仟夕瑤和端靜太後正在說話,有宮女進來說童才人過來問安來了,端靜太後為人和善,所以在後宮裏人緣很好,這會兒有別人來問安也是情有可原。


    端靜太後就讓人把童才人叫了進來。


    童才人穿著一件蔥綠色纏枝花的妝花褙子,挽著墜馬鬢,隻插了一隻南珠的簪子,日光下泛著盈盈光澤,很是素淨的打扮,倒是把她襯托著清新怡人。


    仟夕瑤不大願意和這些後妃虛與委蛇,不過坐了一會兒就準備找了借口走,結果她剛站起來童才人也站了起來,說道,“娘娘是不是也要回去?正好我那裏給二位皇子做了幾件衣裳,送給娘娘。”一副要跟隨的樣子。


    仟夕瑤正要拒絕就聽到端經太後笑著說道,“是我上次叫你的針法?你也是有心的。”說完就對著仟夕瑤說道,“你就拿了看看,要是不喜歡就讓她重新做。”很是高興的樣子。


    仟夕瑤不好駁了端靜太後的麵子,無奈隻好和童才人一起出門。


    童才人也是乖覺自覺地站在仟夕瑤半步遠的距離以此來顯示自己卑微的身份,畢竟一個才人在主妃麵前不過是比一個宮女強上那麽一點而已。


    等著到了靈溪宮正是午覺的時候,仟夕瑤讓香兒送大皇子去睡覺,自己則哄著二皇子。


    直到把事情都安排完了,仟夕瑤準備自己也睡一覺的時候……發現,童才人竟然還坐在廳堂一角,她還以為自己不去理她,她就會自己走掉,結果真是小看了童才人的臉皮。


    到了這會兒仟夕瑤很是無奈,直接開口問道,“你這般來找我,必然是有事,直說無妨。”


    童才人看著仟夕瑤的目光閃爍,最後卻是撲通跪了下來,說道,“娘娘,奴婢願意為娘娘效力。”


    仟夕瑤看著跪在下麵童才人,竟然有種說不來的恍然感覺,曾經也有個女子這樣的向她表示親近,可是如今人呢?


    童才人見仟夕瑤半天都沒有說話,而是目光迷離,心下緊張,說道,“娘娘,我知道齊昭儀的事情讓娘娘很是傷心,可是奴婢和齊昭儀不同。”


    “你覺得你和齊昭儀有什麽不同?”


    “齊昭儀家中地位穩固,父親乃是鎮守一方的大將,哥哥又在兵部任職,自然是想要更多的榮耀,可是奴婢的父親不過一介縣令,唯一的哥哥考了十年的科舉連秀才都沒有考上,奴婢就想要是要興風作雨,也得有那後台才是。”童才人認真的分析道,“況且娘娘這會兒已經是二位皇子的母親,自然身份貴重,我不過一個小小的才人,容貌不及娘娘,娘娘何須顧慮?”


    童才人這意思其實很簡單,她覺得齊昭儀可以那樣興風作良,給仟夕瑤下毒,心有不甘,不過是因為自己出身好,但是她不一樣,她不過就是身份普通,容貌尋常的女子,對仟夕瑤來說像是一隻螞蟻,想捏死就捏死,所以她不用顧慮太多。


    結果說了半天仟夕瑤也沒有說話,童才人心裏發急,要知道接近仟夕瑤很是不容易,再說機會就這麽一次,下次哪裏還能等到?


    終於她像是下了什麽決心一般,說道,“娘娘,你要是願意,奴婢願意喝避子湯,一輩子伺候娘娘。”這裏所謂的避子湯當然不是一次性的,是指終身的不孕,童才人也算是下了狠心了,“娘娘,奴婢也是伺候過陛下的人了,要是真有那想法何必等到現在?”


    仟夕瑤心神一震,臉色鐵青了起來,說道,“喝不喝避子湯是陛下的決斷,我又怎麽能替你做主,天色不早了,你回去吧,我也乏了。”


    童才人心裏咯噔一下的,她知道完了,自己剛才說錯話了。


    等著童才人退了下去,仟夕瑤把香兒叫了過來問道,“剛才童才人說曾經伺候過陛下,那是在什麽時候?”


    “沒有,沒有!”香兒趕忙搖頭,最近娘娘和陛下正在慪氣,誰都不肯低頭,她心裏都急死了,怎麽會火上澆油。


    “香兒你跟我許久了,難道你也要對我說謊?”


    香兒見仟夕瑤這疲憊的樣子,心裏一酸,說道,“娘娘,奴婢不是怕娘娘生氣,其實陛下貴為天子,臨幸其他女子不是挺平常的,隻要陛下心裏有娘娘就好了。”香兒努力的開解仟夕瑤,在她看來,皇帝寵幸過別人自然不是一件高興的事情,可是這話不能對仟夕瑤說,有些事兒就算是心裏不高興也要忍著不是?


    “是啊,不是挺平常的。”仟夕瑤喃喃自語著,靜坐了半天,突然間就倏然淚下,嚇的香兒跳了起來,想拿了帕子給仟夕瑤差眼淚又覺得應該先勸慰一番,很是慌亂,“娘娘,你可別哭了,這是怎麽了?”


    “不就是曾經臨幸過童才人嗎?那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香兒努力的安慰道。


    “你說陛下臨幸童才人的時候,我在哪裏?”仟夕瑤目露淒然問道。


    “當然還在孤島上被……”香兒說道這裏突然沉默了,自家主子當時被掠走的時候她整日的茶飯不思,夜不能寐,隻恨不得長出三頭六臂來去救仟夕瑤,可是皇帝不說著急就算了,這時候還有心情寵幸新人。


    香兒越想心裏越是不舒服,可是她知道不能讓娘娘這樣難過,隻是很多話到了嘴邊都說不出口。


    因為連她自己都覺得蒼白無力。


    好一會兒,香兒才組織了語言說道,“是,陛下是寵幸了童才人,不過能被陛下這般全力施救也就是娘娘了,可見陛下心裏還是有娘娘的。”香兒說完就看著仟夕瑤,一副也要她相信的樣子,她越說越覺得對,“後來陛下不是都沒有看過童才人了嗎?要不是她今天過來,誰還能記得有這樣一個人。”


    仟夕瑤深吸了一口氣,看著窗外,擦了眼角的淚,說道,“也許陛下是知道我當時有了身孕了呢?”


    “這不可能吧?”香兒剛剛建立起來的信心又被仟夕瑤打擊到了。


    仟夕瑤見香兒震驚的樣子,哭笑說道,“你想不知道知道我這幾日為什麽難過?因為齊昭儀太可憐了!我太無用了!”最後幾句話幾乎是低聲呐喊出來的。


    香兒心髒咚咚的跳,湊到了仟夕瑤的跟前,不自覺地握住了她的手,柔聲說道,“娘娘,你是不是神智糊塗了?”隨即輕輕的拍了拍仟夕瑤的後背,安慰道,“娘娘,你別著急,沒有事情跨不過去,要不……奴婢就把夫人叫進宮裏來陪娘娘。”


    “我一直都很清醒,就是太清醒了,有時候想著……,為什麽這麽清醒,不然就不會這麽難受了。”仟夕瑤覺得香兒手掌拍在像是母親的安慰,讓她越發的難過了起來,說道,“你還記得我去監牢看她嗎?她說的什麽嫉恨我,不過都是謊言,是陛下讓她這麽說的。”


    “不可能!”香兒頓住了身子,“她這麽做又有什麽好處?”


    仟夕瑤難過的哭,像是被雨水衝刷的花朵,說道,“因為她怕我知道毒酒是陛下示意的,怕我知道後和陛下生分了,她就算是死也不願意拖累我。”仟夕瑤說道這裏忍不住哽咽的哭了起來。


    “毒酒怎麽會是陛下示意的?”香兒震驚的半天都沒有說話。


    屋內的氣氛顯得壓抑而沉悶,仟夕瑤趴在枕頭上悶聲的哭了起來,那天在監牢裏她剛開始聽到齊昭儀的話剛開始自然是生氣的,可是後來就明白了,齊昭儀是在撒謊,她那些話不過都是為了讓自己繼續過著現如今這樣安安穩穩的生活。


    “娘娘,你怎麽能就確信是齊昭儀在撒謊呢?”


    “因為我了解她。”了解到她的每一個動作表情都能分辨出心中真正的想法,比如她曾經說過自己小時候因為撒謊被母親關在祠堂裏罰跪,她隻覺得自己說的天衣無縫,可是為什麽母親會發現,後來才知道自己每次說謊的時候會下意識的捏褲腳,雖然說後來改掉了,可是緊張的時候還是會這樣。


    仟夕瑤想起鄧啟全那句話,“娘娘要問你一些當時的事情,不要磨磨蹭蹭的,娘娘問什麽,你就趕緊說!”


    現在想想,這句話根本就是警告。


    她就說為什麽皇帝這麽輕易的同意讓她去探監,正是因為知道她去了之後隻會越發厭恨齊昭儀所以才會同意她出門,根本就是和鄧啟全串通好的!


    仟夕瑤並不是生活在童話裏的公主,她也沒有想過和一國之君有著舉案齊眉的美滿愛情,隻是當她一切的美好就像是夢境一樣一點點的碎在眼前的時候,她覺得心裏實在難受。


    如果一開始皇帝並沒有這麽寵她,愛她,她或許就做個後宮無數的嬪妃之一,過著自己的日子,不悲不躁,好好養育孩子,她也自信能活的很好,可是現在……,就如同在看那個楚門的世界,你以為你控製著生活,但其實這一切都是騙局呢?


    南巡時候全力施救不過是因為皇帝早就看出他有了身孕,或者說……懷疑她有了,不然她實在想象不出來,這種時候怎麽會還心情寵幸別的女人?當然,她也知道男人的劣根性,總是喜歡女人圍繞自己,可是那是別人,皇帝給她的感覺就是他並不是一個對女色多麽上心的人,這樣的一個人在自己喜歡的女子被掠的時候還在和另外的女子親親我我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那麽答案隻有一個,那就是仟夕瑤根本就沒有她想象當中的那麽重要。


    至於這一次的太後謀逆案子,更是展現出了皇帝的心思,這裏必須要有個人中毒,這樣才能宣告臣子,宣告百姓,不是皇帝不孝,不是皇帝感念長仁太後扶持的恩德,是太後心思歹毒,想要謀害二位皇子的母親,皇帝的寵妃,這是要讓大祁最尊貴的皇子成了沒有母親的孩子!斷了大祁的根。


    還有什麽比這個更有說服力?


    是,自從端靜太後拿了遺旨出來之後長仁太後的位置就岌岌可危,可是這也不等於長仁太後好對付,皇帝要拿出十分,甚至十二分的證據來才能壓倒太後,讓那些為太後說話的大臣啞口無言,讓那些同情仟夕瑤的人們覺得皇帝實在是仁厚。


    仟夕瑤想著想著就忍不住淚流。


    這幾天她天天在說服自己,皇帝對她已經算是看重了,比起後宮大多數的女子要幸運的太多,難道指望一個皇帝對女子情深意切掏心掏肺的?


    比起後宮的女子,比起子嗣,沒有什麽比他的帝位更加的重要。


    可是心裏卻還是這樣的難過,沒有辦法說服自己。


    “那娘娘那天晚上為什麽和陛下……?”香兒還記得那天晚上皇帝勃然大怒的場景,“娘娘是不是跟陛下抱怨了?”


    “我算什麽?我能跟陛下抱怨嗎?”仟夕瑤覺得自己還是挺有自知之明的,皇帝給了她一切,她就得受著,他們同床共枕的時候是最親密的愛人,但是早上醒來的時候就是君臣關係,不是有句話,伴君如伴虎?


    隻不過想是一回事兒,真正能做到又是另一回事兒而已,仟夕瑤覺得自己需要時間平複,很長的時間。


    香兒聽著這話覺得心裏非常難受,見仟夕瑤眼角含淚,也跟著哭了起來,說道,“奴婢實在想不明白,這事情到底怎麽變成這樣?到底齊昭儀做了什麽?”


    “發生了什麽?”仟夕瑤看著鑲嵌成八角花瓣形狀的透明玻璃窗在陽光下發出耀眼的光芒忍不住說道。


    這幾天又開始下雨了,濕漉漉的,鄧啟全坐在椅子上用鐵鉗捅了捅火盆,那炭火又燒的茂盛了起來,帶出幾分暖意。


    有個高瘦的兵士走了進來,說道,“大人,那女犯又不吃飯了。”


    “不吃就不吃,最好餓死!”鄧啟全不用抬頭也知道說的誰,隻是說完狠話他又露出幾分猶豫的神色來。


    如果之前他真巴不得皇帝立即就把齊昭儀處死,當然,他不能否認齊昭儀在這次事件當中起的作用,曾經他也欽佩過她的做法,可是不能否認她活著就是禍患的事實,一個不守婦的的女人,一個把他視為兄弟的朋友拉入深淵的女子……,要是他真想把人直接弄死,他有的是辦法可以讓她痛苦。


    她的那雙腿就是他縱容下的傑作,下一步他還想把她弄殘了,這樣她就會失去求生的意誌,然後悄聲無息的死掉。


    隻有她死了伍泉才會安全,珍妃娘娘也會蒙在鼓裏,可是現在呢……,鄧啟全覺得他願意用最殘忍的方式對待齊昭儀讓她生不如死!


    這個賤/人!鄧啟全咬牙暗罵。


    她已經把一切都弄亂了。


    珍妃娘娘看著溫柔和善,可是能在陛下身邊這麽許久又怎麽會是常人?她似乎已經察覺了,據宮裏的消息,皇帝已經和珍妃娘娘吵了一架之後一直都沒有恢複如初。


    是啊,就算是他……如果知道自己枕邊人讓人給自己下毒,恐怕也是受不了的吧?


    鄧啟全皺著眉頭,似乎有些難辦。


    前麵的兵士等了半天也不不見鄧啟全回複,忍不住問道,“大人……”


    鄧啟全心神一震,說道,“叫王廚子重新做了飯給她,要好的,知道嗎?”牢房裏的飯總是最差勁兒的,可是鄧啟全讓專門給他做飯的王廚子做,那顯然是要讓那女犯真心的好好吃一頓了。


    兵士雖然覺得詫異,但是還是領命而去,心裏卻忍不住想著,鄧大人的想法是什麽時候轉變的?


    他哪裏知道,以前如果說鄧啟全希望齊昭儀早死那不過就是為了把證據都掐滅了,但是現在……,伍泉因為齊昭儀生無可戀,一副她死我也跟著的模樣,又加上珍妃娘娘在知道了真像之後也肯定會替齊昭儀求情……,如果陛下真的憐惜珍妃娘娘,她的命留著就是最好的誠心。


    所以無論是為了伍泉還是為了陛下,鄧啟全知道齊昭儀不該死。


    至於他自己?


    鄧啟全知道也沒有多少好日子了,因為他擅自做的一件事不久就會暴露出來,不過他不後悔。


    他隻做自己認為正確的事情。


    建平四年發生了許多事情,新科狀元仟召陵被是珍妃的嫡親哥哥,太後謀反,差點毒死了二位皇子的母親珍妃娘娘,還好及時救了過來,皇帝震怒,太後許家整個家族都被連根拔起,至於太後娘娘則是被皇帝送進了皇覺寺……,所有人都覺得皇帝是一位仁厚的郡主。


    拱衛司指揮使鄧啟全被貶流放,侍衛司伍泉因為傲慢自大也被一同流放,就這樣曾經是皇帝心腹的兩個人,就這樣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裏。


    三年之後,京都又是另一番情景。


    這一年的春天,大家都在議論另一件事情,那就是新的選秀開始了,不知道哪家的閨女要一步登天。


    三年之前後宮那就是珍妃娘娘的天下,幾乎霸占著皇帝的獨寵,無論是從民間尋回的大皇子還是親生的二皇子,後宮的兩位皇子都是她在撫養,簡直就是如日中天,更不要哥哥仟召陵中了新科狀元,當時京都的仟家可是硬氣的很。


    隻不過這隻是三年前的事情,自從珍妃娘娘中了毒之後,皇帝就漸漸遺忘了她,大家都說雖然當初珍妃娘娘被救了回來,可是餘毒未消,容貌就毀了,許多人雖然都覺得同情,但是也十分理解皇帝,覺得珍妃娘娘要是賢惠的應該也是主動離皇帝遠點,畢竟天子威儀不能有損不是。


    這個傳聞被毀容的仟夕瑤正帶著二皇子和大皇子在禦花園裏放風箏,春天正是放風箏的好時間,天空格外的碧藍,天氣又是不冷不熱,和煦的風不僅吹佛在臉上,還會吹著風箏飛向高空。


    大皇子個子長的很高,和仟夕瑤站在一起幾乎能到她的胸口,容貌也是變了又變,不過那英挺的眉毛,高高的鼻梁卻是邢家男人的特色,仟夕瑤看著忍不住想著,就算是皇帝弟弟的孩子,但是總歸是一家血脈,還是有相似的地方的。


    她這幾年一門心思的養育兩個孩子,把多出來的時間都用在照顧孩子身上,衣食住行幾乎都是親力親為,大皇子本就粘著仟夕瑤,這麽一來就越發的喜歡起她來,許多人都說就是親生母子倆也不過如此。


    隨著年齡的增長,大皇子在武學方麵的天賦越來越明顯,小小年紀已經是有所不凡了,至於二皇子……


    仟夕瑤想到二皇子就頭疼死了。


    這孩子……怎麽說呢?特別的淘氣,淘氣到她都不知道怎麽辦,剛學會走路那會兒就知道拿著凳子爬到博古架上夠上麵的琉璃花瓶,要不是香兒發現的早,差點把自己都摔著了,至於後來拿著炭灰做得筆把靈溪宮所有的牆麵塗鴉的沒有完好之地那就是更是另說了。


    總歸沒有消停的時候,仟夕瑤也蹭狠下心打過,打過之後能聽話一陣,可是過了幾天就又犯了,等著二皇子說話利落了就更了不得了,仟夕瑤說一句他能用十句來堵死她,二皇子聰明啊,幾乎過目不忘,能把聽過的,看過的故事書裏的道理有條不紊的說出來,最後還會倒打一耙的指責仟夕瑤沒有做好母親,弄的她簡直哭笑不得。


    不過說來也奇怪,二皇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卻是對這哥哥很是敬愛,如果說能聽進去誰的話也就是大皇子的了。


    仟夕瑤看著兩個孩子這樣和睦心裏自然也是高興的。


    大皇子和二皇子玩累了就回到了仟夕瑤的跟前,兩個人都穿著薑黃色的直裰,烏黑的發鬢挽了個小鬢,膚色白皙,眼睛明亮,一大一小都是漂亮得很,仟夕瑤遠遠地看著就笑容滿麵的,直達眼底的笑意止都止不住的。


    亭子裏的石桌上擺著幾樣糕點,熱茶,仟夕瑤見大皇子額頭上都是汗珠子拿了帕子給他擦,二皇子看著不高興,手腳並用的爬到了仟夕瑤的腿上,說道,“娘,我也要擦。”說完就嘟著紅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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