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得見妻兒被厚葬,他所說遭遇霍疾的謊言我深信不疑,錯非有同僚心下不忍告訴我,我怕是不知還會被蒙騙到什麽時候,還得為那畜生賣命多久!”


    鄭合越說下去,聲色越發狠厲,到後來如若猙獰咆哮,“原來他劉仲謀看上了我妻,有意將我派出去的第二天夜裏,就悄悄鑽進我的房中,意圖玩弄我妻子!他威逼利誘,我妻子寧死不從,他竟真的痛下殺手,連我五歲的孩兒……!”


    他瞳仁灌血,滿目赤紅,當年之事,如今重提起來就好似殘忍撕開了剛剛結痂的傷口,那種痛苦和仇恨,竟比當年更加濃鬱。


    “我當時就想報仇,沒想到他劉仲謀提前下手,讓我九死一生才得以逃出,然後在這北胡忍辱負重了足足二十一年。”


    鄭合大口大口喘息,所說之話讓周圍一片寂靜,包括劉恒在內,人人靜靜看著他,眸中難免有種憐憫。他卻猛然閉起雙目,努力平複情緒,再睜眼時目光清亮,看向劉湛肅隻剩興奮和殘忍,“如果我沒記錯,你正是他的嫡長子,也是他最寵愛的兒子,今天死在我手下,也算找回點利息了。“


    劉湛肅有些茫然失措,“你說的事情,我,我全然不知,說不定就是你編出來……”


    “編出來騙你的?”


    鄭合替他補全了想說的話,嘴角掛起譏諷的笑容,“您可是劉家八房的大公子,每日嬌生慣養,劉家做下的罪孽罄竹難書,你又知道幾件?不說別的,便是我說的事情,過去個一年兩年,你那位明麵人模狗樣,私下裏作惡多端的父親劉仲謀,自己都怕已經忘了。”


    講到這裏,再看著眼前懵懂無知的劉湛肅,鄭合突然覺得意味闌珊,搖搖頭,揮手道:“全殺了吧。”


    “呼。”


    有督軍大聲領命,朝兩人爭先恐後撲去。


    就在這時,劉恒張張嘴又閉上了,因為他見到劉湛肅身邊那位金先生身上忽然光華大盛,一滴滴渾濁水珠忽然遍布方圓百丈的虛空,玄妙變換,好似化作一種奇異法陣,把最先闖入的四個胡騎督軍困在當中,然後殺機畢現!


    轉瞬,這些水珠好似成了株株利箭,縱橫往來,迅疾如電。變幻莫測間,四名武夫巔峰的胡騎督軍驚怒大喝,還沒能結陣抵擋,竟已經接連失手,被防不勝防地水珠刺得千穿百孔,橫死當場。


    這一幕讓無數將士臉色微變,唯有鄭合靜靜看著這一幕,“金先生,你果然是劉湛肅的護道人。一位學士三重的文道強者,還有與功法相匹配的冥河重水,為了這位嫡長子,劉仲謀果然下足血本。”


    看他的鎮定,已經展露實力的金先生警惕更增,“既然如此清楚,不如就放我們離去如何?當年之事過去良久,我觀你無非武師二重,想必你自己也清楚,憑這點實力想去找劉家報仇如若妄想。不若今日你放公子一馬,連帶曾經的誤會,劉家必有厚報!”


    “如若單打獨鬥,即便不敵,想必你也能帶著他安然逃出。”


    鄭合笑了笑,慢慢舉起手,旁邊有親衛豎起了旌旗,那是準備凝結戰陣的架勢,“可是你看,我早就知道,憑一己之力這輩子也無法報仇,所以我才會轉投胡軍。我步步經營,今日有千數部將,不需幾年就該能有萬數,十萬數!憑借胡騎之強,你敢保證沒有兵臨劉家門下的一日嗎?”


    這一刻,他心中野望毫不掩飾地展露出來,叫劉湛肅和金先生齊齊色變。金先生還想再說什麽,鄭合卻不再給他說話的機會,高舉的手猛然握拳,“結陣!”


    “呼!”


    上千將士的呼喝聲宏大如雷,風雲色變,但見人影晃動,他們頭頂凝出一團遮天蔽日的血雲,其中迅速凝出五個獨目巨人的恐怖血相。


    金先生麵色大急,神情變幻一瞬,隨後毅然咬破舌尖,朝周身冥河重水吐出一口精血,讓這些渾濁水珠綻放玄光,轉眼凝成一隻鵬鳥模樣。金先生一把扯住劉湛肅,猛然躍上鳥身,臉色蒼白地大喝道:“走!”


    “往哪走?”


    鄭合哈哈大笑,旌旗一晃,五頭巨人血相咆哮動作,就從四麵八方把他們死死困在了中央,如若網中蚊蟲!


    “你瘋了嗎?”金先生見狀才是驚怒交加,“你莫非真敢殺劉家的嫡子?你就不怕一時痛快,卻惹得劉家血腥報複?別說你躲在胡軍,哪怕你逃到天涯海角,也難逃死劫!”


    鄭合眉宇高挑,“我如今刁然一身,隻剩和劉家複仇這個活下去的念頭,你還覺得這種威脅對我有用?還是安心受死吧。”


    五頭巨人血相巨臂舞動,呼嘯生風,讓金先生和劉湛肅左突右支,躲避起來越見驚險,遇難已是遲早的事,金先生咬牙道:“公子不用再管我……”


    “想用保命遁符?”


    他才開口,鄭合已經先知先覺般冷笑一聲,突兀跺足,就見地表忽然浮現絲絲光華,迅疾奔走,轉瞬已經化作一個龐大玄奧的陣法,恰好將兩人困在中央。


    “禁空陣法!”


    金先生驚怒大喝,與此同時,也見到劉湛肅身上靈光閃爍兩下,迅速寂滅,兩人都是徹底驚惶與絕望了,“你敢殺我,劉家必讓你永世生不如死!”


    “好,那就看看將來,是我帶著大軍踏破劉家,還是劉家讓我生不如死!”鄭合興奮獰笑,“可惜你們是見不到了!”


    他猛然揮掌,那是絕殺的手勢,金先生和劉湛肅麵如灰死,已是不想再掙紮,準備閉目等死了。


    正在此時,眼見兩人危在旦夕,唯獨何伯忽然朝劉恒傳音道:“少爺。”


    劉恒才好像回過神來,閉目沉默瞬息,終究也舉起了一隻手掌。在他身後,錯愕的親衛立即興奮起來,用力豎起了劉恒的旌旗,在狂風中獵獵作響。


    虎紋黃錦的旌旗上,隻有一個蒼勁肅殺的巨大“金”字!


    “結陣。”


    他的聲音說不上大,平靜而清冷,偏偏在這紛亂戰局裏格外突兀地響起,然後清晰傳進每個人耳中,引得所有人齊齊循聲望來。


    呆立當場的,是鄭合,是隨他經年的黃儒世,是胡騎的督軍、刺探和隨軍軍需們。


    錯愕後轉為興奮的,是兩團和新軍的將士。


    驚疑懵怔,搞不清情勢的,是金先生和劉湛肅。


    “你怎麽會有……”鄭合失神喃喃,忽然驚怒喝道:“這是大夏的旌旗,你竟是大夏軍伍!?”


    劉恒無意回答他,事實上也不需要回答了,因為隨之而來,是響徹天地的無數聲大喝。


    “是!”


    “是!”


    “領命!”


    各種應諾聲,爭先恐後從各處響起,迅速匯聚成一個震天動地的大響,驚懾人心!


    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五個巨人血相驟然崩散,血雲卻是不散,又從中間凝出兩個森然猙獰的血色巨爪!


    兩隻血爪太過巨大,好似蒼天大樹,又仿佛從地獄探出來破滅世界的魔爪,叫人望之心悸,更讓呆立原地的胡騎等人與鄭合雙目瞪得滾圓,遍體生寒!


    這已經不是三重戰陣應有的血相,分明已是兩個四重戰陣!


    一瞬間,時間仿佛凝滯,僅剩下呼嘯狂風聲,還有一張張激動興奮望向劉恒的麵龐。


    而所有人的焦點,都不由自主集中到了原本早被人忽視的劉恒身上。他那隻能稱之為清秀的臉上,一如既往的平靜,讓人看不出絲毫波瀾,僅僅褪下胡國百夫長的兵甲,當眾換上了大夏團長的兵甲。


    他的動作不緊不慢,不見丁點急促,等穿戴妥當,就踏上了旁邊早已備好的戰車,慢慢驅使戰車行向驚呆得久久回不過神來的鄭合。


    “怎麽會……怎麽會?”


    鄭合失神喃喃,依舊難以置信,直等劉恒驅車到他麵前停下,他才倏然驚醒,深深望向劉恒,“沒想到,所有人都小看了你,年紀不怎麽大,竟有這般手段。”


    “鄭副千夫長謬讚。”


    劉恒輕笑,正要說點什麽,鄭合卻擺擺手,自嘲道:“什麽話都不必說了,技不如人,我輸得心服口服,隻是在下有個不情之請。”


    劉恒認真道:“請說。”


    鄭合深吸一口氣,快步朝前走來,似乎想要湊近說點什麽私密話。可是他走著走著,人影卻突兀加速,倏地化作鬼魅,迅疾撲殺向劉恒。


    他麵露冷笑,周身浮現兩重神異虛影,氣勢陡然暴漲,“小子,計謀的確超凡,可你缺了相匹配的實力,這計謀再好又有何用?”


    此刻他蓄勢爆發,速度快得驚人,連周圍將士與兩人親衛都反應不及。他抱著一擊必殺的打算,而且信心也十足,料必自己這二重武師傾力一擊之下,眼前不過武夫境的小子必死無疑。


    可是不知為何,他和劉恒依舊平靜淡漠,不生波瀾的雙目一對視,心中不安的感覺卻是越來越濃。


    “難道他還隱藏著什麽殺招?甚或隱藏了修為?”剛吃過劉恒如此算計的他難免變得疑神疑鬼,可是等他距離劉恒越來越近,見到劉恒還是毫無反應,他立刻安慰自己道:“無非是個二三十歲的毛頭小子,再隱藏又能有多少修為,總不至於是個武師吧?隻要不是同境武師,他已是必死!”


    然後,他就見終是動了,不是去催動戰陣,而是握住腰間刀柄,不由更加安心。


    “果然年輕氣盛,甚或情急之間做了錯的選擇,如若他動用戰陣,我還要緊張片刻,可偏偏不信邪,非要找死!”


    他心念急轉間,忽然見到劉恒身上猛然爆發出一股氣息波動,氣勢迅疾攀升,不多時已經到達讓他都為之心驚的高度。尤其此刻劉恒身上湧出的氣息,磅礴浩瀚,深不可測,竟給他一種麵對汪洋大海的感覺,叫他這等武師都為之窒息,直覺透不過氣來。


    世上竟能有如此恐怖的內力?


    緊隨其後,他眼前就見一道彩虹乍現,如破天地!


    鄭合失神喃喃,依舊難以置信,直等劉恒驅車到他麵前停下,他才倏然驚醒,深深望向劉恒,“沒想到,所有人都小看了你,年紀不怎麽大,竟有這般手段。”


    “鄭副千夫長謬讚。”


    劉恒輕笑,正要說點什麽,鄭合卻擺擺手,自嘲道:“什麽話都不必說了,技不如人,我輸得心服口服,隻是在下有個不情之請。”


    劉恒認真道:“請說。”


    鄭合深吸一口氣,快步朝前走來,似乎想要湊近說點什麽私密話。可是他走著走著,人影卻突兀加速,倏地化作鬼魅,迅疾撲殺向劉恒。


    他麵露冷笑,周身浮現兩重神異虛影,氣勢陡然暴漲,“小子,計謀的確超凡,可你缺了相匹配的實力,這計謀再好又有何用?”


    此刻他蓄勢爆發,速度快得驚人,連周圍將士與兩人親衛都反應不及。他抱著一擊必殺的打算,而且信心也十足,料必自己這二重武師傾力一擊之下,眼前不過武夫境的小子必死無疑。


    可是不知為何,他和劉恒依舊平靜淡漠,不生波瀾的雙目一對視,心中不安的感覺卻是越來越濃。


    “難道他還隱藏著什麽殺招?甚或隱藏了修為?”剛吃過劉恒如此算計的他難免變得疑神疑鬼,可是等他距離劉恒越來越近,見到劉恒還是毫無反應,他立刻安慰自己道:“無非是個二三十歲的毛頭小子,再隱藏又能有多少修為,總不至於是個武師吧?隻要不是同境武師,他已是必死!”


    然後,他就見終是動了,不是去催動戰陣,而是握住腰間刀柄,不由更加安心。


    “果然年輕氣盛,甚或情急之間做了錯的選擇,如若他動用戰陣,我還要緊張片刻,可偏偏不信邪,非要找死!”


    他心念急轉間,忽然見到劉恒身上猛然爆發出一股氣息波動,氣勢迅疾攀升,不多時已經到達讓他都為之心驚的高度。尤其此刻劉恒身上湧出的氣息,磅礴浩瀚,深不可測,竟給他一種麵對汪洋大海的感覺,叫他這等武師都為之窒息,直覺透不過氣來。


    世上竟能有如此恐怖的內力?


    緊隨其後,他眼前就見一道彩虹乍現,如破天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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