘娘一樣的,要是娘娘也像是珍妃那般受寵,這會兒早就應該有了子嗣了。”


    淑妃聽了卻笑笑,沒有說話,重新拿起繡花棚子,心裏想著,急什麽呢?她有的是耐心等。


    就算是人手足夠,等著把仟夕瑤的東西都規整好已經是晚上了,皇帝陪著仟夕瑤吃了晚膳,又跑到禦書房幹了一個晚上的活兒才回來,他顯得精神抖擻,似乎根本不累,在仟夕瑤眼裏盡顯工作狂的本色,囧。


    等著兩個人上了床,秀珠鋪好帳子,隻在牆角留了一盞宮燈隨後就走了出去,屋內靜悄悄的,按往常這時候就是兩個人說悄悄話的時候了。


    仟夕瑤開始抱皇帝的大腿,其實就是拍馬屁,說道,“陛下,臣妾今天看陛下穿的那件明黃色的龍袍似乎和往常不同。”


    皇帝小心翼翼的攬著仟夕瑤,神態慵懶,眼睛卻盯著仟夕瑤的大肚子充滿柔情,問道,“怎麽不同?”不都是尚衣局做的?皇帝忍不住想著。


    “臣妾也說不上哪裏不同,就是覺得陛下今天看著異常的清俊,如同那謫仙下凡一般,不對,應該是如同玉皇大帝一般。”仟夕瑤努力的把現代詞匯換成古代的,嗯,玉皇大帝貌似是這個時代最高的偶像?要是現在就得說,你帥的跟普京似的?


    皇帝這會兒要是在喝茶的話估計就噴出來了,他愣了好一會兒才穩住,狀似不在意的說道,“是嗎?”


    仟夕瑤覺得估計皇帝是不大相信,決定加把勁兒,說道,“陛下,我說的是認真的,當時陛下出現在我的視線裏,我都看不見其他了,如同珠玉在側一般,耀眼奪目的很。”


    皇帝終於忍不住了,抬頭對視著仟夕瑤,“耀眼奪目?你當朕是一顆發光的珠子?”


    仟夕瑤發現皇帝的臉近在咫尺,那眼神怎麽說呢,非常的犀利,她都有點受不住,趕忙說道,“就是珠子也是龍珠。”


    皇帝終於忍不住笑了,如同破雲而出的太陽,霧氣散去後的朝露,一下子就讓人凝注視線……,英俊奪目的很,仟夕瑤甚至聽見了自己心髒咚咚跳動的聲音,臉頰也有點發紅,她怎麽了?


    “你這個調皮鬼,有這麽奉承的?”


    仟夕瑤覺得皇帝的聲音特別的溫柔,如同春風佛麵一般掃過她的心房,她的臉就更紅了。


    很快皇帝就俯身過來,低頭咬住她的唇,說道,“朕知道你想讓朕高興……,隻要你和孩子的好好的,朕就會高興。”


    “今天臣妾都快急死了,真不知道怎麽辦。”仟夕瑤見皇帝懂了自己的意思,心中感動,主動了抱住了皇帝的腰身,臉頰貼著皇帝的,說道,“陛下,臣妾不是虛言,當時陛下出現的時候,臣妾真覺得……,都移不開視線了。”


    皇帝心中情潮湧動,隻恨把眼前人揉進身體裏,重新含住那柔軟的唇瓣用力吸允了起來。


    另一隻手來到了因為孕期而越發飽滿的胸口,一下子就罩住了,滑膩,柔軟,像是羊脂玉一樣的肌膚,在橘紅色的燈光下漂亮的不可思議。


    皇帝眼眸越發深沉,喉嚨幹澀,像是在表達心中的渴望一般,咬住唇瓣,放開,重新咬住,□□了起來。


    男性的氣息如同一張巨大的網一樣把仟夕瑤籠罩著在裏麵,她覺得身體似乎有什麽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又渴望,又害羞,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帳子內散發著火辣而曖昧的氣息。


    兩個人都有點情不自禁,隻是當皇帝的手順著豐盈滑到圓滾的肚子之後,就好像魔鏡破碎,又好像突然被人淋了一通涼水,整個人都清醒了過來。


    好一會兒後,兩個人氣喘籲籲的分開,皇帝緊繃著身子想,這要命的忍耐日子要怎麽過去?隻是回頭看了眼仟夕瑤紅霞滿麵的麵容,又覺得這樣的日子似乎還可以忍受。


    兩個人緊緊的抱在一起。


    好一會兒,等著兩個人都平靜了下來,又說了一會兒話皇帝就睡著了。


    仟夕瑤卻了無睡意,想起今天皇帝訓斥皇帝之後皇後像是突然間就失去了生活方向的樣子,她知道皇後向來一板一眼,甚至拿女戒,女德來約束自己,隻是突然間有一天,這個她賴以生存的原則不生效了,她要怎麽樣?


    仟夕瑤不怪皇後,但是也談不上喜歡,她有她的原則,但是仟夕瑤也有自己想要守護的東西。


    僅僅就是這樣。


    仟夕瑤把手放在肚子上,很快就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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