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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突然聽到這話,陸蒙又一臉懵色,隻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沒聽到我說什麽嗎,我讓你把這刀放下!立刻!”鳴明怒喝一聲,讓陸蒙不敢再遲疑,任憑靈空白斬刀發出急切嗡鳴,就此把它扔在地上。


    劉恒見狀麵色一冷,“鳴兄這是做什麽?莫非看不起我?”


    “不敢,隻是此刀珍貴,我自覺配不上它,還是讓它物歸原主吧。”鳴明不冷不淡地答道,不等劉恒說話再度抱拳,“告辭!”


    眼見對方已經快步走出青靈亭,劉恒眉宇微豎,就要開口,鳴明突兀止步,又回首深深看了劉恒一眼,再度搶先開口道:“時間地方都不對,沒能和你分出勝負,我同樣沒能盡興。你要是真想看我三刀之威,就來山頂,我在那裏等你!隻要你敢來,必能讓你得償所願!”


    撂下這話,他也不管劉恒是否回應,就此幾個縱躍,已經消失在山道的轉角處。陸蒙鬧得手忙腳亂,腦子也是一團亂麻,隻管見他一動,趕緊跟隨去了。


    兩人一前一後在山道急速上行,氣氛沉悶至極。


    那些邪異之物再多再恐怖,都無法讓鳴明離開的速度慢下來分毫,反倒成了他發泄怒意的對象。


    鳴明大殺四方,一路上隻見邪異之物沿途爆散。這樣暴怒下的鳴明,陸蒙也鮮少見過,隻覺得心驚膽顫,直到離開很遠才壯著膽子喚了一聲。


    “師兄……”


    鳴明聞聲倏然盯視而來,目光冰寒,斷喝道:“住嘴!我沒有輸,不需要你來安慰!”


    陸蒙趕忙擠出笑來,奉承道:“師兄英明神武。氣運蓋世,同輩之中早已無敵,豈會是那種窮鄉小子能相提並論的?他算什麽,師兄是不願和他多計較罷了。否則諸多沒有用出的手段,隻要使出一種兩種來就足夠收拾他了。”


    這番話總算讓鳴明臉色好看了點,暴躁道:“你不懂,那小子哪怕算上雄渾如非人的內力,其實實力頂多比你略強一些罷了。我要是和他較真,的確有的是手段收拾他。”


    “可青靈亭中,還有我真正的對手,童易真那個賊婆娘在旁觀。為了不讓她知道我為她準備的諸多手段,還要分神防備那小子事先埋下的小伎倆何時發作,我努力忍耐下來,連第三柄刀都沒有用出。如此束手束腳一戰,偏就沒能拿下那小子,依舊丟了大臉。”


    “想來我鳴明一生順心如意,何時受過這種窩囊。此中心情,又豈是你能懂的?”


    被這麽看不上眼,陸蒙卻是依舊笑意不改,“那是,師兄高瞻遠矚,圖謀深遠,何必與那種窮鄉小子多做計較,沒的壞了心情。”


    “不,心不順則氣不順,氣不順則運也不順。若是不和他計較。我氣運就將因他而大衰,所以這等能壞我氣運之人,豈有輕易饒過的道理?”鳴明說這話時,麵上是陸蒙捉摸不透的莫測神色。“到了山頂,我將再無顧忌,到時候這筆賬再和他算個清楚。這小子氣運有些古怪,正好以此奪了過來……我就在山頂等他。”


    在鳴明沒有留意之時,陸蒙眼中閃過一抹精芒,轉瞬而逝。他之所以和鳴明走得極近。有時如若下人,別人不恥他,他照樣若無其事,為的就是鳴明有關氣運的秘密。


    他臥薪嚐膽,總算沒有白費功夫。到現在他越來越發覺,鳴明的氣運絕對很不正常,而且他對氣運也有種常人難以理解的認知,蹊蹺應該就藏在這裏麵。


    本來就是,世上怎麽會有氣運好到鳴明這種程度的人?


    任誰都知道其中必有古怪。


    如果自己也能有這樣的氣運,未來無可限量,區區鳴明和現下屈辱又算得了什麽?


    每每想到這裏,陸蒙就忍不住怦然心動。


    隻是對於這個秘密,鳴明防備極深,無論陸蒙怎麽做都沒能套出來。比方現在,剛提了個話頭,鳴明就機警地閉口不提了。為防驚動了他,哪怕此刻看似有機會,陸蒙也絕不會露出想刺探他秘密的半點心思。


    所求遠大,陸蒙卻是耐性極好,有的是精力和時間陪鳴明慢慢玩,他相信總會成功。


    “就怕他不敢來。”此刻,他一臉憂慮,故作懵懂地道。


    “他會來的。”


    不知為何,對於這一點鳴明異常篤定,快步上山。


    四周,三柄寶刀如蛟龍橫空,或分或合盡顯神妙,環繞鳴明的周圍,仿佛在護衛天之寵兒。眾多邪異之物根本無法靠近鳴明一丈之內,就在密布如陣的漫天殺機斬成齏粉,爆碎了一地。


    這種驚人場景,看得陸蒙也是心裏凜然,沉默緊隨而上。


    “山頂麽?”


    劉恒仰望向神山的高聳山巔,喃喃自語一聲,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你……”


    到了這時候,孟茵身上的點穴禁製已經自行解封,當下驚呼出聲,朝向劉恒的目光震撼莫名。


    劉恒回神,搖頭失笑道:“這一戰勝得實在僥幸,做不得數的。”


    “勝了就是勝了。”孟茵一口咬定,小臉上得意和欣喜,就像贏的是她一樣。


    童易真笑吟吟地道:“現在倒是笑得開心,我都差點忘了,方才是誰哭得跟個小花貓一樣?”


    “童易真!”


    孟茵登時羞嗔道。


    “好好,你是小祖宗行了吧。”童易真橫了她一眼,自有風情,隨後才瞥著劉恒依舊按住雪雷刀刀柄的手,“互贈真刀,真是一招妙手,我倒是更好奇,此局又是誰勝誰負?”


    劉恒沉默,緩緩放手,那雪雷刀就瘋狂嗡鳴起來。竟然想要自行出鞘,又被劉恒及時按住了。


    孟茵本來聽得迷糊,此刻見到雪雷刀的異動,總算明白了些。更是吃驚,“莫非你和鳴明交手時,還在分心壓製雪雷刀的暴動?”


    這話讓童易真很是無奈,“你不會到現在才知道的吧?”


    “可是,可是。”孟茵皺眉。總覺得心裏很亂,“那你前麵先送他真刀,是不是也……”


    “不知道你們信不信,我是真心贈他靈空白斬刀,並沒有帶任何別的心思。”目光落在被拋在地上無人問津,出奇沉寂的靈空白斬刀,劉恒深吸一口氣,認真道,“由始至終,我都沒有授意靈空白斬動過。”


    聽到這話。孟茵心裏突然就舒服了些,“虧得鳴明這麽防備你,連刀都讓毒矮子遠遠拿著,自己反倒用出如此下作手段,實在小人心機。”


    經過今日一遇,她對鳴明的感官就更差了。


    童易真凝視劉恒,好像試圖從他臉上找到一絲虛情假意,可惜不知劉恒說的是真的,還是這人城府太深,她竟找不到任何端倪。


    “事實勝於雄辯。”童易真似笑非笑地道:“事實上在當時。誰在那種局麵下,都會覺得你別有用心,必然藏著極深算計。換做是我,也隻會和鳴明做出一樣的選擇。直到現在我才有些信了。”


    的確,鳴明異常警惕,不僅回贈一柄關鍵時刻會暴動的寶刀,更把靈空白斬戰前交給陸蒙,他都不敢隨身攜帶,還在比試中時常分心防備著靈空白斬。


    然而至始至終。他的防備都沒起到作用,因為靈空白斬一直很安靜。


    身為聖地十強的鳴明尚且如此,劉恒卻敢把雪雷刀就帶在身上,分明不懼任何手段,事實也是這樣。


    雪雷刀發作起來,似乎也沒起到鳴明想要的效果,全程被劉恒穩穩壓製。


    如此舉動,可見劉恒有多麽自信,有這般自信的人物,童易真自然信他不屑去做那些手段了。


    “我觀你並無絕學,或是鳴明不動真格的,連你絕學都無法逼出,這麽一想連我都覺得你實力有些恐怖了。”童易真眯著眼,“單以你如今展現的實力,不提內力之強,你都有問鼎大比前二十的實力,如果再加上深不見底的內力,孟茵他們根本不是你的對手,可見你有資格成為我輩中人。”


    孟茵聽得驚住,因為她很少聽到童易真給誰這麽高的評價,本來很是不服,隻覺劉恒隻是內力雄渾,並非真比她強多少。


    但轉念想到劉恒剛才和鳴明一戰的戰績,她忽然就無話可說了。


    別說還要防備雪雷刀的暗手,單說在鳴明恐怖雙刀之下堅持這麽長時間而不敗,她就自知是做不到了。


    相比下來,隻能說童易真的點評一點都沒錯,她還真是不如劉恒。


    “童師姐盛讚了。”劉恒笑著道。


    “不過你也別因為小勝一場就小看鳴明,能在聖地這種地方排進同輩前十的人物,沒有一個是簡單的。比方鳴明,驚蛟六洞絕學是強,但他能排進前十絕不僅如此,還有層出不窮的各種手段。”誇過以後,童易真又有些勸誡之意,“這個人,遠比你想象的更厲害,怎麽小心都不為過。”


    劉恒自然很是認同,“他給我一種很危險的感覺,藏得太深了。剛才我也有試探他更多手段的心思,可惜他寧願罷手也不願過多展露,可見此人心機同樣極深。如此人物,我又豈敢小覷?”


    “你明白就好。”童易真漆黑雙眸閃過一抹奇異的光,“我真好奇,怎樣的宗門能培養出似你這樣的人物,竟不是出身我聖地。我同樣很想看看,你真實實力究竟有多強!”


    青靈亭中,忽然靜得隻剩下清風拂過的聲音。


    劉恒和童易真靜靜對視,嘴角勾笑,“沒想到童師姐和我竟不謀而合。我此行參加大比,除了一些私下的原因,就剩下以刀會友這個願望了。童師姐位列聖地十強,若是不能領教童師姐的風姿,實為此生大憾。”


    “你們,這是要做什麽呀?”感受著兩人之間碰撞越來越激烈,不斷攀升的戰意,孟茵徹底懵了,連說話有些結巴都不自知,“怎麽說著說著,你們兩個也準備打一場了?”


    童易真搖頭失笑,“你個小迷糊,這可是大比,以他的實力,和我一戰在所難免,隻是遲些早些和在哪裏一戰的差別罷了。你覺得是在這裏,沒有外人盡情一戰好,還是去到山巔一戰,在所有人麵前把手段都教外人看去來得好?”


    “沒有外人,正好盡情一戰。”


    劉恒也是笑道:“大比之中,我本就想會會諸多強者,其中自然少不了聖地十強。和童師姐一戰,能讓我真正明白其他聖地十強的實力,以免失了自知之明,這是童師姐一番好意,我又豈能不領情?”


    “你不必這麽說,是你我相互請教罷了。”童易真柔柔起身,如青草嬌立,又朝孟茵認真叮嚀一句,“還是那句話,你好好在旁邊看著,然後牢牢記在,不要白看了一場。”


    這次,孟茵拚命點頭。既然明白兩人不是相互看不順眼,而是真正的切磋,她早就換了一種心情,對此戰滿是興奮和期待。


    能在近處觀看擁有聖地十強實力的兩人傾力一戰,這種機會有多麽難得不必多說,她又怎能不激動?


    “請賜教。”


    “請。”


    對麵山嶽高台,越來越多的目光眺望向青靈亭,見到了亭中氣浪煊湧,許久後又見到了鳴明和陸蒙的快步離去,可惜不知道勝負如何。


    神山古樹成林枝葉茂密,隻能見到兩人迅速回返神山山巔,似乎心情不是太好。


    “鳴明應該沒有敗。”有強者沉吟,“隻看到刀氣,說明兩人一戰淺嚐即止,都隻是略作切磋而已,多半是不分勝負而收場。”


    “以鳴明的傲性,連平手收場都覺得不堪,真要是敗了,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哪怕是淺嚐即止,能擋住鳴明的雙刀之威,這下宗弟子已經很不錯了。至少大比以來,諸多下宗弟子之中,以他的表現最為驚豔。”


    “是哪宗弟子?”


    此戰剛起,就有強者吩咐下去,讓人查問劉恒的來曆,很快就得到了消息,現在聽人問起,當即答道:“聽說是周天宗的下宗,一個叫蝶花宗挑選上來的真傳,估計和鳴明很像,也是個得了奇遇的幸運兒。”


    能被諸多強者議論幾句,這一戰造成的影響也就到這裏了。


    而在高台最中心三尊寶座之間,也有一番連其他強者都無緣聽見的談話。


    “到了如今,氣運在誰,兩位師弟可曾看出點端倪了?”


    居中那尊寶座傳出一個溫潤清冷的聲音,朝左右兩人低聲問道。


    左邊寶座上顯現一個略胖的身影輪廓,給人感覺好似一座小神山,氣度非凡,聞言聲音略帶恭敬,“啟稟掌門,恕師弟我目光短淺,至今沒能看出什麽來。”


    右邊同樣長袍華貴,寶光內斂,更顯神異。這人坐得十分端正,聞言朝這邊抱拳,才道:“掌門和師兄都不曾看出什麽,我更是一無所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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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我是不會屈服的!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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