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錦睿,你假傳聖旨,父皇昏迷不醒,怎麽可能傳下旨意口諭,定然是你挾天子以令諸侯,本王不服!”


    段錦睿沒有理會段錦容,而是轉過身子,麵對著宮殿中滿滿的人,提高聲音:”父皇身體抱恙期間,由本宮暫代監國之職,眾位臣工可有異議!”


    天子天子,自古以來,隻要不是皇朝末代,對於任何人而言,皇帝代表著至高無上,代表著不可侵犯的地位與權威。


    昏迷的皇帝在段錦睿手中,他借著皇帝的口說出旨意,明知道不能盡信,卻不得不信。隻是,他們互相對望一眼,還是拿不定主意,畢竟,皇帝還沒有死。


    ”臣,謹遵皇命!”


    最先出聲的居然是左相,誰都沒有想到。


    ”臣等謹遵皇命!”


    大家反應都不慢,既然老狐狸似的左相都先開了口,肯定是認同了段錦睿現在的甚至以後的地位,但凡有些謀算的都立刻下定了決心,改朝換代,隻要上位不是太難看,有一個差不多的名目便是了,起碼段錦睿還保持著清醒,知道從監國做起,監國之後,這天下也差不多盡數納入掌中了!


    若是表忠心晚了,別說是從龍之功,便是身家性命,以後都不一定得的到!


    ”請太子殿下為我等主持大局!”


    眾口一聲,不論是段錦睿的人,還是原來和段錦容站在一起的大臣們,都彎腰領命,他們的聲音壓過了段錦容的反抗聲,而段錦容也驀然冷靜了下來,沒有再做聲去徒惹人笑話,他本來以為和自己在一起的人已經沒有後退的路,因著害怕受到牽連,定然會出頭的,現在看來,他們不一定還是他的人,段錦睿,本王小看你了。


    段錦容被押了下去,大局已定,他臨走前陰鬱而刻毒的眼神,段錦睿沒有放在心上,宗政府進去了,再出來便難了,段錦睿的監國身份既然已經被眾臣接受,自然不會再客氣,一條條命令有條不紊的下達,先是將段穆恒親自安置到另一處寢宮,宣太醫院眾位太醫會診,再是讓大部分大臣出宮處理各自政務。


    清理宮中趁亂生事的人,穩定宮中不安氣氛,派人將京城各處要緊地方控製起來,四處巡查,務必不讓有心人再次製造混亂。


    跟隨段錦容謀反的人,段錦睿沒有食言,他不曾將人直接免罪,卻是著有司仔細審問,若是罪責過大的,按律懲處,定斬不饒,若是沒有重大罪過,隻是被迫脅從的,盡量輕叛,免職降職不等,恩威並施,知道何者為重,何者為輕,一切以安定為主,讓等著看段錦睿處事手段的人暗自鬆了口氣,壓抑的氛圍也漸漸鬆快。


    京城中的亂象重新被安定繁華所取代,太子處理國事的姿態漸漸被更多的人接受,而這種種之後,隨著太醫們眾口一詞說段穆恒不知身中何毒,不能夠醒來的消息傳出之後,已經有人開始提出國不可一日無君,請太子殿下以大局為重,先行登基的話語。


    --


    一直修長完美的手中,放著一張素箋,淡淡的墨香在鼻端繚繞,驀然間:”嗬嗬!終是得償所願了呢……”


    一聲磁性的笑聲自唇間溢出,風輕雲淡,柔緩的風兒將男子動聽的笑聲裹挾著吹拂到那漫漫枝葉之間,一時間,宛若雨打銅鈴,颯颯之聲此起彼伏:“隻是沒有想到......”


    沒有想到什麽,卻是沒有再說,麵含輕笑,淡然優雅,姿態閑逸,遠遠地看著他有些模糊的身影的人根本便無法猜出這個人的心思如何。


    也許,隻有那掩藏著一層迷霧的眸子中撥去重重雲層之後,才可讓人窺見一二,隻是,無人上前。


    柳墨言將手中的紙張漫不經心地折疊著,心隨意動,不知不覺間,一折,兩折,三折,慢慢的,一隻雪白的紙鶴靜靜蜷縮在指掌之間,站起身子,漫步到湖邊,隔著稀疏的欄杆,看著流淌著碧色的波濤,手指一動,那紙鶴便飄然躍入了湖水之間,順流飄蕩,悠悠然然,帶著愜意與酣然,然後,那碧色的池水,慢慢地浸染了紙鶴小巧的身子,終至沒*,躍目四望,前後左右,除了男子身處的這一片亭台樓閣之外,周圍全是碧波蕩漾。


    碧水藍天,晴空如洗,琉璃紅瓦,綠蔭環繞,如此美妙的地方,卻孤零零的,除了柳墨言一人之外,無有外人,這分明便是一座懸於湖心的孤島。


    柳墨言遠遠地望去,對岸監視他的人身影模糊,他卻可以想見對方的疑惑,微微撇唇,輕蔑而又肆意,伸了伸懶腰,柳墨言施施然向著屋子中走去。


    慢慢的,悠閑的步伐沒有絲毫的迫切,盡是愜意與自在,比起守在湖對岸的人來說,他一點兒都不像是囚徒,對方反而更加有那種感覺。


    回轉了屋中,沒有任何人的視線能夠追隨,唇邊戲謔的笑漸漸的笑容,手指輕點朱唇,那裏沒有了慣常的弧度,平淡如水,冷寒如冰。


    柳墨言怎麽會急切呢?因為他知道,他快要出去了,那紙鶴掀起的漣漪已經不複得見,隻是它帶來的消息,卻還是在自認為冷靜的心間升起了陣陣漣漪。


    柳墨言沒有想到,段錦睿會做到那等地步,看似無為,實則暗線處處,將自以為得計的段錦容趕入甕中,漁翁得利。


    不知道這個時候,他會怎麽處置自己呢?在他已經將手中底線透露,沒有了利用價值的現在……


    柳墨言冷冷的想著,仿佛想的人不是自己一般,其實,他也確實不會害怕焦急,現在看似被困在這孤島之上,無一援手,實則他經營出的勢力,怎麽可能無所作為?他的人早已經滲透了進來,隻待他的命令而矣。


    便是隻他一人,若是真心要走,付出一定代價也無不可,唐門的軟骨散是很難得,隻是,柳墨言前世經曆的更多,雖非醫者,見聞手段卻毫不遜色於那些奇醫怪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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