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驛站,王瘦猴便趕忙去找大夫。[]


    這群兄弟們在都司大牢內,沒有少受苦,尤其是韓方山、嚴厲兩個人,苦苦支撐回來,便倒在了床上不在動彈。


    一時間驛站內煎藥的煎藥,療傷的療傷,忙的一塌糊塗。


    張牧獨自站在後院,皓月當空,院子中央的梨樹上掛滿了指頭大小的青梨,枝葉繁茂,一陣微風拂來,嘩啦啦的作響。


    嚴素守在張牧身後,看著張牧一臉鬱鬱,便拿過來一件披風給張牧披到了身上。


    張牧回頭,便握住了她的纖手,感受著從嚴素手掌上傳來的暖意,張牧不由的輕歎了一聲。


    “這是韓姑娘給你的。”嚴肅從懷裏掏出來一封書信,張牧都沒有打開看便問道:“她走了?”


    “嗯,今日一到杭州,她便離開了。”嚴素說道。


    張牧微微的點了點頭,心裏也知道,韓語嫣到底跟他不是一路人。


    而且韓語嫣心高氣傲,又豈是寄人籬下的性格?


    所以,走是意料之中的,意料之外的,竟然是韓語嫣會留下了一份書信。


    按照她的脾氣,不辭而別才是正常的。(.好看的小說)


    張牧怕嚴素多心,便將書信踹到了懷裏,便順手攔住了她的小蠻腰道:“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嚴素俏臉上閃過了一抹羞紅,便依偎在張牧身邊,低聲的道:“隻要你平安,我便知足了。”


    張牧低頭看著她,三千青絲梳成了十多根絡子,束著犀角的發冠,幹淨利落。英姿颯爽。


    狐媚的臉頰上,白皙的肌膚如玉一般晶瑩通透,小巧的鼻子下,朱唇微啟,一雙奕奕有神的丹鳳眼。含羞帶媚,也流露了出了幾分倦意。


    看的張牧心裏微微的發酸。


    他對嚴素是十分了解的,這個丫頭是個實心眼,對誰好,就是把命都給他都可以,一心一意。仿佛這個世界就剩下了這個人。


    不管外表如何要強,如何的霸道,但是骨子裏,是一個傳統的女人,這輩子相夫教子,盼的一個平平安安。


    張牧伸手撫摸著她臉頰上細膩的肌膚。溫柔的道:“早點去休息把。今天晚上我還有的忙。”


    嚴素的眼底閃過一絲失望,不過依舊笑道:“那你早點休息。”


    張牧一把拉住了她,不由分說的便吻住了她的朱唇。


    嚴素柔軟的嬌軀頓時癱軟了一般,緊緊的貼在張牧身上。


    許久許久,嚴素才氣喘籲籲的推開了張牧。


    張牧小聲的道:“晚上我過去找你。把門給我打開。”


    “呸,想的美。”說罷,她便推開了張牧。一股腦的消失在了樓道裏麵。


    張牧在院子裏整理了一下思緒,便邁步朝著驛站的大堂而去。


    大堂內,幾幅桌子拚成的大通鋪上,躺著七八個錦衣衛的兄弟。


    郎中手忙腳亂的給那些錦衣衛清洗傷口,一盆盆清水被殷紅的鮮血染紅,然後端走。


    驛站內的驛丞姓馬,叫大山。掌管驛站中儀仗,車馬,迎送之事,不入品。隻算是一個小吏。


    他自然知道這些錦衣衛的來曆,此刻帶著兩個夥計,忙的是四腳朝天。


    張牧也不嫌棄這些,挽起袖子,便加入到了療傷隊伍之中。


    本來手下人的人就少。如今人人都負傷,眼下想查案,都怕是要耽誤進度。


    一直忙到了三更天,郎中才告辭。


    將兄弟們包紮送回到了廂房內,偌大的大堂內,就剩下了韓方山和嚴厲兩個人。


    張牧雖然知道韓方山跟他未必是一條心,不過眼下事情走到了這一步,韓方山隻要不是傻子,都能夠看清楚眼前的情況。


    嚴厲吃了一些東西,包紮了傷口之後,精神還算是不錯,倒是韓方山歪歪斜斜的躺在一側,耷拉著腦袋,沉默不語。


    張牧咳嗽了一聲道:“嚴老兄,韓大哥。眼下的情況,想必二位都清楚。這已經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再沒有退路。我們拿不住王銘,王銘便會至我們於死地。趁著朝廷的第二波的大潮沒有襲來,我們要抓緊時間行動了。”


    “張大人,我都聽你的。”嚴厲說道。


    “韓大人呢?當然,韓大人乃是京衛,若是不想蹚這渾水,在下不不勉強。”張牧說道。


    韓方山啐了一口道:“都他娘的欺負到了家門口,不除掉王銘,我還有什麽顏麵回去見我的兄弟們?大人吩咐吧。隻是如今我們身份暴露,敵人在暗,我們在明。這次打草驚蛇,我看王銘一定會有準備。不見得真能查出來什麽東西。”


    張牧幽幽的一笑道:“這次確實是我一時疏忽,沒有想到錦衣衛和洪武朝的這幫老臣之間,恩怨如此的深。一不小心便差點死無葬身之地。不過,吃一塹,長一智。王銘雖然把事情做的滴水不漏,我們確實沒有辦法。


    如今周指揮和趙千戶都被殺,剩下了一個溫家大公子,瘋瘋癲癲,已然是沒有什麽用了。這條線索雖然斷了,不過上天倒是給我們送來了另外一個人。”


    “怎麽說?”嚴厲不由的問道。


    “吉安侯。”張牧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若無其事的說道。


    嚴厲和韓方山不由一驚,互相看了一眼,韓方山道:“他可是侯爺啊。有丹書鐵契在手。要動他,那可是在太歲頭上動土,弄不好就要粉碎碎骨的。”


    “是啊,王銘身為都司,都把自己的屁股擦的幹幹淨淨。他堂堂一個侯爺,會有什麽把柄落在我們手裏?”嚴厲問道。


    張牧不急不慢的說道:“二位,尤其是韓大人。您好歹也是辦過胡惟庸案的人。難道您看不出來陛下派吉安侯來杭州的目的?”


    韓方山幽幽的望著張牧道:“你的意思是……?”


    張牧點了點頭道:“你猜對了。胡惟庸案還沒有結束,陛下這次就是要看看誰是胡惟庸的逆黨。陛下將吉安侯送到我們手裏,若是我們再辦不出來一個什麽名堂,你說,是不是對不起我們錦衣衛的這個威名了?”


    “牧之,你會不會誤會陛下的意思了?”嚴厲問道。


    張牧胸有成竹的搖搖頭道:“絕對不會。因為,陛下要做的事情,一直都沒有做完。這一點,想必韓大人清楚吧。”


    韓方山陡然一驚,直勾勾的看著張牧,片刻後,他露出了一抹苦笑道:“張牧之啊張牧之,你果然是一個翡翠心肝啊。這天下間的事情,還有你不知道的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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